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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四库全书 > 通志 > 通志 卷一百八十三
[207-1a]
欽定四庫全書
 通志卷一百八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鄭 樵 漁 仲 撰
 藝術傳
 後魏
  鼂崇弟/懿張淵徐路孫高崇/祖 僧化殷紹 王早 耿元
  劉靈助沙門/靈逺李順興檀□/師顔惡頭 周澹 李脩
  父/亮徐謇從孫/之才玉顯 崔彧子景哲冏/景哲子蒋少游
[207-1b]
 北齊
  由吾道禜 王春 信都芳 宋景業 許遵麴/紹
  呉遵世 趙輔和 皇甫玉 觧法選 魏寧
  綦母懐文 張子信 陸法和 馬嗣明
 後周
  蒋昇 强練 姚僧坦 褚該
 隋
  庾季才子/質盧太翼 耿詢 來和 蕭吉 楊伯
[207-2a]
  醜 臨孝恭 劉祐 張胄元 許智藏 萬寳
  常 何稠
  後魏
鼂崇字子業遼東襄平人也善天文術數為慕容垂太
史郎從慕容寳敗於參合為道武所獲從平中原拜太
史令詔崇造渾儀遷中書侍郎令如故天興五年月暈
左角崇奏占為角蟲将死帝既克姚平於柴壁以崇言
之徴遂命諸軍焚車而反牛果大疫輿駕所乗巨犗數
[207-2b]
百頭亦同日斃於路側自餘首尾相繼是歳天下牛死
者十七八麋鹿亦多死崇弟懿明辯而才不及崇以善
北人語為黄門侍郎懿好矜容儀被服僭度言音類帝
左右每聞其聲莫不驚悚帝知而惡之後其家奴告崇
懿叛招引姚興及興寇平陽帝以奴言為實執崇兄弟
並賜死
張淵不知何許人也明占候自云嘗事苻堅堅欲征晉
淵勸不行堅不從果敗又仕姚興為靈臺令姚泓滅入
[207-3a]
赫連昌昌復以淵及徐辯對為太史令統萬平淵辯俱
見獲以淵為太史令神䴥二年将討蠕蠕淵辯皆謂不
宜行與崔浩爭於太武前淵專守常占而不能鉤深致
遠故不及浩後為驃騎軍謀祭酒著觀象賦其言星文
甚備文多不載又明元時有容城令徐路善占候坐繫
冀州獄别駕崔隆宗就禁慰問之路曰昨夜驛馬星流
計赦須臾應至隆宗先信之遂遣人出城候焉俄而赦
至又道武明元時太史令王亮蘇垣太武時破和龍得
[207-3b]
馮𢎞太史令閔盛孝文時太史趙樊生並知天文後太
史令趙勝趙翼趙洪慶胡世榮胡法通等二族世業天
文又永安中詔以恒州人高崇祖善天文每占吉凶有
驗特除中散大夫永熈中詔通直散騎常侍孫僧化與
太史胡世榮太史令張寵趙洪慶及中書舍人孫子良
等在門下外省校比天文書集甘石二家星經及漢魏
以來二十三家經占集五十五卷後集諸家撮要前後
所上雜占以類相從日月五星二十八宿中外宫及圖
[207-4a]
合為七十五卷僧化東莞人也識星分案文占以言災
異時有所中普泰中爾朱兆惡其多言遂繫於廷尉免
官永熈中孝武帝召僧化與中散大夫孫安都共撰兵
法未就而帝入闗遂罷元象中死於晉陽
殷紹長樂人也逹九章七曜太武時為算生博士給事
東宫西曹太安四年上四序堪輿表言以姚氏之時行
學伊川遇遊遁大儒成公興從求九章要術興字廣明
自云膠東人也山居隠跡希在人間興将臣到陽翟九
[207-4b]
崖巖沙門釋曇景間興即北還臣獨留住依止景所求
請九章景復将臣向長廣東山就道人法穆法穆時共
景為臣開述九章數家雜要復以先師和公所注黄帝
四序經文三十六卷合有三百二十四章專説天地隂
陽之本其第一孟序九卷八十一章説隂陽配合之原
第二仲序九卷八十一章觧四時氣王休殺吉凶第三
叔序九卷八十一章明日月辰宿交㑹相生為表裏第
四季序九卷八十一章具釋六甲刑禍福徳以此經文
[207-5a]
傳授於臣山神禁嚴不得賫出尋究經年粗舉綱要山
居嶮難無以自供不堪窘迫心生懈怠以甲寅之年日
維鶉火感物懷歸自爾至今二十五載臣前在東宫以
状奏聞奉被景穆皇帝聖詔敕臣撰録集其要最仰奉
明㫖謹審先所見四序經文抄撮要略當世所湏吉凶
舉動集成一卷上至天子下及庶人貴賤等級尊卑差
别吉凶所用罔不畢備未及内呈先帝晏駕依先撰録
謹以上聞其四序堪輿遂大行於世其從子玖亦以學
[207-5b]
術著名
王早勃海南皮人也明隂陽九宫及兵法善風角明元
時䘮亂之後有人詣早求問勝術早為設法令各無咎
由是州里稱之時有東莞鄭氏執得讐人趙氏尅明晨
㑹宗族當就墓所刑之趙氏求救於早早為占候并授
以一符曰君今且還選取七人令一人為行主者佩此
符於鷄鳴時伏在仇家宅東南二里平旦當有十人相
隨向西北行中有七人乗黑牛一黑牛最在前一黑牛
[207-6a]
應第七但捉取第七者將還事必無他趙氏從之果如
其言乃是鄭氏男五父也諸子並為其族所宗敬故和
觧二家趙氏竟免後早與客清晨立於門内遇有卒風
振樹早語客曰依法當有千里外急使日中時有兩匹
馬一白一赤從西南來至即取我逼我不聽與妻子别
語訖便入召家人隣里辭别仍沐浴帶書囊日中出門
候使如期果有馬一白一赤從州而至即促早上馬遂
詣行宫時太武圍凉州未㧞故許彦薦之早彦師也及
[207-6b]
至詔問何時當克此城早對曰陛下但移據西北角三
日内必克帝從之如期而克輿駕還都久不雨帝問早
早曰今日申時必大雨比至未猶無片雲帝召早詰之
早曰願更少時至申時雲四合遂大雨滂沲早苦以疾
辭乞歸鄉里詔許之遂終於家或言許彦以其術勝恐
終妨已譎令歸之耳
耿元鉅鹿宋子人也善卜占有客叩門元在室已知其
姓字并所齎持及來問之意其所卜筮十中八九别有
[207-7a]
林占時或傳之而性不和俗時有王公欲求其筮者元
則拒而不許每云今既貴矣何所求而復卜也欲望意
外乎代京法禁嚴切王公聞之莫不驚悚而退故元多
見憎忿不為貴勝所親官止鉅鹿太守
劉靈助燕郡人也師事范陽劉弁而麤踈無頼或時負
販或復刼盗賣術於市後事爾朱榮榮信卜筮靈助所
占屢中遂被親待為榮府功曹參軍建義初榮於河隂
害王公卿士時奉車都尉盧道䖍兄弟亦相率朝行宫
[207-7b]
靈助以其州里衛䕶之由是朝士與諸盧相随免害者
數十人榮入京師超拜光禄大夫封長子縣公從上黨
王元天穆討邢杲元顥入洛天穆度河會爾朱榮於太
行及将攻河内令靈助筮之靈助曰未時必克時已向
中士衆疲怠靈助曰時将至矣榮鼓之即便克䧟及至
北中榮攻城不獲以時盛暑議欲且還以待秋凉荘帝
詔靈助筮之靈助曰必破十八九問果如言車駕還宫
進爵燕郡公贈其父僧安為幽州刺史尋兼尚書左僕
[207-8a]
射慰勞幽州流人北還與都督侯深等討葛榮餘黨韓
婁滅之於薊仍釐州務又為幽并營安四州行臺及爾
朱榮死荘帝幽崩靈助本寒微一朝至此自謂方術堪
能動衆又以爾朱有誅滅之兆遂自號燕王大行臺為
荘帝舉義兵馴養大鳥稱為已瑞妄説圖䜟言劉氏當
王又云欲知避世入鳥村遂刻氊為人象書桃木為符
書作詭道厭祝法人多信之時西河人紇豆陵步藩舉
兵逼晉陽爾朱兆頻戰不利故靈助唱言爾朱自然當
[207-8b]
滅不湏我兵由是幽瀛滄冀人悉從之從之者夜舉火
為號不舉火者諸村共屠之普泰元年率衆至博陵之
安國城與叱列延慶侯深爾朱羽生等戰戰敗被禽斬
於定州傳首洛陽支分其體初靈助每云三月末我必
入定州爾朱亦必滅及将戰靈助自筮卦不吉以手折
蓍棄之地云此何知尋見禽果以三月入定州而齊神
武以明年閏三月滅兆等於韓陵山永熈二年贈尚書
左僕射開府儀同三司幽州刺史諡曰恭時又有沙門
[207-9a]
靈逺者不知何許人有道術嘗言爾朱榮成敗預知其
時又言代魏者齊葛榮聞之故自號齊及齊神武至信
都靈逺與勃海李嵩來謁神武待靈逺以殊禮問其天
文人事對曰齊當興東海出天子今王據勃海是齊地
又太白與月並宜速用兵遲則不吉靈逺後罷道姓荆
字次徳求之不知所在
李順興京兆杜陵人也年十餘乍愚乍智時莫識之其
言未來事時有中者盛冬單布衣跣行氷上及入洗浴
[207-9b]
略不患寒家嘗為齋方食器用不周順興言昆明池中
有大荷葉可取盛餅食其所居去池十數里日不移影
順興負荷葉而歸脚猶泥舉坐驚異後稍出城市常冠
道士冠人有憶者不過數日輙至其家號為李練好飲
酒但不至醉貴賤並敬之得人所施輙散乞貧人蕭寳
夤反召順興問曰朕王可幾年對曰為天子自有百年
者十年者一年者百日者事由可知及寳夤敗裁百日
也有侯終徳者寳夤之黨寳夤敗後收集反者順興稱
[207-10a]
其必敗徳乃棒殺順興置城隍中頃之起活如初後賀
㧞岳北征順興與魏收書上為毛鴻賓等九人姓名者
悉放責還順興從後提一河東酒以繩繫之於城巷
牽行俄而蒲坂降又無何至太傅梁覽家庭中卧以布
衫倒覆身上後覽於趙崔反通使東魏事泄被誅覽以
衣倒覆果如順興之形周文嘗至温泉順興求乞温泉
東間驪山下二畝地周文曰李練用此何為對曰有用
未幾至温湯遇患卒於其地初大統十三年順興謂周
[207-10b]
文曰可於沙苑北作一老君象靣向北作笑状周文訝
曰何為答曰令笑破蠕蠕時甚惑未觧其意及蠕蠕國
滅周文憶語遂作順興象於老君側檀特師者名惠豐
身為比邱不知何處人飲酒啖肉語嘿無常逆論來事
後皆如言居於凉州宇文仲和為刺史請之至州内歴
觀廐庫乃云何意畜他官馬官物仲和怒不聽住凉州
未幾仲和拒不受代朝廷令獨孤信禽之仲和身死資
財没官周文遣書召之檀特發至岐州會齊神武來冦
[207-11a]
玉壁檀特曰狗豈能至龍門也神武果不至龍門而還
侯景未叛東魏之前忽捉一杖杖頭刻為獼猴令其靣
常向西日夜弄之又索一角弓牽挽之俄而景啟降尋
復背叛人皆以為驗至大統十七年春初忽著一布㡌
周文左右驚問之檀特曰汝亦著王亦著也至三月而
文帝崩復取一白絹㡌著之左右復問之檀特云汝亦
著王亦著也未幾丞相夫人薨後又著白絹㡌左右復
問之云汝亦著王亦著也尋而丞相第二兒武邑公薨
[207-11b]
其事驗多如此也俄而疾死
顔惡頭章武郡人也妙於易筮遊州市觀卜有婦人負
囊粟來卜歴七人皆不中而彊索其粟惡頭尤之卜者
曰君若能中何不為卜惡頭因筮之曰登高臨下水泂
泂唯聞人聲不見形婦人曰姙身已七月矣向井上汲
水忽聞胎聲故卜惡頭曰吉十月三十日有一男子諸
卜者乃驚服曰是顔生邪相與具羊酒謝焉有人以三
月十三日詣惡頭求卜遇兌之履惡頭占之曰君卜父
[207-12a]
父已亡當上天聞哭聲忽復蘇而有言其人曰父卧疾
三年矣昨日雞鳴時氣盡舉家大哭父忽驚寤云我死
有三天人來迎欲升天聞哭聲遂墜地惡頭曰更三日
當永去果如言人問其故惡頭曰兌上天下土是今日
庚辛本宫火故知卜父今三月土入墓又見宗廟爻發
故知死變見生氣故知蘇兌為口主音聲故知哭兌變
為乾乾天也兌為言故知有言未化入戍為土三月土
墓戍又是本宫鬼基末後三日至戍故知三日復死惡
[207-12b]
頭又語人曰長樂王某年某月某日當為天子有人姓
張聞其言數以寳物獻之豫乞東益州刺史及期果為
天子擢張用之惡頭自言厄在彭城後遊東都逢彭城
王爾朱仲逺将伐齊神武於鄴召惡頭令筮惡頭野生
不知避忌高聲言大惡仲逺怒其沮衆斬之
周澹京兆鄠人也多方術尤善醫藥遂為太醫令明元
嘗苦風頭眩澹療得愈由此位特進賜爵成徳侯神瑞
二年京師饑朝議遷都於鄴澹與博士祭酒崔浩進計
[207-13a]
言不可明元曰唯此二人與朕意同詔賜澹浩妾各一
人卒諡曰恭
李脩字思祖本陽平館陶人也父亮少學醫術未能精
究太武時奔宋又就沙門僧坦略盡其術針灸授藥罔
不有效徐兖間多所救恤亮大為聽事以舍病人死者
則就而棺殯親徃弔視其仁厚若此累遷府參軍督䕶
本郡士門宿宦咸相交昵車馬金帛酬賚無貲脩兄元
孫隨畢衆敬赴平陽亦遵父業而不及以功拜奉朝請
[207-13b]
脩略與兄同晚入代京歴位中散令以功賜爵下蔡子
遷給事中太和中常在禁内文明太后時有不豫脩侍
針藥多效賞賜累加車服第宅號為鮮麗集諸學士及
工書者百餘人在東宫撰諸藥方百卷皆行於世先是
咸陽公高允雖年且百歳而氣力尚康孝文文明太后
時令脩診視之一旦奏言允脉竭氣微大命無逮未幾
果亡後卒於太醫令贈青州刺史
徐謇字成伯丹陽人也家本東莞與兄文伯等皆善醫
[207-14a]
藥謇因至青州慕容白矅平東陽獲之送京師獻文欲
驗其能置病人於幕中使謇隔而脉之深得病形兼知
色候遂被寵遇為中散稍遷内行長文明太后時問經
方而不及李脩之見任用謇合和藥劑攻療之驗精妙
於脩而性祕忌承奉不得其意雖貴為王公不為措療
也孝文還洛稍加眷待體小不平及所寵馮昭儀有病
皆令處療又除中散大夫轉侍御師謇欲為孝文合金
丹致延年法乃入居嵩高採營其物歴歳無所成遂罷
[207-14b]
二年上幸縣瓠有疾大漸乃馳驛召謇令水路赴行所
一日一夜行數百里至診省有大驗九月車駕次于汝
濱乃大為謇設太官珍膳因集百官特坐謇于上席遍
陳餚觴于前命左右宣謇救攝危篤振濟之功宜加酬
賚乃下詔襃美以謇為大鴻臚卿金鄉縣伯又賜錢絹
雜物奴婢牛馬事出豐厚皆經内呈諸親王咸陽王禧
等各有别賚並至千匹從行至鄴上猶自發動謇日夕
左右明年從詣馬圈上疾勢遂甚蹙蹙不怡每加切誚
[207-15a]
又欲加之鞭捶幸而獲免帝崩後謇随梓宫還洛謇常
有将餌及吞服道年垂八十而鬚髮不白力未多衰正
始元年以老為光禄大夫卒贈安東将軍齊州刺史諡
曰靖子踐字景昇襲爵位建興太守文伯仕南齊位東
莞泰山蘭陵三郡太守子雄員外散騎侍郎醫術為江
左所稱事並見南史雄子之才㓜而儁發五嵗誦孝經
八嵗略通義㫖曾與從兄康造梁太子詹事汝南周捨
宅聽老子捨為設食乃戲之曰徐郎不用心思義而但
[207-15b]
事食乎之才答曰葢聞聖人虛其心而實其腹捨嗟賞
之年十三召為太學生粗通禮易彭城劉孝綽河東裴
子野呉郡張嵊等每共論周易及喪服儀酬應如響咸
共歎曰此神童也孝綽又云徐郎鷰頷有班定逺之相
陳郡袁昻領丹陽尹辟為主簿人務事宜皆被顧訪郡
廨遭火之才起望夜中不著衣披紅眠帕出房映光為
昂所見功曹白請免職昂重其才術仍特原之豫章王
綜出鎮江都復除豫章王國左常侍又轉綜鎮北主簿
[207-16a]
及綜入魏三軍散走之才退至吕梁橋斷路絶遂為統
軍石茂孫所止綜入魏旬月位至司空聽綜收斂僚屬
乃訪知之才在彭泗啟孝文帝云之才大善醫術兼有
機辯詔徴之才孝昌二年至洛敕居南館禮遇甚優謇
子踐啟求之才還宅之才藥石多效又闚渉經史發言
辯㨗朝賢競相要引為之延譽武帝時封昌安縣侯天
平中齊神武徴赴晉陽常在内館禮遇稍厚武定四年
自散騎常侍轉祕書監文宣作相普加黜陟楊愔以其
[207-16b]
南士不堪典掌功程且多陪從全廢曹務轉授金紫光
禄大夫以魏收代之才甚怏怏不平之才少觧天文兼
圖䜟之學共館客宋景業參校吉凶知午年必有革易
因高徳正啟之文宣聞而大悅時婁太后及勲貴臣咸
云闗西既是勍敵恐其有挾天子令諸侯之辭不可先
行禪代事之才獨云千人逐兔一人得之諸人咸息湏
定大業何容翻欲學人又援引證據備有條目文宣從
之登阼後彌見親密之才非唯醫術自進亦為首唱禅
[207-17a]
代又戲謔滑稽言無不至於是大被狎昵尋除侍中封
池陽縣伯見文宣政令轉嚴求出除趙州刺史竟不獲
述職猶為弄臣皇建二年除西兖州刺史未之官武明
皇太后不豫之才療之應手便愈孝昭賜綵帛千叚錦
四百疋之才既善醫術雖有外授頃即徴還既博識多
聞由是於方術尤妙大寧二年春武明太后又病之才
弟之範為尚藥典御敕令診候内史皆令呼太后為石
婆葢有俗忌故改名以厭制之之範出告之才曰童謡
[207-17b]
云周里跂求伽豹祠嫁石婆斬冢作媒人唯得一量紫
綖靴今太后忽改名私所致怪之才曰跂求伽胡言去
已豹祠嫁石婆豈有好事斬冢作媒人但令合葬自斬
冢唯得紫綖靴者得至四月何者紫之為字此下系綖
者熟當在四月之中之範問靴是何義之才曰靴者革
旁化寧是久物至四月一日后果崩有人患脚跟痛諸
醫莫能識之才曰蛤精疾也由乗船入海垂脚水中疾
者曰實曾如此之才為剖得蛤子二大如榆莢又有以
[207-18a]
骨為刀子把者五色班蘭之才曰此人瘤也問得處云
於古冢見髑髏額骨長數寸試削視有文理故用之其
明悟多通如此天統四年累遷尚書左僕射俄除兖州
刺史特給鐃吹一部之才醫術最高偏被命召武成酒
色過度怳忽不恒曾病發自云初見空中有五色物稍
近變成一羙婦人去地數丈亭亭而立食頃變為觀世
音之才云此色欲多太虚所致即處湯方服一劑便覺
稍逺又服還變成五色物數劑湯疾竟愈帝每發動暫
[207-18b]
遣騎追之針藥所加應時必效故頻有端執之舉入秋
武成小定更不發動和士開欲依次轉進以之才附籍
兖州即是本屬遂奏附除刺史以胡長仁為左僕射士
開為右僕射及十月帝又病動語士開云浪用之才外
任使我辛苦其月八日敕驛追之才帝以十日崩之才
十一日方到既無所及復還赴州在職無所侵暴但不
甚閑法理頗亦踈慢用捨自由五年冬後主徴之才尋
左僕射闕之才曰自可復禹之績武平元年重除尚書
[207-19a]
左僕射之才於和士開陸令萱母子曲盡卑狎二家若
疾救䕶百端由是遷尚書令封西陽郡王祖珽執政除
之才侍中太子太師之才恨曰子野沙汰我珽目疾故
以師曠比之之才聰辯彊識有兼人之敏尤好劇談體
語公私言聚多相嘲戲鄭道育常戲之才為師公之才
曰既為汝師又為汝公在三之義頓居其兩又嘲王昕
姓云有言則近犬便狂加頸足而為馬施角尾而成
羊盧元明因戲之才云卿姓是未入人名是字之誤之
[207-19b]
當為乏也即答云卿姓在上為虐在邱為虛生男則為
虜配馬則為驢又常與朝士出游遥望羣犬競走諸人
試令目之之才即應聲云為是宋鵲為是韓盧為逐李
斯東走為負帝女南徂李諧於廣坐因稱其父名曰卿
嗜熊白生不之才曰平平耳又曰卿此言於理平不諧
遽出避之道逢其甥高徳正徳正曰舅顔色何不悦諧
告之故徳正徑造坐席連索熊白之才謂坐者曰箇人
諱底衆莫之應之才曰生不為人所知死不為人所諱
[207-20a]
此何足問唐邕白建方貴時人言云并州赫赫唐與白
之才蔑之元日對邕為諸令史祝曰卿等位當作唐白
又以小史好嚼筆故常執管就元文遥口曰借君齒其
不遜如此歴事諸帝以戲狎得寵武成生齻牙問諸醫
尚藥典御鄧宣文以實對武成怒而撻之後以問之才
拜賀曰此是智牙生智牙者聰明長壽武成悅而賞之
為僕射時語人曰我在江東見徐勉作僕射朝士莫不
佞之今我亦是徐僕射無一人佞我何由可活之才妻
[207-20b]
魏廣陽王妹之才從文襄求得為妻和士開知之乃滛
其妻之才遇見而避之退曰妨少年戲笑其縱之如此
年八十卒贈司徒公録尚書事諡曰文明長子林字少
卿太尉司馬次子同卿太子庶子之才以其無學術每
歎曰終恐同廣陵散矣弟之範醫術見知位太常卿特
聽襲之才爵西陽王入周授儀同大将軍隋開皇中卒
王顯字世榮陽平樂平人也自言本東海郯人王朗之
後裔也父安上少與李亮同師俱受醫藥而不及亮顯
[207-21a]
少歴本州從事雖以醫術自通而明敏有决斷才用初
文昭太后之懐宣武夢為日所逐化而為龍繞后后寤
而驚悸遂成心疾文明太后敕徐謇及顯等為后診脉
謇云是微風入藏宜進湯加針顯言案三部脉非有心
疾将是懷孕生男之象果如顯言久之補侍御師宣武
自幼有微疾顯攝療有效因稍䝉眄識又罷六輔之初
顯為領軍于烈間通規䇿頗有宻功累遷廷尉卿仍在
侍御營進御藥出入禁内累遷御史中尉顯前後居職
[207-21b]
所在著稱糾折庶獄究其姦回出内惜慎憂國如家及
領憲臺多所彈劾百寮肅然又以中尉屬官不悉稱職
諷求改革詔委改選務盡才能而顯所舉或有請屬未
皆得人於是衆議喧譁聲望致損後宣武詔顯撰藥方
三十五卷班布天下以療諸疾東宫建以為太子詹事
委任甚厚上每幸東宫顯常近侍出入禁中仍奉醫藥
賞賜累加為立館宇寵振當時以善療功封衛國縣伯
及宣武崩明帝踐阼顯參奉璽䇿隨從臨哭微為憂懼
[207-22a]
顯既䝉任遇兼為法官恃勢使威為時所疾朝宰託以
侍療無效執之禁中詔削爵位徙朔州臨執呼寃直閤
伊盆生以刀鐶撞其腋下傷中吐血至右衛府一宿死
子曄尚書儀曹郎中懼走後被獲拷掠百餘宅没於官
初顯構會元景就刑南臺及顯之死在右衛府唯隔一
巷相去數十歩世以為有報應之驗始顯布衣為諸生
有沙門相顯後當富貴誡其勿為吏為吏必敗由是宣
武時或欲令其兼攝吏部每殷勤辭避及宣武崩帝夜
[207-22b]
即位受璽䇿於儀須兼太尉及吏部倉卒百官不具以
顯兼吏部行事又顯未敗之前有嫗卜相於市言人吉
凶頗驗時子曄已為郎聞之微服就嫗問已終至何官
嫗言君今既有位矣不復更進當受父寃並如其語
崔彧字文若清河東武城人也曾祖逞御史中丞祖禕
父勲之大司馬外兵郎贈通直郎彧與兄相如俱自宋
入魏相如以才學知名早卒彧少逢隠沙門教以素問
甲乙遂善醫術中山王英子略嘗病王顯等不能療彧
[207-23a]
針之抽針即愈後位冀州别駕性仁恕見疹者喜與療
之廣教門生令多救療其弟子清河趙約勃海郝文法
之徒咸亦有名彧子景哲豪率亦以醫術知名仕魏太
中大夫司徒長史景哲子冏字法峻幼好學汎覽經傳
多伎藝尤工相術為司空參軍齊天保初為尚藥典御
歴高陽太守太子家令武平中為散騎常侍假儀同三
司從幸晉陽嘗謂中書侍郎李徳林曰比日看高相王
以下文武官人相表俱盡其事口不忍言唯弟一人更
[207-23b]
應富貴當為他國不在本朝吾不及見也其精如此冏
性㢘謹恭儉自修所得俸秩必分親故終鴻臚卿臨終
誡其二子曰夫恭儉福之輿傲侈禍之機乗福輿者浸
以康休蹈禍機者忽而傾覆汝其誡歟吾没後斂以時
服祭無牢餼棺足周屍瘞不泄靈而已及卒長子修遵
父命景哲弟景鳯字鸞叔位尚藥典御
蒋少游樂安博昌人也慕容白曜之平東陽見俘入於
平城充平齊户後配雲中為兵性機巧頗能畫刻有文
[207-24a]
思吟咏之際時有短篇遂留寄平城以傭寫書為業而
名猶在鎮後被召為中書寫書生與高聰俱依高允允
並薦之與聰俱補中書博士自在中書恒庇於李冲兄
弟子姪之門始北方不悉青州蒋族或謂少游本非人
士又少游微因工藝自逹是以公私人望不至相重唯
高允李冲曲為體練孝文文明太后嘗因密宴謂百官
曰本謂少游作師耳高允老公乃言其人士然猶驟被
引命以規矩刻繢為務因此大䝉恩賜而位亦不遷陟
[207-24b]
也及詔尚書李冲與馬誕游明根高閭等議定衣冠於
禁中少游巧思令主其事亦訪於劉昶二意相乖時致
諍競積六載乃成班賜百官冠服之成少游有効焉後
於平城将營太廟太極殿遣少游乗傳詣洛量凖魏晉
基趾後為散騎侍郎副李彪使江南孝文修船乗以其
多有思力除都水使者遷兼将作大匠仍領都水池湖
泛戲舟檝之具及華林殿詔修舊增新改作金墉金樓
皆所措意號為妍美雖有文藻而不得申其才用恒以
[207-25a]
剞劂繩尺碎劇怱怱徙倚園河城殿之側識者為之歎
慨而乃坦爾為己任不告疲恥又兼太常少卿都水如
故卒贈龍驤将軍青州刺史諡曰質有文集十卷餘少
游又為太極模範與董爾王遇等參建之皆未成而卒
初文成時郭善明甚機巧北京宫殿多其製作孝文時
青州刺史侯文和亦以巧聞為要舟水中立射滑稽多
智辭說無端尤善淺俗委巷之語至可翫笑位樂陵濟
南二郡太守宣武孝明時豫州人柳儉殿中将軍關文
[207-25b]
備郭安興並機巧洛中製永寧寺九層佛圖安興為匠
也始孝文時有范寗兒者善圍碁曾與李彪使齊齊令
江南上品王抗與寗兒制勝而還又有浮陽高光宗善
摴蒱趙國李幼序洛陽邱何奴並工握槊此葢胡戲近
入中國云胡王有弟一人遇罪将殺之弟從獄中為此
戲以上之意言孤則易死也宣武以後大盛於時
  北齊
由吾道榮琅邪沭陽人也少為道士入長白山泰山又
[207-26a]
遊燕趙間聞晉陽有人大明法術乃尋之是人為人家
傭力無名者久求訪始得其人道家符水禁呪隂陽歴
數天文藥性無不通觧以道榮好尚乃悉授之歳餘是
人謂道榮云我本恒岳仙人有少罪過為天官所謫今
限滿将歸卿宜送吾至汾水及至汾河遇水暴長橋壞
船渡艱難是人乃臨水禹歩以一符投水中流便絶俄
頃水積将至天是人徐自沙石上渡唯道榮見其如是
傍人咸云水如此長此人遂能浮過共驚異之如此法
[207-26b]
道榮所不得也道榮仍歸本郡隠於琅邪山中辟榖餌
松术茯苓求長生之祕又善洞視蕭軌等之敗於江南
其日道榮言之如目見其後鄉人從役得歸者勘問敗時
形勢與道榮所說符同尋為文宣追往晉陽道榮恒野
宿不入逆旅至遼陽山中夜初馬驚有猛獸去馬止十
餘歩所追人及防援者並驚怖将走道榮徐以杖畫地
成火坑猛獸遽走道榮至晉陽文宣見之甚悅後歸鄉
里隋開皇初備禮徴辟授上儀同三司諫議大夫沭陽
[207-27a]
縣公從晉王平陳還苦辭歸至鄉卒年八十五又有張
逺遊者文宣時令與諸術士合九轉金丹及成帝置之
玉匣云我貪人間作樂不能飛上天待臨死時取服
王春河東安邑人也少精易占明隂陽風角神武引為
館客韓陵之戰四靣受敵從寅至午三合三離将士皆
懼神武将退軍春叩馬諫曰比至未時必當大㨗遽縳
其子詣軍門為質若不勝請斬之賊果大敗後從征討
恒令占卜其言多中位東徐州刺史賜爵安夷縣公卒
[207-27b]
贈秦州刺史
信都芳字玉琳河間人也少學算術兼有巧思每精心
研究或墜坑坎常語人云算歴元妙機巧精微我每一
沉思不聞雷霆之聲也其用心如此後為安豐王延明
召入賓館有江南人祖暅者先於邊境被獲在延明家
舊明厯算而不為王所待芳諫王禮遇之暅後還留諸
法授芳由是彌復精密延明家有羣書欲抄集五經算
事為五經宗及古今樂事為樂書又聚渾天欹器地動
[207-28a]
銅烏漏刻候風諸巧事并圖畫為器凖並令芳算之會
延明南奔芳乃自撰注後隠於并州樂平之東山太守
慕容保樂聞而召之芳不得已而見焉於是保樂弟紹
宗薦之於神武為館客授中外府田曹參軍芳性清儉
質樸不與物和紹宗給其羸馬不肯乗騎夜遣婢侍以
試之芳忿呼毆擊不聽近已狷介自守無求於物後亦
注重差勾股復撰史宗芳精專不已又多所闚渉丞相
倉曹祖班謂芳曰律管吹灰術甚微妙絶來既久吾思
[207-28b]
所不至卿試思之芳留意十數日便報班云吾得之矣
然終須河内葭莩灰祖對試之無驗後得河内灰用術
應節使飛餘灰即不動也為時所重竟不行用故此法
遂絶又著樂書遁甲經四術周髀宗其序曰漢成帝時
學者問葢天揚雄曰葢哉未幾也問渾天曰洛下閎為
之鮮于妄人度之耿中丞象之幾乎莫之息矣此言葢
差而渾密也葢器測景而造用之日久不同於祖故云
未幾也渾器量天而作乾坤大象隠見難變故云幾乎
[207-29a]
是時太史令尹咸窮研晷葢易古周法雄乃見之以為
難也自昔周公定景王城至漢朝葢器一改焉渾天覆
觀以靈憲為文葢天仰觀以周髀為法覆仰雖殊大歸
是一古之人制者所表天效元象芳以渾算精微術機
萬首故約本為之省要凡述二篇合六法名四術周髀
宗又上黨李業興撰新厯自以為長於起故何承天祖
冲之三家芳難業興五十事又私撰厯書名曰靈憲厯
算月頻大頻小食必以朔證據甚甄明每云何承天亦
[207-29b]
為此法而不能精靈憲若成必當百代無異議者書未
成而卒
宋景業廣宗人也明周易為隂陽緯候之學兼明厯數
魏武定初任北平太守文宣作相在晉陽景業因高徳
政上言易稽覽圖曰鼎五月聖人君天與延年齒東北
水中庶人王高得之謹案東北水謂勃海也高得之明
高氏得天下也時魏武定八年三月也高徳政徐之才
並勸文宣應天受禪乃之鄴至平城都諸大臣沮計将
[207-30a]
還賀拔仁等又云宋景業誤王宜斬之以謝天下帝曰
宋景業當為帝王師何可殺也還至并州文宣令景業
筮遇乾之鼎景業曰乾君也天也易曰時乗六龍以御
天鼎五月卦也宜以仲夏吉辰順天受禪或曰隂陽書
五月不可入官犯之卒於其位景業曰此乃大吉王為
天子無復下期豈得不終於其位帝大悅天保初封長
城縣子受詔撰天保歴李廣為之序
許遵高陽新城人也明易善筮兼曉天文風角占相逆
[207-30b]
刺其驗若神神武引為館客自言禄命不富貴不横死
是以任性踈誕多所犯忤神武常容借之芒隂之役遵
謂李業興曰賊為水陳我為火陳水勝火我必敗果如
其言清河王岳以遵為開府記室岳後将救江陵遵曰
此行必致後凶宜辭疾勿去岳曰勢不免去正當與君
同行遵曰遵好與生人相隨不欲與死人同路岳彊給
其馬以行至都尋䘮三臺初成文宣宴會尚書以上三
日不出許惇妻李氏憂之以問遵遵曰明日當得三百
[207-31a]
疋絹李氏曰若然當奉三束遵曰不滿十疋既而皆如
言文宣無道日甚遵語人曰多折算來吾筮此狂夫何
時得死於是布算滿牀大言曰不出冬初我乃不見文
宣以十月崩遵果以九月死子暉亦學術數遵謂曰汝
聰明不及我不勞多學唯授以婦人産法豫言男女及
産日無不中武成時以此數獲賞焉又有滎陽麴紹者
亦善占候景欲試之使與郭生俱卜二伏牛何者先起
卜得火兆郭生曰赤牛先起紹曰青牛先起景問其故
[207-31b]
郭生曰火色赤故知赤牛先起紹曰火将然烟先起烟
上色青故知青牛起既而如紹言
呉遵世字季緒勃海人也少學易入恒山忽見一老翁
授之開心符遵世跪而吞之遂明占卜後出遊京洛以
卜筮知名魏孝武帝之将即位使之筮遇否之萃曰先
否後喜帝曰喜在何時遵世曰剛决柔剛春末夏初也
又筮遇明夷之賁曰初登于天後入于地若能敬始慎
終不失法度無憂入地矣終如其言後文襄引為大将
[207-32a]
軍府墨曹参軍從遊東山有雲起恐雨廢射戲使筮遇
剥李業興云坤上艮下剥艮為山山出雲故知有雨遵
世云坤為地土制水故知無雨文襄使崔暹書之云遵
世若著賞絹十疋不著罰杖十業興若著無賞不著罰
杖十業興曰同是著何獨無賞文襄曰遵世著會我意
故賞也須臾雲散二人各受賞罰皇建中武成以丞相
在鄴下居守自致猜疑甚懷憂懼謀起兵每宿輙令遵
世筮遵世云自有大慶由是不决俄而趙郡王等奉太
[207-32b]
后令以遺詔追武成更令筮之遵世云比已作十餘卦
其占自然有天下之徴及即位除中書舍人固辭老疾
授中散大夫和士開封王妻元氏無子以側室長孫為
妃令遵世筮遵世云此卦偶與占同乃出其占書云元
氏無子長孫為妃士開喜於妙中於是起呌而舞遵世
著易林雜占百餘卷後預尉遲迥亂死焉
趙輔和清都臨漳人也少以明易善筮為神武館客神
武崩於晉陽葬有日矣文襄令文宣與呉遵世等擇地
[207-33a]
頻卜不吉又至一所筮遇革咸云凶輔和少年最在衆
人後進云革卦於天下人皆凶唯王家用之大吉革彖
辭云湯武革命應天順人文宣遽登車顧云以此地為
定即義平陵也有人父為刺史得書云疾是人詣館别
託相知者筮遇泰筮者云此卦甚吉是人出後輔和謂
筮者云泰乾下坤上則父入土矣豈得言吉果凶問至
有人父疾託輔和筮遇乾之晉慰諭令去後告人云乾
之遊魂乾為天為父父變為魂而升於天能無死乎亦
[207-33b]
如其言太寧武平中筮後宫誕男女及時日多中遂至
通直常侍入周亦為儀同隋開皇中卒
皇甫玉不知何許人也善相人文襄之自潁川歸文宣
從後玉於傍縱觀謂人曰大将軍不作物指文宣曰會
道北垂鼻漢者及文宣即位試玉相術故以帛巾祙其
眼使歴摸諸人至文宣曰此最大逹官於任城王曰當
至丞相於常山長廣二王並曰亦貴至石動桶曰此弄
癡久至二供膳曰正得好飲食而已玉嘗為高歸彦相
[207-34a]
曰位極人臣但莫反歸彦曰我何為反玉曰公有反骨
孝昭賜趙郡王十死不問王喜曰皇甫玉相臣云當惡
死今復何慮帝以玉輙為諸王相心不平之玉謂其妻
曰殿上者不過二年妻以告舍人斛斯洪慶妻洪慶以
啟帝怒曰向婦女小兒評論萬乗主敕召玉玉每照鏡
自言兵死及被召謂妻曰我今去不廻若過日午時當
得活既至正中遂斬之文襄時有呉士雙盲妙於聲文
襄歴試之聞劉桃枝聲曰有所繫屬然當大富貴王侯
[207-34b]
将相多死其手譬如鷹犬為人所使聞趙道徳聲曰亦
繫屬人富貴翕赫不及前人聞侯吕芬聲與道徳相似
聞太原公聲曰當為人主聞文襄聲不動崔暹私掐之
乃謬言亦國主也文襄以為我家羣奴猶極貴况吾身
也又時有御史賈子儒能相人崔暹嘗将子儒私視文
襄子儒曰人有七尺之形不如一尺之靣一尺之靣不
如一寸之眼大将軍臉薄眄速非帝王相也竟如言齊
代善相者有館客趙瓊其婦叔寄弓弓已轉在人處盡
[207-35a]
知之時人疑其别有假託不然則姑布子卿不如也初
魏正始前有沙門學相遊懷朔舉目見人皆有富貴之
表以為必無此理燔其書而後皆如言乃知相法不虛

觧法選河内人也少明相術又受易於權會筮亦頗工
陳郡袁叔徳時以太子庶子出行博陵太守不願之官
以親老言於執政楊愔愔語云既非正除尋當遣代叔
徳意欲留尊累在京令法選占云不踰三年得代終不
[207-35b]
還也勸其盡家而行又為叔徳相云公邑邑終為吏部
尚書鍳照人物後皆如言又頻為和士開相中士開牒
為開府行參軍
魏寧鉅鹿人也以善推禄命徴為館客武成以已生年
月託為異人問之寧曰極富貴今年入墓武成驚曰是
我寧變辭曰若帝王自有法又有陽子術語人曰謡言
盧十六雉十四犍子相頭三十二且四八天之大數太
上之祚恐不過此既而武成崩年三十二
[207-36a]
綦毋懷文不知何許人也以道術事神武武定初神武
與西師戰於芒山時軍中旗幟盡赤西軍盡黑懷文曰
赤火色黑水色水能滅火不宜以赤對黑土勝水宜改
為黄神武遂改為赭黄所謂河陽幡者也懷文造宿鐵
刀其法燒生鐵精以重柔鋌數宿則成剛以柔鐵為刀
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斬甲過三十札今襄
國冶家所鑄宿柔鋌是其遺法作刀猶甚快利但不能
頓截三十札也懷文又云廣平郡南幹子城是干将鑄
[207-36b]
劔處其土可瑩刀每云昔在晉陽為監館館中有一蠕
蠕客同館胡沙門指語懷文云此人别有異算術仍指
庭中一棗樹云令其布算子即知其實數乃試之并辯
若干純赤若干赤白相半於是剥數之唯少一子算者
曰必不少但更撼之果落一實懷文位信州刺史又有
孫正言謂人曰我昔聞曹普演有言高王諸兒阿保當
為天子至高徳之承之當滅阿保謂天保也徳之謂徳
昌也滅年號承光即承之矣
[207-37a]
張子信河内人也頗渉文學少以醫術知名恒隠白鹿
山時出游京邑甚為魏收崔季舒所重大寧中徴為尚
藥典御武平初又以太中大夫徴之聽其所志還山又
善易筮及風角之術武衛奚永洛與子信對坐有鵲鳴
庭樹鬭而墮焉子信曰不善向夕當有風從西南來歴
此樹拂堂角則有口舌事今夜有人喚必不可徃雖勑
亦以病辭子信去後果有風如其言是夜琅邪王五使
切召永洛且云勑喚永洛欲起其妻苦留之稱墜馬腰
[207-37b]
折不堪動詰朝而難作子信齊亡卒
陸法和不知何許人也隠於江陵百里洲衣食居處一
與戒行沙門同耆老自幼見之容色常定人莫能測也
或謂出自嵩高遍游遐邇既入荆州汶陽郡高要縣之
紫石山無故捨所居山俄有蠻賊文道期之亂時人以
為豫見萌兆及侯景始告降於梁法和謂南郡朱元英
曰貧道共檀越擊侯景去元英曰侯景為國立効師云
擊之何也法和曰正自如此及景度江法和時在青谿
[207-38a]
山元英往問曰景今圍城其事云何法和曰凡人取果
宜待熟時固問之曰亦克亦不克景遣将任約擊梁湘
東王於江陵法和乃詣湘東乞征約召諸蠻弟子八百
人在江津二日便發湘東遣胡僧祐領千餘人與同行
法和登艦大笑曰無量兵馬江陵多神祠人俗恒所祈
禱自法和軍出無復一驗人以為神皆從行故也至赤
沙湖與約相對法和乗輕船不介胄沿流而下去約軍
一里乃還謂将士曰聊觀彼龍睡不動吾軍之龍甚自
[207-38b]
踊躍即攻之若得彼明日當不損客主一人而破賊然
有惡處遂縱火船而逆風不便法和執白羽扇麾風風
即返約衆皆見梁兵步於水上於是大潰皆投水約逃
竄不知所之法和曰明日午時當得及期而未得人問
之法和曰吾前於此洲水乾時建一刹語檀越等此雖
為刹實是賊標今何不向標下求賊也如其言果於水
中見約抱刹仰頭裁出鼻遂禽之約言求就師目前死
法和曰檀越有相必不兵死且於王有縁决無他慮王
[207-39a]
於後當得檀越力耳湘東果釋用為郡守及魏圍江陵
約以兵赴救力戰焉法和既平約徃進見王僧辯於巴
陵謂曰貧道已却侯景一臂其更何能為檀越宜即逐
取乃還謂湘東王曰侯景自然平矣無足可慮蜀賊将
至法和請守巫峽待之乃總諸軍而往親運石以填江
三日水遂不流横之以鐵鎻武陵王紀果遣蜀兵來至
峽口勢蹙進退不可王琳與法和經略一戰而殄之軍
次白帝謂人曰諸葛孔明可謂為名将吾自見之此城
[207-39b]
旁有其埋弩箭鏃一斛許因挿表令掘之如其言又嘗
至襄陽城北大樹下畫地方二尺令弟子掘之得一龜
長尺半以杖叩之曰汝欲出不能得已數百歳不逢我
者豈見天日乎為授三歸龜乃入草初八疊山多惡疾
人法和為采藥療之不過三服皆差即求為弟子山中
多毒蟲猛獸法和授其禁戒不復噬螫所泊江湖必於
峯側結表云此處放生漁者皆無所得才或少獲輙有
大風雷船人懼而放之風雨乃定晚雖将兵猶禁諸軍
[207-40a]
漁捕有竊違者中夜猛獸必來欲噬之或亡其船䌫有
小弟子戲截蛇頭來詣法和法和曰汝何意殺因指以
示之弟子乃見蛇頭齚袴襠而不落法和使懴悔為蛇
作功徳又有人以牛試刀一下而頭斷來詣法和法和
曰有一斷頭牛就卿徴命殊急若不為作功徳一月内
報至其人弗信少日果死法和又為人置宅圖墓以避
禍求福嘗謂人曰勿繫馬於碓其人行過鄉曲門側有
碓因繫馬於其柱入門中憶法和戒走出将觧之馬已
[207-40b]
斃矣梁元帝以法和為都督郢州刺史封江乗縣公法
和不稱臣其啓文朱印名上自稱居士後稱司徒梁元
帝謂其僕射王襃曰我未嘗有意用陸為三公而自稱
何也襃曰彼既以道術自命容是先知梁元以法和功
業稍重遂就加司徒都督刺史如故部曲數千人通呼
為弟子唯以道術為化不以法獄加人又列肆之所不
立市丞牧佐之法無人領受但以空檻籥在道間上開
一孔以受錢賈客店人隨貨多少計其估限自委檻中
[207-41a]
所掌之司夕方開取條其孔目輸之於庫又法和平常
言若不出口時有所論則雄辯無敵然猶帯蠻音善為
攻戰具在江夏大聚兵艦欲襲襄陽而入武關梁元帝
使止之法和曰法和是求佛之人尚不希釋梵天王坐
處豈規王位但於空王佛所與主上有香火因縁見主
上應有報至故救援耳今既被疑是業定不可改也於
是設供食具大䭔薄餅及魏舉兵法和自郢入漢口将
赴江陵梁元帝使人逆之曰此自能破賊師但鎮郢州
[207-41b]
不湏動也法和乃還州堊其城門著麤白布衫袴布邪
巾大繩束腰坐葦席終日乃脱之及聞梁元敗滅復取
前凶服著之哭泣受弔梁人入魏果見䭔餅焉法和始
於百里洲造壽王寺既架佛殿更截梁柱曰後四十許
年佛法當遭雷雹此寺幽僻可以免難及魏平荆州宫
室焚盡總管欲發取壽王佛殿嫌其材短乃停後周氏
滅佛法此寺隔在陳境故不及難天保六年春清河王
岳進軍臨江法和舉州來附文宣以法和為大都督十
[207-42a]
州諸軍事太尉公西南大都督五州諸軍事荆州刺史
安湘郡公宋莅為郢州刺史官爵如故莅弟簉為散騎
常侍儀同三司湘州刺史義興縣公梁将侯瑱來逼江
夏諸軍棄城而退法和與宋莅兄弟入朝文宣聞其有
竒術虛心想見之備三公鹵簿於城南十二里供帳以
待之法和遥見鄴城下馬禹步辛術謂曰公既萬里歸
誠主上虛心相待何作此術法和手持香鑪步從路車
至於館明日引見給通幰油絡網車仗身百人詣闕通
[207-42b]
名不稱官爵不稱臣但云荆山居士文宣宴法和及其
徒屬於昭陽殿賜法和錢百萬物萬叚甲第一區田一
百頃奴婢二百人生資什物稱是宋莅千叚其餘儀同
刺史以下各有差法和所得奴婢盡免之曰各隨縁去
錢帛散施一日便盡以官所賜宅營佛寺自居一房與
凡人無異三年間再為太尉世猶謂之居士無疾而告
弟子死期至時燒香禮佛坐繩牀而終浴訖将殮屍小
縮止三尺許文宣令開棺而視之空棺而已法和書其
[207-43a]
所居屋壁而塗之及剥落有文曰十年天子為尚可百
日天子急如火周年天子遞代坐又曰一母生三天兩
天共五年説者以為婁太后生三天子自孝昭即位至
武成傳位後主共五年焉法和在荆郢有少姬年可二
十餘自稱越姥身披法服不肯嫁娶恒隨法和東西或
與其私通十有餘年今者賜棄别更他淫有司考驗並
實越姥因爾改適生子數人
馬嗣明河内野王人也少博綜經方為人診脉一年前
[207-43b]
知其生死邢邵唯一子大寳甚聰慧年十七八患傷寒
嗣明為其診脉退告楊愔云邢公子傷寒不療自差然
脉候不出一年便死覺之少晚不可復療數日後楊邢
並侍宴内殿文宣云邢子才兒大不惡我欲乞其隨近
一郡楊以年少未合剖符宴罷奏云馬嗣明稱大寳脉
惡一年内恐死若其出郡醫藥難求遂寢大寶未期而
卒楊愔患背腫嗣明以練石塗之便差因此大為楊愔
所重作練石法以麤黄色石如鵝鴨卵大猛火燒令赤
[207-44a]
内淳醋中自有石屑落醋裏頻燒至石盡取石屑曝乾
搗下簁和醋以塗腫上無不愈武平中為通直散騎常
侍針灸孔穴往往與明堂不同嘗有一家二奴俱患身
體遍青漸虛羸不能食訪諸醫無識者嗣明為灸兩足
趺上各三七壮便愈武平末從駕往晉陽至遼陽山中
數處見牓云有人家女病若能差之者購錢十萬又諸
名醫多尋牓至是人家問疾状俱不下手唯嗣明為之
療問其病由云曾以手持一麥穗即見一赤物長二尺
[207-44b]
許似蛇入其手指中因驚倒地即覺手臂疼腫月餘日
漸及半身胑節俱腫痛不可忍呻吟晝夜不絶嗣明即
為處方令馳馬徃都市藥示其節度前後服十劑湯一
劑散比嗣明明年從駕還此女平復如故嗣明藝術精
妙多如是隋開皇中卒於太子藥藏監然性自矜大輕
諸醫人自徐之才崔叔鸞以還俱為其所輕
  後周
蒋昇字鳳起楚國平河人也少好天文元象之學文帝
[207-45a]
雅信待之魏大統三年東魏竇泰頓軍潼關文帝出師
馬牧澤時西南有黄紫氣抱日從未至酉文帝謂昇曰
此何祥也昇曰西南未地主土土王四季秦分今大軍
既出喜氣下臨必有大慶於是與泰戰禽之自後遂降
河東克𢎞農破沙苑由此愈被親禮九年高仲密以北
豫州來附文帝欲遣兵援之昇曰春王在東熒惑又在
井鬼分行軍非便文帝不從軍至芒山不利而還太師
賀拔勝怒曰蒋昇罪合萬死文帝曰蒋昇固諫曰師出
[207-45b]
不利此敗也孤自取之魏㳟帝元年以前後功授車騎
大将軍儀同三司封高城縣子後除太中大夫以年老
請致事詔許之加定州刺史卒於家
强練不知何許人也亦不知其名字先是李順興語黙
不恒好言未然之事當時號為李練世人以强類之故
亦呼為練焉容貌長壮有異於人神情敞怳莫之能測
意欲有所説逢人輙言若值其不欲言縱苦加祈請不
相酬答初聞其言畧不可觧事過後往往有驗恒寄住
[207-46a]
諸佛寺好行人家兼歴造王公邸第所至人皆敬信之
晉公䕶未誅前練曾手持一瓠到䕶第門外抵破曰瓠
破子苦時柱國平高公侯伏龍恩深被任委强練至龍
恩宅呼其妻元氏及其妾媵并婢僕等並令連席而坐
諸人以逼夫人苦辭不肯强練曰汝等一例人耳何有
貴賤遂逼就坐未幾而䕶誅諸子並死龍恩亦伏法仍
籍没其家建徳中每夜上街衢邊樹大哭釋迦牟尼佛
或至申旦如此者累月聲甚哀苦俄而廢佛道二教大
[207-46b]
象末又以一無底囊歴長安市肆告乞市人爭以米麥
遺之强練張囊受之隨即漏之於地人或問之强練曰
但欲使諸人見盛空耳至隋開皇初果移都於龍首山
城遂空廢後莫知其所終又有蜀郡衞元嵩者亦好言
将來事葢江左寳誌之流天和中遂著詩預論周隋廢
興及唐家受命並有徴驗尤不信釋教嘗上疏極論之
姚僧垣字法衞呉興武康人呉太常信之八世孫也父
菩提梁高平令嘗嬰疾疹歴年乃留心醫藥梁武帝召
[207-47a]
與討論方術言多㑹意由是頗禮之僧垣幼通洽居喪
盡禮年二十四即傳家業仕梁為太醫正加文徳主帥
梁武帝嘗因發熱服大黄僧垣曰大黄快藥至尊年高
不宜輕用帝弗從遂至危篤太清元年轉鎮西湘東王
府中記室參軍僧垣少好文史為學者所稱及梁簡文
嗣位僧垣兼中書舍人梁元帝平侯景召僧垣赴荆州
改授晉安王府諮議梁元帝嘗有心腹病諸醫皆請用
平藥僧垣曰脉洪實宜用大黄元帝從之進湯訖果下
[207-47b]
宿食因而疾愈時初鑄錢一當十乃賜十萬貫實百萬
也及魏軍克荆州僧垣猶侍梁元不離左右為軍人所
止方泣涕而去尋而文帝遣使馳驛徴僧垣燕公于謹
固留不遣謂使人曰吾年衰暮疾病嬰沈今得此人望
與之偕老文帝以謹勲徳隆重乃止明年隨謹至長安
武成元年授小畿伯下大夫金州刺史伊婁穆以疾還
京請僧垣省疾乃云自腰至臍似有三縛兩脚緩縱不
復自持僧垣即為處湯三劑穆初服一劑上縛即觧次
[207-48a]
服一劑中縛復觧又服一劑三縛即除而兩脚疼痺猶
自攣弱更為合散一劑稍得屈申僧垣曰終待霜降此
患當愈及至九月遂能起行大将軍襄樂公賀蘭隆先
有氣疾加以小腫喘息奔急坐卧不安或有勸其服决
命大散者其家疑未能决乃問僧垣僧垣曰意謂此患
不與大散相當即為處方勸急使服便即氣通更服一
劑諸患悉愈大将軍樂平公竇集暴感風疾精神瞀亂
無所覺知醫先視者皆云已不可救僧垣後至曰困矣
[207-48b]
終當不死為合湯散所患即療大将軍永世公叱伏列
椿苦痢積時而不損廢朝謁燕公謹嘗問僧垣曰樂平
永世俱有痼疾意永世差輕對曰夫患有深淺時有危
殺樂平雖困終當保全永世雖輕必不免死謹曰當在
何時對曰不出四月果如其言謹歎異之天和六年遷
遂伯中大夫建徳三年文宣太后寝疾醫巫雜説各有
同異武帝引僧垣坐問之對曰臣準之常人竊以憂懼
帝泣曰公既决之矣知復何言尋而太后崩其後復因
[207-49a]
召見乃授驃騎大将軍開府儀同三司勑停朝謁若非
别勑不勞入見四年帝親戎東討至河隂遇疾口不能
言瞼垂覆目不得視一足短縮又不得行僧垣以為諸
藏俱病不可並療軍中之要莫過於語乃處方進藥帝
遂得言次又療目目疾便愈末及足足疾亦瘳比至華
州帝已痊復即除華州刺史仍詔隨駕入京不令在鎮
宣政元年表請致仕優詔許之是歳帝幸雲陽遂寝疾
乃召僧垣赴行在所内史柳昻私問曰至尊脉候何如
[207-49b]
對曰天子上應天心或當非愚所及若凡庶如此萬無
一全尋而帝崩宣帝初在東宫常苦心痛乃令僧垣療
之其疾即愈及即位恩禮彌隆謂曰嘗聞先帝呼公為
姚公有之乎對曰臣曲荷殊私實如聖㫖帝曰此是尚
齒之辭非為貴爵之號朕當為公建國開家為子孫永
業乃封長壽縣公册命之日又賜以金帶及衣服等大
象二年除太醫下大夫帝尋有疾至于大漸僧垣宿直
侍疾帝謂隋公曰今日性命唯委此人僧垣知帝必不
[207-50a]
全濟乃對曰臣但恐庸短不逮敢不盡心帝頷之及静
帝嗣位遷上開府儀同大将軍隋開皇初進爵北絳郡
公三年卒年八十五遺誡衣帢入棺朝服勿斂靈上唯
置香奩每日設清水而已贈本官加荆湖二州刺史僧
垣醫術高妙為當時所推前後效驗不可勝紀聲譽既
盛逺聞邊服至於諸蕃外域咸請託之僧垣乃參校徴
效者為集驗方十二卷又撰行記二卷行於世長子察
南史有傳次子最字士㑹博通經史尤好著述年十九
[207-50b]
隨僧垣入關明帝盛聚學徒校書於麟趾殿最亦豫為
學士俄授齊王憲府水曹參軍記室事特為憲所禮接
最幼在江左迄于入關未習醫術天和中齊王憲奏遣
最習之憲又謂最曰博學高才何如王襃庾信王庾名
重兩國吾覩之蔑如接待資給非爾家比也勿不存心
且天子有勑彌湏勉勵最於是始受家業十許年中畧
盡其妙每有人告請效驗甚多隋文帝踐極除太子門
大夫以父憂去官哀毁骨立既免䘮襲爵北絳郡公復
[207-51a]
為太子門大夫俄轉蜀王秀友秀鎮益州遷秀府司馬
及平陳察至最自以非嫡讓封於察隋文帝許之秀後
隂有異謀隋文帝令公卿窮其事開府慶整郝隆等並
推過於秀最獨曰凡有不法皆最所為王實不知也榜
訊數百卒無異辭竟坐誅論者義之撰梁後畧十卷行
於世
褚該字孝通河南陽翟人也父義昌梁鄱陽王中記室
該幼而謹厚尤善醫術仕梁歴武陵王府參軍隨府西
[207-51b]
上後與蕭撝同歸周自許奭死後該稍為時人所重賓
客迎候亞於姚僧垣天和初位縣伯下大夫進授車騎
大将軍儀同三司該性淹和不自矜尚但有請之者皆
為盡其藝術時論稱其長者後以疾卒子則亦傳其家

  隋
庾季才字叔弈新野人也八世祖滔隨晉元帝過江官
至散騎常侍封遂昌侯因家于南郡江陵縣祖詵南史
[207-52a]
有傳父曼倩光禄卿季才幼頴悟八歳誦尚書十二通
易好占天象居喪以孝聞梁湘東王繹引授外兵參軍
西臺建累遷中書郎領太史封宜昌縣伯季才固辭太
史梁元帝曰漢司馬遷厯世居掌魏高堂隆猶領此職
卿何憚焉帝亦頗明星厯謂曰朕猶慮禍起蕭牆季才
曰秦将入郢陛下宜留重臣作鎮荆陜還都以避其患
帝初然之後與吏部尚書宗懔等議乃止俄而江陵覆
滅周文一見深加優禮令參掌太史曰卿宜盡誠事孤
[207-52b]
當以富貴相答初荆土覆亡衣冠士人多沒為賤季才
散所賜物購求親故周文問何能若此季才曰郢都覆
敗君信有罪搢紳何咎皆為賤𨽻誠竊哀之故贖購耳
周文乃悟曰微君遂失天下之望因出令免梁俘為奴
婢者數千口武成二年與王襃庾信同補麟趾學士累
遷稍伯大夫後宇文䕶執政問以天道徴祥對曰頃上
台有變不利宰輔公宜歸政天子請老私門䕶沉吟久
之曰吾本意如此但辭未獲免自是漸踈及䕶夷滅閱
[207-53a]
其書記有假託符命妄造異端者皆誅唯得季才兩紙
盛言緯候宜免政歸權帝謂少宗伯斛斯徴曰季才甚
得人臣之禮因賜粟帛遷太史中大夫詔撰靈臺祕苑
封臨潁縣伯宣帝嗣位加驃騎大将軍開府儀同三司
及高祖為丞相嘗夜召問天時人事季才曰天道精微
難可悉察竊以人事卜之符兆已定季才縱言不可公
得為箕潁事乎高祖黙然久之曰吾今譬騎虎誠不得
下矣因賜以綵帛曰愧公此意大定元年正月季才上
[207-53b]
言今月戊戌平旦青氣如樓闕見國城上俄而變紫逆
風西行氣經云天不能無雲而雨皇王不能無氣而立
今王氣已見須即應之二月日出卯入酉居天之正位
謂之二八之門日者人君之象人君正位宜用二月其
月十三日甲子甲為六甲之始子為十二辰之初甲數
九子數又九九為天數其日即是驚蟄陽氣壮發之時
昔周武王以二月甲子定天下享年八百漢高帝以二
月甲午即帝位享年四百故知甲子甲午為得天數今
[207-54a]
月甲子宜應天受命上從之開皇元年授通直散騎常
侍帝将遷都夜與高熲蘇威二人定議季才旦奏臣仰
觀元象俯察圖記龜兆允襲必有遷都且漢營此城經
今将八百歳水皆鹹鹵不甚宜人願為遷徙計高祖愕
然謂熲等曰是何神也遂發詔施行賜季才絹布及進
爵為公謂曰朕自今已後信有天道於是令季才與其
子質撰垂象地形等志謂曰天道祕奥推測多途執見
不同不欲令外人干豫此事故令公父子共為之及書
[207-54b]
成奏之賜米帛甚優九年出為均州刺史時議以季才
術藝相通有詔還委舊任以年老頻求去職優㫖每不
許會張胄元厯行及袁充言日景長上以問季才因言
充謬上大怒由是免職給半禄歸第所有祥異常令人
就家訪焉仁壽三年卒季才局量寛𢎞術業優博篤於
信義志好賓游常吉日良辰與琅邪王襃彭城劉榖河
東裴政及宗人信等為文酒之㑹次有劉臻明克讓柳
𧦬之徒雖後進亦從遊款撰靈臺祕苑一百二十卷垂
[207-55a]
象志一百四十二卷地形志八十七卷並行於世子質
字行修早有志尚八歳誦梁元帝元覽言志等十賦拜
童子郎累遷隴州司馬大業初授太史令操履貞懿立
言忠鯁每有災異必指事靣陳煬帝多忌刻齊王暕亦
被猜嫌質子儉時為齊王屬帝謂質曰汝不能一心事
我乃使兒事齊王由是出為合水令八年帝親伐遼東
徴至臨渝問東伐克不對曰伐之可克不願陛下親行
帝作色曰朕今總兵至此豈可未見賊而自退質曰願
[207-55b]
安駕住此命将授規事宜在速緩必無功帝不悦曰汝
既難行可住此也及師還授太史令九年復征高麗又
問今叚何如對猶執前見帝怒曰我自行尚不能克遣
人豈有成功帝遂行既而楊元感反斛斯政奔高麗帝
大懼遂歸謂質曰卿前不許我行當為此耳今元感成
乎質曰今天下一家未易可動帝曰熒惑入斗如何對
曰斗楚分元感之封今火色衰謝終必無成十年帝自
西京将徃東都質諌宜鎮撫關内使百姓歸農三五年
[207-56a]
令四海少豐然後廵省帝不悅質辭疾不從帝聞之怒
遣馳傳鎻質詣行在所至東都下獄竟死獄中子儉亦
傳父業兼有學識仕歴襄武令元徳太子學士齊王屬
義寧初為太史令
盧太翼字協昭河間人也本姓章仇氏七歳詣學日誦
數千言州里號曰神童及長博綜羣書尤善占候算歴
之術隠於白鹿山徙居林慮山茱萸澗受業者自逺而
至初無所拒後憚其煩逃於五臺山地多藥物與弟子
[207-56b]
數人廬於巖下以為神仙可致太子勇聞而召之太翼
知太子必不為嗣謂所親曰吾拘逼而來不知所稅駕
也及太子廢坐法當死高祖惜其才配為官奴久乃釋
其後目盲以手摸書而知其字仁壽末帝将避暑仁壽
宫太翼固諫曰恐是行鑾輿不反帝大怒繫之長安獄
期還斬之帝至宮寝疾臨崩命皇太子釋之及煬帝即
位漢王諒反帝問之答曰何所能為未幾諒果敗帝從
容言天下氏族謂太翼曰卿姓章仇四岳之胄與盧同
[207-57a]
源於是賜姓盧氏大業九年從駕至遼東太翼言黎陽
有兵氣後數日而楊元感反書聞帝甚異之數加賞賜
太翼所言天文之事不可稱數關諸祕密時莫能聞後
數歳卒於雒陽
耿詢字敦信丹陽人也滑稽辯給伎巧絶人陳後主時
以客從東衡州刺史王勇於嶺南勇卒詢不歸會羣俚
反叛推詢為主柱國王世積討禽之罪當誅自言有巧
思世積釋之以為家奴久之見其故人高智寳以元象
[207-57b]
直太史詢從之受天文算術詢創意造渾天儀不假人
力以水轉之施於闇室中使智寳外候天時動合符契
世積知而奏之高祖配詢為官奴給太史局後賜蜀王
秀從徃益州秀甚信之及秀廢復當誅何稠言耿詢之
巧思若有神上於是特原其罪詢作馬上刻漏世稱其
妙煬帝即位進欹器帝善之免其奴歳餘授右尚方署
監事七年車駕東征詢上言曰遼東不可討師必無功
帝大怒命左右斬之何稠苦諫得免及平壤之敗帝以
[207-58a]
詢言為中以詢守太史丞宇文化及弑逆之後從至黎
陽謂其妻曰近觀人事逺察天文宇文必敗李氏當王
吾知所歸矣謀欲去之為化及所殺著鳥情占一卷行
於世
來和字𢎞順京兆長安人也少好相術所言多驗周大
冢宰宇文䕶引之左右累遷畿伯下大夫封洹水縣男
高祖微時詣和曰公當王有四海及為丞相拜儀同既
受禪進爵為子開皇末和上表自陳龍潛所言曰昔陛
[207-58b]
下在周與永富公竇榮定語臣曰我聞有行聲即識其
人臣當時即言公眼如曙星無所不照當王有天下願
忍誅殺建徳四年五月周武帝在雲陽宫謂臣曰諸公
皆汝所識隋公相禄何如臣報武帝曰隋公止是守節
人可鎮一方若為将領陣無不破臣即於宫東南奏聞
陛下謂臣此語不忘明年烏丸軌言於武帝曰隋公非
人臣帝尋以問臣臣知帝有疑臣詭報曰是節臣更無
異相于時王誼梁彦光等知臣此語大象二年五月至
[207-59a]
尊從永巷東門入臣在永巷門東北靣立陛下問臣曰
我得無災鄣不臣奏陛下曰公骨法氣色相應天命已
有付屬未幾遂總百揆上覽之大悅進位開府和同郡
韓則嘗詣和相和謂之後四五當得大官人初不知所
謂則至開皇十五年五月終人問其故和曰十五年為
三五加以五月為四五大官椁也和言多此類著相經
三十卷道士張賔焦子順鴈門人董子華等此三人當
文帝龍潛時並私謂帝曰公當為天子善自愛及踐位
[207-59b]
以賔為華州刺史子順為開府子華為上儀同
蕭吉字文休梁武帝兄長沙宣武王懿之孫也博學多
通尤精隂陽算術江陵覆亡歸于魏為儀同周宣帝時
吉以朝政日亂上書切諫帝不納高祖受禪進上儀同
以本官太常考定古今隂陽書吉性孤峭不與公卿相
浮沉又與楊素不恊由是擯落鬱鬱不得志見上好徴
祥之說欲乾没自進遂矯其迹為悦媚焉開皇十四年
上書曰今年歳在甲寅十一月朔旦以辛酉為冬至來
[207-60a]
年乙卯正月朔旦以庚申為元日冬至之日即在朔旦
樂汁圖徴云天元十一月朔旦冬至聖王受享祚今聖
主在位居天元之首而朔旦冬至此慶一也辛酉之日
即至尊本命辛徳在丙此十一月建丙子酉徳在寅正
月建寅為本命與月合徳而居元朔之首此慶二也庚
申之日即是行年乙徳在庚卯徳在申來年乙卯是行
年與歳徳合而在元旦之朝此慶三也隂陽書云年命
與歳月合徳者必有福慶洪範傳云歳之朝月之朝日
[207-60b]
之朝主王者經書並謂三長應之者延年福吉况乃甲
寅蔀首十一月陽之始朔旦冬至是聖王上元正月是
正陽之月歳之首月之先朔旦是歳之元月之朝日之
先嘉辰之會而本命為九元之先行年為三長之首並
與歳月合徳所以靈寳經云角音龍精其祚曰彊來歳
年命納音俱角厯之與經合符契又甲寅乙卯天地合
也甲寅之年以辛酉冬至來年乙卯以甲子夏至冬至
陽始郊天之日即是至尊本命此慶四也夏至隂始祀
[207-61a]
地之辰即是皇后本命此慶五也至尊徳並乾之覆育
皇后仁同地之載養所以二儀元氣並會本辰上覽之
悅賜物五百叚房陵王時為太子言東宫多鬼魅䑕妖
數見上令吉詣東宫禳邪氣於宣慈殿設神坐有回風
從艮地鬼門來埽太子坐吉以桃湯葦火驅逐之風出
宫門而止謝土於未地設壇為四門置五帝坐于時寒
有蝦蟆從西門來入人門升赤帝坐還從人門而出行
數步忽然不見上大異之賞賜優洽又上言太子當不
[207-61b]
安位時上隂欲廢立得其言是之由此每被顧問及獻
皇后崩上令吉卜擇葬所吉歴筮山原至一處云卜年
二千卜世二百具圖而奏之上曰吉凶由人不在於地
高緯父𦵏豈不卜乎國尋滅亡正如我家墓田若云不
吉朕不當為天子若云不凶我弟不當戰没然竟從吉
言表曰去月十六日皇后山陵西北鷄未鳴前有黑雲
方圓五六百步從地屬天東南又有旌旗車馬帳幕布
滿七八里并有人徃來檢校部伍甚整日出乃滅同見
[207-62a]
者十餘人謹案𦵏書云氣王與姓相生大吉今黑氣當
冬王與姓相生是大吉利子孫無疆之候也上大悅其
後上将親臨發殯吉復奏曰至尊本命辛酉今歳斗魁
及天罡臨卯酉謹案隂陽書不得臨喪上不納退而告
族人蕭平仲曰皇太子遣宇文左率深謝余云公前稱
我當為太子竟有驗終不忘也今卜山陵務令我早立
我立之後當以富貴相報吾記之曰後四載太子御天
下今山陵氣應上又臨䘮兆益見矣且太子得政隋其
[207-62b]
亡乎當有真人出矣吾前紿云卜年二千者是三十字
也卜世二百者取世二運也吾言信矣汝其誌之及煬
帝嗣位拜太府少卿加位開府嘗行經華隂見楊素冢
上有白氣屬天密言於帝帝問其故吉曰其候素家當
有兵禍滅門之象改𦵏者庶可免乎帝後從容謂楊元
感曰公宜早改𦵏元感亦微知其故以為吉祥託以遼
東未滅不遑私門之事未幾而元感以反族滅帝彌信
之後歳餘卒官著金海三十卷相經要録一卷宅經八
[207-63a]
卷𦵏經六卷樂譜二十卷及帝王養生方二卷相手版
要訣一卷太一立成一卷並行於時
楊伯醜馮翊武鄉人也好讀易隠於華山開皇初徴入
朝見公卿不為禮無貴賤皆汝之人不能測也高祖召
與語竟無所答賜衣服至朝堂捨之而去於是被髮陽
狂游行市里形體垢穢未嘗櫛沐時有張永樂者賣卜
京師伯醜每從之游永樂為卦有不能决者伯醜輙為
分析爻象尋幽入微永樂嗟服自以為非所及也伯醜
[207-63b]
亦開肆賣卜有人嘗失子就伯醜筮者卦成伯醜曰汝
子在懷逺坊南門東道北壁上有青裙女子抱之可徃
取也如言果得或有金數兩夫妻共藏之於後失金其
夫意妻有異志将逐之其妻稱寃以詣伯醜伯醜為筮
之曰金在矣悉呼其家人指一人曰可就取果得之又
将軍許知常問吉凶伯醜曰汝勿東北行必不得已當
速還不然者楊素斬汝頭未幾上令知常事漢王諒俄
而上崩諒舉兵反知常逃歸京師知常先與楊素有隙
[207-64a]
及素平并州先訪知常将斬之頼此獲免又有人失馬
來詣伯醜卜者時伯醜為皇太子所召在途遇之立為
作卦卦成曰我不遑為卿説且向西市東壁門南第三
店為我買魚作鱠當得馬矣其人如教湏臾有一人牽
所失馬而至遂禽之崖州嘗獻徑寸珠其使者隂易之
上心疑焉召伯醜令筮伯醜曰有物出自水中質圓而
色光是大珠也今為人所隠具言隠者姓名容状上如
言薄責之果得本珠上竒之賜帛二十疋國子祭酒何
[207-64b]
妥嘗詣之論易聞妥之言倐爾而笑曰何用鄭元王弼
之言乎久之微有辭答所説辭義皆異先儒之㫖而思
理元妙故論者以為天然獨得非常人所及也竟以壽

臨孝恭京兆人也明天文算術高祖甚親遇之每言災
祥之事未嘗不中上因令考定隂陽書官至上儀同著
欹器圖三卷地動銅儀經一卷九宫五墓一卷遁甲録
十卷元辰經十卷元辰厄百九卷百怪書十八卷禄命
[207-65a]
書二十卷九宫龜經一百一十卷太一式經三十卷孔
子馬頭易卜書一卷並行於世
劉祐滎陽人也開皇初為大都督封索盧縣公其所占
候合如符契文帝甚親之初與張賓劉輝馬顯定歴後
奉詔撰兵書十卷名曰金韜上善之復著隂策二十卷
觀臺飛候六卷元象要記五卷律厯術文一卷婚姻志
三卷産乳志二卷式經四卷四時立成法一卷安厯志
十二卷歸正易十卷並行於世
[207-65b]
張胄元渤海蓨人也博學多通尤精術數冀州刺史趙
煚薦之高祖徴授雲騎尉直太史令參議律厯事時軰
多出其下由是太史令劉暉等甚忌之然暉言多不中
冑元所推步甚精密上異之令楊素與術士數人立議
六十一事皆舊法久難通者令暉與胄元等辯析之暉
杜口一無所答胄元通者五十四焉由是擢拜員外散
騎侍郎兼太史令賜物千叚暉及黨與八人皆斥逐之
改定新厯言前厯差一日内史通事顔慜楚上言曰漢
[207-66a]
時洛下閎改顓頊厯作太初厯云後當差一日八百年
當有聖者定之計今相去七百一十年術者舉其成數
聖者之謂其在今乎上大悅漸見親用胄元所謂厯法
與古不同者三事其一宋祖冲之於歳周之末創設差
分冬至漸移不循舊軌每四十六年却差一度至梁虞
厯法嫌冲之所差太多因以一百八十六年冬至移
一度胄元以此二術年限縣隔追檢古注所失極多遂
折中兩家以為度法冬至所宿歳别漸移八十三年却
[207-66b]
行一度則上合堯時日永星火次符漢厯宿起牛初明
其前後並皆密當其二周馬顯造丙寅元厯有隂陽轉
法加减章分進退蝕餘乃推定日創開此數當時術者
多不能曉張賓因而用之莫能考正胄元以為加時先
後逐氣參差就月為斷於理未可乃因二十四氣列其
盈縮所出實由日行遲則月逐日易及令合朔加時早
日行速則月逐日少遲令合朔加時晚檢前代加時早
晚以為損益之率日行自秋分已後至春分其勢速計
[207-67a]
一百八十二日而行一百八十度自春分已後至秋分
日行遲計一百八十二日而行一百七十六度每氣之
下即其率也其三自古諸厯朔望逢交不問内外入限
便蝕張賓立法創有外限應蝕不蝕猶未能明胄元以
日行黄道歳一周天月行月道二十七日有餘一周天
月道交絡黄道每行黄道内十三日有竒而出又行道
外十三日有竒而入終而復始月經黄道謂之交朔望
去交前後各五度以下即為當蝕若月行内道則在黄
[207-67b]
道之北蝕多有驗月行外道在黄道之南也雖遇正交
無由掩映蝕多不驗遂因前法别立定限隨交逺近逐
氣求差損益蝕分事皆明著其超古獨異者有七事其
一古厯五星行度皆守恒率見伏盈縮悉無格凖胄元
候之各得真率合見之數與古不同其差多者至加减
三十許日即如熒惑平晨見在雨水氣即均加二十九
日見在小雪氣則均减二十五日加减平見以為定見
諸星各有盈縮之數皆如此例但差數不同特其積候
[207-68a]
所知時人不能原其㫖其二辰星舊率一終再見凡諸
古厯皆以為然應見不見人未能測胄元積候知辰星
一終之中有時一見及同類感召相隨而出即如辰星
平晨見在雨水者應見即不見若平晨見在啓蟄者去
日十八度外三十六度内晨有木火土金一星者亦相
隨見其三古厯步術行有定限自見已後依率而推進
退之期莫知多少胄元積候知五星遲速留退真數皆
與古法不同多者差八十餘日留回所在亦差八十餘
[207-68b]
度即如熒惑前疾初見在立冬初則二百五十日行一
百七十七度定見夏至初則一百七十日行九十二度
追步天驗今古皆密其四古厯食分依平即用推驗多
少實數罕符胄元積候知月從木火土金四星行有向
背月向四星即速背之則遲皆十五度外及循本率遂
於交分限其多少其五古歴加時朔望同術胄元積候
知日蝕所在隨方改變傍正高下每處不同交有淺深
遲速亦異約時立差皆㑹天象其六古厯交分即為蝕
[207-69a]
數去交十四度者食一分去交十三度食二分去交十
度食三分每近一度食益一分當交即蝕既其應多少
自古諸厯未悉其原胄元積候知當交之中月掩日不
能畢盡故其蝕反少去交五六時月在日内掩日便盡
故其蝕乃既自此以後更逺者其蝕又少交之前後在
冬至皆爾若近夏至其率又差胄元所立蝕分最為詳
密其七古厯二分晝夜皆等胄元積候知其有差春秋
二分畫多夜漏半刻皆由日行遲疾盈縮使其然也凡
[207-69b]
此胄元獨得於心論者服其精術大業中卒于官
許智藏高陽人也祖道幼常以母疾遂覽醫方因而究
極時號名醫誡諸子曰為人子者嘗膳視藥不知方術
豈謂孝乎由是遂世相傳授仕梁位員外散騎侍郎父
景武陵王諮議參軍智藏少以醫術自逹仕陳為散騎
常侍陳滅高祖以為員外散騎侍郎使詣揚州會秦王
俊有疾上馳召之俊夜夣其亡妃崔氏泣曰本來相迎
如聞許智藏将至其人若到當必相苦為之柰何明夜
[207-70a]
俊又夢崔氏曰妾得計矣當入靈府中以避之及智藏
至為俊診脉曰疾已入心即當發癎不可救也果如言
俊數月而薨上竒其妙賚物百叚煬帝即位智藏時致
仕帝每有苦輙令中使就宅詢訪或以轝迎入殿扶登
御牀智藏為方奏之用無不效卒於家年八十宗人許
澄亦以醫術顯澄父奭仕梁為中軍長史随柳仲禮入
長安與姚僧垣齊名拜上儀同三司澄有學識傳父業
尤盡其妙歴位尚藥典御諫議大夫封賀川縣伯父子
[207-70b]
俱以藝術名重於周隋二代史失其事故附云
萬寳常不知何許人也父大通從梁将王琳歸齊後謀
還江南事泄伏誅由是寶常被配為樂户因妙逹鍾律
遍工八音與人方食論及聲調時無樂器寶常因取前
食器及雜物以箸扣之品其高下宫商畢備諧於絲竹
大為時人所賞然歴周隋俱不得調開皇初沛國公鄭
譯等定樂初為黄鍾調寳常雖為伶人譯等每召與議
然言多不用後譯樂成奏之上召寶常問其可不寳常
[207-71a]
曰此亡國之音豈陛下所冝聞上不悅寶常因極言樂
聲哀怨淫放非雅正之音請以水尺為律以調樂器其
聲率下鄭譯調二律并撰樂譜六十四卷且論八音旋
相為宫法改絃移柱之變為八十四調一百四十律變
化終於一千八百聲時以周禮有旋宫之義自漢已來
知音不能通見寶常特創其事皆哂之至是試令為之
應手成曲無所疑滯見者莫不嗟異於是損益樂器不
可勝紀其聲雅淡不為時人所好太常善聲者多排毁
[207-71b]
之又太子洗馬蘇䕫以鍾律自命尤忌寳常䕫父威方
用事凡言樂者附之而短寳常數詣公卿怨望蘇威因
詰寳常所為何所傳受有一沙門謂寳常曰上雅好符
瑞有言徴祥者上皆悅之先生當言從胡僧受學云是
佛家菩薩所傳音律則上必悅先生當言所為可以行
矣寳常遂如其言以答威威怒曰胡僧所傳乃四夷之
樂非中國宜行其事竟寝寶常聽太常所奏樂泫然泣
曰樂聲淫厲而哀天下不久将盡時四海全盛聞言者
[207-72a]
皆謂不然大業之末其言卒騐寳常貧而無子其妻因
其卧疾遂竊其資物而逃寳常竟餓死将死取其所著
書焚之曰何用此為見者於火中探得數卷見行於世
開皇中鄭譯何妥盧賁蘇䕫蕭吉並討論墳籍撰著樂
書皆為當時所用至於天然識樂不及寳常逺矣安馬
駒曹妙逹王長通郭令樂等能造曲為一時之妙又習
鄭聲而寳常所為皆歸於雅此軰雖公議不附寳常然
皆心服謂以為神時樂人王令言亦妙逹音律大業末
[207-72b]
煬帝将幸江都令言之子嘗於户外彈胡琵琶作翻調
安公子曲令言時卧室中聞之驚起曰變變急呼其子
曰此曲興自早晚其子曰頃來有之令言遂歔欷流涕
謂其子曰汝慎無從行帝必不反子問其故令言曰此
曲宫聲往而不反宫君也吾所以知之帝竟被弑於江

何稠字桂林西域人國子祭酒妥之從子也父通善琢
玉稠年十餘遇江陵平隨妥入長安仕周御飾下士及
[207-73a]
高祖為丞相召補參軍兼掌細作署開皇中累遷太府
丞稠博覽古圖多識舊物波斯嘗獻金線錦袍組織殊
麗上命稠為之稠錦成踰所獻者上甚悅時中國久絶
琉璃作匠人無敢措意稠以緑瓷為之與真不異尋加
員外散騎侍郎開皇末桂州俚李光仕為亂詔稠募討
之師次衡嶺遣使招其渠帥洞主莫崇觧兵降款桂州
長史王文同鎻崇詣稠所稠詐宣言曰州縣不能綏養
非崇之罪命釋之引共坐并從者四人為設酒食遣之
[207-73b]
大悅歸洞不設備稠至五更掩及其洞悉發俚兵以臨
餘賊象州逆帥杜條遼羅州逆帥龐靖等相繼降款分
遣建州開府梁昵討叛夷羅壽羅州刺史馮暄討賊帥
李大檀並平之承制署首領為州縣官而還衆皆悅服
有欽州刺史寗猛力帥衆迎軍初猛力欲圖為逆至是
惶懼請身入朝稠以其疾篤示無猜貳放還州與約八
九月詣京師相見稠還奏状上意不懌其年十月猛力
卒上謂稠曰汝前不将猛力來今竟死矣稠曰猛力共
[207-74a]
臣約假令身死當遣子入侍越人性直其子必來初猛
力臨終誡其子長真曰我與大使期不可失信於國士
汝𦵏我訖即宜上路長真如言入朝上大悅曰何稠著
信蠻夷乃至於此以勲授開府仁壽初文獻皇后崩稠
與宇文愷參典山陵制度稠性少言善候上㫖由是漸
見親昵上疾篤謂稠曰汝既曾𦵏皇后今我方死亦宜
好安置囑此何益但不能忘懷耳魂而有知當相見於
地下上因攬太子頸曰何稠用心我後事動静當共平
[207-74b]
章大業初煬帝将幸揚州勅稠討閲圖籍造輿服羽儀
送至江都其日拜太府少卿稠於是營黄麾三萬六千
人仗及車輿輦輅皇后鹵簿百官儀服依期而就送于
江都所役工十萬餘人用金銀錢物巨億計帝使兵部
侍郎胡雅選部郎薛邁等勾覆數年方竟毫釐無舛稠
參㑹今古多所改創魏晉已來皮弁有纓而無笄導稠
曰此古田獵服也今服以入朝宜變其制故弁施象牙
簪導自稠始也又從省之服初無佩綬稠曰此乃晦朔
[207-75a]
小朝之服安有人臣謁帝而除去印綬兼無佩玉之節
乎乃加獸頭小綬及佩一隻舊制五輅於轅上起箱天
子與參乗同在箱内稠曰君臣同所過為相逼乃廣為
盤輿别構欄楯侍臣立於其中於内復起湏彌平坐天
子獨居其上自餘麾幢文物增損極多帝復令稠造戎
車萬乗鈎陳八百連帝善之以稠守太府卿後兼領少
府監遼東之役攝右屯衛将軍領御營弩手三萬人時
工部尚書宇文愷造遼水橋不成師未得濟左屯衛大
[207-75b]
将軍麥鐵杖因而遇害帝遣稠造橋二日而就初稠制
行殿及六合城至是帝於遼左與賊相對夜中施之其
城周廻八里城及女垣合高十仭上布甲士立仗建旗
四隅置闕靣列一觀觀下三門比明而畢高麗望見謂
若神功稍加至右光禄大夫從幸江都遇宇文化及亂
以為工部尚書及敗陷于竇建徳復為工部尚書舒國
公建徳敗歸于唐授少府監卒又齊時有河間劉龍者
性彊明有巧思齊後主令脩銅雀臺稱㫖因而歴職通
[207-76a]
顯及隋文帝踐阼大見親委位右衛将軍兼将作大匠
遷都之始與高熲參掌制度世號為能大業中有南郡
公黄亘及弟衮俱巧思絶人煬帝每令其兄弟直少府
将作于時改創多務亘衮每參典其事凡有所為何稠
先令亘衮立様當時工人莫有所損益亘位朝散大夫
衮散騎侍郎
 
 
[207-76b]
 
 
 
 
 
 
 
 通志卷一百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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