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1a] 
欽定四庫全書巻
見素續集巻七
明 林俊 撰
序
贈少廷尉黄后峰
國家承平乆禁弛慮疎三渠奸誑惑以窺伺神器瑾誅
死彬與寧固在北巡復南巡也國勢如一髪引千鈞孰
敢抗聲大義以擇肉虎口者哉黄郎中后峰疏六事偕
[044-1b]
同官陸汝亨以進諸司響和並下詔獄為禍且不測余
諸孫以乘復疏以進廷跪廷杖死者十二人后峰幸不
死彬甘心焉變姓名亡匿僅免鬼神者固有以相之矣
宸濠叛武皇帝始下寧獄慈壽皇太后復下彬獄中外
人始席為帖上入正大統首列更始之詔復諫者官䘏
其死事誅二奸並連其黨於是后峰有南少廷尉之擢
嗚呼謂世無士非誣歟后峰倡之諸司羣和之新政訇
發重有翕然者士氣盛國家元氣亦盛識治者卜世焉
[044-2a]
余初閲后峰疏曰是無澹菴封事日月爭光者歟分一
死與龍逄比干遊無異也為之私幸又幸不失后峰盛
名難居然哉鬼固有以破之疑/后峰懷負純完記覽精
博脩飾謹而進取澹無患難居昔鄒浩諫立劉后除名
其友田晝謂曰士所當為未止此也后峰當為固未止
此其浩然之氣固在無俟余告也命既下后峰謙讓慚
怍余曰新天子搜選忠賢為寃人倚命所謂千載一時
者近卿雲現壺山識者謂至人在宥莆士彚征之應后
[044-2b]
峰時出之以茂賛無刑風發善類以發靈山嶽至寶櫝
藏余未知其可松崖諸君子曰然序速君君無緩焉
大方蕃祉序
大方蕃祉圖圖陳氏也大方石峰官稱也啓祉於先席
祉於後萃祉於一家一時焉故曰蕃祉也陳世厚達處
義窮處分如彦回公徽守為烈也如居易公醇質自老
以竟被官封啓陳氏公昆季五人不圖圖存也為公壽
也諸子諸孫不圖不盡圖也有石有松紀壽也亦紀節
[044-3a]
也有竹紀祖孫父子也荆紀兄弟也坐左者公右季方
俟軒也儒而巾衣降立旁左者伯子㑹仲子翰也抱自
西階指若顧若趨而前者誾孫也所貴於世天倫之樂
爾矣禮父子篤兄弟睦家之肥石峰不有石慶父子之
美者乎不有姜肱兄弟之美者乎俟軒不有王凝素業
之美者乎易子克家詩纘戎祖考㑹翰不有元季二方
之美者乎誾不有召公是似之美者乎石峰平粹暇整
邃中闇外廉不近名而厚不易正自侍御懸次卿貳者
[044-3b]
乆以忠觸禍起連擢數月而至左方過家有舉孫之慶
於是乎公六十矣百順皆備其幾家幾人哉天之所助
者順也君子思以靈承於天積故乆乆故大大故備履
之上九曰視履考祥其旋元吉壽考昌大固其所也然
積非一人一朝之故而亦有小往大來吉亨之時閟宫
頌僖公也頌僖公必及魯公莊公君子有以論其世洪
範敘建極也敘建極必及斂福錫福君子有以論其時
石峰有開自先有積於躬者故厚以當新天子纉圖啓
[044-4a]
泰以受兹繁祉重非偶然者序斯圖并其至俟焉圖者
峰湖詩者松厓山齋數君子序予見素某也
緩流易退序
秦君樗菴從節甫閩憲謁我雲莊亟道所欲去之意余
意其與時消息有託而逃爾矣新天子聖神天縱承序
當陽道君子乎長君猶去意如初如水赴壑挽之而不
可回夫雲雷經綸奚居獨言去拔茅茹以彚奚居言去
其未由臆測也君曰余殆有徵諸盛替之微與進止之
[044-4b]
幾者矣秦上世無顯者是之謂遯秦斯之謂壯壯斯晉
而明夷系焉亦其數然者宰物者其容以裒取哉余伯
氏蘭軒從簡暨余暨叔氏幘峰從熈凡三第進士蘭軒
幘峰晉六二受兹介福余六五失得勿恤象也然亦載
罹於夷垂翼下上者殆兹二紀今雖長風上征無復孤
舉之志且並影聯飛余退然其在後余斯起也伯倦還
叔斯起也余倦還亦其數然者數道寓也羊舌氏兄弟
之羙人謂處顯兩尊余兄弟並仕籍而解驂臺省曳杖
[044-5a]
丘樊與漁流耕叟相周旋足樂也昔錢宣靖之退也地
要而時乎蚤余散一臺察踰五而還其惡敢班哉緩流
易退志吾過爾矣余曰是何擇於緩急者哉道爾矣急
為退緩亦為退勇固道易亦未害為道犯激灘抗怒濤
不寸進淪胥以溺視易退何如君笑而不答君台人台
相襲氣義余識蘭軒載識樗菴也序其然
毛氏兩節詩序
國家必有世綱人紀順其天常義烈貞風固其時化使
[044-5b]
所天不移懷二心者無立地既死猶有餘辱也夫然後
天下之為臣子為婦者定而羣正宗之百順集焉肇國
啓家其偶然之故哉余監滇南之明年為𢎞治己酉有
事文闈比四鼓閲一墨巻登落屢之意未有所决余曰
神疲矣寘几格間黎明再閲光炯彪發意大有所至抑
世德有相以然比揭曉為毛君玉問其世無顯者家亦
無足垂仁意獨為得士兆爾既進士為給事為之私慰
乆之又得其兩節之詳毛世德有是往夕之事殆非偶
[044-6a]
然者毛為良鄉右姓洪武間從讓從征滇南留戍而夭
時劉始二十有四歲鞠孤義以長義夭魏始十有八歲
鞠孤瑀以長雨夕霜晨嫠苦相呴濡為命猶母子也魏
曰姑喪所天寡弱萬里外其誰與親姑難劉曰婦喪所
天齒尤少婦難又曰以義以命無難又曰移所天者其
不良佑也且何面目人世天固毛氏諒也鞠瑀以乞靈
於天瑀存姑有孫婦有子螽斯有地毛之鬼血食其不
存如天何哉匪石之心其不可轉也魏曰然君子謂定
[044-6b]
從讓初戍妹之壻牛與偕既夭牛代之瑀長牛還之時
牛植有家或教瑀訟劉不可魏亦不可君子謂之貞而
世典多漏懿烈弗旌故有是惜也獨兩節然哉易節之
六四安節亨困之上九困於赤紱乃徐有説毛竟家以
完兩節以壽終孫子蟄蟄瑀被有給事封命給諫務持
大體華實芬沃逺至有階兩節之啓祉不誣㝠㝠者其
有以先告也書為毛氏兩節詩序
鄭雙石赴召贈篇
[044-7a]
士君子運同仁藏獨智有先時之退有循時之進與道
消息者也雙石於成前是之疾非身疾也而獨引為疾
今是之可非身可也而同與為可雙石之隱余無得而
知也雙石無半畝之宫數弓之田官下大夫位任卑散
祿升斗以自潤棄而違之君子謂守守藏智迨是遭際
新天子釐革庶弊搜進名賢得聖人之時檄書敦迫雙
石幡然起抱袍褁糗車馬有行色君子謂達達運仁易
遯之六二執用黄牛固志也泰初九拔茅茹以其彚征
[044-7b]
吉志在外也雙石有獨遯之志而不失相連而進之時
前是之歸不以貧自沮今是之出其不為貧而仕較明
矣雙石有㢘特之操凝逺之資身心體認之學卑散以
默任天下之事士夫所與余老腐所畏也他日之至其
誰則禦之雙石諒不負所學負聖天子計亦不欲負士
夫負余也竊瀆告焉夫不易者道而易易者情士窮經
學古以立名於世其始不出羣聖賢之成言往行比其
用遂遼絶事負其言後反其前斯情之過也制情所以
[044-8a]
入道雙石乗期應㑹連引同彚之賢討論其大經大法
同聖賢者因之異聖賢者革之雜者純之偏者正之未
振舉者奮勵之以上賛元僚効為德宣沛覆下之仁以
弼成正大光明之業其端在此斯雙石之素所以望雙
石也
贈平厓序
尚幹之林德厚長世平厓世父雙松翁介父葵軒翁積
官大小方伯父一樗翁舉於鄉不應禮部試以畱餘造
[044-8b]
物羊舌氏進退兩尊然者兹文服有御史封命羣從圭
組殆東京之荀陳為近平厓專志古學在諸生無知者
一日錄近作見我雲莊為之斂畏平厓惡從得哉六經
其原史子其變瀦而後洩得諸心而應之於其手汨汨
然來矣別時時念之他日以語少谷少谷不知也歸而
覔平厓自恨相知之晩來書曰平厓城中所無余曰將
閩中無爾平厓名遂起第進士又起御史裁數月忠鯁
聲遂動廷著平厓副余知其亦不負余望也世固有持
[044-9a]
論無前者而屬事輒局寄言輒悖臨小利害輒改慮而
易素平厓固懲諸此矣東巡有事無徒清弊源塞利孔
為鷹揚虎視之威殆有百志元醇為太平地者夫惟簡
也常重網間漏夫吞舟而明察淵魚亦識治之所宜戒
也明道拾遺補闕之論神宗謂為得體至論人主當防
未然之欲神宗俯身拱手曰當為卿戒之君子治化之
本君身正者無不正者斯大臣宰相之事其獨一臺察
間哉平厓試從事焉又將不獨閩中所無而已平厓釴
[044-9b]
名克相字
叙以賢行
吾家以賢貳轉運使也乞教言於我曰有祿屬型範於
我世父諸父維莫之似而恃以無隕焉者竊有甚爾矣
記諸生偕豫齋困齋龍坡麗澤以賢方以孩[孑*焉-正+?]玩弄掌
股間長耳方面雙眸炯若余隱度是無煙樓撞破以發
名成立踵吾家江陵者乎既之果然迨貳守瑞郡適値
華林之寇余隱度是無盪滌渠兇以靖有斯土艾軒之
[044-10a]
尅平茶冦者乎既之果然其載貳安慶也猝值逆濠方
張之勢余隱度是無邵州之抗聲大義孤城自守顏杲
卿之牽拽平原賊進不得窺金陵退而一敗塗地為烈
也是時三數文武臣共事畫奇决勝以賢功為多而苐
庸晉秩顧若有不逮於常調進若却速之而顧若淹吾
不知於以賢何如也然朝命甫下輿論籍籍以賢之信
殆發機於此矣奚必食真封穹寄顯授然後為快耶先
是南巡之沮吾家以乘分百死羣忠後處亦以左吾家
[044-10b]
之道其亦殆然者君子求在我屈與信數也淮南兹往
將以賢謀焉鹽筴之利自齊始官自漢始自宋而蠱至
我明正德之間極矣嘉靖釐革始駸駸然舊觀夫頳山
煮海淮南七十二萬之課利權伸縮固有移夫彼而不
恒属於此者矣夫河流萬派故道屹不可尋百蠺一葉
則亦眇之遺利以賢杜私門塞敝孔搜剔耗公之故而
一與之節使時化無干吾常以承有裕國實邊之匱以
無貽當宁内顧之憂以賢自有信抑信固在耶以賢行
[044-11a]
送孚可弟叙言
翠庭孚可以四川總憲有行謂余諸兄行同筆硯且稔
也願聞法言余曰余言惟法余亦乃法惟言夫法何為
者也夫法導民所違就而昭其畏者也是故有法畏有
畏法畏法者已畏也法畏者已畏而人畏也人畏也者
非文深立峻震之而後從也稱物平施民無犯焉爾矣
已畏也者非守墨善晦抑縮以成之也擇足而趨周慮
而動法斯行焉傳君子有已而後求人無已而後非人
[044-11b]
余法吏也持之以今蓋未嘗一日闕焉忘斯畏也孚可
之畏無亦余同乎監司者諸道守法之地使也者吏之
長而民之程也已所弗畏民無程矣奚其畏豈惟夫民
之無畏報以庶尤得弗辭乎其罰矣奚其無畏故衆人
以弗畏入畏而君子以畏立畏其分審矣孚可之畏無
亦審此也與孚可學得之殿元公司教公守得之郡丞
公而立孤養重言動無所於茍鄉稱古君子無易一時
羣從三進士畏謹如出一人孚可歷御史憲副㕘知所
[044-12a]
至威惠並流而卑衣糲食猶故寒士知自畏也而諏謀
於是役也谷虛川流威濟而化行法舉而程以立蜀於
是乎有餘懷矣獨畏已乎哉抑有畏者也有無畏者也
吾家邵州之抗闢也礪石視頸若兄平藍曹且鵠刻之
未竟無畏之收翠庭余畏弟逆瑾時獨不溷俗化為士
夫完人將視邵州為烈吾林固有人哉書為告
贈呉師䕫
莆之呉仕族也師䕫上世再發解首其四取上第曽伯
[044-12b]
父主事公取進士以問學名曽大父大父邑博公以孝
友著君無易風素吾不徵諸文徵諸本清穎秀發吾不
重諸其外而重諸其内師䕫含咀醲郁取第甚早不屑
屑循次大學一不利禮部拂袖去及是三舉不利又去
余追止之曰乙科亦仕正途上世楊文貞公魏文靖公
並起師儒師儒亦未可易視也子之母老矣禄仕以逮
親也化與政勞與逸殊爾成已成人一道也絃誦與簿
牒孰清對子衿與鬼魊吏語誰適呵叫敲朴揖讓而雍
[044-13a]
容者有間也且教之職師䕫家世物世德以正士趨世
學以端士習其外取為哉師䕫吾愛也吾無隱於汝夫
學然後知不足教然後知困師䕫誠盡讀天下書盡窮
天下之理其富如武庫如撞鐘寸莛大小隨應然猶未
敢自足畫地而限與盆沼而盈者可鏡也師䕫殆將徵
前之恃以為今之償惜陰繼晷逺紹旁搜師䕫之至將
不止往日師䕫者矣師䕫官金壇去吾友邃菴翁卯橋
踰舍邃翁無書不讀無物而不格師䕫師人亦將師諸
[044-13b]
人昔子朱子既仕始及李延平之門自幸得師師䕫幸
從翁而學焉他日之至又將不止今日師䕫者矣
贈鳯山秦公南尚書禮部序
上嗣大寶之二年用户部侍郎秦公官南禮部尚書部
尚書九峰孫公率部諸君子求贈言於見素義無辭曰
斯公也吾與與也斯行也吾與處也大江之南錫文物
為盛錫大君子邵二泉公既又秦鳯山公德植而繼譽
茂而齊乃劇有聞焉乃後獲與於二泉乃見公京邸時
[044-14a]
公登進士官户部属部尚書韓洪洞公試業考行公乃
重政乃舉乃脱疇拔僚焉後官河南提學副使眘育崇
朴罷游黜靡士乃就政乃益舉焉官湖廣巡撫都御史
激風申憲樹善而癉惡負勢者懾抱材者起含厄者無
蓋政乃滋舉焉後官户部侍郎部尚書九峰公為公謂
某曰公諳習故事疑詢刃解出入金穀平允弗傾而彌
邵於昔於余有力政乃益滋舉焉是故九峰公數數上
疏求去大為公地若避路云兹禮部尚書而南南於錫
[044-14b]
乎便非公乎所也楊月湖公謝尚書聖天子下廷臣議
用公乎代月湖公亦難乎為代公乃宜宜乃用公乃南
九峰公與某疏歸數數私獲遂公之席終南耶夫韓孫
楊邵四老者天下之大老也或重公於家或重公於属
或重公於寀或重公於代其何以得此哉其何以得此
哉秦出少游後代有聞人則今之聞而重也固矣夫實
實而掩者蔽蔑實而揚者䛕䛕君子之所羞也蔽亦君
子之所短也今吾於言也二者其免乎慨衰以老役贈
[044-15a]
鮮寄於文章間積已歲月乃今弗䛕弗蔽乃不敢例局
例而不言則他日二泉公謂我何以不贈鳯山公其何
辭以答是故序其所以家所以官内所以官外所以今
日之南而他日之北公行哉
周貞菴奉母得告序
夏四月周貞菴念母老有故鄉之思即日疏致仕奉母
以還以終孝而酬隱也上念之許暫輟臺務奉母而南
給驛舟公廩為川涂之適時母以恩進太㳟人以上壽
[044-15b]
賜綿帛被有存問孫鳯鳴璽書南服得偕以從君子謂
福壽老母人世曠見初貞菴起御史大理丞而南請母
南比卿貳而北也無敢有請業情事乎私母止之曰新
天子嗣服圖任更化兒不可私余亦欲北也有鳯乎在
於是貞菴遂禄仕逮親之榮無去親樂志之托請席請
澣請闕/ 寒燠飽饑為常歲時上壽都憲拜前正郎拜
後曽孫又拜後子婦羅立官無異於家兹京而還途而
經家而至孤杖近周經軒逺覽與官奚擇哉吕榮公德
[044-16a]
氣醇厚歸申國太夫人之教宗曽子失恃而立以大母
乎在周父子有然者吾家曲靖之母計部之大母壽九
十九余嘗許序百歲壽今太恭人亦望九之年又將許
序太恭人百嵗夀也周相先業儒貞菴世獨不收有儒效
醇質隱行往往名呉㑹間以乆乆而大固然也貞菴周
謹雅淡入可知孝出可知忠斂而寂待清而出可以知
時余兹入也幸得友因焉蓉溪翁謂公兹行於名教尤
繫不可無詩詩不可無敘於某乎属謭劣之言非以贈
[044-16b]
君子也
壽大老䆳菴楊公序
歲之冬六日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書武英殿大學
士䆳菴楊公七十壽之旦公高弟子白巖喬公蓉溪金
公桂巖邊公偕諸耆舊各賦詩豫致祝勤以敘乎役余
曰公功在朝廷望在夷夏以紀之無極所謂壽也公壽
然哉公少以神童薦京師讀書翰林經子辨博胸中一
秘書詞義閎深胸中一理窟而理體明習物幾迎應又
[044-17a]
胸中一經綸道之立有如此者官外制時也經承指授
四方士褁糧而至載董秦晉學政範立材成道之傳有
如此者晉容臺再晉都臺為三鎮長城入為司徒為冡
宰壯猷谹議朝著表儀孤卿特進翊彌綸以負有文武
道之行有如此者疏正國是離煩釋重居卯橋者八年
温國獨樂晉公緑野以培植士夫㢘退之節道之樂又
有如此者聖明在御廷臣羣薦謂公不可一日離密勿
猶欲起公以載總三鎮攝六職公高尚屹不可奪上意
[044-17b]
亦不欲煩我師臣固諒之矣温㫖存問使命有加畱有
遺用以收有完名介有閒福壽其豈徒哉余長公二歲
常愧屈於公不知公亦人數於余也同臭合響道義相
規益者餘四十年擬其大支川渤海也擬其高岣嶁喬
嶽也金焦几杖訂旬日以從青莎一棹卯橋之雲水然
夢寐良弼公有不帖席然者因壽公附焉
海虞陳氏族譜序
羣分類聚凡物皆有族族皆有譜如植之族曰梅譜菊
[044-18a]
譜茘枝之譜皆好事玩物之所庸心惟人之族譜其所
同而系其所以異有分人而無分祖有親教孝也有賢
教敬也後世有失則略略則闕有失則附附則亂有失
則誣誣則鶩贗而不可覈君子均有惜焉陳按樂記有
虞之後周武王所封析之閩候官古靈村族焉傳宋樞
密直學士古靈先生傳敬齋傳闇然傳一木傳北山為
溫州教授宋季避地海虞之塔西為海虞人至侍御君
逅凡十世世有紀君子不謂略譜所可知君子不謂附
[044-18b]
詳所可勸君子亦不謂誣是謂信後之譜其開先足尚
其嗣述足副其闡揚彰大陳之世殆有所不得辭者而
古靈圖譜侍御意有待也嗚呼天綱人紀君子所以脩
諸身睦諸族以令問長世者也角弓刺骨肉相怨光逺
自他有耀陳敬仲之後所以得政於齊而潁川之陳慙
卿慙長嗣述重有告焉是譜有前軰楊文貞李文忠呉
文肅張翰譔敘跋複敘侍御之請余副焉
侍御唐六亭奏最績
[044-19a]
成周御史職書贊受法令秦監部漢直指唐裏行宋沿
唐増置言事著在令甲國家稽古定制内察府曹外察
司屬又得以言為職繩回掖正挈要而提綱必歷試乎
效始得内乎入稽其殿最又率外乎出惟宿望雄重積
有勞勩儲之為臺長為卿少則内乎留於是人求自副
以無負崇顯之拔湖南唐君應韶蚤受尊翁沃州之教
居然逺器成進士試大行奉使有聲遂擢監察御史監
税又有聲兩按大藩兩監試事長河南道考覈惟允薛
[044-19b]
宣之明習韋思謙之正色彭器資之敢言無愧焉總憲
度而植風聲非其人其誰歟六載再上最諸寅寀属言
為贈余老不受役然於君尊翁有故乃言曰君臺之長
也臺之責其知所以難者乎知人難論人非難識事難
論事非難而求濟為尤難蓋事之權有輕重人之迹有
隱顯毋因事而病人亦毋因時而病事要於濟爾矣昔
趙閲道為臺官君子有過則保全䕶惜明道為裏行神
宗召對曰補闕拾遺則可二公知人而又全人識事而
[044-20a]
又成事天下之士議屬焉端道軌贊中興君自有地程
趙有成訓幸偕諸君子細求之
壽麻太夫人九十敘
某自戊戌及拜我太師李文正公之門見公順事尊府
太師憩菴翁母麻太夫人穆如也處二弟東溟東川其
翕如也太夫人愛公亦與東溟東川無異意尤屬焉久
乃知憩翁善父賢擇而繼以無難於公公善子孝體而
承以無間於母也乾坤之於六子乾而健父道坤而順
[044-20b]
母道也六子索而成男成女兄弟夫婦道也子無不愛
其親父母亦無有不愛於其子兄友弟恭夫義婦順道
之常也惟母有所親亦有所繼禮不殊而情異焉情異
則偏偏則溺而禮乎悖斯失恃之子之益悲也善子者
致不異之情以黙符不殊之禮召慈固有所事本天施
之同以自致一本之厚公二弟而友斯太夫人所以無
因自異成兄弟之美為憩翁之慰者也公以誠結主心
以厚義孚於中外母若弟孚之所也公夫人朱氏出勲
[044-21a]
貴成國公女抑抑盡婦以無外公之刑于而太夫人之
以慈召孝亦有所黙通其間者均之謂賢爾矣竊疑舜
僅致頑嚚於不格姦殷中宗逐一夜五起之孝已假蜂
售讒伯奇不正其終斯曽子所以不續娶也某於李知
憩翁嚴而正太夫人慈而順公孝而友公二弟有恭而
化之道義制情情從禮禮召和朱夫人婦職無有異焉
是謂和德之極太夫人薦封顯錫配上公而躋一品殆
位遇而極及兹九十而壽不杖不扶神力健爽又福壽
[044-21b]
而極帨之晨八月晦又前日也前是公率孫曽為壽及
是朱夫人率符卿兆蕃暨諸孫曽中翰兆延為壽兩玉
煇煌六翟有燿世所誠少也公門人孤卿百君子以次
上觴有詩有敘前八十楊少傅邃翁實序及是序九十
崔大正世興以歸之某公輸之門斵者縮手然太夫人
福壽足書為母世訓足書憩翁與公一門之家法固在
尤足書故序
見素續集巻七
欽定四庫全書巻
見素續集巻七
明 林俊 撰
序
贈少廷尉黄后峰
國家承平乆禁弛慮疎三渠奸誑惑以窺伺神器瑾誅
死彬與寧固在北巡復南巡也國勢如一髪引千鈞孰
敢抗聲大義以擇肉虎口者哉黄郎中后峰疏六事偕
[044-1b]
同官陸汝亨以進諸司響和並下詔獄為禍且不測余
諸孫以乘復疏以進廷跪廷杖死者十二人后峰幸不
死彬甘心焉變姓名亡匿僅免鬼神者固有以相之矣
宸濠叛武皇帝始下寧獄慈壽皇太后復下彬獄中外
人始席為帖上入正大統首列更始之詔復諫者官䘏
其死事誅二奸並連其黨於是后峰有南少廷尉之擢
嗚呼謂世無士非誣歟后峰倡之諸司羣和之新政訇
發重有翕然者士氣盛國家元氣亦盛識治者卜世焉
[044-2a]
余初閲后峰疏曰是無澹菴封事日月爭光者歟分一
死與龍逄比干遊無異也為之私幸又幸不失后峰盛
名難居然哉鬼固有以破之疑/后峰懷負純完記覽精
博脩飾謹而進取澹無患難居昔鄒浩諫立劉后除名
其友田晝謂曰士所當為未止此也后峰當為固未止
此其浩然之氣固在無俟余告也命既下后峰謙讓慚
怍余曰新天子搜選忠賢為寃人倚命所謂千載一時
者近卿雲現壺山識者謂至人在宥莆士彚征之應后
[044-2b]
峰時出之以茂賛無刑風發善類以發靈山嶽至寶櫝
藏余未知其可松崖諸君子曰然序速君君無緩焉
大方蕃祉序
大方蕃祉圖圖陳氏也大方石峰官稱也啓祉於先席
祉於後萃祉於一家一時焉故曰蕃祉也陳世厚達處
義窮處分如彦回公徽守為烈也如居易公醇質自老
以竟被官封啓陳氏公昆季五人不圖圖存也為公壽
也諸子諸孫不圖不盡圖也有石有松紀壽也亦紀節
[044-3a]
也有竹紀祖孫父子也荆紀兄弟也坐左者公右季方
俟軒也儒而巾衣降立旁左者伯子㑹仲子翰也抱自
西階指若顧若趨而前者誾孫也所貴於世天倫之樂
爾矣禮父子篤兄弟睦家之肥石峰不有石慶父子之
美者乎不有姜肱兄弟之美者乎俟軒不有王凝素業
之美者乎易子克家詩纘戎祖考㑹翰不有元季二方
之美者乎誾不有召公是似之美者乎石峰平粹暇整
邃中闇外廉不近名而厚不易正自侍御懸次卿貳者
[044-3b]
乆以忠觸禍起連擢數月而至左方過家有舉孫之慶
於是乎公六十矣百順皆備其幾家幾人哉天之所助
者順也君子思以靈承於天積故乆乆故大大故備履
之上九曰視履考祥其旋元吉壽考昌大固其所也然
積非一人一朝之故而亦有小往大來吉亨之時閟宫
頌僖公也頌僖公必及魯公莊公君子有以論其世洪
範敘建極也敘建極必及斂福錫福君子有以論其時
石峰有開自先有積於躬者故厚以當新天子纉圖啓
[044-4a]
泰以受兹繁祉重非偶然者序斯圖并其至俟焉圖者
峰湖詩者松厓山齋數君子序予見素某也
緩流易退序
秦君樗菴從節甫閩憲謁我雲莊亟道所欲去之意余
意其與時消息有託而逃爾矣新天子聖神天縱承序
當陽道君子乎長君猶去意如初如水赴壑挽之而不
可回夫雲雷經綸奚居獨言去拔茅茹以彚奚居言去
其未由臆測也君曰余殆有徵諸盛替之微與進止之
[044-4b]
幾者矣秦上世無顯者是之謂遯秦斯之謂壯壯斯晉
而明夷系焉亦其數然者宰物者其容以裒取哉余伯
氏蘭軒從簡暨余暨叔氏幘峰從熈凡三第進士蘭軒
幘峰晉六二受兹介福余六五失得勿恤象也然亦載
罹於夷垂翼下上者殆兹二紀今雖長風上征無復孤
舉之志且並影聯飛余退然其在後余斯起也伯倦還
叔斯起也余倦還亦其數然者數道寓也羊舌氏兄弟
之羙人謂處顯兩尊余兄弟並仕籍而解驂臺省曳杖
[044-5a]
丘樊與漁流耕叟相周旋足樂也昔錢宣靖之退也地
要而時乎蚤余散一臺察踰五而還其惡敢班哉緩流
易退志吾過爾矣余曰是何擇於緩急者哉道爾矣急
為退緩亦為退勇固道易亦未害為道犯激灘抗怒濤
不寸進淪胥以溺視易退何如君笑而不答君台人台
相襲氣義余識蘭軒載識樗菴也序其然
毛氏兩節詩序
國家必有世綱人紀順其天常義烈貞風固其時化使
[044-5b]
所天不移懷二心者無立地既死猶有餘辱也夫然後
天下之為臣子為婦者定而羣正宗之百順集焉肇國
啓家其偶然之故哉余監滇南之明年為𢎞治己酉有
事文闈比四鼓閲一墨巻登落屢之意未有所决余曰
神疲矣寘几格間黎明再閲光炯彪發意大有所至抑
世德有相以然比揭曉為毛君玉問其世無顯者家亦
無足垂仁意獨為得士兆爾既進士為給事為之私慰
乆之又得其兩節之詳毛世德有是往夕之事殆非偶
[044-6a]
然者毛為良鄉右姓洪武間從讓從征滇南留戍而夭
時劉始二十有四歲鞠孤義以長義夭魏始十有八歲
鞠孤瑀以長雨夕霜晨嫠苦相呴濡為命猶母子也魏
曰姑喪所天寡弱萬里外其誰與親姑難劉曰婦喪所
天齒尤少婦難又曰以義以命無難又曰移所天者其
不良佑也且何面目人世天固毛氏諒也鞠瑀以乞靈
於天瑀存姑有孫婦有子螽斯有地毛之鬼血食其不
存如天何哉匪石之心其不可轉也魏曰然君子謂定
[044-6b]
從讓初戍妹之壻牛與偕既夭牛代之瑀長牛還之時
牛植有家或教瑀訟劉不可魏亦不可君子謂之貞而
世典多漏懿烈弗旌故有是惜也獨兩節然哉易節之
六四安節亨困之上九困於赤紱乃徐有説毛竟家以
完兩節以壽終孫子蟄蟄瑀被有給事封命給諫務持
大體華實芬沃逺至有階兩節之啓祉不誣㝠㝠者其
有以先告也書為毛氏兩節詩序
鄭雙石赴召贈篇
[044-7a]
士君子運同仁藏獨智有先時之退有循時之進與道
消息者也雙石於成前是之疾非身疾也而獨引為疾
今是之可非身可也而同與為可雙石之隱余無得而
知也雙石無半畝之宫數弓之田官下大夫位任卑散
祿升斗以自潤棄而違之君子謂守守藏智迨是遭際
新天子釐革庶弊搜進名賢得聖人之時檄書敦迫雙
石幡然起抱袍褁糗車馬有行色君子謂達達運仁易
遯之六二執用黄牛固志也泰初九拔茅茹以其彚征
[044-7b]
吉志在外也雙石有獨遯之志而不失相連而進之時
前是之歸不以貧自沮今是之出其不為貧而仕較明
矣雙石有㢘特之操凝逺之資身心體認之學卑散以
默任天下之事士夫所與余老腐所畏也他日之至其
誰則禦之雙石諒不負所學負聖天子計亦不欲負士
夫負余也竊瀆告焉夫不易者道而易易者情士窮經
學古以立名於世其始不出羣聖賢之成言往行比其
用遂遼絶事負其言後反其前斯情之過也制情所以
[044-8a]
入道雙石乗期應㑹連引同彚之賢討論其大經大法
同聖賢者因之異聖賢者革之雜者純之偏者正之未
振舉者奮勵之以上賛元僚効為德宣沛覆下之仁以
弼成正大光明之業其端在此斯雙石之素所以望雙
石也
贈平厓序
尚幹之林德厚長世平厓世父雙松翁介父葵軒翁積
官大小方伯父一樗翁舉於鄉不應禮部試以畱餘造
[044-8b]
物羊舌氏進退兩尊然者兹文服有御史封命羣從圭
組殆東京之荀陳為近平厓專志古學在諸生無知者
一日錄近作見我雲莊為之斂畏平厓惡從得哉六經
其原史子其變瀦而後洩得諸心而應之於其手汨汨
然來矣別時時念之他日以語少谷少谷不知也歸而
覔平厓自恨相知之晩來書曰平厓城中所無余曰將
閩中無爾平厓名遂起第進士又起御史裁數月忠鯁
聲遂動廷著平厓副余知其亦不負余望也世固有持
[044-9a]
論無前者而屬事輒局寄言輒悖臨小利害輒改慮而
易素平厓固懲諸此矣東巡有事無徒清弊源塞利孔
為鷹揚虎視之威殆有百志元醇為太平地者夫惟簡
也常重網間漏夫吞舟而明察淵魚亦識治之所宜戒
也明道拾遺補闕之論神宗謂為得體至論人主當防
未然之欲神宗俯身拱手曰當為卿戒之君子治化之
本君身正者無不正者斯大臣宰相之事其獨一臺察
間哉平厓試從事焉又將不獨閩中所無而已平厓釴
[044-9b]
名克相字
叙以賢行
吾家以賢貳轉運使也乞教言於我曰有祿屬型範於
我世父諸父維莫之似而恃以無隕焉者竊有甚爾矣
記諸生偕豫齋困齋龍坡麗澤以賢方以孩[孑*焉-正+?]玩弄掌
股間長耳方面雙眸炯若余隱度是無煙樓撞破以發
名成立踵吾家江陵者乎既之果然迨貳守瑞郡適値
華林之寇余隱度是無盪滌渠兇以靖有斯土艾軒之
[044-10a]
尅平茶冦者乎既之果然其載貳安慶也猝值逆濠方
張之勢余隱度是無邵州之抗聲大義孤城自守顏杲
卿之牽拽平原賊進不得窺金陵退而一敗塗地為烈
也是時三數文武臣共事畫奇决勝以賢功為多而苐
庸晉秩顧若有不逮於常調進若却速之而顧若淹吾
不知於以賢何如也然朝命甫下輿論籍籍以賢之信
殆發機於此矣奚必食真封穹寄顯授然後為快耶先
是南巡之沮吾家以乘分百死羣忠後處亦以左吾家
[044-10b]
之道其亦殆然者君子求在我屈與信數也淮南兹往
將以賢謀焉鹽筴之利自齊始官自漢始自宋而蠱至
我明正德之間極矣嘉靖釐革始駸駸然舊觀夫頳山
煮海淮南七十二萬之課利權伸縮固有移夫彼而不
恒属於此者矣夫河流萬派故道屹不可尋百蠺一葉
則亦眇之遺利以賢杜私門塞敝孔搜剔耗公之故而
一與之節使時化無干吾常以承有裕國實邊之匱以
無貽當宁内顧之憂以賢自有信抑信固在耶以賢行
[044-11a]
送孚可弟叙言
翠庭孚可以四川總憲有行謂余諸兄行同筆硯且稔
也願聞法言余曰余言惟法余亦乃法惟言夫法何為
者也夫法導民所違就而昭其畏者也是故有法畏有
畏法畏法者已畏也法畏者已畏而人畏也人畏也者
非文深立峻震之而後從也稱物平施民無犯焉爾矣
已畏也者非守墨善晦抑縮以成之也擇足而趨周慮
而動法斯行焉傳君子有已而後求人無已而後非人
[044-11b]
余法吏也持之以今蓋未嘗一日闕焉忘斯畏也孚可
之畏無亦余同乎監司者諸道守法之地使也者吏之
長而民之程也已所弗畏民無程矣奚其畏豈惟夫民
之無畏報以庶尤得弗辭乎其罰矣奚其無畏故衆人
以弗畏入畏而君子以畏立畏其分審矣孚可之畏無
亦審此也與孚可學得之殿元公司教公守得之郡丞
公而立孤養重言動無所於茍鄉稱古君子無易一時
羣從三進士畏謹如出一人孚可歷御史憲副㕘知所
[044-12a]
至威惠並流而卑衣糲食猶故寒士知自畏也而諏謀
於是役也谷虛川流威濟而化行法舉而程以立蜀於
是乎有餘懷矣獨畏已乎哉抑有畏者也有無畏者也
吾家邵州之抗闢也礪石視頸若兄平藍曹且鵠刻之
未竟無畏之收翠庭余畏弟逆瑾時獨不溷俗化為士
夫完人將視邵州為烈吾林固有人哉書為告
贈呉師䕫
莆之呉仕族也師䕫上世再發解首其四取上第曽伯
[044-12b]
父主事公取進士以問學名曽大父大父邑博公以孝
友著君無易風素吾不徵諸文徵諸本清穎秀發吾不
重諸其外而重諸其内師䕫含咀醲郁取第甚早不屑
屑循次大學一不利禮部拂袖去及是三舉不利又去
余追止之曰乙科亦仕正途上世楊文貞公魏文靖公
並起師儒師儒亦未可易視也子之母老矣禄仕以逮
親也化與政勞與逸殊爾成已成人一道也絃誦與簿
牒孰清對子衿與鬼魊吏語誰適呵叫敲朴揖讓而雍
[044-13a]
容者有間也且教之職師䕫家世物世德以正士趨世
學以端士習其外取為哉師䕫吾愛也吾無隱於汝夫
學然後知不足教然後知困師䕫誠盡讀天下書盡窮
天下之理其富如武庫如撞鐘寸莛大小隨應然猶未
敢自足畫地而限與盆沼而盈者可鏡也師䕫殆將徵
前之恃以為今之償惜陰繼晷逺紹旁搜師䕫之至將
不止往日師䕫者矣師䕫官金壇去吾友邃菴翁卯橋
踰舍邃翁無書不讀無物而不格師䕫師人亦將師諸
[044-13b]
人昔子朱子既仕始及李延平之門自幸得師師䕫幸
從翁而學焉他日之至又將不止今日師䕫者矣
贈鳯山秦公南尚書禮部序
上嗣大寶之二年用户部侍郎秦公官南禮部尚書部
尚書九峰孫公率部諸君子求贈言於見素義無辭曰
斯公也吾與與也斯行也吾與處也大江之南錫文物
為盛錫大君子邵二泉公既又秦鳯山公德植而繼譽
茂而齊乃劇有聞焉乃後獲與於二泉乃見公京邸時
[044-14a]
公登進士官户部属部尚書韓洪洞公試業考行公乃
重政乃舉乃脱疇拔僚焉後官河南提學副使眘育崇
朴罷游黜靡士乃就政乃益舉焉官湖廣巡撫都御史
激風申憲樹善而癉惡負勢者懾抱材者起含厄者無
蓋政乃滋舉焉後官户部侍郎部尚書九峰公為公謂
某曰公諳習故事疑詢刃解出入金穀平允弗傾而彌
邵於昔於余有力政乃益滋舉焉是故九峰公數數上
疏求去大為公地若避路云兹禮部尚書而南南於錫
[044-14b]
乎便非公乎所也楊月湖公謝尚書聖天子下廷臣議
用公乎代月湖公亦難乎為代公乃宜宜乃用公乃南
九峰公與某疏歸數數私獲遂公之席終南耶夫韓孫
楊邵四老者天下之大老也或重公於家或重公於属
或重公於寀或重公於代其何以得此哉其何以得此
哉秦出少游後代有聞人則今之聞而重也固矣夫實
實而掩者蔽蔑實而揚者䛕䛕君子之所羞也蔽亦君
子之所短也今吾於言也二者其免乎慨衰以老役贈
[044-15a]
鮮寄於文章間積已歲月乃今弗䛕弗蔽乃不敢例局
例而不言則他日二泉公謂我何以不贈鳯山公其何
辭以答是故序其所以家所以官内所以官外所以今
日之南而他日之北公行哉
周貞菴奉母得告序
夏四月周貞菴念母老有故鄉之思即日疏致仕奉母
以還以終孝而酬隱也上念之許暫輟臺務奉母而南
給驛舟公廩為川涂之適時母以恩進太㳟人以上壽
[044-15b]
賜綿帛被有存問孫鳯鳴璽書南服得偕以從君子謂
福壽老母人世曠見初貞菴起御史大理丞而南請母
南比卿貳而北也無敢有請業情事乎私母止之曰新
天子嗣服圖任更化兒不可私余亦欲北也有鳯乎在
於是貞菴遂禄仕逮親之榮無去親樂志之托請席請
澣請闕/ 寒燠飽饑為常歲時上壽都憲拜前正郎拜
後曽孫又拜後子婦羅立官無異於家兹京而還途而
經家而至孤杖近周經軒逺覽與官奚擇哉吕榮公德
[044-16a]
氣醇厚歸申國太夫人之教宗曽子失恃而立以大母
乎在周父子有然者吾家曲靖之母計部之大母壽九
十九余嘗許序百歲壽今太恭人亦望九之年又將許
序太恭人百嵗夀也周相先業儒貞菴世獨不收有儒效
醇質隱行往往名呉㑹間以乆乆而大固然也貞菴周
謹雅淡入可知孝出可知忠斂而寂待清而出可以知
時余兹入也幸得友因焉蓉溪翁謂公兹行於名教尤
繫不可無詩詩不可無敘於某乎属謭劣之言非以贈
[044-16b]
君子也
壽大老䆳菴楊公序
歲之冬六日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書武英殿大學
士䆳菴楊公七十壽之旦公高弟子白巖喬公蓉溪金
公桂巖邊公偕諸耆舊各賦詩豫致祝勤以敘乎役余
曰公功在朝廷望在夷夏以紀之無極所謂壽也公壽
然哉公少以神童薦京師讀書翰林經子辨博胸中一
秘書詞義閎深胸中一理窟而理體明習物幾迎應又
[044-17a]
胸中一經綸道之立有如此者官外制時也經承指授
四方士褁糧而至載董秦晉學政範立材成道之傳有
如此者晉容臺再晉都臺為三鎮長城入為司徒為冡
宰壯猷谹議朝著表儀孤卿特進翊彌綸以負有文武
道之行有如此者疏正國是離煩釋重居卯橋者八年
温國獨樂晉公緑野以培植士夫㢘退之節道之樂又
有如此者聖明在御廷臣羣薦謂公不可一日離密勿
猶欲起公以載總三鎮攝六職公高尚屹不可奪上意
[044-17b]
亦不欲煩我師臣固諒之矣温㫖存問使命有加畱有
遺用以收有完名介有閒福壽其豈徒哉余長公二歲
常愧屈於公不知公亦人數於余也同臭合響道義相
規益者餘四十年擬其大支川渤海也擬其高岣嶁喬
嶽也金焦几杖訂旬日以從青莎一棹卯橋之雲水然
夢寐良弼公有不帖席然者因壽公附焉
海虞陳氏族譜序
羣分類聚凡物皆有族族皆有譜如植之族曰梅譜菊
[044-18a]
譜茘枝之譜皆好事玩物之所庸心惟人之族譜其所
同而系其所以異有分人而無分祖有親教孝也有賢
教敬也後世有失則略略則闕有失則附附則亂有失
則誣誣則鶩贗而不可覈君子均有惜焉陳按樂記有
虞之後周武王所封析之閩候官古靈村族焉傳宋樞
密直學士古靈先生傳敬齋傳闇然傳一木傳北山為
溫州教授宋季避地海虞之塔西為海虞人至侍御君
逅凡十世世有紀君子不謂略譜所可知君子不謂附
[044-18b]
詳所可勸君子亦不謂誣是謂信後之譜其開先足尚
其嗣述足副其闡揚彰大陳之世殆有所不得辭者而
古靈圖譜侍御意有待也嗚呼天綱人紀君子所以脩
諸身睦諸族以令問長世者也角弓刺骨肉相怨光逺
自他有耀陳敬仲之後所以得政於齊而潁川之陳慙
卿慙長嗣述重有告焉是譜有前軰楊文貞李文忠呉
文肅張翰譔敘跋複敘侍御之請余副焉
侍御唐六亭奏最績
[044-19a]
成周御史職書贊受法令秦監部漢直指唐裏行宋沿
唐増置言事著在令甲國家稽古定制内察府曹外察
司屬又得以言為職繩回掖正挈要而提綱必歷試乎
效始得内乎入稽其殿最又率外乎出惟宿望雄重積
有勞勩儲之為臺長為卿少則内乎留於是人求自副
以無負崇顯之拔湖南唐君應韶蚤受尊翁沃州之教
居然逺器成進士試大行奉使有聲遂擢監察御史監
税又有聲兩按大藩兩監試事長河南道考覈惟允薛
[044-19b]
宣之明習韋思謙之正色彭器資之敢言無愧焉總憲
度而植風聲非其人其誰歟六載再上最諸寅寀属言
為贈余老不受役然於君尊翁有故乃言曰君臺之長
也臺之責其知所以難者乎知人難論人非難識事難
論事非難而求濟為尤難蓋事之權有輕重人之迹有
隱顯毋因事而病人亦毋因時而病事要於濟爾矣昔
趙閲道為臺官君子有過則保全䕶惜明道為裏行神
宗召對曰補闕拾遺則可二公知人而又全人識事而
[044-20a]
又成事天下之士議屬焉端道軌贊中興君自有地程
趙有成訓幸偕諸君子細求之
壽麻太夫人九十敘
某自戊戌及拜我太師李文正公之門見公順事尊府
太師憩菴翁母麻太夫人穆如也處二弟東溟東川其
翕如也太夫人愛公亦與東溟東川無異意尤屬焉久
乃知憩翁善父賢擇而繼以無難於公公善子孝體而
承以無間於母也乾坤之於六子乾而健父道坤而順
[044-20b]
母道也六子索而成男成女兄弟夫婦道也子無不愛
其親父母亦無有不愛於其子兄友弟恭夫義婦順道
之常也惟母有所親亦有所繼禮不殊而情異焉情異
則偏偏則溺而禮乎悖斯失恃之子之益悲也善子者
致不異之情以黙符不殊之禮召慈固有所事本天施
之同以自致一本之厚公二弟而友斯太夫人所以無
因自異成兄弟之美為憩翁之慰者也公以誠結主心
以厚義孚於中外母若弟孚之所也公夫人朱氏出勲
[044-21a]
貴成國公女抑抑盡婦以無外公之刑于而太夫人之
以慈召孝亦有所黙通其間者均之謂賢爾矣竊疑舜
僅致頑嚚於不格姦殷中宗逐一夜五起之孝已假蜂
售讒伯奇不正其終斯曽子所以不續娶也某於李知
憩翁嚴而正太夫人慈而順公孝而友公二弟有恭而
化之道義制情情從禮禮召和朱夫人婦職無有異焉
是謂和德之極太夫人薦封顯錫配上公而躋一品殆
位遇而極及兹九十而壽不杖不扶神力健爽又福壽
[044-21b]
而極帨之晨八月晦又前日也前是公率孫曽為壽及
是朱夫人率符卿兆蕃暨諸孫曽中翰兆延為壽兩玉
煇煌六翟有燿世所誠少也公門人孤卿百君子以次
上觴有詩有敘前八十楊少傅邃翁實序及是序九十
崔大正世興以歸之某公輸之門斵者縮手然太夫人
福壽足書為母世訓足書憩翁與公一門之家法固在
尤足書故序
見素續集巻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