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1a]
國朝文𩔖卷第六十一
　神道碑
　　參知政事賈公神道碑　姚燧
賈氏之顯在金叔丗由大考銀青榮禄大夫上柱
國尚書右丞河東郡襄獻公諱守謙相宣廟故曽
大父金紫光禄大夫曾妣石其夫人焦皆從封
河東郡夫人考頥武節將軍兵部主事蔡州觀察
推官生公鄭州年十五汳亂巳失兵部奉妣夫人
孫踰河依舅氏居天平甫及冠入官行䑓于時法
制寛簡凡受事者惟以賄先或餽黄金爲兩半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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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絶不取　太宗聞之稱其清慎特勑有司月給
白金爲兩百　丗祖淵龍驛致諸邸與語合意俾
董城上都竟工丁妣夫人憂去及踐天位首以爲
中書左右司郎中不名惟官命之坐政事堂位宰
相下他爲郎者莫之與班由善國言小大庶政不
資舌人皆特入奏其冬　帝自將討叛王漠北漢人
惟丞相史忠武公及公二人者從歸賜西錦服賞
其周旋莽閴皸之郷不懈益勤也帝問卿郎俸
幾何公如數對則曰何薄如是勑増之公曰品制
宜然後太保劉文正公奏公參知政事公又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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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必有由郎援例求執政者將何爲禦皆不許至
元始元官朝請參議中書省事詔同燧先丗父太
師文獻公時以中書左丞行省河東山西罷丗侯
置牧守五年再爲左右司郎中者三年盜殺臣爲
平章欲擅利權病其束手中書不得肆欲奏求分
六曹繁務立尚書省授公中書給事中丞相惟署
制勑而巳隨同兩丞相史公耶律公潤色國史翰
林十年襄陽下詔令即汰生熟劵軍隨授知襄陽
府府隨陞路官太中襄陽路緫管虎符明年詔淮
安忠武王伯顔時以中書右丞相河南王阿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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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章楚公阿力海涯以右丞行中書省將圍襄諸
軍濟以新籍之兵合數十萬衆平宋授公宣撫使
議行省事浮漢濟江下鄂大師其東留右丞及公
戍鄂明年授僉行中書省事荆閫遣安撫使髙丗
傑來襲右丞出禦敗之降丗傑乗銳下岳進拔江
陵又移軍圍潭獨公留戍士民求見者前其人而
却其贄金帛一錢不入其門酒茗之微亦絶戢吏
卒無入郷敢縱暴者刑以重典發賑飢宋宗室
仰食官者仍之不變其服而行其楮幣弛湖荻
禁聽民漁樵東南未下之州商旅滯此者給繻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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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剏舟百數十艘操以水軍免括商民置藥局遣
醫更視疾瘻婁安以信陽來歸從其子入覲矣
禆將陳思聦屠其家逆端則見或議加兵公曰爲
是益堅其叛惟可計致遣朱千戸從十人徃使戒
無操兵好謂之曰汝與安同功有怨盍明之省
何俟其出而屠其家或仇黨夙夜甘心於汝柰何
冝身至省告余以故余則直汝不然少猶豫則以
叛加兵興誅矣思聦果來隨徴其妻子其徒至數
以𢦤賊主帥家與未受使言迎射殺其從二人罪
併肆其子諸爲亂於市㓜主旣降其相陳宜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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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祥挾益衛兩王逃之閩廣爵人號年東南大蠢
覬倖之徒相煽以動大或數萬小或千數在在爲
羣鄿㓂起司空山剽黄及壽昌壽昌距鄂尤邇鄂
屬縣傳髙亦集衆跳梁爲應公多爲檄曉曰汝皆
平民爲賊驅脅至此俘殺之𫉬子女貨財渠惡悉
有汝何利焉父母妻子徒受叛逆之名以取族
爲郷里所醜今能投兵返其居者復齒平民不蹤
迹其旣徃有斬賊首至者以級多少受賞以渠首
至者官之言中其情上下猜沮稍稍離渙壓以官
軍遂盡株橛翦平無留髙亡之江西武寧公又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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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舎匿者誅及其鄰窮無所歸變姓名返家爲尉
吏致磔死遣萬戸某者討是賊其人顧以髙
爲辭請急盡殱鄂之豪傑大姓以絶禍本公曰應
賊者髙䑕子何爲旋就梟夷豪傑大姓初無與知
柰何以髙誣誅逆天欺君以禍民夫誰敢然汝第
徃吾能必其無佗其人出留所善部將戒曰聞吾
還軍汝舉烽城樓内外合發必盡殱是㑹其戰不
利水死其始事彰鄂人大恐轉益德公恃爲司命
時精兵盡於圍潭居守半老疾乃雜新民乗城民
相誓曰設㓂誠至吾曹二三千人必無四顧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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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擁衛賈相十四年官中奉湖北宣慰使明年授
參知政事無幾時遷江西行省參知政事民素父
母愛而神明敬之號送其去像事於學先聲至江
西民有迎訴千里外者時其省收海隅僞命甚急
有者坐以連賊無者謂爲靳匿將爲後用誅論巨
室踰三百家猶有幽獄未斷者公至出其非辜下
令凡宋告身以城來者朝廷旣加其舊官之矣自
餘蓄此無所叙復徒自取禍其悉投水火敢有以
索兵仗爲名俠入民家罔爲收匿以起獄取貨與
取妾人子女痛繩以法明年大水壞民廬室藏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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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發粟以賙其逃登屋木者遣吏具舟載糜粥糗
糒以食脫沈溺數萬家宰相出入以甲士導從至
省班立庭下其冬大雪墮地旋消移時不能滿寸
右丞闒出勲貴胄也顧謂公曰南方並有北寒減
三月公曰相公襲貂裘熾炭其前而張幄於後言
是則宜彼庭立者必以爲加三月矣右丞屬觴於
公謝其失言休士於廡由是知其爲心斯須不忘
恤下也事必資決不敢友視而師之明年李梓發
盜據南安公虞他將徃則爲暴堅其不下請身徃
平纔從兵千營于城北爲檄推誠招懷梓發度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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猖獗日乆𫝑不敢歸以其徒知公有素或貳其操
戰不爲用懼左右竊取其首爲功乃閉妻子一室
自焚死衆皆散還其郷不戮一人平南安歸江東
饒之屬縣都昌杜萬一挾左道媚人有衆萬數狂
僣置相公曰都昌與吾南康止限彭蠡此㓂不馘
將亂南康乃調兵戍遏彭蠡西瀕別遣方招討將
其軍伏仗舟中僞爲商農徑造茇舎生禽萬一與
其相曹者以歸磔龍興市其徒散駭復其民居後
有列巨室姓名百數來上云與賊連公曰大慝誅
矣延求何爲火之而江東宣慰使某者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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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使入䜛公不俟江東兵至惟遣南將徃討私有
其藏以八日屠禁日殺人㑹公亦遣使至制責江
東使曰賈郎中爲者何有過差且是賊非羊豕人
也雖殺以朔日猶可十七年詔再征日本賦江浙
江西湖廣三省造海艦公極言如是將亂江南欲
身任入聞陳其過舉他相以爲不可廢閣詔令異
同之間其年七月二十日年六十三薨于豫章而
始成戰艦遣宣慰某者緫致于軍東征丞相憤失
軍興將以是日斬使忽詔下旣江西海艦後期罷
兵君子謂公薨猶利國如古尸諌以其冬十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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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歸塟威州井陘牛山先塋嘗㝡其平生家居事
妣夫人曲極孝敬迨薨移是以養寡姊夫人李氏
信氏雍睦無間言視政之休未甞廢書從戎亦橐
駞書以行從討叛王度漠有暇猶爲　丗祖陳
說資治通鑑納君於善延師私塾毓德諸子日或
至其舎出門交友貌粹而言温侃侃易直無有城
府機穽篤故舊故第邇太室常以十月剛日
大享其日每風雪沍寒非執豆𥸅聞鐘鼓振發不
敢安卧其室冠服庭立至乎巳享積學其躬如是
施諸用丗事　丗祖二十有一年其居中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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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聖大有爲之時與二三元臣上以毗賛其經國下
以燮熈其子民者十有三年出而經理南紀謀猷大
軍于襄陽于湖廣于江西新造之嚮化未純安
而集之喣而濡之如恐一夫不𫉬其所一有海隅
之難盜賊附起禍譬而賞勸德綏而威撻徐革其
靣而浹其心俾方三數千里之氓一喙同辭稱其
仁人求能推守大帝諭忠武王以曹彬取南唐不
殺之訓者無公亞疋嗚呼後公之薨廿有九年今
聖言念盡瘁大帝功加生民贈推忠輔義功臣銀
青榮禄大夫平章政事定國公謚曰文正哀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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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無一遺者恩重書棺公而歆兹可作於九原矣
五子鐸淮東宣慰使鈞中書省參知政事龯不禄
鏞令曹之禹城鍔知鹽官州二女臨湘令劉彧
僉山東道肅政廉訪司事王遂男孫五汝玉行䑓
察御史汝立汝礪餘未名女孫五有從者三
州校官許崇慶戍守真萬户劉遂壽武庫使劉
復餘㓜男曾孫五女曾孫一皆㓜銘曰
定公筮仕于顧成丗弱齡卑官潔慎巳至
世祖淵龍謂治須賢蒐以自毗如渴繘泉公焉其
時先後胥附及踐天位大正百度以公爲郎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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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書凢我庶政丞相共圖日月入告　天顔諟顧
不恇於威不愉於豫垂十五年政治𨺚平維
帝之明公猷是經將一文軌襄漢其始出公軍諮
爲烈益偉旣下江夏人暴而仇公則緩之敷澤優
優粟飢藥疾于賦于役勝國厲民靡不與黜大盜
劻勷動萬爲曹以言爲兵訓枿其豪民視曰公予
父予母胡不像之事以豆爼聞遷省洪出涕齎咨
洪聞其來人抃以嬉旣繫岸獄載糗與粥舟取溺
逃于彼登木南安勦狂不缺斧斨僣僞都昌生致
用方惠懷其仁两省千里聞其告凶號啼婦子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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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位相死而罵長伊疇公没丗不忘謚于太常
傳以太史矧丗其德衆多令子有毖巋山螭石劘
穹神保焉依期古與終
　　　僉書樞宻院事董公神道碑　姚燧
公諱文忠字彦誠眞定藳城人曽大父哲大父昕
父俊材而略　太祖兵金由農畒將郷民萬衆來
歸官以龍虎衛上將軍右副元帥知中山府事時
太尉史忠武公兄河北西路都元帥天倪開閫眞
定其倅武仙殺元帥一家百口據眞定叛而臣金
太尉集兄散卒復之仙走壁䨇門夜又襲入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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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與故侍衛親軍都指揮李伯祐投城渉塹奔稾
右副聞亂巳艤舟滹沱即馬入稾合力再復之仙
走壁抱犢旋踰河　太宗以太尉爲眞定河間東
平濟南大名五路萬户右副長千夫從追義宗歸
德薄北門而陳金縱兵夜擊我師敗績右副死事
夫人李氏九子公次居八　憲宗即位明年壬子
年二十有二始入侍　丗祖潜藩承㫖王文康公
鶚言詩教問公能乎對曰臣少讀書唯知入則竭
力以事父母出則致身事君而巳詩非所學癸丑
從征南詔己未伐宋王師臨江與兄忠獻公文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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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承㫖文用率勇士乗鵃䑠求先濟教遣他將
舟師繼之三戰三捷得敵蒙衝百艘遂進圍鄂
上正宸極中統之元置符寳局以公爲郎後官奉訓
大夫居益近宻　上嘗不名唯第呼董八亦異数
也而不爲容恱隨事獻納中禁事袐外多不聞舉
所可知如至元二年安童以右丞相入領中書建
陳十事言忤天聽公曰丞相田勲閥王孫夙以賢
聞今其始政人方延佇傾耳而所請若是後何以
爲乃從旁代對悃詳切如身條䟽者始得開可
八年侍講徒單公履欲行貢舉知上於釋崇教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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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乗是𨻶言儒亦有是科書生𩔖教道學𩔖禪
上怒巳召先少師文獻公司徒許文正公與一左相廷
辨公自外入　上曰汝日誦四書亦道學者公曰
陛下毎言士不治經究心孔孟之道而爲賦詩何
𨵿脩身何益爲國由是海内之士稍知從事實學
臣今所誦皆孔孟言烏知所謂道學哉而俗儒守
亡國餘習求售巳能欲錮其說恐非　陛下上建
皇極下脩人紀之頼也事爲之止君子以爲善於
羽翼斯文十一年以大師南伐民困供億奏蠲常
歳他名之征後燕見降將問宋所由以亡皆曰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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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道當國薄武人而唯文儒之崇武人怨之後大
師至外而疆内而京都莫有𨷖志釋甲投戈歸
命恐後上問公之言何如公曰似道薄汝而君則
爵以貴汝禄以冨汝未甞汝薄也而以有憾而相
移怨而君不戰而坐視亡國如臣節何似道薄汝
豈以逆知汝曹不足恃爲一旦用乎　上深善之
詔徙大都獵户郢中奏止還貧弱者弛收官鬻田
器之稅聽民自爲以勸本冨俗㑹患多盜勑苟犯
者殺無赦在在繫纍充牣犴獄公言今殺人于貨
與一錢直上均死一斷不属黷莫甚恐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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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致祥之氣好生之徳多所干傷勑革之或告
漢人毆國人傷又或告太府属盧某盜斷監布
上命殺以懲衆公言今刑曹於囚罪入死者巳有服
辭猶必詳讞是事未可因人一言遽置重典冝付
有司簿責閱實以俟後命乃遣近臣腯滿覈毆傷
公覈監布告毆得誣杖遣之監布蓋太府始受端
外皆有羡尺適尚方工官有需其入惜毁成端斷
羡以給非身利而爲也降旨原之責侍臣曰方朕
怒際卿曹皆結喙非董八唘沃朕心則殺是非
必取議中外矣賜金尊曰用旌卿直儲皇亦
[061-11b]
曉宫臣曰方壓以雷霆而容止話言暇不失次卒
矯以正實人臣難能者太府属摯而泣謝曰鄙人
腰領頼公以全公曰吾雅非知子其必拯濟諸阽
危者蓋與國平刑非期子見徳也其返而摯自安
童北伐犯法臣阿黒馬獨用盜弄威福衆立親黨
懼平章廉希憲復相必妨其私表以右丞江陵者
踰年公奏希憲昭代名臣今端揆虚席不可乆使
居外以孤人望冝早賜環從之十六年十月乙亥
還自萬壽宫祝𨤲所奏曰陛下始以燕王爲中書
令樞宻使纔一至中書後𠕋儲皇累使眀習軍國
[061-12a]
事者十有餘年終守謙抑非不奉明詔也亦朝廷
處之未極其道夫事已奏裁而始啓白爲人臣子
惟有唯黙避在不敢以令可否制敕而巳以臣所
知盍令有司啓而後聞其有未安斷以制勑則理
順而分不踰必不敢辭責元良矣其日盡前省院
臺臣將百人　上面諭曰自今庶務其聽皇太子
臨决而後入聞㝷語儲皇董八崇植國本者其識
勿忘禮部謝昌元請立門下省封駮制勑以絶中
書風曉近習奏請之源　上銳欲行之詔廷臣雜
議怒承旨少保王文忠公盤曰如是益事汝不入
[061-12b]
告而使南土後至之臣言之用學何爲必今日閑
是省廷臣三日始奏公爲侍中兼其属多至數十
人其臣弗便也入言陛下將别置省斯誠其時得
人則可寛聖心以新民聴今聞盜詐之臣與居其
間言多目公公恚辯曰　上每稱臣不盜不詐今
汝顧臣而言意實在臣其顯言盜詐何事　上出
奏者公猶愬不止且攻其賊國之姦　上曰朕自
知之彼不汝言也然終忌公得君清慎無過莫可
指以爲報者乃以楮鏹萬緡爲夀求交驩擯棄不
取忠獻公卒官中書左丞故太傅伯顔公表其可
[061-13a]
相　上使嗣爲公曰臣兄有戡定南土之勞位是
則可臣給事居中宣何力焉而可嗣爲十八年陞
局爲典瑞郎爲卿官以正議大夫俄受資德大
夫僉書樞宻院事卿如故始不從蹕留居大都凡
宫籞城門直舎徼道環衛屯營禁兵太府少府軍
器尚乗等皆領焉兵馬司舊𨽻中書併付公將
權臣累請奪還中書不報是冬十月二十有五日
雞鳴將入朝忽踣家庭氣息奄奄　上遣中使持
藥投捄不及遂絶傷怛不已猶覬其息勑勿速歛
五日乃匶且知公圖書外無他居積錢數千萬
[061-13b]
儲皇等是以十二月六日歸塟其郷髙里先塋最
始至終實三十年征伐蒐田無地不從凡乗輿衣
服鞶帶藥餌小大無慮百數十橐靡不司之中夜
有需不以燭索可立至前風雨寒暑飢渴駿奔心
無怠萌口絶勩語屬屬乎惟以執事不恪𫉬譴爲
懼故能滋乆眷寵彌深爲臣則然其在家出門弟
弟敦宗賢賢信友淵懿而明炳孫恭而易直倫理
之間人文粲然元臣故老奉朝請者上所存問及
有欲言皆由公傳逹權倖不敢讒危之及是則皆
出涕几筵曰哀哉人曽未中壽而不淑自兹君
[061-14a]
側失正人矣一貴戚獨曰天乎丗無吾曹千人誠
不加少而奪公歸耶下至傭人販夫亦失聲業
後廿有一年當大德辛丑　天子言念其功贈光
禄大夫大司徒封壽國公謚忠貞配顧氏從封壽
國夫人男五人士資善大夫御史中丞士良同
知開州士恭正議大夫典瑞太士信蚤卒士能
未仕女三人長適中書左丞史彬次適集賢學士
張晏次適王某男孫七人長守中内供奉次守庸
利用資用庫提㸃次守恪内供奉守遜守簡守
常守讓女孫六人長適左藏庫大使史爕次適劉
[061-14b]
文鐸㓜姆士珎將銘墳道持遼陽行省參政王公
思廉之狀逺走江東而以訪燧義有二焉一以其
伯仲父忠獻與翰林承㫖與公由先少師儲邸舊
學命之不官必曰先生一以燧嘗同受學司徒文
正公且與今忠獻子其兄江淛行省左丞士選相
好實再丗契奚言而辭銘曰
在易六位以爻居四上承五君多懼之地於皇前
聖與天巍巍神眀其變雷霆其威公三十年日侍
帷幄岀入起居不辱於數初匪知計其身包周臣
職克脩敬愼無尤人膚其觀曰郎典寳其自任重
[061-15a]
引君當道不剛悻悻不柔容容揆義爲中闕焉彌
縫或攻聖學異教之似公曰其言由孔孟氏彼去
其實務華辭章爲利逹資何關綱常足明其心斯
道力衛病爲朋黨彌禍於未父子之間進說多艱
庶政旣先國本泰山其入告内無是爲大他隨事
陳罔遺于外其非廷尉獄由平反施令必臧等乎
納言姦窳滔天庭伐其慝雖未即誅中劇矛㦸黄
髮畨畨致臣而家歳時存問天語柔嘉晩書宥宻
瑞仍柄何天不弔年過知命　前聖忠之以
送終　嗣聖功之追爵上公人臣龍光至是焉極
[061-15b]
矧子廊廟清劭執德無石維年竹帛豈夷頼垂休
聲其以是詩
國朝文𩔖卷第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