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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四库全书 > 仁山文集 > 仁山文集 卷三
[003-1a]
欽定四庫全書
 仁山文集巻三     元 金履祥 撰
  說
   答趙知縣百里千乘說
孟子言公侯百里等制與周禮諸公封疆方五百里等
制不同按井田之制方里為井方十里為成方百里為
同方千里為圻天子一圻諸侯一同則所謂封方百里
者特以田計耳若合山林川澤附庸言之則公侯之國
[003-1b]
不止于百里也如周公之封于魯為方百里也而泰山
在其封内顓臾亦在邦域之中若曰總方百里則泰山
之外土田無㡬顓臾成國而魯地亦無㡬也故閟宫之
詩曰錫之山川土田附庸然周禮所謂方五百里者葢
合山川附庸大約之限言之而禮記所謂魯地方七百
里者則山川附庸之多所以厚周公也夫以井田之制
方方整整而天下地勢髙髙下下故山川林麓雖有餘
地而不可以畫井畆分溝澮者則以為園地菜地牧地
[003-2a]
散地耳但取其地之平濶者井之是以古者治田各以
地名如所謂濟西之田汶陽之田龜隂之田戚田許田
葢可田之地畫為井洫隨其廣狹以為多寡故各以其
地名其田至于封國則總其田計之公侯則足一同之
數而伯子男以次降殺焉此封國之大畧也古者井田
方里而井方十里者為方一里者百方百里者為方十
里者百以方十里之百乘方一里之百是百里之田計
萬井也八家同井則方井者八萬家包氏曰方里為井
[003-2b]
十井為乘毎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是八十家而
出七十五人毎家一人其餘五家以防疾病死喪之數
葢司徒之法民之可用者家率二三人而凡起徒役則
無過家一人其餘以為羡卒又每車有餘子二十五人
乃所帶羨卒子弟臣妾之類以備薪芻負爨之役者夫
八十家而出一乗八萬家而出千乗此百里之田所以
為千乗之國也或曰古者一甸六十四井凡五百一十
二家始出長轂一乘魯作邱甲使十六井一百二十八
[003-3a]
家出之春秋譏其重賦而今曰十井八十家出一乗不
亦厲乎曰不然古人用民不盡民力如大國三軍毎軍
萬二千五百人三軍總三萬七千五百人僅用夫家之
半耳而古人用軍亦不盡軍力故毎調兵賦則六十四
井五百十二家而起七十五人併餘子二十五人耳大
約三分其軍而調其一七分其夫家而起其一十二分
其民數而役其一所以惜民力亦以備更役也然則封
建之法孟子以里言之周禮合土田山川附庸言之也
[003-3b]
千乗之制所謂諸侯千乗者以地力夫家言所謂甸出
車一乗以用兵征調言之也秋夜因朋友異同之問筆
其大槩如此至于制數之詳則未暇考云
   中國山水總說
天地常形固相為勾連貫通然其條理亦各有脈絡自
崑崙而東北言之則自積石而北為湟水星海青海以
至浩亹皆河源也入匈奴以東為隂山又東南自代北
雲朔分而南趨為北嶽以至太行是為河北之脊壺口
[003-4a]
雷首太嶽析城王屋皆其羣峰河之析而南汾晉諸水
之所以西入河涿易滱漳恒衞之所以東入海也分而
東趨者行幽燕之北為五闗之險以至營平而為碣石
此北絡也自崑崙以東言之則自西傾而洮水出其北
入河桓水出其南入江又東為朱圉鳥䑕諸隴則為渭
之源自渭源以北即夾河源而北以東若岍岐若荆山
諸峰涇水漆沮諸源也自渭以南即西傾而下諸峰亘
為終南屹為太華東北為殽陜東南為熊耳外方嵩髙
[003-4b]
伊涪之源又南為桐柏淮源以達於淮西諸山此中絡
也又自西傾朱圉而南分是為嶓冢漢源夾漢而趨者
北即終南華熊諸隴南則蜀東諸峰說者謂蜀東諸山
皆嶓冢正謂其岡岫綿亘耳又東南言之是為岷山江
源夾江而東者北支即西傾以南嶓冢以西之脉為恒
水西漢水如陵江諸源其南支即南趨為䝉蔡諸山青
衣大渡馬湖江諸源又東包涪黔一盤而北為三峽其
出者包絡九江之源中盤中為衡山其再盤而北為廬
[003-5a]
阜其嶺之東出者又為袁吉章貢旴信諸江之源至分
水魚梁嶺三盤而北趨過新安峙天目盡昇潤再盤之
間其水聚洞庭三盤之間其水聚為彭蠡三盤以東則
南為閩浙北為震澤此南絡也惟泰山則特起東方横
亘左右以障中原此所以為異歟
   次農說
宗周班禄之制自天子而下凡四等國自諸侯而下凡
六等其下惟農農田百畆上農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
[003-5b]
中食七人中次食六人下食五人亦凡五等百畆均也
而若是差地有肥磽力有强弱也然古者以周尺為步
步百為畆今以官尺五尺為步二百四十步為畆古者
周尺當今浙尺七寸四分今之浙尺當今官尺一尺一
寸三分絶長補短則古者百畆當今東田三十三畆有
竒也以今三十三畆有竒之田一夫耕之其屋基與其
租稅之入古又出之公田宜其力贍者食九人而無不
足弱者食五人而亦有餘也予生二千餘載之後去周
[003-6a]
室逺矣學先王之道將以措諸國家謂君心可正公卿
士大夫可齊民風可一闕/ 可屏也而非有庠以養之
非有卿士大夫以興之羣試有司類非宗周之制取聖
人之經副字儷語謂之程文少有振厲則有司駭之以
為非度予以是數黜家貧親老亦甚病焉知予者以為
有志未遇責予者以為未能忘禄仕也嗟乎有志未遇
者時也而未能忘禄仕亦勢也使予得百畆之田而耕
之予亦豈能區區然較得失一夫之目哉顔子一簞食
[003-6b]
一瓢飲不改其樂孔子賢之彼顔子猶有簞食瓢飲足
以事育安知千載之下其貧又有甚于顔子者予也上
無可宫之椽下無可植之畆進無代耕之祿退無歸耕
之計也食人之食則多愧自食其力則無地不然予何
求哉予嘗欲於桐山之下晏原之間為舍八楹擬古一
畆半之宅求田三十三畆有竒擬古百畆之田注下灌
髙擬古遂畆予負笠而荷蓧深耕而力耘畜雞種蔬上
養下教間歌七月之詩公劉之雅天子清源以厚下公
[003-7a]
卿大夫忘私以為公使時和年豐穡事不擾則予也固
三代之農也他何求哉予力貧而體弱不能為上農之
事庶㡬其次次不能為庶㡬其中中不能為為中次亦
可矣故命之曰次農噫三代之治不可見百畆之田未
易求安得遂吾之所求耶復安得見吾之所不可見者
耶有宋景定甲子十月次農金履祥吉父記
  議
   為師弔服加麻議
[003-7b]
謹按為師服者弔服加麻心喪三年古也古則不可以
世俗之服為服布襴之服俗服也今之服緦功以上者
皆用之生絹鈎領之衫俗服也今之服緦麻者亦用之
用今緦麻之服是不得全其喪父無服之重也疑衰古
士之弔服也其制今亡矣白布深衣古庶人之弔服也
其制今猶有存古之士今之官也今之士其未仕者古
之庶人也故宜用古庶人之服而以深衣為弔服昔者
朱子之喪門人用緦麻深衣而布縁矣今之深衣紵而
[003-8a]
非麻如之何曰凡布皆麻也古以三十升麻為麻冕之
布以十五升麻為深衣之布故孔子以麻冕可從純而
深衣之麻今無之自司馬公子朱子皆云用極細布為
之則今深衣之布以苧代麻久矣其縁則禮孤子純以
素是喪父既除服之服也孔門喪夫子者若喪父而無
服則以喪父除服之服為若喪父無服之服是純以素
可也其冠則庶人之弔素委貌今失其制以帛代之可
也帛則何以加絰曰士冠其吉元冠也色元五梁左掩
[003-8b]
右其非吉則素冠也色白三梁而右掩左今用素冠加
絰于内而生絹單帛加于外可也加絰于冠古也而外
用帛則又俗如之何曰用古之禮而不駭今之俗亦以
代幅巾云爾加麻之絰緦服之絰也緦服之絰絰之小
者也今用緦麻而小之可也加麻之帶緦服之帶也緦
服之帶亦布之細者也今用細苧可也然則用深衣則
何屨曰古有弔服而無弔屨深衣方屨古也然古之方
屨非獨為深衣也凡屨皆方也今之屨凡屨皆員也今
[003-9a]
之君子其服深衣員屨從其俗者多矣方屨可也從俗
屨亦可也履祥謹議
  是時咸淳戊辰十有二月十有九日子何子卒魯
  齋先生曰北山先生當世之巨人也四方之觀瞻
  係焉今制門人之服而非古則無以示四方矣布
  襴今之緦服涼衫前輩之燕服是皆不可子其思
  之且問伯誠時履祥匆匆奔赴皆不暇帶書以往
  于是就子何子之齋假禮書焉一時哀戚不暇詳
[003-9b]
  考亦不敢久出何子之遺書亟納之而往伯誠子
  之家問焉伯誠子相見慟哭而其說則不以為然
  曰北山之生不為絶俗之事而吾輩之服殊詭于
  俗非北山之意也為吾輩者以學問躬行自勉有
  以發明北山之學可矣不必為是服也生絹白衫
  加布帶而帛如常庶可表此心而亦不甚駭于俗
  且今為古服魯齋服之可也今朋友之中有義利
  不明出處失節者見吾輩之服亦服之則反玷北
[003-10a]
  山矣履祥念無以復明于魯齋先生故一時草此
  議以復命無可考訂亦不暇考也既而汪功父以
  書来謂魯齋先生定議元冠端武加帛深衣布帶
  加葛絰履祥謂元冠不以弔雖加絹武而乃無首
  絰不若素冠而加絰布帶則不必絰可也而魯齋
  先生約日成服不受是說既成服履祥請問焉曰
  素委貌者委貌之注以為委武也則是素武也士
  弔服疑衰即深衣也疑衰者擬于衰也緦麻之布
[003-10b]
  十有四升而深衣之布十五升是十四升為緦麻
  而深衣之布擬之也深衣素純則為長衣麻純則
  為麻衣詩所謂麻衣如雪者也二者皆非深衣也
  故今不從其純素葢已有考伯誠不俱来成服是
  恥與吾人黨乎履祥曰伯誠非恥與先生為黨恥
  與履祥輩朋友為黨耳且伯誠丈之說存之以為
  朋友之糾彈可也
   文廟祭議
[003-11a]
景定之禮以顔曽思孟為四侑萬世公論於斯為允然
前次議者猶以顔路曽晳伯魚並在下列為未安則如
之何則亦復古之制而已古者寢廟之制前為堂而後
為室宗廟之祭先室事而後堂事而庠序之禮先獻酬
而後燕禮今二丁之祭宜先用享禮牲帛旅陳享先聖
而南面于堂以顔曽思孟侑既用燕禮籩豆簠簋奠先
聖而東西于室以顔路曽晳而下七十子左右祫食如
昭穆之儀焉斯為得之其餘從者雖東西夾室可也
[003-11b]
  講義
   復其見天地之心
  程子曰先儒皆以静為見天地之心不知動之端
  乃天地之心也非知道者孰能識之
天地之化包括無外運行無窮萬類散殊品物形著聖
人作易所以體天地之撰而夫子賛易獨於復之一卦
係之曰復其見天地之心夫以卦而論則卦之六十有
四爻之三百八十有竒皆天地之心所寓也以時而論
[003-12a]
則春生夏長萬寶秋成形形色色生生性性皆天地之
心所為也而聖人謂天地之心獨于復有見焉葢六十
四卦固天地之用不難見也惟復乃見天地之心春敷
夏長萬物生成皆天地之迹不難見也惟復乃見天地
之心夫所謂天地之心者何也仁也生生之初也語其
象則復卦一爻是也夫當窮冬之時五隂在上天地閉
塞寒氣用事風霜嚴凝雨雪交作萬物肅殺之極天地
之間若已殆無生息而一陽之仁乃已潜回于地中吁
[003-12b]
此天地生生之所以為化生萬物之初乎異時生氣磅
礴品物流行皆從此中出故程子謂一陽復于下乃天
地生物之心也葢其仁意渾然而萬化之全美已具生
氣闖然而一毫之形迹未呈此其所以為天地之心而
造化之端生物之始也歟故邵子冬至吟有曰一陽初
動處萬物未生時元酒味方淡太音聲正希夫淡者味
之本為醪為醴皆從此生希者聲之真翕如純如皆從
此變而又終之曰此言如不信更請問庖犧愚謂此一
[003-13a]
爻象天地之心乃庖犧畫卦之始今人但見六十四卦
更互交錯却不知孔子獨于復之一陽賛之曰天地之
心何也此一陽爻正是伏羲畫卦之始也周子見此意
本于先天一圖所謂天根者也葢有生生之心是以有
天地生生之用伏羲畫卦先從天地之心畫起故先畫
一陽爻以其相生于是而有偶又乗之而為四象又乗
之而為八卦又乗之而為六十四卦皆一畫之生而此
心之用也此一道理直看則此一陽六十四卦之始是
[003-13b]
為天地生生之心太極圗說見之横看則卦氣剝為純
坤天地生物若已盡矣而一陽又復是為天地不窮之
心先天圖見之程子又曰先儒皆以静為見天地之心
葢不知動之端乃天地之心也非知道者孰能識之夫
復卦一陽在下便是動之端先儒如王弼輩乃解為動
在于地是為静見天地之心葢看卦象不明所以看道
理不出大抵纔說静時便是死煞是固亦天地之迹如
何見天地之心惟于極静之中而乃有動之端焉是乃
[003-14a]
天地之心也然以理而論則静不足以見天地之心而
動之端乃見天地之心以人心而論則動不能見天地
之心而静可以見天地之心何則人之所以失其良心
迷此仁性而終不能見天地之心者葢其欲動情勝而
常失之於動也夫物之感人無窮人之好惡無節此心
所存逐物而動則飛揚升降幻貿驅馳安能體認義理
充養仁心其于天地之心惘然莫知也故學者亦須收
視反聽澄心定慮然後可以玩索天理省察初心而有
[003-14b]
以見天地之心所以復之象曰先王以至日閉闗商旅
不行后不省方記仲冬之月亦曰君子齋戒處必掩身
去聲色禁嗜慾安形性凡此無非說静之工夫雖曰古
人如此凡以養此陽氣之㣲然古人所以見得道理分
明保得仁心全固亦是以此工夫得之故静之工夫古
人以此養陽氣之㣲學者當以此觀義理之妙則天地
之心豈不躍然而可見哉故嘗謂有天道之復有吾心
之復天道之復前所說是也吾心之復則凡善念之動
[003-15a]
是也葢四端之心無時不發而就中惻隠之心最先且
最多此正天地之心在吾心者大抵人雖日營營于人
欲之中孰無一線天理之萌此即吾心之復也人自不
察亦自不充耳所以不察不充正由汨于動而不能静
之故學者須是於此下耐静工夫察此一念天理之復
充此所復天理之正而敬以持之學以廣之力行以踐
之古人求仁之功葢得諸此然則茂對天時之復以反
求吾心之復惟諸君勉之
[003-15b]
是知復者特此心之初耳既復之後無以長養之則復
失矣朱子所謂復而不固則屢失屢復者也自天地之
有此復也日長日盛進而為臨又進而為泰又進而為
大壯又進而為夬又進而為純乾矣人心之有是復也
亦必日增日長進而為臨之大為泰之通又進而為大
壯之動以天夬之剛決乾之不息而與天合徳焉此又
復之之後工夫也又況凡事莫不有復如學宫既廢而
新則為學校之復綱常既晦而明則為世道之復國家
[003-16a]
既危而安則為國勢之復賢卿帥出鎮大邦作興學校
崇建明倫之堂此學校之復也綱常既廢而復明國勢
阽危而復振在諸君子必有得于復之義而充復之功
用者幸不廢焉
   孟子性命章講義
性也之性是氣質之性有性焉之性是天地之性此固
不待言惟二命字難分有命焉之命一節是氣之理命
也之命一節是理之氣何以謂氣之理是就氣上說而
[003-16b]
理亦在於其中為之品節限制何以謂理之氣是就理
上說而氣却在於其中有清濁厚薄之不同葢理氣未
始相離天以隂陽五行化生萬物氣以成形而理亦賦
焉猶命令也然理則一而氣則有清濁厚薄之不同所
以在人便有智愚賢否貴賤貧富之異而理固無一而
不在焉此皆所謂命也但命也之命自其清濁厚薄者
言之則全屬氣有命焉之命自其貧賤富貴之分限言
之則便屬理命也之命在前有命焉之命在後然方其
[003-17a]
清濁厚薄便自有貧富貴賤纔有貧富貴賤便自有上
下品節所以總謂之命但其上一截清濁厚薄全屬氣
到貧賤富貴各有品節則屬理此兩命字所以同所以
異者如此
仁義五者非命也到得所值不同則命也故程子朱子
當初於此五者之命見其說不去却把命也推上去說
清濁厚薄所值不同以補其語意此說盡之矣五者之
命程子清濁厚薄之說盡之夫清濁厚薄氣也而清濁
[003-17b]
發於所知厚薄發於所值自其清者言之則仁之於父
子也自至義之於君臣也自盡禮之於賔主也自節智
能自辨賢否聖人自能脗合乎天道自其濁者言之則
於父子而仁有所窒於君臣而義有未充於賔主而禮
有未合於賢否而智有所昏於天道固不能如聖人之
自然脗合此命之有清濁也自其厚者言之則為父而
得其子之孝為子而得其父之慈為君而得其臣之忠
為臣而遇其君之敬賔主之相得賢否之㑹避聖人而
[003-18a]
得位得禄得名得夀自其薄者言之則子孝而有瞽瞍
之父父慈而有朱均之子君賢而有管蔡之臣臣忠而
有龍逢比干之戮為主而晉侯見弱於齊為賔而魯君
不禮於楚以言乎智則晏嬰而不知仲尼以言乎聖與
天道而孔子不得位此命之厚薄也氣化流行紛綸錯
揉化生人物隨處不同或清或濁或厚或薄四者相經
相緯相揉相雜而發於心驗於身遇於事各有不同者
清者生知安行而濁者則反是厚者氣數遇合而薄者
[003-18b]
則不同此所以謂之命也程子發此四字或問兼存兩
說嘗以是質之何先生矣先生曰然故筆之目之於色
也以下五句是氣質自然之欲故斷之曰性也此是順
結仁之於父子也以下五句此是人心自然之理乃結
之曰命也此却反結何耶曰目之於色五事是就人身
言仁之於父子五事是就人事言就人身言有是形氣
便有此五者故曰性就人事言則所處所遇自是有不
同故曰命然人以前五者在人身為性而求必得之故
[003-19a]
孟子指出天分謂各有限制之不同故曰有命焉君子
不謂性人以後五者在人事為命而不求盡故孟子指
出源頭謂本有義理之不異故曰有性焉君子不謂命
謂之君子不謂性則知一謂之性者世人之言也謂之
君子不謂命則知一謂之命者亦世人之言也故朱子
有世人之說履祥又聞之王先生曰孟子後斷命也一
句是歇後語
  序
[003-19b]
   送三蘇君序
愚翁先生温蘇公来官金華其三秀從焉長曰太古仲
曰佩韋季曰㑹心皆所以號也餘一再期愚翁先生賦
歸来之歌解印綬而去三子者從之東歸古語曰富貴
者送人以財君子送人以言愚非君子而三君子雅相
好也不可無言以别其為詩歌乎子貢曰賜聞詩歌各
有宜也然則愚於三君子宜何歌也而古之音希矣傳
於世者惟康衢之詩唐士大夫以為古詩也寥寥乎不
[003-20a]
可作已商周之詩毛氏識之其亦古矣乎故愚於太古
歸也為之歌古佩韋西門子之事也西門子魏之賢人
也初由魏而晉其詩列於國風雅亡而春秋作歴春秋
之世風未亡也自晉而魏至文侯之世風㡬於亡而古
樂猶存則魏之風其猶未泯與故吾於佩韋之歸也為
之歌魏㑹心晉語也晉之詩自建安以来皆五言之體
也雅尚清虚風流自賞是其晉風也歟而不可以為勸
故吾於㑹心之歸也為之歌晉古詩曰古道之直斯今
[003-20b]
斯曲斯有君子兮曰予復斯古風之淳斯今斯漓斯有
君子兮曰予維斯古書之簡斯今斯煩斯有君子兮曰
予還斯曰夏曰虞又曰古初曰唐曰黄又曰洪荒是尚
友之人兮是能古吾之今兮適子之館摻執子之軿兮
曰毋以吾古道東征兮四章三章四/句一章九句魏詩曰璆璆佩韋
可以知仁鏘鏘瓀玟可以知文瑀也為矩衡也為平有
玦斯牉可以知分有劒斯直可以思貞絃取其直蘭取
其馨宛宛之韋亦以繼佩為柔為緩匪急之悔垂之結
[003-21a]
之君子服之君子提提毋然韋脂敢以為告匪以為譏
四章二章六句一/章四句一章六句晉詩曰日暮脂名車明發邁長道朝
且出東門落景憩郊藪行行歸東嘉采采斑衣好東嘉
勝遊多晉代人物𦕈中有㑹心人爽氣今所少人心自
虚明萬理減中凑窮達有會通一本萬殊囿風流非所
髙塵想祗自垢長歌臨回飈采菲忘予陋咸淳改紀秋
七月㡬望契家生桐陽金履祥謹序
   紫巖于先生詩集序
[003-21b]
金華東州佳山葢南條朝源山也而靈洞又金華垂盡
處韓昌黎謂凡清淑之氣盛而不過者則蜿蜒扶輿磅
礴鬱積必有魁竒才徳之民生其間夫南條自冺山之
陽至于衡山而衡之南又自連延東趨者為括蒼由衢
嶺歴大庾至昭武而北趨為漁梁嶺又自漁梁以北趨
者為括蒼由衢婺望之南山也自括嶺轉而北趨捲東
陽江諸源又轉而西峙是為金華之山隂陽者流所謂
朝源顧祖者清淑之氣鍾為三洞古今多賢輩出於其
[003-22a]
陽其山西界瀫江而止將止未止之間而為洞者又三
焉所謂靈洞是也靈洞之右瓏清瑩深不可測山榮
而林秀石竇雲根之竒不可勝數清淑之氣可掬也是
為神仙之宅名勝之區髙人多好遊焉乃若瑰竒之民
數千百年以来未聞其間豈皆隠君子世不得而聞耶
或謂生才不於山之中而於山之外其信然耶不然何
久祕而不發也近三十年来始訪得之則于君介翁父
子祖孫家焉而介翁又以其魁岸竒偉之氣發為清麗
[003-22b]
温雅之詩豈非昌黎公所謂魁竒者耶而今吾見之也
然鬱之久其發之必宏介翁之詩固非止此抑其所以
洩山川之蔵者又必有大於詩者矣介翁其益勉之
   通鑑前編序
朱子曰古史之體可見者書春秋而已春秋編年通紀
以見事之先後書則每事别紀以見事之始末意者當
時史官既以編年紀事至於大事則又採合而别記之
若二典所記上下百有餘年而武成金縢諸篇或更數
[003-23a]
月或歴數年其間豈無異事葢必已具於編年之史而
今不復見矣履祥按竹書紀年載三代以来事跡然詭
誕不經今亦不可盡見史記年表起周共和庚申之嵗
以上則無記焉歴世浸逺其事往往雜見於他書靡適
折衷邵子皇極經世獨紀堯以来起甲辰為編年厯胡
氏皇王大紀亦紀甲辰以下之年廣漢張氏因經世之
年頗附以事顧胡過於詳而張失之簡今本之以子史
傳記附之以經翼之以諸家之論且考其繫年之故解
[003-23b]
其辭事辨其疑誤如東萊吕氏大事記而不敢盡倣其
例起帝堯元載至周威烈王二十三年接於資治通鑑
名曰通鑑前編昔司馬公編輯通鑑先為長編葢長編
不嫌於詳而通鑑則取其要也後之君子或有取於斯
焉要刪之以為通鑑前紀是亦區區之所望也景定甲
子丁丑朔蘭谿金履祥序
   通鑑前編後序
右通鑑前編起帝堯元載甲辰止威烈王二十三年戊
[003-24a]
辰凡一千九百五十五年通為十八巻二帝三王之事
麤見首尾大抵出於尚書諸經者為可考信其出於子
史雜書者不失之誕妄則失之淺陋葢其智不足以知
聖人而流俗傳聞其髙者既以絶世拔出而大道必絶
出於事物常情之表故其說失之誕妄其下者則又以
世俗之腹量聖人之心故其說又失之淺陋惟以尚書
之僅存者于今為帝王全書劉道原外紀之作尚書不
入雖曰尊經避聖然帝王之事舍尚書則諸家真稗官
[003-24b]
小說之流耳今不敢從外紀之例而從胡氏大紀之例
焉顧尚書一經諸儒解者雖已精詳但似未嘗潛泳反
覆以推篇章之全意而句解字釋意或不屬履祥因為
之註釋章㫖隨意所到雖不能詳然聖經之篇章與聖
人之體用似或得之至於子史雜書之不棄者則以古
今共傳不可盡廢帝王世逺談者日希禮失求諸野此
猶不愈於野乎故存其近似削其誕淺或加之辨釋焉
但惟此編本名表年惟當於書史上闌之外表著其年
[003-25a]
而附証於章後爾既編年表例須表題或嫌於春秋綱
目之例然所用者既史記年表之法而所表題又書經
本語之文雖間或増損君子鑒其非僭可也周平王以
後春秋自有全書但左氏收拾國史以翼經事於隠公
之篇多誤莊公之篇多缺其間亦多有所遺如楚隨所
以争起於請爵管仲所以霸本於内政皆略不書甚而
孔子出處述作亦俱不書焉以其書主於解經而其事
或具於外傳諸史秦誓之作在於封殽尸之後傳既不
[003-25b]
及而書序又謬其時衞輒父子争國夫子自楚反陳久
之至衞明年即反魯而記者多謂夫子久於在衛履祥
所編欲止平王而諸若此類不可不辨獲麟以後事多
亡逸欲備古今以接通鑑則於春秋所不能避亦不敢
盡入也春秋一書固聖人晚年哀痛之意然孔子周遊
無位典冊不備未必盡得周史因見宗魯一國之䇿多
違舊章就加筆削以示大法其餘多因舊史不盡改也
則其嵗月名號改以從周未必謬聖人之意況又自有
[003-26a]
皇極經世之例遂倂論次以接通鑑焉嗚呼荀恱申監
之書志在獻替而遭值建安之季王仲淹續經之作疾
病而聞江都之變泫然流涕曰生民厭亂久矣天其或
者將啟堯舜之運而吾不與焉則命也履祥末學非二
公比而其生不辰罹此百憂其所以拳拳綴輯者特不
為憂悴廢業耳覆醤瓿固可知也劉道原外紀後序傷
於廢疾愚嘗三復其辭而深悲之孰知吾之所悲又有
大於道原者耶幸而天運循環無往不復聖賢有作必
[003-26b]
有復興三代唐虞之治於千載之下者區區此編之所
望也上章執徐之嵗冬至之日金履祥後序
   尚書表注序
書者二帝三王聖賢君臣之心所以運量警省通變敷
政施命之文也君子於此考迹以觀其用察言以求其
心以誠諸身以措諸其事大之用天下國家小之為天
下國家用顧不幸不得見帝王之全書幸而僅存者又
不幸有差誤異同附㑹破碎之失考論不精則失其事
[003-27a]
迹之實字辭不辨則失其所以言之意此書所以未易
讀也葢自周衰而帝王之典籍不存學校之教習俱廢
夫子觀周歴聘諸國歸而定書焉以詔後世不幸而燼
於秦灰於楚鉗於斯何偶語挾書之律久之而伏生之
耄言僅傳孔氏之壁蔵復露伏生者漢謂今文孔壁者
漢謂古文顧伏生齊語易訛而安國討論未盡夫壁中
不惟有古文諸篇計必兼有今文諸篇安國雖以伏生
之書考古文不能以古文之書訂今文是以古文多平
[003-27b]
易今文多艱澁今文雖立學官而大小夏侯歐陽文各
不同不幸古文竟漢世不列學官後漢劉陶獨推今文
三家與古文異同是正文字七百餘字號曰中文尚書
不幸而不傳於世至東晉而古文孔傳始出至蕭齊始
備至蕭梁始行北方至唐貞觀悉屏諸家獨立孔傳且
命孔穎達諸儒為之疏夫古文比今文固多且正但其
出最後經師私相傳授最久其間豈無傳述附㑹所以
大序大體不類西京而謂出安國小序事意多謬經文
[003-28a]
而上誣孔子前漢傳授師說不為訓解後漢始為訓解
而謂訓傳盡出安國之手唐儒曲暢注說無所辨正至
開元間則一用今世文字改易古文至後唐長興間則
命國子監板行五經而孟蜀又勒諸石後之學者守漢
儒之専門開元之俗字長興之板本果以為一字不可
刋之典乎幸而天開斯文周程張朱子相望繼作雖訓
傳未備而義理大明聖賢之心傳可窺帝王之作用易
見朱子傳註諸經略備獨書未及嘗别出小序辨正疑
[003-28b]
誤指其要領以授蔡氏而為集傳諸說至此有所折衷
矣但書成於朱子既殁之後門人語録未萃之前爾履
祥繙閱諸家之說章解句釋葢亦有年一日擺脫衆說
獨抱遺經復讀玩味則見其節次明整脈絡貫通中間
枝葉與夫訛謬一一易見因推本父師之意正句畫段
提其章㫖與夫義理之㣲事為之槩考證字文之誤表
諸四闌之外以授子姪間以示朋從之士雖為疎略然
苟得其綱要無所疑碍則其精詳之藴固在夫自得之
[003-29a]
者何如耳好古博雅之君子若或見之赦其僭補其缺
辨其疑則亦此書之幸也所願竊有請焉淛河後學金
履祥吉父序
 
 
 
 
 
[003-29b]
 
 
 
 
 
 
 
 仁山文集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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