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1a] 
欽定四庫全書
秋崖集巻二十八
宋 方岳 撰
簡劄
答范丞相
維元老大臣夷逸於林丘之幽高蹈於事物之表山君
川后時節起居其年壽等喬松福嘏彌子孫一念之仁
簡在上帝理固然也訊之蔣幹知骨清神徤萬萬坐政
[028-1b]
事堂時胷中乾坤同一泰定甚盛甚休乃聞無地樓臺
至今猶徃來傳舎只觀此事亦是近世宰相所無獨恨
不能從一門生两兒子之間舉手以挹溪山勝處耳某
無慮五六乞倅終不與既乃頭銜換一字遂不敢以白
今丞相無舊故誰當知之翹䟦門墻神爽飛越
答同官
某屬有天幸得從羣仙飛珮之後爐亭夜話隠隠有金
石聲而煙水蒼茫翩其駕蓮舟讀玉書而去梧風竹雨
[028-2a]
詩夢亦寒琅畫飛來真所謂跫然足音也玉麟一角與
世作儀崑崙蓬萊寜乆羞薄獨恨某軰碌碌分當歸耕
方且丐一貟外倅恐不得迎拜上東門外耳别紙垂諭
如某規行矩歩不敢失尺寸者何能為度外事耶幸為
我多謝方君功名之亨固自有時也瞻晤未涯神爽飛
越
答陳料院
某從飛霞之珮餘二十年夫亦有舊故矣函書每下則
[028-2b]
必釀虛譽飾浮文如仰惟等語抑何世俗我也甚為執
事者不取敢略金陵天下形勝表裏江淮煙草夕陽六
朝之遺事故歴歴也暇日亦嘗倚青龍之浦溯白鷺之
洲舉觴酧酢以籌經畧南北之畫乎今何如時賞心風
月自宜束髙閣以竢太平也如聞餉計塵土亦空所在
皆然寜不直如此廪廪願言出所素藴為國良圖同舟
風波轉眼又秋高矣欲言何限遽數之不能終
答吴兄
[028-3a]
某維暑風初暄緑氣窈窈書林夷逸冲想甚休某一别
垂二十稔老非故吾江山愁予不知人世事之幾變更
也乃春阿連至得書恍然訊之則擊檝渡江而北矣前
書未報今書踵來不惟不督過之且愈益厚之某之愧
兹甚某晩得一第不補遺餘初佐淮東軍以職事迕都
督府無何督相坐廟堂矣髙卧牛下謂休此生化絃既
更亦與弓招之一山麏野鹿豈堪樊而圄之遄亦當去
此耳尊翁今官何所過庭幸為道問訊何如
[028-3b]
答陳司直
某之於執事交疎而心親勢睽而道合與世之詡詡相
逐逐者有間矣去之不能二百里而江山愁予塵埃迷
人甚恨交一臂而失也人間之世事變萬端英英白雲
忽已蒼狗要是不滿虎溪一笑而弄精䰟者顧自謂竒
特亦可歎已劉忠烈表表如此輙書數語繫老筆之後
真所謂珠玉在側覺我形穢也㑹且歸矣臨紙惘然
答陳提幹
[028-4a]
某廼者過鄭公郷迓勞之使里至至則授以大館連日
夜相燕留去又載之輕舟所以為行者之慮甚至世所
謂親戚雅故何以過此一歩一感言莫能殫獨恨所至
膠舟與軍饟争道於牛涔之水僅而獲濟所假舟亦良
苦矣旱既日甚念亦未可以還留之京江豈不知此軰
廢務而其勢有不容已者兹禀嚴戒方敢遣回要非皇
恐兩字所能盡也
答張丞
[028-4b]
某間者闊焉不聞問良用詹馳有來誨函見大夫之所
以顧惠其氓者甚厚不規而頌如非所望何某歸思浩
然亦既買舟載月矣山靈勒回俗士駕田園乆蕪菊籬
正秋終當訪里父老南山下耳王琴堂政事乃爾竟亦
不免為之歎息祈門蕞爾邑民無十金之産更堪摧剥
耶惟執事者手摩拊之某與受其賜
答應武諭
某伏以江城霜曉梅意欲春恭惟小紆玉斑相我藩翰
[028-5a]
有嚴有翼某不學甚乃得頡頏九霞飛珮相從於西雝
爐亭夜寒金石隠隠所謂藝苑手祕寳文堂耳驚霆樂
莫樂於此矣孤鶴飛去忽舉手而謝盧敖瞻之在前有
嘅其歎至今清夢猶時時聞胥濤萬馬之犇也某何為
者顧從中秘書出參軍書道山能幾日之客又墮塵縁
意平生故人亦既羞薄之矣一書二千里依依交情乃
獨能不麤官我耶幸甚幸甚六一翁之鄉里以道徳文
章名天下者相望暇日亦嘗訪平園之草木訊澹庵之
[028-5b]
閭巷乎遺書滿家應接不暇為况想甚適正自不必祝
餐飯也别紙敬悉此曹此態在在皆然瞻言何時相與
傾倒
答葉正言
某屬方拜狀欲附逓行矣明日使星至又得所賜書伏
而讀之則揆時寒暄撫問餐飯甚非天子諌官所以待
庻寮體也然則某之為竿櫝敬者當何如前書既已畧
之今書不敢不情也以情事正言某知免於戾矣淮堧
[028-6a]
一稔逺勝江浙又幸邊烽不動収拾净盡似可以茍且
過此厄運却未知來春何如耳敵國外患要與法家拂
士同恐不可遽以是為賀如某山林鄙朴士每事迂闊
以故落落與世無縁今此羈縻殆是自嫌不能相容之
名犬馬畜之耳正言其亦憐悼之否乎龍涎薫香共承
嘉惠時時横書巻對之但覺徳馨襲人不知氷霜之凛
可畏也
答程都大
[028-6b]
某比讀除目竊論誕分侯紱就擁使軺過家同衣繡之
榮接畛幸搴帷之問光華所被甚盛甚休始某此來亦
欲一布心腹蓬山之集謂可晤言舉手而謝盧敖九霞
之飛珮逺矣送目詹悵無任此情今一車以南一車以
北所謂上有加餐飯下有長相思而已
又
某乆出乍歸墻屋穿宂旁風上雨手自苫茅苴補之有
從籬竇呼問之者曰此為杜工部家乎夫子安在㣲視
[028-7a]
之則斜封三印葢當路使者書急洗塈塗之泥拱揖而
諾曰予是也誠不自意溪煙山雨之外猶為明執事所
訾省幸甚感甚始某金陵之役日日詣府辭行不暇與
明執事道心曲也不得已而去則所謂髯參短簿能令
公喜怒者正自不滿人意葢嘗拂衣欲徑歸田矣輙為
督樞勒回之丐祠之章未免自從某所上廟堂賜之翰
謂將召之著庭督府有書欲留只得中輟然則廬山之
命其廟堂意耶某亦何人乃繼鄉先儒之後且得此郡
[028-7b]
之歳適皆四十有九遺書所在某何足以知之然未敢
遽引辭政以權郎予待闕軍壘恐或者有薄淮陽之疑
耳闕到即上免牘矣相望正逺敢布腹心中朝如明執
事者幾人豈宜一日去上旁近芝山之酒定非乆留公
處也某無任延竚
答方僉
某竹扉雨寒有剥啄前者手其書恍不能記熟何也徐
讀徐問則知執事者脫鶡冠為新進士而今少遊即是
[028-8a]
太虗甚盛甚休西笑入秦此興固不淺萊山堂記葢嘗
略識之矣驊騮馳九執之道中間自無駐足處功名不
足為執事言也一書萬里忽落雲耕月釣之濵豈猶未
知其寂寞耶始金陵之行雅非鄙朴者之意丐祠得壘
需次两年亦幸返吾屠羊得以暇日理鋤耒耳两地相
望各天一涯棲息不同無任注仰
答黄正奏
某伏以雨勤花寒一晴方競恭惟討論入對星宿光芒
[028-8b]
某日𤨏春官與一時名儒鉅官焚圖告穹昊退而奏號
上前夜漏下十刻御史以璽封入羣公盛服執事則大
名在焉一軍皆驚不獨為吾鄉喜也祈山乆寂寞氣象
頓還西南諸峯競秀崛起斯亦竒矣而某也陳人也道
山幾何日風輙引之而去一書至今未能與世無縁丐
祠之章再三上出幕得壘猶幸以暇日理鉏耒耳翩其
飛翰極佩盛心方苫草廬未涯佳晤所覬益宏逺業亟
上奏篇
[028-9a]
答趙寺丞
某歸耕祈下日與遊者芸夫蕘子而老硯荒矣賢太守
與民介福掲䖍妥靈乃不鄙属筆於牛衣之間刻之廟
道字畫褊陋不足以導迎景休而執事者一念在焉神
人其忘諸某敢不與里父老再拜受貺
答林兄
某窮山老樵也然於四方之竒人逸士竊嘗傾心焉有
書自東乃知崇蘭之佩芙蓉之裳近在吾州風月堂邊
[028-9b]
而不得靣也鴈蕩妙天下四靈所釣遊處固多詩人而
今又得君獨恨某不足與言奚其題目之敢田家作苦
一再讀之快哉快哉乃姑記一日之適如此非䟦語也
答洪宗諭
某属以見大夫之請敢犯不韙某知罪矣共承墨妙宛
然清揚一時鷺侣鷗朋亦自驚喜先相公奏議葢當時
與天下賢士夫傳誦以熟者墨本分教如獲拱璧盥澗
泉熏石鼎而讀之不覺發嘆以為大音不聞蓬萊宫又
[028-10a]
幾何年於此矣某雖不肖猶幸一識老仙嘗得尺牘數
行有下馬之氣如虹應門老走當自識其不凡之語而
某老益亡竒大負此帖第綈襲之以為子孫藏耳敢因
謝致幅併及其所以自幸於名門者如此旱既太甚山
邑葢連四五年如是歸耕望一稔又墮渺茫李將軍固
數竒也上梁文誰實傳醜輙徃奉一笑
又
某窮居山間自五月至於八月不雨不惟薄田盡槁搰
[028-10b]
搰然抱甕而汲乆無可濯可湘處也廼夜半簷陋如瀑
布聲雖無救枯旱之苗蹶然起飯牛畦麥矣震雷以電
適又是秋甲子吾儕畎畝之憂何時而已也行李問訊
鷗鷺為驚不自意其一介氓得此於見大夫之賢者敢
不再拜以無忘盛心先相公以一世儒宗丕顯諡册發
揚徽羙上軼歐蘇甚盛甚休某雖不材然嘗辱一字之
褒恃以自壯需録瑶帖謹具如左方某因有區區之愚
請於下執事先子初得封其制詞亦出老仙之手欲得
[028-11a]
大筆為取善慶两字書之以扁先祠是公家再世有造
於某也豈不幸甚
答潘兄
某麋鹿之野乍返吾廬方决驟山林自與世絶書䟽非
所堪也執事者作小楷具件幅若施於所敬則有驚而
避耳某謹以上之典史氏而告之曰某祈下之鄙細人
不得與於斯文也少時不觧事率意妄作今老矣每為
之縮頸咋舌而噬臍執事出所有使品題之某奚僣之
[028-11b]
敢然恐執事之不予諒也掛名其間珠玉在前覺我形
穢某無任主臣
答蔡憲
某歸耕牛下葢山翁溪友之所狎易而富兒俗子之所
排突也部使者不有其貴肯問訊於寂寞之濵高誼凛
然感歎無斁每記爐亭誨語以為廟堂嘗訪人物明執
事謂眼中所見獨此可人讀今所賜書與前語吾相者
無以異雖漆雕開所謂吾斯之未能信而亦决知明執
[028-12a]
事發於至誠非尋常世俗竿牘浮虗之談也顧某不學
祗益懼爾敢不夙夜敬戒以無忘知已
答吴丈
某維乆枯得雨纔有秋聲共惟冲想自頥相在林壑某
雨别山寺於今幾何年老成典刑栩栩入夢意洲上之
竹玉立固無恙而鷺朋鷗侣相與徃來於沙煙溪月之
間甚適也何物小子過厪音書乃知老仙超然有燕翼
子而東閣郎君能自修潔取友必端君家世不乏季子
[028-12b]
矣甚盛甚休記文當属大手筆某何以堪之又念辱交
賢父子間而先友和仲甥館之自出也願徐之毋廹苫
屋小休敢不作數行字附仲亨求教未間尊生自愛以
引以恬
答胡兄
某辱詩饟石清矣哉二妙也雪巖雲壁鳬泛而龜藏君
之規我多矣正恐豪奪高齋風月澗松不能無語耳珍
感珍感
[028-13a]
答金臨江
某自里人不戒於火先廬燼焉葢無所居者十餘年矣
歸自江上手苫草堂斧斤雜然非匠事不接於耳也千
騎既東之數日始有為某言者為之頓足扼腕而噬臍
執事者不惟不督過之且賜之翰鄉長上之於後一軰
其勤勤乃爾某知愧矣世涂日狹何徃而非風波歸興
浩然傲睨林壑方將左花右竹以寄吾高而宣室受釐
巳有乆不見賈之歎行矣王覲恐非芳薌一覧所能留
[028-13b]
也
答趙運管
某十有餘年之别落落參辰老我山林幾不記車中半
靣矣黄獨無苖山雪盛又洗長鑱有朱两轓正自不滿
一笑晦翁書在而半生所聞五老峯今不是夢山負予
耶予負山耶惟明執事教之
答趙教授
某不學幸甚得與麟黌犀彦翔集於立教堂下見執事
[028-14a]
粹然玉潤心竊敬之不圖此來任棠固在邦域之中也
朋友與君臣父子而等鍼之石之執事與有責焉摩挲
民力之窮爬剔胥奸之蠧所以教者似矣抑言其證而
不言其方何也某敢以請某所謂以法為師弟子者執
事諱其名弗穪足以厚薄夫矣然繫銜則固職方氏郡
縣也獨可得改歟願繼自今無然遄矣晤言冩我幽抱
答胡文叔
某一生骯
所至草茅南康俯重湖餫舟湊集徃徃挺
[028-14b]
刃隳突市無寜居適㑹湖廣綱梢豪據石閘薄人於險
竟致漂淪有訴於庭為昌黎者安得不追而杖之秋壑
怒焉顓匣具析某意鄰路體不當爾一判頗自痛快固
知其不見恕也廟堂似不以彼為直堇堇易地失一老
兵得一老兵要無虧於名實而某固不可無恥又挈挈
而南也一丐祠一丐罷皆不許而昨日邵武人已至頗
費區處後山種梅十七八活歸又趂冬晴築一草塘只
可挾冊其中手畦菘韭以了此生耳野處集甚惬所欲
[028-15a]
見獨編抄工力百倍板行儻然取之得無太傷亷乎願
少留山房讀一過即奉趙璧歸矣龎老何日入城府傾
倒欲言
答費司法
某維暮之春緑隂清羙共惟懐章容與遄上風霆亨衢
方開某属有天幸執事者駕飛雲而辱臨之楚山叢叢
快此一識所恨者秋風斷鴻鴈之行明月還鶺鴒之影
不得相與掬窪樽醉崖石以吐其胷中之耿耿者歳月
[028-15b]
遽如許乃猶擁書家林未肯為幕府屈耶若某者隻字
不至中朝不知何為忽有啓擬乃復為結一重案又可
笑也知縣公墓刻以嚴戒不得辭筆墨凡蕪於謝奚有
伏讀唯有感媿山林鍾鼎棲息不同瞻望無期第深注
仰
答汪兄
某歸老秋崖下所與遊者芸夫蕘子耳人間書疏要非
所堪顧小楷而條件之此山林野人之所驚而避也謹
[028-16a]
以上之執訊者潘君詩䟦亦何取於摧頽不武之人掛
名其間使旁觀者為之捧腹兄殆不無過試一取讀而
還示教焉某至
答許知縣
某山林之習未除麋鹿之性故野一生落落與世無縁
歸自金陵方住雲半間畦菜一席不自意别猿鶴矣趣
行有㫖貿貿然來誰實知者函書盈几忽得何所獨無
芳草之騷冩我心兮三讀太息有此令尹吾知免夫揚
[028-16b]
瀾左蠡朝夕之舂撞恐自有雲銷風止水鏡净時也頗
哀老子使蒙其成某也抑何幸
答林倅
某荷鋤畦雨有軍將持斜封三印至者驚走草廬下不
自意見大夫能拊存其一介氓如此方緹屏過巖邑某
實病不能興懼前驅之不予諒也輿曵上謁雖心知其
落落如長松夭矯氷崖雪壑之上定自非世間凡草木
而某也一語而三引其氣不能攀飛車接英論也共此
[028-17a]
明月有懐其人一書自東共承嘉惠不謂荒寒漁釣之
處見此甘草下拜珍感言不盡謝
答楊元謹
某徃離金陵時行李卒卒亦嘗厓略數行字道所以負朋
友之意讀今所惠翰似覺墮石頭驛水中矣吾儕用世
必諌行言聴然後可以士薦言不重則併士輕不若拂
袖而歸予輕者猶予重也寜使人失士不可使我失身
否則山中白雲何靣相見天下事大略如此請姑置之
[028-17b]
獨念老書生歸耕窮鬼亦可以見貸矣一旱酷甚望秋
便哦飯不足之詩未知此後此腹如何而揚子雲終不
觧事乃記其初度歌白雪而壽之竹逕草亭孤此妙曲
未知何日傾倒欲言
答汪知觀
某緬惟梅花欲雪鶴骨清寒碧玉森森高出塵外恨不
得一詣其所相與道話宸章飛落増重琳房非師何以
得此拜手瞻敬敢不為山川賀賤生碌碌乆已厭之正
[028-18a]
君家老師所謂吾有大患者也師何為不守家法更祝
長年感意則深未有以謝皇恐
答陳教
某惟愽士非它官比一語一嘿師嚴道尊某將取式焉
顧厪厪觧何記室之後故筆精墨妙一紙書畧已
窺斑侯喜軰伏矣抑所望於執事先生者不在兹也知
為所齋昆玉喜甚合并何以教之敢不三拱
答髙宰
[028-18b]
某惟鶴山負一世之望慶源演迤實自諸高詩書之傳
未艾也執事者出其家學絃歌斯民夫奚有於邑之難
錯節盤根方見利器某何幸䝉成焉縮手䄂間使汗顔
於血指大匠必不肯坐而旁觀也明以告我聞斯行之
答曹工部
某自兒時聞昌谷先生以斯道之傳慨然為已任後生
晩進猶得聞乾淳以來諸老之緒餘甚願執鞭焉而未
能也非才假守適在鄭公之鄉不見其人得見其子孫
[028-19a]
斯可矣青冥之靶弭節里門非天之以工部惠教其繆
守乎遄矣式干木之閭拜手以請
答劉知府
某惟乞祠不獲貿然來思如聞干木之閭去城纔咫此
天之以賢寓公惠幸某也康廬天下勝處一童一鶴徃
來乎南山之北北山之南其與淟涊吏塵者相去豈但
弱水隔也須我暇矣式從公遊
答鄭運幹
[028-19b]
某山林深宻與世殆不相聞屋後一塢荒閒真漫郎所
謂不隔人家便是山也近開竹徑種梅將百本作草亭
其間亦足供老子杖屨矣此外不復計也安得奉琴尊
相與一笑又念執事者方鞚青冥之靶意欲鞭鸞鳯而
上之未有此暇耳歸耕厓下旱不逢年生日酒螯甚負
左右手不圖記憶於千數百里之外遥遥送將發函讀
之皆非窮人家所有方欲捲錦鯨還客而子用大聞弟
持不可則既下拜矣珍感珍感生日諸弟作酒方一再
[028-20a]
行徑醉去狂歌賀新郎曲今徃一咲或出或處棲宿不
同山中白雲難以持贈惟有詹向
答程教
某惟嘉平之月天地將春恭惟獨抱遺經行矣重席有
棐有翼某宛其老矣意與年凋負暄草亭戀戀黄綿襖
子不能起又豈辦事治筆墨與世俗相酬酢禮文間者
哉靄峯倚天惟有詹跂妙語飛下方知歳行且周有事
西疇又添老大但拭目吾道之泰如廣文諸公衮衮發
[028-20b]
白虎之尊以強人意耳逺與歳别惟厚自金玉式遄召
綸
答趙提刑送春衣冬絹
某投閒林壑得耕侯土已幸矣敢復他望有司繼廪忽
焉得二十縑歳暮天寒不復使紫鳯天呉曲折短褐今
工部定勝舊工部矣一笑一笑
答朱尉
某伏以作噩之春乾元用九恭惟僊曹清峻畫諾賔僚
[028-21a]
有翼有嚴某草廬雲卧不知歳月之老冰題到手驛亭
栁又依約矣執事駕驊騄之御出門問塗振鬛長鳴便
有一訊千里之興朝崑崙而夕𤣥圃殆未可量也某老
矣藝菘两席滋蘭一畦正亦足了此生無復他望故人
不遐棄寄聲山民照之以銀燭之光勵之以石蔊之辣
而未知今我之闇時情而螫世味也遡風孤鶩敢拜執
事者之重勤
答胡簿
[028-21b]
某伏以天地既春草木欣豫共惟譽處休洽公車交書
有嚴有翼某自上東門一别驛亭桞幾青青矣田家作
苦時或嘿數平生故人意執事者乆已給札玉堂使條
天下事馬周軰不足道也两使者一世之望出半言從
㬰之便當背負青天而上一䟽累數百言豈特四軰召
而已某自屏迹田里一字不入帝城常所欲游又皆耘
夫蕘子無能道古今而譽盛媺者孤負奈何華炬見分
厚意無以報未知何日傾倒所懐
[028-22a]
答謝司戸
某竊伏草萊野哉其麋鹿耳平生聞三峽之雪五老之
雲為天下最佳處竒人勝士徃徃家焉駕黄犢於喬松
飛瀑之間乆有此興乞祠得壘其貿貿然來者山故之
以也至則錢榖之問犯其慮簿書之塵裝其懐山吾靣
焉而不吾即也奈何一書自西孤響逸發顧所謂浩然
之氣匪某其人山近而逺焉浩然者不爾其橛株拘也
曷日反魯傾倒欲懐
[028-22b]
答陳常博
某去違門墻俯仰年歳雖㷀然在疚生意不聊而省發
覺悟之機洗濯磨淬之助未嘗一日置也方麗澤之聚
䝉潤不知至離羣索居乃復動念耳待盡堊室姓名不
齒於諸公間郵傳及門恍然莫知所以伏拜書教讀未
既而泣下所謂攀號摧剥處正是古人發深省處某敢
不夙夜以無忘誨言創鉅痛仍何有於學然少時蕩摇
於意念之萌驅馳於血氣之使在今皆以荒迷忘之矣
[028-23a]
獨念先母一生貧苦不及禄釡之養此不肖子不孝之
罪何知其他刋委云云已具彛仲書中惟習庵坐進此
道惠幸後學謹上狀不宣
答呉殿撰
某從元戎於高沙凡七日而歸驅馳鞍馬間曽幾何而
已有疲曵之態腐儒真無用也正此盤礴雲灑飛來為
之矍然起拜南徐冦攘甫定氣象葦然若非兼領緫司
自是掣肘伏惟百廢經始不無勞勩乃能從容整暇於
[028-23b]
翰墨間甚盛甚休某始為此來意謂十日别耳忽忽踰
月浩然思蓴三五日間恐得一至麾下矣
答李實夫
某至自高沙得雪雅於凡間梧桐月多秋思䇿䇿於其
下作商聲歌之宋玉之悲故在不一再讀喚起江南鱸
蓴之夢時事如此既不能得尺寸以静鯨鯢之濤瀾又
不能退林麓以娱猿鶴之煙霏不知竟何為也負負何
言
[028-24a]
答史湘潭
某一别幾何年恍然不記鵾鵬之徙天池也鄭秋此來
有書銜袖出示之則琅畫爛然始知春洽於湖湘之間
雲飛於嶽麓之表碧蘅紅杜渺予芳洲葢屈大夫之離
騷故無恙而九歌之遺響猶在也暇日亦嘗壺觴以吊
靈均之古愁而發吾胷中之浩浩者乎如此佳處執事
乃勇於去之何維揚雖古都㑹然所謂朱簾十里迷樓
九曲二十四橋風月今不知在何許然則移執事為元
[028-24b]
僚湘水得有語獨吾曹十餘年之别忽此同寅喜當如
何
答洪侍郎
某昨已聞之呉農卿以為侍郎齒及下士思欲見之兹
拜翰題勤勤不知何以得此惟天開一泰羣賢萃
朝鳯鳴朝陽涵海嘉頼如某等軰亦願一望立玉之光
然起從田間山林之鄙朴故在惟君子愛人以徳母使
之趦趄囁嚅於門下吏以沮其平生韋布之氣不勝幸
[028-25a]
甚
答胡文叔
某痴不觧事不知區區者適為形役葢自二月初犇走
徃來曽無寜日問訊竹間水石沙頭鷗鷺已望望有鄙
我意亦知愧矣淮鄊士友未必如中州盛䑕朴知可售
否從此相望夢墮天一涯玉我於成正不隔此衣帶水
也雪雲醸寒惟萬萬自重
答葉廵檢
[028-25b]
某維時霜晴寒意未競恭惟某官謹䕶邊瑣百爾相攸
台候動止萬福某曩上謁於計臺司賔者有客負隅坐
亟問之則鶡冠子也徐察之則鶡冠子而非也去之幾
何時有移書僕者手其函恍如目其題懵如啓而讀則
向負隅坐者也憮然嘉之抑其言曰吾蘧徑門弟子也
東閣郎君薦襧正平甚力而此書竟未至得無有石頭
事否僕幸與侍郎接又幸與常簿厚不可以莫之答也
其徯之忽閱邸狀常簿峩豸入臺矣官盛近諛容可以
[028-26a]
莫之答也其止之是以若此其
也幸為我寄聲烏府
先生而後書愈不敢入帝城矣未見厚自愛重
答葉華父
某伏以寒氣曉集南枝生春共惟某官翺翔諸公之間
鋪繹六藝之粹凡爾次舎求福不回某旦旦望九華山
渺立塵外以為何當挾太乙青藜杖擕李長吉古錦囊
以從兄於泉石佳處而不知乃在京華軟紅中也某從
田間起為吏事事生䟽每思曩時雲澗雪崖與山僧野
[028-26b]
老幾醉幾醒今不可復得老人以吾落邉上舎之而歸
視其家則詹門無稚子掃地無老婢兄以吾為樂於此
乎官屋荒落門前之雀可羅而人亦知其愚癖無敢以
貨來者月俸不滿十萬錢計口而食日所受用則老秃
中書君而兄來索上色牋兄以吾貧為有異於疇昔乎
何其不相知也使人索書甚古有懷欲言不能既
答呉運幹
某郷枌後一軰知有達尊者三十年相望家山百里而
[028-27a]
近乃不得從小奚奴晉拜履舄亦枉為嚴助邑子矣效
官邉鄙竊聞薦紳大夫穪道盛媺為之瞿然汗下以慙
則自訟曰抑吾互郷獨未牋名氏於筦記者敢圖謙下
灑翰先之老成人之典刑固自超出流俗萬萬也執事
以二十年前取科第乃今猶着集英殿下舊青衫畫諾
臺幙得無有欎欎於此者乎何時弭節行臺快此先覩
答宋尉
某誤辱制垣剡之帥幕此固采葑無問下體之意而又
[028-27b]
分炙於不自言之人豈不紳佩惟退撥其私有不自安
者堂帖至已多日始猶秘之㑹邸吏報行遂不可掩至
今踧踖辭受两難鄊曲老成人當有苦語以相鍼砭而
奚以賀為某謹再拜謝不敢當
答楊宰
某以文學掾留莫府幸甚一再瞻立玉之光正欲從容
燕琴願聞先生勲烈將操觚染翰以庶幾栁河東紀段
太尉遺事而馬首東矣正此翹企有來環畫乃以某辱
[028-28a]
在帥幕勤渠而賜慶問焉某前月初始聞之懇辭不獲
朝命既下進退两難至今未之敢承亦惟執事者所以
教何時飛舄洗此傾瞻
答陳守
某二十年前舊民苒苒老矣脫夫須起民伍幸接茵憑
方將從容話疇昔而執事者丐麾去惘惘不自已呼車
造門乃聞蘋洲歸棹西矣重悵然也日夜翹注有來音
書其睠睠一介氓顧如此感不勝情某濫此序遷正自
[028-28b]
愧見二三子甘棠舊地意必有苦語相砭鍼頌而不規
則又大失望長才磊磊處繁劇如破竹此豈睛簷傍日
婆娑負暄者耶式遄召綸迎拜鷁首
答趙運屬
某與明執事為同年生於今垂二十年意者青𡨕之靶
凌厲鸞凰固已舉手而謝盧敖乆矣得所惠翰無以大
異於巖寺邂逅時為之太息士固有不遭如此蒼顔白
髪非復曩所見一生骯與世少諧始以議不合丐祠
[028-29a]
猥亦予壘蓬藋深宻若將終焉忽聞縮戍之期亟上前
請趣行有㫖顧瞻茫然翩其貺書所以告語者甚備非
篤叙年盟不及是何感之如抑聞蠧宂疽根殊費䟽剔
尚頼一二教之此非靣不能盡也草草占復别容式干
木之閭以請
答程兄
某與世應酬不過兎園冊中語耳諸公愛而不知其慇
至欲刻畫無鹽葢亦數數謝不敢今已乆為兠率寺冢
[028-29b]
矣君其問諸劉復愚
答趙尉
某辱分碑刻所以愛我者至矣抑人有言已知富不如
貧貴不如賤特未知生之與死何如耳以某之鄙等作
如是觀屏廢田廬豈堪棲壁獨𨽻古可愛當時出舒巻
髣髴其似近也千感百謝
答謝太監
某閉門黄葉之村乆已無意人間世矣獨憾不得進瞻
[028-30a]
犀玉之表剽聞笙鶴之音投老空山永絶此望不圖星
宿明潤時焉流光有如不振之踪忽有啓擬平生方拙
莫知所從意其為郷參汲引之盛心恐非丞相意不得
不固以辭也方控於朝未敢稱謝而屈鐡盤銀之字裁
雲組霧之辭已自飛到山人家矣拜手稽首感塞彌襟
竣得㫖揮别容顓布
又
某兹諗大府賔賢羣賢咸集備禮盛樂歌鹿鳴之三而
[028-30b]
送之甚盛舉也某以山林僻左莫與榮觀何貺如之更
勤折爼某謹再拜受賜而𢋫勸駕之章瓦缶烏烏殽亂
鍾吕惟少流巖電而擲之
答謝守
某伏䝉台慈念其老朽也而扶之以上藥知其寒苦也
而被之以純綿思其貧薄也而飫之以甘芬皆非田舎
家所嘗見也尊上之賜猿鶴為驚再拜以還不盡珍感
秋崖集巻二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秋崖集巻二十八
宋 方岳 撰
簡劄
答范丞相
維元老大臣夷逸於林丘之幽高蹈於事物之表山君
川后時節起居其年壽等喬松福嘏彌子孫一念之仁
簡在上帝理固然也訊之蔣幹知骨清神徤萬萬坐政
[028-1b]
事堂時胷中乾坤同一泰定甚盛甚休乃聞無地樓臺
至今猶徃來傳舎只觀此事亦是近世宰相所無獨恨
不能從一門生两兒子之間舉手以挹溪山勝處耳某
無慮五六乞倅終不與既乃頭銜換一字遂不敢以白
今丞相無舊故誰當知之翹䟦門墻神爽飛越
答同官
某屬有天幸得從羣仙飛珮之後爐亭夜話隠隠有金
石聲而煙水蒼茫翩其駕蓮舟讀玉書而去梧風竹雨
[028-2a]
詩夢亦寒琅畫飛來真所謂跫然足音也玉麟一角與
世作儀崑崙蓬萊寜乆羞薄獨恨某軰碌碌分當歸耕
方且丐一貟外倅恐不得迎拜上東門外耳别紙垂諭
如某規行矩歩不敢失尺寸者何能為度外事耶幸為
我多謝方君功名之亨固自有時也瞻晤未涯神爽飛
越
答陳料院
某從飛霞之珮餘二十年夫亦有舊故矣函書每下則
[028-2b]
必釀虛譽飾浮文如仰惟等語抑何世俗我也甚為執
事者不取敢略金陵天下形勝表裏江淮煙草夕陽六
朝之遺事故歴歴也暇日亦嘗倚青龍之浦溯白鷺之
洲舉觴酧酢以籌經畧南北之畫乎今何如時賞心風
月自宜束髙閣以竢太平也如聞餉計塵土亦空所在
皆然寜不直如此廪廪願言出所素藴為國良圖同舟
風波轉眼又秋高矣欲言何限遽數之不能終
答吴兄
[028-3a]
某維暑風初暄緑氣窈窈書林夷逸冲想甚休某一别
垂二十稔老非故吾江山愁予不知人世事之幾變更
也乃春阿連至得書恍然訊之則擊檝渡江而北矣前
書未報今書踵來不惟不督過之且愈益厚之某之愧
兹甚某晩得一第不補遺餘初佐淮東軍以職事迕都
督府無何督相坐廟堂矣髙卧牛下謂休此生化絃既
更亦與弓招之一山麏野鹿豈堪樊而圄之遄亦當去
此耳尊翁今官何所過庭幸為道問訊何如
[028-3b]
答陳司直
某之於執事交疎而心親勢睽而道合與世之詡詡相
逐逐者有間矣去之不能二百里而江山愁予塵埃迷
人甚恨交一臂而失也人間之世事變萬端英英白雲
忽已蒼狗要是不滿虎溪一笑而弄精䰟者顧自謂竒
特亦可歎已劉忠烈表表如此輙書數語繫老筆之後
真所謂珠玉在側覺我形穢也㑹且歸矣臨紙惘然
答陳提幹
[028-4a]
某廼者過鄭公郷迓勞之使里至至則授以大館連日
夜相燕留去又載之輕舟所以為行者之慮甚至世所
謂親戚雅故何以過此一歩一感言莫能殫獨恨所至
膠舟與軍饟争道於牛涔之水僅而獲濟所假舟亦良
苦矣旱既日甚念亦未可以還留之京江豈不知此軰
廢務而其勢有不容已者兹禀嚴戒方敢遣回要非皇
恐兩字所能盡也
答張丞
[028-4b]
某間者闊焉不聞問良用詹馳有來誨函見大夫之所
以顧惠其氓者甚厚不規而頌如非所望何某歸思浩
然亦既買舟載月矣山靈勒回俗士駕田園乆蕪菊籬
正秋終當訪里父老南山下耳王琴堂政事乃爾竟亦
不免為之歎息祈門蕞爾邑民無十金之産更堪摧剥
耶惟執事者手摩拊之某與受其賜
答應武諭
某伏以江城霜曉梅意欲春恭惟小紆玉斑相我藩翰
[028-5a]
有嚴有翼某不學甚乃得頡頏九霞飛珮相從於西雝
爐亭夜寒金石隠隠所謂藝苑手祕寳文堂耳驚霆樂
莫樂於此矣孤鶴飛去忽舉手而謝盧敖瞻之在前有
嘅其歎至今清夢猶時時聞胥濤萬馬之犇也某何為
者顧從中秘書出參軍書道山能幾日之客又墮塵縁
意平生故人亦既羞薄之矣一書二千里依依交情乃
獨能不麤官我耶幸甚幸甚六一翁之鄉里以道徳文
章名天下者相望暇日亦嘗訪平園之草木訊澹庵之
[028-5b]
閭巷乎遺書滿家應接不暇為况想甚適正自不必祝
餐飯也别紙敬悉此曹此態在在皆然瞻言何時相與
傾倒
答葉正言
某屬方拜狀欲附逓行矣明日使星至又得所賜書伏
而讀之則揆時寒暄撫問餐飯甚非天子諌官所以待
庻寮體也然則某之為竿櫝敬者當何如前書既已畧
之今書不敢不情也以情事正言某知免於戾矣淮堧
[028-6a]
一稔逺勝江浙又幸邊烽不動収拾净盡似可以茍且
過此厄運却未知來春何如耳敵國外患要與法家拂
士同恐不可遽以是為賀如某山林鄙朴士每事迂闊
以故落落與世無縁今此羈縻殆是自嫌不能相容之
名犬馬畜之耳正言其亦憐悼之否乎龍涎薫香共承
嘉惠時時横書巻對之但覺徳馨襲人不知氷霜之凛
可畏也
答程都大
[028-6b]
某比讀除目竊論誕分侯紱就擁使軺過家同衣繡之
榮接畛幸搴帷之問光華所被甚盛甚休始某此來亦
欲一布心腹蓬山之集謂可晤言舉手而謝盧敖九霞
之飛珮逺矣送目詹悵無任此情今一車以南一車以
北所謂上有加餐飯下有長相思而已
又
某乆出乍歸墻屋穿宂旁風上雨手自苫茅苴補之有
從籬竇呼問之者曰此為杜工部家乎夫子安在㣲視
[028-7a]
之則斜封三印葢當路使者書急洗塈塗之泥拱揖而
諾曰予是也誠不自意溪煙山雨之外猶為明執事所
訾省幸甚感甚始某金陵之役日日詣府辭行不暇與
明執事道心曲也不得已而去則所謂髯參短簿能令
公喜怒者正自不滿人意葢嘗拂衣欲徑歸田矣輙為
督樞勒回之丐祠之章未免自從某所上廟堂賜之翰
謂將召之著庭督府有書欲留只得中輟然則廬山之
命其廟堂意耶某亦何人乃繼鄉先儒之後且得此郡
[028-7b]
之歳適皆四十有九遺書所在某何足以知之然未敢
遽引辭政以權郎予待闕軍壘恐或者有薄淮陽之疑
耳闕到即上免牘矣相望正逺敢布腹心中朝如明執
事者幾人豈宜一日去上旁近芝山之酒定非乆留公
處也某無任延竚
答方僉
某竹扉雨寒有剥啄前者手其書恍不能記熟何也徐
讀徐問則知執事者脫鶡冠為新進士而今少遊即是
[028-8a]
太虗甚盛甚休西笑入秦此興固不淺萊山堂記葢嘗
略識之矣驊騮馳九執之道中間自無駐足處功名不
足為執事言也一書萬里忽落雲耕月釣之濵豈猶未
知其寂寞耶始金陵之行雅非鄙朴者之意丐祠得壘
需次两年亦幸返吾屠羊得以暇日理鋤耒耳两地相
望各天一涯棲息不同無任注仰
答黄正奏
某伏以雨勤花寒一晴方競恭惟討論入對星宿光芒
[028-8b]
某日𤨏春官與一時名儒鉅官焚圖告穹昊退而奏號
上前夜漏下十刻御史以璽封入羣公盛服執事則大
名在焉一軍皆驚不獨為吾鄉喜也祈山乆寂寞氣象
頓還西南諸峯競秀崛起斯亦竒矣而某也陳人也道
山幾何日風輙引之而去一書至今未能與世無縁丐
祠之章再三上出幕得壘猶幸以暇日理鉏耒耳翩其
飛翰極佩盛心方苫草廬未涯佳晤所覬益宏逺業亟
上奏篇
[028-9a]
答趙寺丞
某歸耕祈下日與遊者芸夫蕘子而老硯荒矣賢太守
與民介福掲䖍妥靈乃不鄙属筆於牛衣之間刻之廟
道字畫褊陋不足以導迎景休而執事者一念在焉神
人其忘諸某敢不與里父老再拜受貺
答林兄
某窮山老樵也然於四方之竒人逸士竊嘗傾心焉有
書自東乃知崇蘭之佩芙蓉之裳近在吾州風月堂邊
[028-9b]
而不得靣也鴈蕩妙天下四靈所釣遊處固多詩人而
今又得君獨恨某不足與言奚其題目之敢田家作苦
一再讀之快哉快哉乃姑記一日之適如此非䟦語也
答洪宗諭
某属以見大夫之請敢犯不韙某知罪矣共承墨妙宛
然清揚一時鷺侣鷗朋亦自驚喜先相公奏議葢當時
與天下賢士夫傳誦以熟者墨本分教如獲拱璧盥澗
泉熏石鼎而讀之不覺發嘆以為大音不聞蓬萊宫又
[028-10a]
幾何年於此矣某雖不肖猶幸一識老仙嘗得尺牘數
行有下馬之氣如虹應門老走當自識其不凡之語而
某老益亡竒大負此帖第綈襲之以為子孫藏耳敢因
謝致幅併及其所以自幸於名門者如此旱既太甚山
邑葢連四五年如是歸耕望一稔又墮渺茫李將軍固
數竒也上梁文誰實傳醜輙徃奉一笑
又
某窮居山間自五月至於八月不雨不惟薄田盡槁搰
[028-10b]
搰然抱甕而汲乆無可濯可湘處也廼夜半簷陋如瀑
布聲雖無救枯旱之苗蹶然起飯牛畦麥矣震雷以電
適又是秋甲子吾儕畎畝之憂何時而已也行李問訊
鷗鷺為驚不自意其一介氓得此於見大夫之賢者敢
不再拜以無忘盛心先相公以一世儒宗丕顯諡册發
揚徽羙上軼歐蘇甚盛甚休某雖不材然嘗辱一字之
褒恃以自壯需録瑶帖謹具如左方某因有區區之愚
請於下執事先子初得封其制詞亦出老仙之手欲得
[028-11a]
大筆為取善慶两字書之以扁先祠是公家再世有造
於某也豈不幸甚
答潘兄
某麋鹿之野乍返吾廬方决驟山林自與世絶書䟽非
所堪也執事者作小楷具件幅若施於所敬則有驚而
避耳某謹以上之典史氏而告之曰某祈下之鄙細人
不得與於斯文也少時不觧事率意妄作今老矣每為
之縮頸咋舌而噬臍執事出所有使品題之某奚僣之
[028-11b]
敢然恐執事之不予諒也掛名其間珠玉在前覺我形
穢某無任主臣
答蔡憲
某歸耕牛下葢山翁溪友之所狎易而富兒俗子之所
排突也部使者不有其貴肯問訊於寂寞之濵高誼凛
然感歎無斁每記爐亭誨語以為廟堂嘗訪人物明執
事謂眼中所見獨此可人讀今所賜書與前語吾相者
無以異雖漆雕開所謂吾斯之未能信而亦决知明執
[028-12a]
事發於至誠非尋常世俗竿牘浮虗之談也顧某不學
祗益懼爾敢不夙夜敬戒以無忘知已
答吴丈
某維乆枯得雨纔有秋聲共惟冲想自頥相在林壑某
雨别山寺於今幾何年老成典刑栩栩入夢意洲上之
竹玉立固無恙而鷺朋鷗侣相與徃來於沙煙溪月之
間甚適也何物小子過厪音書乃知老仙超然有燕翼
子而東閣郎君能自修潔取友必端君家世不乏季子
[028-12b]
矣甚盛甚休記文當属大手筆某何以堪之又念辱交
賢父子間而先友和仲甥館之自出也願徐之毋廹苫
屋小休敢不作數行字附仲亨求教未間尊生自愛以
引以恬
答胡兄
某辱詩饟石清矣哉二妙也雪巖雲壁鳬泛而龜藏君
之規我多矣正恐豪奪高齋風月澗松不能無語耳珍
感珍感
[028-13a]
答金臨江
某自里人不戒於火先廬燼焉葢無所居者十餘年矣
歸自江上手苫草堂斧斤雜然非匠事不接於耳也千
騎既東之數日始有為某言者為之頓足扼腕而噬臍
執事者不惟不督過之且賜之翰鄉長上之於後一軰
其勤勤乃爾某知愧矣世涂日狹何徃而非風波歸興
浩然傲睨林壑方將左花右竹以寄吾高而宣室受釐
巳有乆不見賈之歎行矣王覲恐非芳薌一覧所能留
[028-13b]
也
答趙運管
某十有餘年之别落落參辰老我山林幾不記車中半
靣矣黄獨無苖山雪盛又洗長鑱有朱两轓正自不滿
一笑晦翁書在而半生所聞五老峯今不是夢山負予
耶予負山耶惟明執事教之
答趙教授
某不學幸甚得與麟黌犀彦翔集於立教堂下見執事
[028-14a]
粹然玉潤心竊敬之不圖此來任棠固在邦域之中也
朋友與君臣父子而等鍼之石之執事與有責焉摩挲
民力之窮爬剔胥奸之蠧所以教者似矣抑言其證而
不言其方何也某敢以請某所謂以法為師弟子者執
事諱其名弗穪足以厚薄夫矣然繫銜則固職方氏郡
縣也獨可得改歟願繼自今無然遄矣晤言冩我幽抱
答胡文叔
某一生骯
所至草茅南康俯重湖餫舟湊集徃徃挺[028-14b]
刃隳突市無寜居適㑹湖廣綱梢豪據石閘薄人於險
竟致漂淪有訴於庭為昌黎者安得不追而杖之秋壑
怒焉顓匣具析某意鄰路體不當爾一判頗自痛快固
知其不見恕也廟堂似不以彼為直堇堇易地失一老
兵得一老兵要無虧於名實而某固不可無恥又挈挈
而南也一丐祠一丐罷皆不許而昨日邵武人已至頗
費區處後山種梅十七八活歸又趂冬晴築一草塘只
可挾冊其中手畦菘韭以了此生耳野處集甚惬所欲
[028-15a]
見獨編抄工力百倍板行儻然取之得無太傷亷乎願
少留山房讀一過即奉趙璧歸矣龎老何日入城府傾
倒欲言
答費司法
某維暮之春緑隂清羙共惟懐章容與遄上風霆亨衢
方開某属有天幸執事者駕飛雲而辱臨之楚山叢叢
快此一識所恨者秋風斷鴻鴈之行明月還鶺鴒之影
不得相與掬窪樽醉崖石以吐其胷中之耿耿者歳月
[028-15b]
遽如許乃猶擁書家林未肯為幕府屈耶若某者隻字
不至中朝不知何為忽有啓擬乃復為結一重案又可
笑也知縣公墓刻以嚴戒不得辭筆墨凡蕪於謝奚有
伏讀唯有感媿山林鍾鼎棲息不同瞻望無期第深注
仰
答汪兄
某歸老秋崖下所與遊者芸夫蕘子耳人間書疏要非
所堪顧小楷而條件之此山林野人之所驚而避也謹
[028-16a]
以上之執訊者潘君詩䟦亦何取於摧頽不武之人掛
名其間使旁觀者為之捧腹兄殆不無過試一取讀而
還示教焉某至
答許知縣
某山林之習未除麋鹿之性故野一生落落與世無縁
歸自金陵方住雲半間畦菜一席不自意别猿鶴矣趣
行有㫖貿貿然來誰實知者函書盈几忽得何所獨無
芳草之騷冩我心兮三讀太息有此令尹吾知免夫揚
[028-16b]
瀾左蠡朝夕之舂撞恐自有雲銷風止水鏡净時也頗
哀老子使蒙其成某也抑何幸
答林倅
某荷鋤畦雨有軍將持斜封三印至者驚走草廬下不
自意見大夫能拊存其一介氓如此方緹屏過巖邑某
實病不能興懼前驅之不予諒也輿曵上謁雖心知其
落落如長松夭矯氷崖雪壑之上定自非世間凡草木
而某也一語而三引其氣不能攀飛車接英論也共此
[028-17a]
明月有懐其人一書自東共承嘉惠不謂荒寒漁釣之
處見此甘草下拜珍感言不盡謝
答楊元謹
某徃離金陵時行李卒卒亦嘗厓略數行字道所以負朋
友之意讀今所惠翰似覺墮石頭驛水中矣吾儕用世
必諌行言聴然後可以士薦言不重則併士輕不若拂
袖而歸予輕者猶予重也寜使人失士不可使我失身
否則山中白雲何靣相見天下事大略如此請姑置之
[028-17b]
獨念老書生歸耕窮鬼亦可以見貸矣一旱酷甚望秋
便哦飯不足之詩未知此後此腹如何而揚子雲終不
觧事乃記其初度歌白雪而壽之竹逕草亭孤此妙曲
未知何日傾倒欲言
答汪知觀
某緬惟梅花欲雪鶴骨清寒碧玉森森高出塵外恨不
得一詣其所相與道話宸章飛落増重琳房非師何以
得此拜手瞻敬敢不為山川賀賤生碌碌乆已厭之正
[028-18a]
君家老師所謂吾有大患者也師何為不守家法更祝
長年感意則深未有以謝皇恐
答陳教
某惟愽士非它官比一語一嘿師嚴道尊某將取式焉
顧
厪厪觧何記室之後故筆精墨妙一紙書畧已窺斑侯喜軰伏矣抑所望於執事先生者不在兹也知
為所齋昆玉喜甚合并何以教之敢不三拱
答髙宰
[028-18b]
某惟鶴山負一世之望慶源演迤實自諸高詩書之傳
未艾也執事者出其家學絃歌斯民夫奚有於邑之難
錯節盤根方見利器某何幸䝉成焉縮手䄂間使汗顔
於血指大匠必不肯坐而旁觀也明以告我聞斯行之
答曹工部
某自兒時聞昌谷先生以斯道之傳慨然為已任後生
晩進猶得聞乾淳以來諸老之緒餘甚願執鞭焉而未
能也非才假守適在鄭公之鄉不見其人得見其子孫
[028-19a]
斯可矣青冥之靶弭節里門非天之以工部惠教其繆
守乎遄矣式干木之閭拜手以請
答劉知府
某惟乞祠不獲貿然來思如聞干木之閭去城纔咫此
天之以賢寓公惠幸某也康廬天下勝處一童一鶴徃
來乎南山之北北山之南其與淟涊吏塵者相去豈但
弱水隔也須我暇矣式從公遊
答鄭運幹
[028-19b]
某山林深宻與世殆不相聞屋後一塢荒閒真漫郎所
謂不隔人家便是山也近開竹徑種梅將百本作草亭
其間亦足供老子杖屨矣此外不復計也安得奉琴尊
相與一笑又念執事者方鞚青冥之靶意欲鞭鸞鳯而
上之未有此暇耳歸耕厓下旱不逢年生日酒螯甚負
左右手不圖記憶於千數百里之外遥遥送將發函讀
之皆非窮人家所有方欲捲錦鯨還客而子用大聞弟
持不可則既下拜矣珍感珍感生日諸弟作酒方一再
[028-20a]
行徑醉去狂歌賀新郎曲今徃一咲或出或處棲宿不
同山中白雲難以持贈惟有詹向
答程教
某惟嘉平之月天地將春恭惟獨抱遺經行矣重席有
棐有翼某宛其老矣意與年凋負暄草亭戀戀黄綿襖
子不能起又豈辦事治筆墨與世俗相酬酢禮文間者
哉靄峯倚天惟有詹跂妙語飛下方知歳行且周有事
西疇又添老大但拭目吾道之泰如廣文諸公衮衮發
[028-20b]
白虎之尊以強人意耳逺與歳别惟厚自金玉式遄召
綸
答趙提刑送春衣冬絹
某投閒林壑得耕侯土已幸矣敢復他望有司繼廪忽
焉得二十縑歳暮天寒不復使紫鳯天呉曲折短褐今
工部定勝舊工部矣一笑一笑
答朱尉
某伏以作噩之春乾元用九恭惟僊曹清峻畫諾賔僚
[028-21a]
有翼有嚴某草廬雲卧不知歳月之老冰題到手驛亭
栁又依約矣執事駕驊騄之御出門問塗振鬛長鳴便
有一訊千里之興朝崑崙而夕𤣥圃殆未可量也某老
矣藝菘两席滋蘭一畦正亦足了此生無復他望故人
不遐棄寄聲山民照之以銀燭之光勵之以石蔊之辣
而未知今我之闇時情而螫世味也遡風孤鶩敢拜執
事者之重勤
答胡簿
[028-21b]
某伏以天地既春草木欣豫共惟譽處休洽公車交書
有嚴有翼某自上東門一别驛亭桞幾青青矣田家作
苦時或嘿數平生故人意執事者乆已給札玉堂使條
天下事馬周軰不足道也两使者一世之望出半言從
㬰之便當背負青天而上一䟽累數百言豈特四軰召
而已某自屏迹田里一字不入帝城常所欲游又皆耘
夫蕘子無能道古今而譽盛媺者孤負奈何華炬見分
厚意無以報未知何日傾倒所懐
[028-22a]
答謝司戸
某竊伏草萊野哉其麋鹿耳平生聞三峽之雪五老之
雲為天下最佳處竒人勝士徃徃家焉駕黄犢於喬松
飛瀑之間乆有此興乞祠得壘其貿貿然來者山故之
以也至則錢榖之問犯其慮簿書之塵裝其懐山吾靣
焉而不吾即也奈何一書自西孤響逸發顧所謂浩然
之氣匪某其人山近而逺焉浩然者不爾其橛株拘也
曷日反魯傾倒欲懐
[028-22b]
答陳常博
某去違門墻俯仰年歳雖㷀然在疚生意不聊而省發
覺悟之機洗濯磨淬之助未嘗一日置也方麗澤之聚
䝉潤不知至離羣索居乃復動念耳待盡堊室姓名不
齒於諸公間郵傳及門恍然莫知所以伏拜書教讀未
既而泣下所謂攀號摧剥處正是古人發深省處某敢
不夙夜以無忘誨言創鉅痛仍何有於學然少時蕩摇
於意念之萌驅馳於血氣之使在今皆以荒迷忘之矣
[028-23a]
獨念先母一生貧苦不及禄釡之養此不肖子不孝之
罪何知其他刋委云云已具彛仲書中惟習庵坐進此
道惠幸後學謹上狀不宣
答呉殿撰
某從元戎於高沙凡七日而歸驅馳鞍馬間曽幾何而
已有疲曵之態腐儒真無用也正此盤礴雲灑飛來為
之矍然起拜南徐冦攘甫定氣象葦然若非兼領緫司
自是掣肘伏惟百廢經始不無勞勩乃能從容整暇於
[028-23b]
翰墨間甚盛甚休某始為此來意謂十日别耳忽忽踰
月浩然思蓴三五日間恐得一至麾下矣
答李實夫
某至自高沙得雪雅於凡間梧桐月多秋思䇿䇿於其
下作商聲歌之宋玉之悲故在不一再讀喚起江南鱸
蓴之夢時事如此既不能得尺寸以静鯨鯢之濤瀾又
不能退林麓以娱猿鶴之煙霏不知竟何為也負負何
言
[028-24a]
答史湘潭
某一别幾何年恍然不記鵾鵬之徙天池也鄭秋此來
有書銜袖出示之則琅畫爛然始知春洽於湖湘之間
雲飛於嶽麓之表碧蘅紅杜渺予芳洲葢屈大夫之離
騷故無恙而九歌之遺響猶在也暇日亦嘗壺觴以吊
靈均之古愁而發吾胷中之浩浩者乎如此佳處執事
乃勇於去之何維揚雖古都㑹然所謂朱簾十里迷樓
九曲二十四橋風月今不知在何許然則移執事為元
[028-24b]
僚湘水得有語獨吾曹十餘年之别忽此同寅喜當如
何
答洪侍郎
某昨已聞之呉農卿以為侍郎齒及下士思欲見之兹
拜翰題勤勤
不知何以得此惟天開一泰羣賢萃朝鳯鳴朝陽涵海嘉頼如某等軰亦願一望立玉之光
然起從田間山林之鄙朴故在惟君子愛人以徳母使
之趦趄囁嚅於門下吏以沮其平生韋布之氣不勝幸
[028-25a]
甚
答胡文叔
某痴不觧事不知區區者適為形役葢自二月初犇走
徃來曽無寜日問訊竹間水石沙頭鷗鷺已望望有鄙
我意亦知愧矣淮鄊士友未必如中州盛䑕朴知可售
否從此相望夢墮天一涯玉我於成正不隔此衣帶水
也雪雲醸寒惟萬萬自重
答葉廵檢
[028-25b]
某維時霜晴寒意未競恭惟某官謹䕶邊瑣百爾相攸
台候動止萬福某曩上謁於計臺司賔者有客負隅坐
亟問之則鶡冠子也徐察之則鶡冠子而非也去之幾
何時有移書僕者手其函恍如目其題懵如啓而讀則
向負隅坐者也憮然嘉之抑其言曰吾蘧徑門弟子也
東閣郎君薦襧正平甚力而此書竟未至得無有石頭
事否僕幸與侍郎接又幸與常簿厚不可以莫之答也
其徯之忽閱邸狀常簿峩豸入臺矣官盛近諛容可以
[028-26a]
莫之答也其止之是以若此其
也幸為我寄聲烏府先生而後書愈不敢入帝城矣未見厚自愛重
答葉華父
某伏以寒氣曉集南枝生春共惟某官翺翔諸公之間
鋪繹六藝之粹凡爾次舎求福不回某旦旦望九華山
渺立塵外以為何當挾太乙青藜杖擕李長吉古錦囊
以從兄於泉石佳處而不知乃在京華軟紅中也某從
田間起為吏事事生䟽每思曩時雲澗雪崖與山僧野
[028-26b]
老幾醉幾醒今不可復得老人以吾落邉上舎之而歸
視其家則詹門無稚子掃地無老婢兄以吾為樂於此
乎官屋荒落門前之雀可羅而人亦知其愚癖無敢以
貨來者月俸不滿十萬錢計口而食日所受用則老秃
中書君而兄來索上色牋兄以吾貧為有異於疇昔乎
何其不相知也使人索書甚古有懷欲言不能既
答呉運幹
某郷枌後一軰知有達尊者三十年相望家山百里而
[028-27a]
近乃不得從小奚奴晉拜履舄亦枉為嚴助邑子矣效
官邉鄙竊聞薦紳大夫穪道盛媺為之瞿然汗下以慙
則自訟曰抑吾互郷獨未牋名氏於筦記者敢圖謙下
灑翰先之老成人之典刑固自超出流俗萬萬也執事
以二十年前取科第乃今猶着集英殿下舊青衫畫諾
臺幙得無有欎欎於此者乎何時弭節行臺快此先覩
答宋尉
某誤辱制垣剡之帥幕此固采葑無問下體之意而又
[028-27b]
分炙於不自言之人豈不紳佩惟退撥其私有不自安
者堂帖至已多日始猶秘之㑹邸吏報行遂不可掩至
今踧踖辭受两難鄊曲老成人當有苦語以相鍼砭而
奚以賀為某謹再拜謝不敢當
答楊宰
某以文學掾留莫府幸甚一再瞻立玉之光正欲從容
燕琴願聞先生勲烈將操觚染翰以庶幾栁河東紀段
太尉遺事而馬首東矣正此翹企有來環畫乃以某辱
[028-28a]
在帥幕勤渠而賜慶問焉某前月初始聞之懇辭不獲
朝命既下進退两難至今未之敢承亦惟執事者所以
教何時飛舄洗此傾瞻
答陳守
某二十年前舊民苒苒老矣脫夫須起民伍幸接茵憑
方將從容話疇昔而執事者丐麾去惘惘不自已呼車
造門乃聞蘋洲歸棹西矣重悵然也日夜翹注有來音
書其睠睠一介氓顧如此感不勝情某濫此序遷正自
[028-28b]
愧見二三子甘棠舊地意必有苦語相砭鍼頌而不規
則又大失望長才磊磊處繁劇如破竹此豈睛簷傍日
婆娑負暄者耶式遄召綸迎拜鷁首
答趙運屬
某與明執事為同年生於今垂二十年意者青𡨕之靶
凌厲鸞凰固已舉手而謝盧敖乆矣得所惠翰無以大
異於巖寺邂逅時為之太息士固有不遭如此蒼顔白
髪非復曩所見一生骯
與世少諧始以議不合丐祠[028-29a]
猥亦予壘蓬藋深宻若將終焉忽聞縮戍之期亟上前
請趣行有㫖顧瞻茫然翩其貺書所以告語者甚備非
篤叙年盟不及是何感之如抑聞蠧宂疽根殊費䟽剔
尚頼一二教之此非靣不能盡也草草占復别容式干
木之閭以請
答程兄
某與世應酬不過兎園冊中語耳諸公愛而不知其慇
至欲刻畫無鹽葢亦數數謝不敢今已乆為兠率寺冢
[028-29b]
矣君其問諸劉復愚
答趙尉
某辱分碑刻所以愛我者至矣抑人有言已知富不如
貧貴不如賤特未知生之與死何如耳以某之鄙等作
如是觀屏廢田廬豈堪棲壁獨𨽻古可愛當時出舒巻
髣髴其似近也千感百謝
答謝太監
某閉門黄葉之村乆已無意人間世矣獨憾不得進瞻
[028-30a]
犀玉之表剽聞笙鶴之音投老空山永絶此望不圖星
宿明潤時焉流光有如不振之踪忽有啓擬平生方拙
莫知所從意其為郷參汲引之盛心恐非丞相意不得
不固以辭也方控於朝未敢稱謝而屈鐡盤銀之字裁
雲組霧之辭已自飛到山人家矣拜手稽首感塞彌襟
竣得㫖揮别容顓布
又
某兹諗大府賔賢羣賢咸集備禮盛樂歌鹿鳴之三而
[028-30b]
送之甚盛舉也某以山林僻左莫與榮觀何貺如之更
勤折爼某謹再拜受賜而𢋫勸駕之章瓦缶烏烏殽亂
鍾吕惟少流巖電而擲之
答謝守
某伏䝉台慈念其老朽也而扶之以上藥知其寒苦也
而被之以純綿思其貧薄也而飫之以甘芬皆非田舎
家所嘗見也尊上之賜猿鶴為驚再拜以還不盡珍感
秋崖集巻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