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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四库全书 > 唐文粹 > 唐文粹 46
[046-1a]
重校正唐文粹卷第四十六
            吳興姚 鉉 纂
 古文戊揔二十四首
  讀四
   讀荀韓愈讀墨子 讀谷子來鵠
   讀司馬法皮日休
  辯九
   諱辯韓愈辯文獨孤郁辯謀陳黯
   辯害羅隱時辯沈顔三子言性辯杜牧
   象耕鳥耘辯陸龜/蒙太華仙掌辯王涯廬江四辯盧潘
  解十一
   進學解韓愈仲尼不歷聘解盛/均文之章解韋籌
   獲麟解韓愈國之興亡解李華象刑解沈顔
    工器解程晏人旱解盛均歸解書彭陽公碑隂朱/閲
[046-1b]
   命解李翺叛解李甘
    讀荀 韓愈
始吾讀孟軻書然後知孔子之道尊聖人之道易行王易王霸易
霸也以爲孔子之徒没尊聖人者孟氏而巳晚得揚雄書益尊信
孟氏因雄書而孟氏益尊則雄者亦聖人之徒歟聖人之道不傳
于世周之衰好事者各以其于時君紛紛籍籍相亂六經與百
家之錯雜然老師大儒猶在火于秦黃老于漢其存而醇者孟
軻氏而巳耳楊雄氏而巳耳及得荀氏書於是又知有荀氏者也
考其辭時不醇粹要其歸與孔子異者鮮矣抑猶在軻雄之間
乎孔子刪詩書筆削春秋合於道者著之離於道者去之故詩書
春秋無疵予欲削荀氏之不合者附于聖人之籍亦孔子之志歟
孟氏醇乎醇者也荀與雄大醇而小疵
    讀墨子
儒譏墨以尚同兼愛尚賢明而孔子畏大人居是不非其大
[046-2a]
夫之賢者春秋譏專臣不尚同哉孔子泛愛親仁以博施濟衆爲
聖不兼愛哉孔子賢賢以四科進襃弟子疾没世而名不稱不尚
賢哉孔子不與祭如不祭者曰我祭則受福不明哉儒墨同是
堯舜同非桀紂同修身正心以治天下國家奚不相恱如是哉予
以謂辯生於末學各務售其師之非二師之道本然也孔子必
用墨子墨子必用孔子不相用不足爲孔墨
    讀谷子 來鵠
聖人神疲力盡以行道開禮展樂以告人欲天下不忘乎温良忠
慤敬讓之心也後之明王又増以設學校立廟祀籩豆時修衣冕
屢製其天下之書則牆袠整整林軸麗麗斯可謂教道之備者也
如是猶有不率其勸不由乎道者所以聖人憂其窳墮乃曰三年
不爲禮禮必壊三年不爲樂樂必崩何訓之示之之至而訓之示
之之難也谷子者谷先生之書也六國時所作其教人容動
色理氣意之間以詭紿激訐恌固呼哩離合揣測反覆憸滑之術
[046-2b]
悉備於章旨余讀之知六國之時得術是書者惟秦儀而巳亦盜
禄入國之秘經然自六經巳降至于漸醨之後其中有數篇者乃
今之粉兒乳子亦可與秦儀齒也至如捭合飛箝捭合飛箝/皆篇名實時
之常態是知漸醨之後不讀谷之書者其行事皆得自然符契
也嗚呼聖人之道設禮樂詩書之多學校廟祀之盛孜孜矻矻則
何易壊易崩入人之心難邪谷之書三卷而巳代不家有則何
自然符合奥妙契人心之易邪使天下用聖人之道學温良忠慤
敬讓之心得如自然符契谷之書者則吾見聖人無恨矣抑余
瞑目放已陶陶入太古風是不可得也昔蒼頡文字爲之哭不
谷作是書何爲邪吾今不覺毛磔膽寒者是疑今之復有
谷新書而懷之者則吾不知其備
    讀司馬法 皮日休
古之取天下也以民心今之取天下也以民命唐虞尚仁天下之
民從而帝之不曰取天下以民心者乎漢魏尚權取赤子於利刃
[046-3a]
之下爭寸土於百戰之内士爲諸侯諸侯爲天子非兵不能威非
戰不能服不曰取天下以民命者乎由是編之爲術謂大公/六韜也術愈
精而殺人愈多法益工而害物益甚嗚呼其亦不仁矣之𩔖
不敢惜死者上懼乎刑次貪乎賞民之於君猶子也何異父欲殺
其子先紿以威後㗖以利哉孟子曰我善爲陳我善爲戰大罪也
後之士有是者雖不得士吾以爲猶士焉
    諱辯 韓愈
愈與進士李賀書勸賀舉進士賀舉進士有與賀爭名者毀之曰
賀父名晉肅賀不舉進士爲是勸之舉者爲非聽者不察也和而
唱之同然一辭皇甫湜曰子與賀且得罪愈曰然律曰二名不偏
諱釋之者曰謂言徴不言在言在不言徴是也律曰不諱嫌名
釋之者曰謂禹與雨丘與蓲與丘同音/烏草之名之𩔖是也今賀父名晉
肅賀舉進士爲犯二名律乎爲犯嫌名律乎父名晉而子不得舉
進士父名仁則子不得爲人乎夫諱始於何時作法制以教天
[046-3b]
下者非周公孔子歟周公作詩不諱周公曰克昌厥後/又曰駿發尓斯孔子不偏
諱二名孔子曰宋不足徴/也又曰某在斯春秋不譏不諱嫌名公/名完康王釗之
孫實爲昭王曾參之父名晳曾子不諱昔曽子曰昔者吾友/又曰裼裘而弔周之
時有騏期漢之時有杜度此其子冝如何諱將諱其嫌遂諱其姓
乎將不諱其嫌者乎漢諱武帝名徹爲通不聞又諱車轍之轍爲
某字也諱吕后名雉爲野雞不聞又諱治天下之治爲某字也今
上章及詔不聞諱滸勢秉饑也惟宦官宫妾乃不敢言諭及機以
爲觸犯以諭爲近代宗廟諱/以機爲近玄宗廟諱士君子立言行事冝何所法守也今
考之於經質之於律稽之以國家之典賀舉進士爲可爲不可邪
凡事父母得如曽參可以無譏矣作人得如周公孔子亦可以止
矣今世之士不務行曾參周公孔子之行而諱親之名則務勝於
曾參周公孔子亦見其惑也夫周公孔子曾參卒不可勝勝周公
孔子曾參乃比於宦官宫妾則是宦官宫妾之孝於其親賢於周
公孔子曾參者邪
[046-4a]
    辯文 獨孤郁
或曰文所以指陳是非有以多爲貴也其要在乎彩飾其字而慎
其所爲體也又曰文章乃一藝耳是皆不知上流之文而文之所
由作也夫天文位乎上人文位乎中不可得而增損者自然之文
也故伏犠作八卦以象天地窮極終始萬化無有差忒故易與天
地準此聖人之文至也但合其德而三才之道盡後聖有作不能
使支爲五或七而九洎曲折者是其文之至也文字旣生治亂旣
形仲尼作春秋以繩萬世而襃貶在一字是亦文之至也乎然則
易卦之一畫春秋之一字豈所謂崇飾之道而尚多之意邪夫文
者考言之具也可以革則不足以畢天地矣故聖人當使將來無
得以筆削果可以包舉其義雖一畫一字其可以矣病不然然而
曰必以彩飾之能援引之冨爲作文之秘急是何言之末歟夫天
豈有意於文彩邪而日月星辰不可踰地豈有意於文彩邪而山
川丘陵不可如八卦春秋豈有意於文彩邪而極與天地侔其何
[046-4b]
故得以不可越自然也夫自然者不得不然之謂邪不得不然又
何體之慎邪夫天地八卦春秋確止於此者也吾得定其所云其
不至於此者惟吾何學焉吾安能以天下之心也是則其心卓然
絶於俗者其文不求而至也無得子爲教苟於聖達之門無所入
則雖劬勞憔悴於黼黻其何數哉是故在心曰志宣於口曰言垂
於書曰文其實一也聖與賢則其書文皆教化之至言也徒見
其纎靡而無根者多紿目文與藝嗚呼
    辯謀 陳黯
覆載之中胷有心者有其謀然其謀則必爲已而鮮爲人也故有
孜孜汲汲力於謀者得之則逸身豐家不得則嫉時怨命噫此真
澆風薄俗者之心也豈古聖賢之心乎夫古聖賢未始無謀而不
求利於身也不求利於身而利自及也何以明之堯舜有大寶之
位不傳於子而傳於他人是爲天下之謀得其君也大禹䟽鑿橫
流過其門而不顧啼嬰是爲天下之人謀出其溺也后稷勤耕播
[046-5a]
殖百榖是爲天下之人謀粒其食也其謀信何如哉古今語帝王
者必首於堯舜論功德者無出於禹稷風馨億齡不復磨滅其利
身又如何哉近世之謀則不然小者不過於謀衣食大者不過於
謀禄位督之利天下者或未見謀嗚呼持是心而希其道侔於古
人是猶欲越山海而捨梯航其進也無由矣雖今聖人在上賢人
在位其謀靡爲不然恐者日用而不知也故因文以辯之且
欲賢不肖皆公其心苟賢不肖皆公其心則三古之風日可復矣
    辯害 羅隱
虎豹之爲害也則焚山不顧野人之菽粟蛟蜃之爲害也則絶流
不顧漁人之鈎網其所全者大所去者小也順大道而行者救天
下者也盡規矩而進者全禮義者也權濟天下而君臣立上下正
然後禮義在焉力不能濟於用而君臣上下之不正雖抱空器奚
所施設是以佐盟津之師焚山絶流者也扣馬而諌計菽粟而顧
鈎網者也於戲
[046-5b]
    時辯 沈顔
論者以五帝不迨於三皇時變也三代不迨於五帝時變也五伯
不迨於三代時變也孰曰時其在君乎在臣乎在民乎沈子曰在
君不在臣在臣不在民在民不在君臣古虞時
在君也殷武丁周武王𣈆文公時在臣也
之桀殷之辛周之赧秦之二世時在民也故時在君則爲皇爲帝
時在臣則爲王爲霸時在民則爲禽爲虜爲禍矣夫君德日勤時
在於君君德不申時在於民愚故曰在君不在臣在臣不在民在
民不在君臣吁唯明君而能知時之所在乎
    三子言性辯 杜牧
孟子言人性善荀子言人性惡楊子言人性善惡混曰喜曰哀曰
懼曰惡曰欲曰愛曰怒夫七者情也情出於性也夫七情中愛怒
二者生而自能是二者性之根惡之端也乳兒見乳必拏求不得
即啼是愛與兒俱生也夫豈知其五者焉旣壯而五者隨而生焉
[046-6a]
或有或亡或厚或薄至於愛怒曽不須與乳兒相離而至於壯
也君子之性愛怒淡然不出於道中人可以上下者有愛拘於禮
有怒懼於法世有禮法其有踰者不敢恣其情世無禮法亦隨而
熾焉至於小人雖有禮法而不能制愛則求之不得即怒怒則亂
故曰愛怒者性之本惡之端與乳兒俱生相隨而至於壯也凢言
情性善者多引舜禹言不善者多引丹朱商均夫舜禹二君子生
人巳來如二君子者凢有幾人不可引以爲喻丹朱商均爲堯舜
子夫生於堯舜之世其化皆爲善人況生於其室親爲父子蒸
不能潤灼不能熱是其惡與堯舜之善等耳天止一日月耳言光
明者豈可引以爲喻人之品𩔖可與上下者衆可與上下之性愛
怒居多愛怒者惡之端也荀言人之性惡比於二子荀得多矣
    象耕鳥耘辯 陸龜蒙
世謂舜之在下也田于歷山象爲之耕鳥爲之耘聖德感召也如
是余曰斯異術也何聖德歟孔子敘書於舜曰濬哲文明聖德止
[046-6b]
於是而足矣何感召之云云乎然象耕鳥耘之吾得於農家請
試辯之吾觀耕者行端而徐起墢欲深獸之形魁者無出於象行
必端履必深法其端深故曰象耕耘者去莠舉手務疾而畏晚鳥
之啄食務疾而畏奪法其疾畏故曰鳥耘試禹之績大成而後薦
之於天其爲端且深非得於象耕平去四凶恐害於政其爲疾且
畏非得於鳥耘乎不然則雷澤之漁河濵之陶一無感召何也豈
聖德有時而不德邪孟子曰尭舜與人同耳而好事者張以就其
怪非聖人之意也吾病其書之異端之使合於道人其從我乎
雖不從吾亦不能變其
    太華仙掌辯 王涯
西嶽太華華之首峯有五崖比壑破巖而列自下逺而望之偶爲
掌形舊俗土記之傳者皆曰昔河自積石出而西流旣越龍門遂
弭南馳者千數百里折波左旋將走東溟連山塞之壅不得去有
巨靈於此力擘而剖其中跖而北者爲首陽絶而南者爲太華河
[046-7a]
自此茫洋下馳故其掌跡猶存巨靈之跡也余聞惑之乃往觀
曰誕哉此乎夫所謂神者非人也其動無聲其行無跡形而
無象氣而無色拔山剖澤而不見其作鼓風奔水而不見其力
視不可察名不能及故推而謂之神茍有聲可聞形可見非神之
所爲則皆人力之能及也烏有神之作力而有人跡乎且夫高天
厚地聳山流川者神之所爲也所言開山導河亦神也神之所以
神者有作而無悖一成而不易烏有始塞而復逹之始連而復絶
之始不知終是不爲神矣且此靈之運爲何古乎在太開闢之
始乎爲陶唐洪水懷山襄陵之際乎以爲開闢之也冝當肧渾之
先天地未位萬象茫昧尚無定歸當止一河之壅抑而一靈與其
道借有其事自爲而著悠悠乎年代之眇没其誰也克傳以爲陶
唐洪水之際乎則禹奠百川冝在禹貢乃曰導河積石至于龍門
南至于華隂東至于底柱皆禹功之所致以逹于海豈天地大異
此典記不以爲文哉天設四瀆冝有以通不當始遏其流滯
[046-7b]
撓其和氣及其汨亂而後理也且山谷之作此形何則不有危䧟
相薄高深相敵乃有銳而出者爲虎牙偶而背者爲熊耳角而巘
者爲牛首冠而峭者爲雞頭必以形之𩔖形而必加則雞牛熊
虎之象其亦有作乎余甞覽張平子賦西京至巨靈高掌厥跡猶
存之辭以爲該聞精逹以是惑使不語怪神之何所述明曁覩
其形而咨之果謬悠而無據也將假文神事以飾其辭歟爲思而
有闕歟因辯其由而述之以告山下
    廬江四辯 盧潘
凡作事必法古名地者必求於古地而不古失其地矣秦一天下
破國爲郡名地者唯求於禹貢與山海經故始皇二十六年㠯楊
州之地爲九江鄣郡㑹稽九江㑹稽出禹貢鄣出山海經按海内
南經云三天子鄣山在閩西注云在歙縣東浙江出焉海内東經
云廬江出三天子都入江彭澤西注云即彭蠡也今彭澤縣西是
也經又曰一名天子鄣江南之鄣由此名也廬江在彭蠡西涯因
[046-8a]
廬江以立名項羽封英布爲九江王盡有楊州之地漢高改九江
曰淮南即封布爲淮南王十一年布誅立皇子長爲淮南王孝文
八年長死徙封長子安爲淮南王賜爲廬江王勃爲衡山王應劭
曰廬江故廬子國也考尋載籍古無廬國之名是劭以廬江爲廬
戎之地也按左氏傳盧戎亦曰廬在宣城西山中劭誤以中廬之
廬爲廬江之廬後人因迷而不悟按漢書諸侯王年表北界淮瀕
略廬衡爲淮南顔注云廬衡二山名也衡即今霍山按東漢地理
志建武十年省六安國以縣屬廬江郡郡十四城有舒潯陽襄安
郡南有九江東合爲大江大江之南與彭澤相接旣得潯陽潯陽
有廬山廬山因廬江而名古矣廬江之地包江南北而有之周景
武廬山記云匡俗周威王時生而神靈居於山上世稱廬君則是
俗因山爲號不因俗爲廬而名山爲西域法者曰惠逺作廬山記
不知所始乃曰匡俗出殷周之際結廬山上因名山曰廬其謬甚
矣按豫章舊志俗父與番陽令吳芮佐漢定天下而亡漢封俗於
[046-8b]
潯陽武帝南巡封俗爲明公是山不因俗而名愈明矣余故曰事
必法古名地者必求於古廬江自山海經所謂出三天子都者是
也今山在彭蠡之上亡其所謂廬江者時移事古名與地改故也
又按經云浙江出三天子都在其東地理志云浙江出黟縣南率
山東入海率則歙今浙江是也今率山在歙州南連延而西曰浙
嶺浙水實出其隂又西走音/奏彭澤凡三百里并水出山陽者皆西
流匯于彭蠡廬江逺乎哉是必一水也又按今潯陽在江州大江
之南古潯陽在大江之北名地爲國者豈限江之南北哉求於古
而巳矣廬江之國自山海經而名者爲是
    右辯廬江
同食館不知名於何時咸謂自廬以往振廩同食因以爲名按左
十三年傳楚屈瑕伐羅羅與盧戎兩軍之杜注云盧亦爲廬
廬戎南蠻也文十六年經楚人秦人巴人滅庸注云庸今上庸也
今房州上/庸即其地傳云楚人出師自廬以往振廩同食注云廬今襄陽中
[046-9a]
廬縣也振發廩倉也同食上下無異饌也次于勾澨勾澨楚西境
也使廬戢梨侵庸戢梨廬大夫也又按漢書地理志當陽之中廬
在襄陽縣南今猶有次廬村顔注云隋室諱忠故改爲次又按楚
莊王時都郢即今之江陵由郢而伐西北密邇之庸安有發東北
數千里之廩上下同食哉此非廬江之廬明矣噫夫命名者不詳
國地之本末俾後世地因名而生惑余今以廬江所治故六地也
六與蓼皆滅於楚以滅而臧孫辰歎曰臯陶庭堅不祀忽諸德之
不建民之無援哀哉足以爲後代鑑因更是館名曰建德
    右改同食館名
漢書淮南王殺開章葬之肥陵肥陵肥水之上也在壽春應劭云
夏水出父城東南至此與肥合故曰合肥今按肥水出雞鳴山北
流二十里所分而爲二其一東南流經合肥縣南又東南入巢湖
其一西北流二百里出壽春西投去/聲于淮二水皆曰肥余按爾雅
歸異出同流肥言所出同而所歸異也是山也高不過百尋所出
[046-9b]
唯一水分流而巳其源實同而所流實異也故皆曰肥今二州圖
記皆不見夏水與父城惡睹其謂夏與肥合者乎合於一源分而
爲肥合亦同也故曰合肥而云夏與肥合者亦應氏之失也
    右辯合肥
按圖記今冶父山在廬江東北即左氏所謂莫敖縊于荒谷羣帥
囚于冶父兹山是也余按杜注及地理志荆州記皆云冶父城在
荆州荒谷西北小城即冶父城莫敖縊于荒谷羣帥囚于冶父是
也廬非廬戎之地同食異振廩之所安得復有冶父哉後人妄加
之明矣矧囚於城豈囚於山乎余按今冶父山實有鐵冶乃作教
告縣更名曰冶山不疑
     右辯冶父山
    進學解 韓愈
國子先生晨入太學招諸生立館下誨之曰業精于勤荒于嬉行
成于思毀于隨方今聖賢相逢治具必張拔去凶邪登崇俊良占
[046-10a]
去/聲小善者率以録名一藝者無不庸爬蒲麻/反羅剔抉刮垢磨光蓋
有幸而𫉬選孰云多而不揚諸生業患不能精無患有司之不明
行患不能成無患有司之不公言未旣有𥬇于列者曰先生欺予
哉弟子事先生于兹有時矣先生口不吟於六藝之文手不停
披於百家之編記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鉤其玄貪多務得細
大不焚膏油以繼晷矻矻以窮年先生之於業可謂勤矣觝
排異端攘斥佛老補苴子予/反鏬漏張皇幽眇尋墜緒之茫茫獨旁
捜而逺紹障百川而東之廻狂瀾於旣倒先生之於儒可謂有勞
矣沈浸醲郁含英咀華作爲文章其書滿家上規姚姒渾渾亡涯
周誥殷盤佶屈聱牙春秋謹嚴左氏浮誇易竒而法詩正而葩下
逮莊騷太史所録子雲相如同工異曲先生之於德可謂閎其中
而肆其外矣少始知學勇於敢爲長通於方左右具冝先生之於
爲人可謂成矣然而公不見信於人私不見助於友跋前疐後動
輙得咎暫爲御史遂竄南夷三年博士冗不見治平/聲命與仇謀取
[046-10b]
敗幾時冬暖而兒號寒年登而妻啼饑頭童齒豁竟死何禆不知
慮此而反教人爲先生曰吁子來前夫大木爲杗音/亡細木爲桷欂
櫖侏儒椳烏回/反闑扂丁玷/反先列/反各得其施以成室屋者匠氏之
功也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馬勃敗鼔之皮俱收並蓄待用無
遺者醫師之良也登明選公雜進巧拙紆餘爲妍卓犖爲傑校短
量長惟器是適者宰相之方也昔者孟軻好辯孔道以明轍環天
下卒老于行荀卿守正大論以興逃䜛于楚廢死蘭陵是二儒者
吐辭爲經舉足爲法絶𩔖離倫優入聖域其遇於世何如也今先
生學雖勤而不繇其統言雖多而不要其中文雖竒而不濟於
用行雖脩而不顯於衆猶且月費俸錢歲靡廩粟子不知耕婦
不知織乗馬從徒安坐而食踵常途之役役窺陳篇以盗竊然而
聖主不加誅宰臣不見斥兹非其頼歟動而得謗名亦隨之投閑
置散乃分之冝夫商財賄之有亡計班資之崇音/卑志巳量之
所稱指前人之瑕疵是所謂詰匠氏之不以杙爲楹而訾醫師
[046-11a]
之不以昌陽引年欲進其豨苓也
    仲尼不歷聘解 盛均
學者多稱仲尼歷聘不遇吾謂仲尼觀禮行道不歷聘不遇吾謂
仲尼觀禮也夫二國交驩曰聘以臣使於君亦曰聘男輸財於女
國駕帛於士皆曰聘故無財與無君國之命一不聘也當德蝕衰
周道狙七國蓋仲尼傷禮樂不起是以學韶於齊求師於周將欲
鑄義以鏡國張仁以羅俗使明笥爲宗資也且去魯適衛蓋辭在
於仕矣自宋之鄭殆非臣矣絶粮於陳蔡亦無財矣官至司冦果
不爲士安謂聘哉吾聞夫子觀夏道則之杞觀殷道則之宋較是
而言雖他國可知也安謂歷聘哉
    文之章解 韋籌
垂日月所以爲天也光盛而形物于地備禮樂所以成人也言成
而著訓于簡非是而光者燭龍爟火亦光矣非是而言者狂童詖
子亦言矣故定曰天文曰人文自文而之于地之于簡者章也然
[046-11b]
而文在帝則簡在史是以堯文思章于典舜文明亦章于典文王
性堯舜之文也文治于西伯章于詩易仲尼性堯舜文王之文而
弗帝弗伯也盛章于禮樂經記回性仲尼之文也文不及章偃商
學仲尼文而之于人也故樂章武城民而經章魏國君伋性其祖
者也參士南/反以學而章于中庸軻性伋者也勤其道而章于七篇
由偃至軻無有禮樂者乎是畢由人文而章者也未見不由而章
者也人視影於地者仰而見爝火而不見日月必曰非天文之章
也視辭章於簡者乆而見狂濫而不見禮樂則不曰非人文之章
也浸有不自文而章諸國卿/巳降易曰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使章不
自人文也天下孰觀而孰化
    獲麟解 韓愈
麟之爲靈昭昭也詠於詩書於春秋雜出於傳記百家之書雖婦
人小子皆知其爲祥也然麟之爲物不畜於家不有於天下其
爲形也不𩔖非馬牛犬豕犲狼麋鹿之狀然則雖有麟不可知
[046-12a]
其爲麟也角者吾知其爲牛鬛者吾知其爲馬犬豕豺狼麋鹿吾
知其爲犬豕豺狼麋鹿惟麟也不可知不可知則其謂之不祥也
亦冝雖麟之出必有聖人在乎位麟爲聖人出也聖人者必知麟
麟之果不爲不祥也又曰麟之所以爲麟者以德不以形麟之
出不待聖人則其謂之不祥也亦冝
    國之興亡解 李華
爲國者同於理身身或不和則藥石之針灸之夫扶疾而不攻
疾病則斃扶之者屍也齊隋之亡也以貞於終始爲惑苟而無恥
爲明慢於事職爲高賢見義不爲爲長者繩違用法則附強而潰
弱也議於得失則異寡而同衆也尚學希古謂之誕趣便中時謂
之工觀其燥濕而輕重之候其成敗而襃貶之肉食之尊以滋味
糊口忍危亡而僥祿利自是而下則曰上司猶如之我於國何主
設能憤發則逆爲備豫動開束闑氣沮志衰志亦從化倖於生者
炎炎而四合死於正者求援而四合死於正者求援而無繼麒麟
[046-12b]
悲鳴鳳鳥垂翅鴟鼓害翼犬呀毒喙則蛇鴆虎狼之徒其可向邪
嗟乎心腹支體一也爲病者萬焉雖有岐緩而不請岐緩視之而
不救噫齊隋不亡得哉反是而理則王道易易也
    象刑解 沈顔
舜禹之代象刑而人不敢犯言象刑者以赭以墨染其衣冠異其
服色凡爲三等及秦法苛虐方用肉刑鋸鑿箠扑楚毒畢至而人
犯愈多俗益不治其故何也非徒上古淳朴人易爲化亦由聖智
玄逺深得其理故也夫法過峧則犯者多犯者多則刑者衆刑者
衆則民無恥民無恥則雖曰劓之刖之笞之朴之而不爲畏也何
以知其然邪夫九人冠而一人髽則髽者慕而冠者勝九人髽而
一人冠則冠者慕而髽者勝民不知冠之髽之爲勝但見衆而爲
慕矣今免者多而刑者少人尚慕其多矣及刑者多而免者少焉
以少爲勝乎故曰法過峻則犯者多犯者多則刑者衆刑者衆則
民無恥民無恥則雖曰劓之刖之笞之朴之而不爲畏也凡民之
[046-13a]
心知恣其所爲而不知戒其所失今辱而笞之不足以爲法也何
者蓋笞絶則罪釋痛止則恥滅恥滅則復爲其非矣故不足以爲
法也虞舜染其衣冠異其服色是罪終身不釋恥畢世不滅豈特
巳以爲恥也人之見之者皆以爲恥也皆以爲戒也愚故曰非徒
上古淳朴人易其化亦由聖智玄邈深得其理故也
    人旱解 盛均
涒灘歲越垠曠旱塞諸陽遷市不雨祈山川庶神又不雨觴土龍
舞巫覡愈不雨或言有術人能捕退龍而譟之昔歲嘗然農剰
其澤及召術人至而旱色如故太守怒亟命擒之術人遁去矣其
遺囊有書一幅目曰人旱旱有三曰天旱國旱人旱曷爲天旱蹇
陽肆凶下土祗慎雖六七歲人不饑曷爲國旱君道熾災德涸
仁枯貪風暴氣蒸爲時癘曷爲人旱燬其政吏賊其行千里人
心燥不爲隂夫天旱求諸仁仁洽而時豐國旱求諸德德潤而澤
流人旱求諸政政清而俗阜今貨遊於上刑黷于下百姓焦愁結
[046-13b]
成恨暑所謂人旱者也守不清其政而逮龍貨雨是猶乗攆適
海豢羊望翼於何可兾乎太守得書增怒是歲自正月不雨至于
五月明年殍死者數千人而太守亦以財禍
    工器解 程晏
匠刀者不必自用割匠弓者不必自用射善爲器而巳善割者不
必善匠刀善射者不必善匠弓善用人之器而巳庖丁豈自鍜而
後操之邪由基豈自斵而後射之邪然則匠刀者不嫉庖丁之解
匠弓者不嫉由基之中業巳之爲器而懼刃之不利弦之不勁也
我器旣利旣勁稱彼之用是器得其所又何嫉哉蕭張爲漢之器
旣利旣勁矣不嫉漢祖之能刃我而解羽弦我而中羽天下是業
巳之爲器也反是者所謂巳匠刀不欲人之善割巳匠弓不欲人
之善射然則器安適乎范増之器也旣利旣勁矣鴻門之言不用
羽非善割善射者終不能用其器也是器豈嫉人也哉痛器之失
其所也是言也不足爲儒者道用警乎貪民嫉上之臣也
[046-14a]
    歸解書彭陽公碑隂 朱閱
古者以死爲歸也然則豈死者皆得歸哉故有兇肆之徒壓溺而
斃貪暴之軰刑戮以亡謂之不得其死不得其死是不得所歸也
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不虧其身不辱其親是得所歸矣所
歸者猶有數品焉有跛躄而歸者有困窮而歸者有憂鞠而歸者
有暇豫而歸者有榮顯而歸者有欣喜而歸者佞媚於生前而得
其死者跛躄而歸也愚鄙於生前而得其死者困窮而歸也彊暴
於生前而得其死者憂鞠而歸也三者皆茀其歸路也正直於生
前得其死者暇豫而歸也敏達於生前得其死者榮顯而歸也仁
惠於生前得其死者欣喜而歸也三者皆坦其歸路也嗚呼公昔
有遺德於其生前矣而今之歸也豈有跛躄困窮憂鞠之苦而無
暇豫榮顯忻喜之逸哉公歸之道光矣予感公之知獨來弔作歸
解或曰子不識彭陽公而云知豈誣也哉曰公尹洛禮陳啇爲鄆
薦蔡京莅京辟李啇隱予偶不識公耳公之知予如春潦之奔壑
[046-14b]
夏雲之得龍秋弧之發矢冬鑪之納火勢豈後於三子哉是則公
亦知予者也何必識然後知乃曰之知也在道之相望爾昔殷湯
與周公不相識孔子與周公不相識孟軻與孔子不相識楊雄與
孟軻不相識韓愈與楊雄不相識果不相知哉伊尹與夏桀相識
比干與殷紂相識果相知哉今天下大國之侯小國之伯予常識
之矣目且相視言亦相交豈得爲余知也哉予感歎碑下歸解於
是書之
    命解 李翺
或曰貴與冨在我而巳以知求則得之不求則不得也何命之爲
或曰不然求之有不得而不求有得之者皆命也人事何爲二子
出或問曰二者之言其孰是也對曰是皆䧟人於不善之言也以
智而求之者盗耕人之田者也皆以爲命者弗耕而望收者也吾
無取焉爾循其方由其道雖禄之千乗之冨舉而立諸卿大夫之
上受而不辭非曰貪也私於已者寡而利於天下者多故不辭也
[046-15a]
何命之有焉如取之不循其道雖一飲之細也猶不可受況冨貴
之大耶非廉也利於人者鮮而賊於道者多故弗爲也何智之有
焉然則君子之術其亦可知也
    叛解 李甘
或曰申何讎而叛解曰盗賊冨豪讎乎且惏其財而強索之若
寃其主也申習盜習賊差乎解曰害財曰盜以盜害人曰賊天
下有士家之有紵粟也天下有相家之有子弟也申慿葉縣非盜
驚宰相非賊歟或曰有盜一金費十金而可捕爲之乎有賊
一夫殺十夫而可磔行之乎今三年兵之非十金而捕如費何萬
人死之非十夫而磔如殺何解曰以金爲輕而不捕則窮人家家
謀盜矣冨人家家遇盜矣以一夫爲寡而不磔則壯夫人人爲賊
矣懦夫人人賊矣是故盡天下之盜者三年爲蚤也勝天下之
賊者萬人爲少也或曰吾聞寡夫重閉盍鍵乎解曰天雨垣敗盜
賊乗之門之閉耶曰以彼習叛之巧也贖而吏之何如解曰盜賊
[046-15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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