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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四库全书 > 册府元龜 > 冊府元龜 卷四百六十六
[466-1a]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六十六 宋 王欽若等 撰
  臺省部
   忠節
傳曰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也盖臣之事君能致其身
而忘其死斯之為令德焉漢氏而下重臺閣之選良以
出入扃禁參陪侍從奉承顧問與聞政事故其選益精
而厥任彌重乃有挺貞確之操聳純亮之志臨危難而
[466-1b]
必奮處屯夷而有守秉大節而不可奪執大義而無所
茍誠心藴於内風烈彰乎外其或終罹否運至於隕命
者亦不乏焉千載之下凛乎其有生氣矣
漢金日磾為侍中初莽何羅與江充相善及充敗衞太
子何羅弟通用誅太子時力戰得封後武帝知太子寃
乃夷滅充宗族黨與何羅兄弟懼及及謂及/於禍也遂謀為逆
日磾視其志意有非常心疑之隂獨察其動静與俱上
上下於/殿也何羅亦覺日磾意以故乆不得發是時帝行
[466-2a]
幸林光宮甘泉一名林光秦之林光宮胡/亥所造漢文於其旁起甘泉宮日磾小疾卧
殿中所/止曰廬何羅與通及小弟安成矯制夜出共殺使者
發兵明旦帝未起何羅亡何從外入無何猶言/無故也日磾奏
厠心動奏向也日磾方/向厠而心動立入坐内户下湏臾何羅褏白
刃從東箱上置刃於衣褏中/也褏古袖字見日磾色變走趨卧内欲
趨讀曰趣嚮也/臥内天子臥處行觸寳瑟僵日磾得抱何羅因傳曰
莾何羅反傳謂傳/聲唱之帝驚起左右㧞刃欲格之帝恐并中
日磾中之/仲切止勿格日磾捽胡投何羅殿下胡頸也捽其/頸而投殿下
[466-2b]
也捽音/九兀反得擒縛之窮治皆伏辜繇是著忠孝節繇讀與/由同
丙吉為光禄大夫給事中昭帝元平末以亡嗣大將軍
霍光遣吉迎昌邑王賀賀即位以行滛亂廢光與車騎
將軍張安世諸大臣議所立未定吉奏記光曰將軍事
孝武皇帝受襁褓之屬任天下之寄孝昭皇帝亡嗣海
内憂懼欲亟聞嗣主亟急/也發䘮之日以大誼立後雖無/嫡嗣
旁立支属令宗廟/有奉故云大誼所立非其人復以大誼廢之恐危社/稷故廢
黜/之天下莫不服焉今社稷宗廟羣生之命在將軍之一
[466-3a]
舉竊伏聽於衆庻察其所言諸侯王宗室在位列者未
有所聞於民間也而遺詔所飬武帝曽孫名病已在掖
庭外家者出郡邸獄歸在外家/史氏後入掖庭也吉前使居郡邸時見其
㓜少至今十八九矣通經術有美材行安而節和願將
軍詳大議参以蓍龜豈宜褒顯先使入侍侍太/后令天下
昭然知之然後决定大䇿天下幸甚光覽議遂尊立皇
曾孫遣宗正劉德與吉迎曾孫於掖庭是為宣帝
陳咸成哀間為尚書令王莽簒位父子並解官歸鄉里
[466-3b]
猶用漢家祖臘共工之子好逺逰死為祖神漢家火德/盛於午故以午日為祖也臘者嵗終祭
衆神之名臘接也新故交接故大祭以/報功也漢火徳衰於戊故臘用戊日也人問其故咸曰
我先人豈知王氏臘乎其後莽復徵咸遂稱病篤於是
乃收歛其家律令書文皆壁藏之
後漢盧植為尚書董卓欲廢𢎞農王植曰按商書太甲
既立不明伊尹放之桐宮昌邑王立二十七日罪過十
餘故霍光廢之今上富於春秋行未有失非前事之比
也卓怒罷坐欲誅植侍中蔡邕勸之得免
[466-4a]
皇甫酈為謁者僕射時李傕郭汜數相攻擊天子以酈
凉州舊姓有專對之才遣令和傕氾酈先詣汜後為詔
命詣傕傕不肯曰我有討呂布之功輔政四年三輔清
静天下所知也郭多盗馬虜耳郭氾一/名多何敢乃欲與吾
等邪必欲誅之君為凉州人觀吾方略士衆足辨郭多
不多又刼質公卿所為如是而君茍欲利郭多李傕有
膽自知之酈答曰昔有窮后羿恃其善射不思患難以
至於斃近董公之彊明將軍目所見内有王公以為内
[466-4b]
主外有董旻承璜以為鯁毒呂布受恩而反圖之斯湏
之間頭縣竿端此有勇而無謀也將軍身為上將把鉞
仗節子孫握權宗族荷寵國家好爵而皆㨿之今郭多
刼質公卿將軍脅至尊誰為輕重耶張濟與郭多楊定
有謀又為冠帶所附楊奉白波帥耳猶知將軍所為非
是將軍雖拜寵之猶不肯從詔也傕不納酈言而呵之
令出酈出詣省門白傕不肯從詔辭語不順侍中胡邈
為傕所幸呼傳詔曰令餙其辭又謂酈曰李將軍於卿
[466-5a]
不薄又皇甫公為太尉李將軍力也酈答曰胡敬才卿
為國家常伯輔弼之臣也語言如此寧可用耶邈曰念
卿失李將軍意恐不易耳我與卿何事者酈言我累世
受恩身又嘗在帷幄君辱臣死當坐國家為李傕所殺
則天命也天子聞酈答語切恐傕聞之便勑遣酈酈裁
出宮門傕遣虎賁王昌呼之昌知酈忠直縱令去還答
傕言追之不及
荀彧為侍中尚書令董昭欲共進曹公爵國公九錫備
[466-5b]
物宻以訪彧彧曰曹公本興義兵以圖振漢朝雖勲庸
崇著猶秉忠貞之節君子愛人以德不宜如此事遂寢
魏鍾繇漢末為黄門侍郎是時獻帝在西京李傕郭氾
等亂長安中與關東斷絶曹公領兖州牧始遣使上書
傕氾等以為闗東欲自立天子今曹操雖有使命非其
至寔議留曹公使拒絶其意繇説傕氾等曰方今英雄
並起各矯制專命惟曹兖州乃心王室而逆其忠欵非
所以副將來之望也傕氾等因繇言厚加答報繇是曹
[466-6a]
公使命遂得通曹公既數聽荀彧之稱繇又聞其説傕
氾益虛心後傕脅天子繇與尚書郎韓斌同䇿謀天子
得出長安繇有力焉拜御史中丞遷侍中尚書僕射
徐宣為散騎常侍從文帝至廣陵六軍乘舟風浪暴起
帝船回倒宣病在後凌波而前羣寮莫先至者帝壯之
孫禮為尚書時明帝獵於大石山虎趨乘輿禮便投鞭
下馬欲奮劔斫虎詔令禮上馬
王經為尚書髙貴鄉公之討司馬昭先告王沈王業及
[466-6b]
沈業将奔告司馬昭将出呼經經不從曰吾子行矣
晉范粲仕魏為太宰從事中郎齊王芳被廢遷于金墉
城粲素服拜送哀動左右時晉景帝輔政召羣官會議
粲又不到朝廷以其時望優容之粲又稱疾闔門不出
於是特詔為侍中持節使于雍州粲因陽狂不言寢所
乘車足不履地子孫常侍左右至有婚宦大事輒宻諮
焉合者則色無變不合則眠寢不安妻子以此知其㫖
太康六年卒年八十四不言三十六載終於所寢之車
[466-7a]
裴頠為侍中頠以賈后不悦太子抗表請增崇太子所
生謝淑妃位號仍啓增置後衞吏卒給三千兵於是東
宮宿衞萬人頠深慮賈后亂政與司空張華侍中賈模
議廢之而立謝淑妃華模皆曰帝自無廢黜之意若吾
等專行之上心不以為是且諸王方剛朋黨異議恐禍
如發機身死國危無益社稷頠曰誠如公慮但昏虐之
人無所忌憚亂可立待將如之何華曰卿二人猶且見
信然勤為左右陳禍福之戒兾無大悖幸天下尚安庶
[466-7b]
優游卒歳此謀遂寢頠旦夕勸説從母廣城君令戒諭
賈后親侍太子而已或説頠曰幸與中宮内外可得盡
言言若不行則可辭病並退若二者不立雖有十表難
乎免矣頠慨然久之而竟不能行遷尚書左僕射侍中
如故頠雖后之親屬然雅望素隆四海不謂之以親戚
進也惟恐其不居位
傅祗為侍中時將誅楊駿而駿不之知祗侍駿坐而雲
龍門閉内外不通祗請與尚書武茂聽國家消息揖而
[466-8a]
下階茂猶坐祗顧曰君非天子臣耶今内外隔絶不知
國家所在何得安坐茂乃驚起
嵇紹既免侍中㝷而朝廷有北征之役徴紹復其爵紹
以天子蒙塵承詔馳詣行在所値王師敗績於蕩隂百
官及侍衞莫不散潰惟紹儼然端冕以身捍衞兵交御
輦飛箭雨集紹遂被害於帝側血濺御服天子深哀歎
之及事定左右欲浣衣帝曰此嵇侍中血勿去初紹之
行也侍中秦凖謂曰今日向難卿有佳馬否紹正色曰
[466-8b]
大駕親征以正伐逆理必有征無戰若使皇輿失守臣
節有在駿馬何為聞者莫不歎息
髙光為尚書晋惠帝幸長安至新安寒甚帝堕馬傷足
光進面衣帝嘉之
周筵義興陽羡人為黄門侍中郎徐馥之役筵族兄續
亦聚衆應之元帝議欲討之王導曰兵少則不足制㓂
多遣則根本空虚筵忠烈至到為一郡所敬意謂直遣
筵足能殺續於是詔以力士百人給筵使輕騎還陽羡
[466-9a]
筵即日取道晝夜兼行既至郡將入遇續於門筵謂續
曰宜與君共詣孔府君有所論續不肯入筵逼牽與俱
坐定筵謂太守孔侃曰府君何以置賊在坐續衣裏帶
小刀便操刃逼筵叱郡傳教吳曾何以不舉手曾有膽
力便以刀環築續殺之筵因欲誅勰札侃拒不許勰札/皆筵
從兄/弟委罪於從兄邵誅之筵不歸家省母遂長驅而去
母狼狽追之其忠公如此
刁恊為尚書令在職數年恊性剛悍與物多忤每崇上
[466-9b]
抑下故為王氏所疾又使酒放肆侵毁公卿見者莫不
側目然悉力盡心志在規救元帝甚信任之以奴為兵
取將吏客使轉運皆恊所建也衆庻怨望之及王敦構
逆上䟽罪恊帝使恊出督六軍既而王師敗績恊與劉
隗俱侍帝於太極東除帝執恊隗手流涕嗚咽勸令避
禍恊曰臣當守死不敢有貳帝曰今事逼矣安可不行
乃令給恊隗人馬使自為計恊年老不堪騎乘素無恩
紀募從者皆委之行至江乘為人所殺送首於敦敦聽
[466-10a]
刁氏收葬之帝痛恊不免宻捕送恊首者而誅之
王彬為侍中從兄敦舉兵入石頭帝使彬勞之㑹周顗
被害先徃哭顗甚慟既而見敦敦恠其有慘容而問其
所以彬曰向哭伯仁伯仁周/顗之字情不能已敦怒曰伯仁自
致刑戮且凡人遇汝復何為者哉彬曰伯仁長者君之
親友在朝雖無謇諤亦非阿黨而赦後加之極刑所以
傷惋也因勃然數敦曰兄抗旌犯順殺戮忠良謀圖不
軌禍及門戸音辭慷慨聲淚俱下敦大怒厲聲曰爾狂
[466-10b]
悖乃何至此為吾不能殺汝耶時王導在坐為之懼勸
彬起謝彬曰脚疾已來見天子尚欲不拜何跪之有此
復何所謝敦曰脚痛孰若頸痛彬意氣自若殊無懼容
後敦議舉兵向京師彬諫甚苦敦變色目左右將攻彬
彬正色曰君昔嵗害兄今又殺弟耶先是彬從兄豫章
太守稜為敦所害敦以彬親故容忍之
張闓為尚書蘓峻之役闓與王導俱入宮侍衞峻使闓
持節權督東軍王導潜與闓謀宻宣太后詔於三吳令
[466-11a]
速起義軍陶侃等至假闓節行征虜將軍與振威將軍
陶囘共督丹陽義軍闓到晋陵使内史劉耽盡以一部
穀并遣呉郡度支運四部穀以給車騎將軍郄鍳又與
吳郡内史蔡謨前吳興内史虞潭㑹稽内史王舒等招
集義兵以討峻峻平以尚書加散騎常侍賜爵宜陽伯
鍾雅為侍中蘓峻之亂王師敗績雅與劉超並侍衞太
子或謂雅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古之道也君性亮直
必不容於㓂讎何不隨時之宜而坐待其斃雅曰國亂
[466-11b]
不能救君危不能濟各遜遁以求免吾懼董狐執簡而
至矣庾亮臨去顧謂雅曰後事深以相委雅曰棟折榱
崩誰之責也亮曰今日之事不容復言卿當期克復之
効耳雅曰想足下不愧荀林父耳及峻逼遷車駕幸石
頭雅超流涕歩從明年並為賊所害賊平追贈光禄勲
華常為散騎常侍領太常蘓峻之亂常侍帝左右從至
石頭備履艱危困悴踰年代荀䆳為尚書蘇峻作亂䆳
與王導荀崧並侍天子於石頭
[466-12a]
陸玩為尚書左僕射領本州大中正及蘇峻反遣玩與
兄曄俱守宮城玩潜説賊將康術歸順以功封興平伯
丁潭為散騎常侍侍中蘇峻作亂帝蒙塵於石頭惟潭
及侍中鍾雅劉超等隨從不離帝側峻誅以功賜爵永
安伯
禇翜成帝初為左衞將軍蘓峻之役朝廷戒嚴以翜為
侍中典征討軍事既而王師敗績司徒王導謂翜曰至
尊當御正殿君可啓令速出翜即入上閣躬自抱帝登
[466-12b]
太極前殿導升御牀抱帝翜及鍾雅劉超侍立左右時
百官奔散殿省蕭然峻兵既入叱翜令下翜正立不動
呵之曰蘓冠軍來覲至尊軍人豈得侵逼由是兵士不
敢上殿及峻執政猶以為侍中從乘輿幸石頭明年與
光禄大夫陸曄等出㨿苑城蘓逸任讓圍之翜等固守
賊平以功封長平縣伯
荀崧為太常王敦表崧為尚書左僕射及羣臣議元帝
廟號王敦遣使謂曰豺狼當路梓宮未反祖宗之號宜
[466-13a]
别思詳崧議以為禮祖有功宗有德元皇帝天縱聖哲
光啓中興德澤侔於太戊功業邁于漢宣臣敢依前典
上號曰中宗既而與敦書承以長蛇未翦别拜祖宗先
帝應天受命以隆中興之主寧可隨世數而遷毁敢率
丹直詢之朝野上號中宗卜日有期不及重請專輙之
愆所不敢辭初敦待崧甚厚欲以為司空於此䘖之而
止成帝立崧為右光禄大夫開府録尚書事蘓峻之役
崧與王導陸曄共登御牀擁衞成帝及帝被逼幸石頭
[466-13b]
崧亦侍從不離帝側賊平帝幸温嶠舟崧時年老病篤
猶力歩而從咸和三年薨其後著作郎虞預與丞相王
導牋曰伏見前秘書監光禄大夫荀公生於積德之族
少有儒雅之稱歴位内外在貴能降蘇峻肆虐乘輿失
幸公處嫌忌之地有累卵之危朝士為之寒心論者謂
之不免而公將之以智險廹不懾扶侍至尊繾綣不離
雖無扶迎之勲宜蒙守節之報且其宣慈之美早彰逺
近朝野之望許以台司雖未正位已加儀同至守終純
[466-14a]
固名定闔棺而薨卒之日直加侍中生有三槐之望没
無鼎足之名寵不增於前秩榮不副於本望此一時愚
智所慷慨也今承大弊之後淳風頺散茍有一介之善
宜在旌表之列而况國之元老志節若斯者乎不從
孔坦為侍中以疾去職加散騎常侍遷尚書未拜疾篤
庾氷省之乃流涕坦慨然曰大丈夫將終身不問安國
寧家之術乃作兒女子相問邪冰深謝焉臨終與庾亮
書曰不謂疾苦遂至頓弊自省緜緜奄忽無日脩短命
[466-14b]
也將何所悲但以身徃名没朝恩不報所懷未叙即命
多恨耳足下以伯舅之尊居方伯之重抗威頋盻名震
天下榱椽之佐常願下風使九服式序四海一統封京
觀於中原反紫極於華壤是宿昔之所味咏慷慨之本
誠矣今中道而斃豈不惜哉若死而有靈潜聽風烈俄
卒亮報書曰廷尉孔君神遊體離嗚呼哀哉得八月十
五日書知疾患轉篤遂不起濟悲恨傷楚不能自勝足
下方在中年素少疾患雖天命有在亦禍出不圖耳足
[466-15a]
下才經於世世常湏才况於今日倍相痛惜吾以寡乏
忝當大任國恥未雪夙夜憂憤嘗欲足下同在外藩戮
力時事此情未畢來書奄至申㝷徃復不覺涕隕深明
足下慷慨之懷深慟足下不遂之志邈然永隔夫復何
言謹遣報答并致薄祭望足下降神饗之
王坦之為侍中簡文帝臨殂詔大司馬温依周公居攝
故事坦之自持詔入於帝前毁之帝曰天下儻來之運
卿何所嫌坦之曰天下宣元之天下陛下何得專之帝
[466-15b]
乃使坦之改詔焉
謝安為吏部尚書時桓温入朝而孝武帝富於春秋政
不自己温威振内外人情噂互生同異安與王坦之
盡忠輔翼終能輯穆及温病篤諷朝廷加九錫使袁宏
具草安見輒改之由是歴旬不就㑹温薨錫命遂寢
徐邈為中書舍人孝武帝宴集酣樂之後好為手詔詩
章以賜侍臣或文詞率爾所言穢雜邈每應時收歛還
省刋削皆使可觀經帝重覧然後出之是時侍臣被詔
[466-16a]
者或宣揚之故時議以此多邈
謝邈字茂度性剛鯁無所屈撓頗有理識累遷侍中時
孝武帝觴樂之後多賜侍臣文詔辭義有不雅者邈輒
焚毁之其他侍臣被詔者或宣揚之故論者以此多邈
任旭為郎中州郡舉中正固辭歸家㝷天下大亂陳敏
作逆江東名豪並見羈縶惟旭與賀循守死不回敏卒
不能屈
何充為中書令庾氷兄弟以舅氏輔王室權侔人主慮
[466-16b]
易世之後戚屬轉踈將為外物所改謀立康帝即帝母
弟也每説成帝以國有強敵宜湏長君帝從之充建議
曰父子相傳先王舊典忽妄改易懼非長計故武王不
授聖弟即其義也昔漢景亦欲傳祚梁王朝臣咸以為
虧亂典制㨿而弗聽今琅邪踐祚如孺子何社稷宗廟
將其危乎冰等不從既而康帝立帝臨軒冰充侍坐帝
曰朕嗣鴻業二君之力也充對曰陛下龍飛臣冰之力
也若如臣議不覩升平之世帝有慙色後帝疾篤冰翼
[466-17a]
意在簡文帝而充建議立皇太子奏可充奉遺㫖使立
太子是為穆帝冰翼深恨之
宋王僧綽為侍中㑹二凶巫蠱事泄文帝獨先召僧綽
具言之及將廢立使㝷求前朝舊典劭於東宮夜饗將
士僧綽宻以啟聞帝又令撰漢魏以來廢諸王故事撰
畢送與江湛徐湛之湛之欲立隨王誕江湛欲立南平
王鑠太祖欲立建平王寵議乆不决誕妃即湛之女鑠
妃即湛妹僧綽曰建立之事仰由聖懷臣謂惟宜速斷
[466-17b]
不可稽緩當斷不㫁反受其亂願以義割恩畧小不忍
不爾便應坦懷如初無煩疑論淮南子云以石投水吳
越之善没取之事機雖宻易致宣廣不可使難生慮
表取笑千載帝曰卿可謂能斷大事此事重不可不殷
勤三思且庻人始亡人將謂我無慈愛之道僧綽曰臣
恐千載之後言陛下為能裁弟不能裁児耳帝黙然江
湛同侍坐出閣謂僧綽曰卿向言將不大傷切直僧綽
曰帝亦恨君不直及劭弑逆江湛在尚書上省聞變嘆
[466-18a]
曰不用僧綽言以至於此劭既立轉為吏部尚書委以
事任頃之劭料簡太祖巾箱及江湛家書既得僧綽所
啓享士并廢諸王事乃収害焉時年三十一
沈懷文為侍中是時世祖遊幸無度太后及六宮常乘
副車在後懷文與王景文每陳不宜亟出後同坐松樹
下風雨甚景文曰卿可以言矣懷文曰獨言無繼且相
與陳之江智淵卧草側亦謂言之為善俄而被召俱入
雉塲懷文曰風雨如此非聖躬所宜景文又曰懷文所
[466-18b]
啓宜從智淵未及有言上方注弩作色曰卿欲效顔峻
耶何以常知人事又曰顔峻小子恨不得鞭其面
顧覬之為光禄大夫泰始初四方同反覬之家㝷陽㝷
陽王子房加以位號覬之不受曰禮年六十不服戎以
其筋力衰謝非復軍旅之日况年將八十殘生無幾守
盡家門不敢聞命孔覬等不能奪時普天叛逆莫或自
免惟覬之心迹清全獨無所與太宗甚嘉之
南齊謝朏初為宋侍中并掌中書散騎二省詔册髙帝
[466-19a]
進太尉又以朏為長史帶東海太守髙帝方圖禪代思
在位之臣以朏有重名深所欽屬論魏晋故事因曰晋
革命時事乆兆石苞不早勸晋文死方慟哭方之馮異
非知機也朏答曰昔魏臣有勸魏武即帝位魏武曰如
有用我其為周文王乎晋文世事魏氏將必終身北面
假使魏早依唐虞故事亦當三讓爾髙帝不悦更引王
儉為内史乃以朏為侍中領秘書監及齊受禪朏當日
在直百僚陪位侍中當解璽朏佯不知曰有何公事傳
[466-19b]
詔云解璽授齊王朏曰齊自應有侍中乃引枕卧傳詔
懼乃使稱疾欲取兼人朏曰我無疾何所道遂朝服出
東掖門乃得車還宅是日遂以王儉為侍中解璽既而
武帝言於髙帝請誅朏帝曰殺之則遂成其名正應容
之度外耳遂廢於家
孫謙為中散大夫明帝將廢立欲引謙為心膂使兼衞
尉給甲仗百人謙不顧處㑹輙散甲士帝雖不罪而弗
任焉
[466-20a]
王敬則為都官尚書世祖初在東宮在左右張景眞多
僣侈太祖稱太子令殺之世祖憂懼稱疾月餘帝怒不
解晝卧太陽殿敬則直入叩頭啓帝曰官有天下日淺
太子無事被責人情恐懼願官徃東宮解釋之太祖乃
幸東宮召諸王以下於𤣥圃園為家宴致醉乃還
江斆為都官尚書領驍騎將軍欝林即位遷掌吏部隆
昌元年為侍中領國子祭酒欝林廢朝臣皆被召入宮
斆至雲龍門託藥醉吐車中而去
[466-20b]
梁王志初為齊吏部尚書領左衞將軍義師至城内害
東昏百僚署名送其首志聞而歎曰冠雖敝可加足乎
因取庭中樹葉挼服之偽悶不署名髙祖覽牒無志署
心嘉之弗以譲也
蕭懿為尚書令時東昏肆虐茹法珍王坦之等執政宿
臣舊將並見誅夷懿既佐立元勲獨居朝右深為法珍
等所憚乃説東昏曰懿將行隆昌故事陛下命在晷刻
東昬信之將加酷害而懿親近之宻具舟江渚勸令西
[466-21a]
奔懿曰古皆有死豈有叛走尚書令耶遂遇禍
王進之初仕齊為給事黄門侍郎扶風太守武帝之舉
兵也所在嚮應隣郡多請進之同遣修謁進之曰非吾
志也竟不行武帝嘉之
王亮為尚書右僕射時義師至新林内外百僚皆道迎
其未能㧞者亦間路送誠欵亮獨不遣及城内既定獨
推亮為首亮出見髙祖曰顛而不扶安用彼相而弗之
罪也
[466-21b]
張充初仕齊為侍中義師近次東昏召百官入宮省朝
士慮禍或徃來酣宴充獨居侍中省不出閣城内既梟
東昏百官集西鐘下召充不至髙祖覇府開以為大司

顔見逺初仕齊為治書侍御史俄兼中丞髙祖受禪見
逺乃不食發憤數日而卒髙祖聞之曰我自應天從人
何預天下人事而顔見逺乃至於此也
徐勉為尚書僕射中衞將軍勉以舊恩超升重位盡心
[466-22a]
奉上知無不為
任孝恭為中書丞太清二年侯景㓂逼孝恭啓募兵𨽻
蕭正德屯南岸及賊至正德舉衆入賊孝恭還赴臺臺
門已閉因奔入東府㝷為賊所攻䧟見害
姚僧坦為中書舍人周軍克荆州僧坦猶侍元帝不離
左右為軍人所止方涕泣而去
陳殷不害仕梁為東宮通事舍人侯景之亂不害從簡
文入臺城及臺城䧟簡文在中書省景帶甲將兵入朝
[466-22b]
陛見過謁簡文景兵士皆𦍑胡雜種衝突左右甚不遜
侍衞者莫不驚恐避易惟不害與中庶子徐摛侍側不
動及簡文為景所幽遣人請不害與居處景許之不害
供侍益謹
孔奐為侍中五兵尚書世祖疾篤奐與髙宗及仲舉并
吏部尚書袁樞中書舍人劉師知等入侍醫藥世祖常
謂奐等曰今三方鼎峙生民未乂四海事重宜湏長君
朕欲近則晋成逺隆殷法卿等湏遵此意乃流涕歔欷
[466-23a]
而對曰陛下御膳康和痊復非乆皇太子春秋鼎盛聖
徳日躋安成王介弟之尊是為周旦阿衡宰輔若有廢
立之心臣等愚誠不敢聞詔世祖曰古人遺直復見於

袁憲為尚書僕射禎明三年隋兵來伐隋將賀若弼進
宮城北掖門兵衞皆散走朝士稍各引去憲衞侍左右
後主謂憲曰我從來待卿不先餘人今日見卿可謂歲
寒知松栢後凋也後主遑遽將避匿憲正色曰北兵之
[466-23b]
入必無所犯大事如此陛下安之臣願陛下正衣冠御
前殿依梁武見侯景故事後主不從因下榻馳去憲從
後堂景陽殿入後主投下井憲拜哭而出
後魏古弼為尚書令太武大閱將較獵於河西弼留守
詔以肥馬給騎人弼命給弱者太武大怒曰尖頭奴敢
裁量朕也朕還臺先斬此奴弼頭尖太武常名之曰筆
頭是以時人呼為筆公弼屬官惶怖懼誅弼告之曰吾
為臣事君使田獵不過盤逰其罪小也不備不虞使戎
[466-24a]
㓂恣逸其罪大也今北方孔熾南虜未滅狡焉之志闚
伺邉境是吾憂也故選肥馬備軍實為不虞之逺慮茍
使國家有利吾避死乎明主可以理干此自吾罪非卿
等之咎太武聞而嘆曰有臣如此國之寶也賜衣一襲
馬二疋鹿十頭
薛提為侍中治都曹事太武末秘不發䘮尚書右僕射
蘭延侍中和延等議以為皇孫㓜冲宜立長君徴秦王
翰置之祕室提曰皇孫有世嫡之重民望所係春秋雖
[466-24b]
少令問聞於天下成王孝昭所以隆周漢廢所宜立而
更求君必不可延等猶豫未决中常侍宗愛知其謀矯
皇后令徴提等入遂殺之
髙允為中書令獻文時有不豫以孝文㓜冲欲立京兆
王子推集諸大臣以次詔問允進跪帝前涕泣曰臣不
敢多言以勞神聽陛下上思祖宗托付之重追念周公
抱成王之事獻文於是傳位於孝文賜帛一疋以標忠

[466-25a]
于烈孝文時為散騎常侍及穆泰陸謀反舊京帝幸
代泰等伏法代卿舊族同惡者多惟烈一宗無所染豫
帝嘉其忠操益器重之
王叡為吏部尚書太和二年孝文及文明太后率百僚
與諸方客臨虎圏有逸虎登閣道幾至御坐左右侍衛
皆驚靡叡獨執㦸禦之虎乃退去故親任轉重
于忠為侍中領軍宣武延昌末忠與門下議孝明帝幼
冲以髙陽王雍任城王澄輔政奏中宫請節勅授御史
[466-25b]
中尉王顯欲逞奸計與中常侍給事中孫蓮等厲色不
聴寢門下之奏侍中黄門但牒六輔姓字賚來孫蓮等
密欲矯太后令以髙肇録尚書事顯與髙猛為侍中忠
即於殿中收顯殺之
申徽大統中為中書舍人修起居注河橋之役大軍不
利近侍之官分散者衆徽獨不離左右
北齊楊愔魏永安初為通直散騎侍郎時年十八元顥
入雒時愔從父兄侃為北中郎將鎮河梁愔適至侃處
[466-26a]
便屬乘輿中失夜至河侃雖奉迎車駕北渡而潜南奔
愔固諫正之遂相與扈從逹建州除通直散騎常侍
裴譲之任為中書侍郎齊受禪靜帝遜居别宫與諸臣
别譲之流涕歔欷
陳元康為侍中屬世宗將受魏禪元康與楊愔崔季舒
並在世宗坐將大遷除朝士共品藻之世宗家蒼頭蘭
固成先掌厨膳甚被寵昵先是世宗杖之數十吳人性
躁又恃舊恩遂大怒與其同事阿叚謀害世宗阿叚時
[466-26b]
事顕祖常執刀隨從云若聞東齊呌聲即以刅加於顕
祖是日値魏帝初建東宮羣官拜表事罷顕祖出上東
門别有所之未還而難作固成進食置刀於盤下而殺
世宗元康以身扞蔽被刺傷重至夜而終楊愔狼狽走
出野季舒逃匿於厠庫直紇奚舍樂扞賊死是時秘世
宗凶問故殯元康於宫中託以出使南境虚除中書令
王松年孝昭擢拜為給事黄門侍郎帝每賜坐與論政
事甚善之孝昭晏駕松年馳驛至鄴都宣遺詔發言涕
[466-27a]
泗迄於宣罷容色無改辭吐諧韻宣訖號慟自絶於地
百官莫不感慟還晋陽兼侍中護梓宮還鄴諸舊臣避
形迹無敢盡哀惟松年哭甚流涕朝士咸恐武成雖忍
松年戀舊情切亦雅重之以本官加散騎常侍食髙邑
縣侯
後周徐招初仕後魏為二千石郎中爾朱榮死爾朱世
隆屯兵河橋莊帝以招為行臺左丞自虎牢北渡引馬
塲河内之衆以抗世隆後爾朱兆得招鎻送雒陽爾朱
[466-27b]
仲逺數招罪將斬之招曰不虧君命得死為幸仲逺重
之曰凡人受命理各為主今若為戮何以勸人臣乃釋
之用為行臺右丞及仲逺南奔招獨還朝
薛端孝閔帝踐阼再遷戶部中大夫進爵為公晋公護
將廢帝召羣臣議之端頗懷同異護不悦出為蔡州刺

厙狄嶔以右下大夫從武帝東伐及并州軍敗侍臣殱
焉及帝之出惟嶔侍從以功授上儀同大將軍
[466-28a]
尉遲運為右宮伯建德三年武帝幸靈陽宮又令運以
本官兼司武與長孫覧輔皇太子居守俄而衞刺王直
作亂率其黨襲肅章門覽懼走行在所運時偶在門中
直兵奄至不暇命左右乃手自闔門直黨與運争門斫
傷運指僅而得閉直既不得入乃縱火運恐火盡直黨
得進乃取宮中材木及牀等以益火更以膏油灌之火
轉熾乆之直不得進乃退運率留守兵因其退以擊之
直大敗而走是夜㣲運宮中已不守矣武帝嘉之授大
[466-28b]
將軍賜以田宅妓樂金帛車馬什物等不可勝數
宇文孝伯宣帝時為小冡宰初帝為皇太子時西征在
軍有過行鄭譯時亦預焉軍還孝伯及王範盡以白髙
祖髙祖怒撻帝數十詔除譯名是時譯又被帝親䁥帝
既追憾被杖乃問譯曰我脚上杖㾗誰所為也譯答曰
事繇宇文孝伯及王範鄭譯又因説王範捋湏事帝乃
誅範初王範因内宴捋髙/祖鬚言太子之不善尉遲運懼私謂孝伯曰吾徒
必不免禍為之奈何孝伯對曰今堂上有老母地下有
[466-29a]
武帝為臣為子知欲何之且委質事人本狥名義諫而
不入將焉逃死足下若為身計直且逺之於是各行其
志運㝷岀為秦州緫管
顔之儀為御正中大夫靜帝大象末劉昉鄭譯等矯遺
詔以隋文帝為丞相輔少主之儀知非帝㫖拒而弗從
昉等草詔署訖逼之儀署之儀厲聲謂昉等曰主上升
遐嗣子冲㓜阿衡之任宜在宗英方今賢戚之内趙王
最長以親以德合膺重寄公等備受朝恩當思盡忠報
[466-29b]
國奈何一旦欲以神噐假人之儀有死而已不能誣罔
先帝於是昉等知不可屈乃代之儀署而行之隋文帝
後索符璽之儀又正色曰此天子之物自有主者宰相
何故索之於是隋文帝大怒命引出戮之然以其民之
望也乃止出為西疆郡守
隋盧楚大業末為尚書右司郎中江都難作楚與元文
都等於東都共立越王侗為帝及世充作亂兵攻太陽
門武衞將軍皇甫無逸斬闗逃難呼楚同去楚謂之曰
[466-30a]
僕與元公有約若社稷有難誓以俱死今捨去不義及
兵入楚匿於大官署賊黨執之送於充所充奮袂令斬
之於是鋒刃交下支體麋碎
唐温彦博為中書侍郎突厥入冦命左衞大將軍張瑾
為并州道行軍緫管出拒之以彦博為行軍長史與冦
戰於大谷軍敗彦博没于北庭突厥以其近臣苦問以
國家虗實及兵馬多少彦博固不肯言頡利怒遷於隂
山苦寒之地太宗即位突厥送欵始徴彦博還朝授雍
[466-30b]
州治中
朱敬則天后時為冬官侍郎以張易之等權寵日盛恐
有異圖常宻謂左羽林將軍敬暉曰公若假皇太子之
令舉北軍之兵誅易之兄弟兩飛騎之力耳其後暉等
竟用其䇿及易之昌宗伏誅暉遂矜功自恃故賞不及
於敬則俄岀為鄭州刺史
蕭華天寶末為兵部侍郎䧟賊偽授魏州刺史使人潜
通表狀官軍至以為内應賊聞禁錮之收魏州得華於
[466-31a]
獄百姓父老舉華庇百姓免其屠戮肅宗乃以為魏州
刺史本州防禦使詔曰蕭華素有材能擢居省闥間者
見廹狂虜䧟於艱危遂能殉節本朝乃心王室潜通誠
欵以表忠純殺身獨難通其不死之理行權有賞道其
歸正之心終以見疑妄遭禁錮事則昭著理可甄明今
魏郡既收疲甿思乂黔黎載請允叶人心宜更剖符仍
思禦侮可魏州刺史
張鎬為左拾遺𤣥宗幸蜀自山谷徒歩扈從肅宗即位
[466-31b]
𤣥宗遣鎬赴行在所鎬至鳯翔奏議多有引益拜諫議
大夫
盧奕為御史中丞知東都武部選事安禄山犯東都人
吏奔散奕在臺獨居為賊所執見害
苖晋卿天寶末為憲部尚書致仕及朝廷失守衣冠流
離道路多為逆黨所脅自陳希烈張均已下數十人盡
赴雒陽晋卿潜遁山谷南投金州會肅宗至鳯翔手詔
追晋卿赴行在所即日拜為左相軍國大務悉以咨之
[466-32a]
楊綰為右拾遺天寳末肅宗即位綰自賊中冒難披榛
求食以赴行在時朝廷方急求賢及綰至衆心咸悦拜
起居舍人知制誥
顔真卿為刑部尚書李輔國矯詔遷𤣥宗居西宫真卿
乃首率百僚上表謝問起居輔國譛之貶蓬州長史
李峴代宗初為禮部尚書兼宗正卿屬鑾輿幸陜峴由
商山路赴行在既還京師拜黄門侍郎同中書門下平
章事
[466-32b]
裴諝永泰中為考功郎中代宗居陜諝步懐考功及南
曹二印赴行在帝見而謂之曰疾風知勁草果信矣
郭晞為工部尚書建中末丁父子儀喪洎朱泚反京師
竟稱疾不出泚彊見之將授以兵晞瘖噤不言僅得免
蕭昕為散騎常侍朱泚之亂徒步出城泚急求之乃竄
山谷間至奉天遷太子少傅
鄭雲逵為諫議大夫奉天之難雲逵奔赴行在
劉迺為兵部郎中建中四年涇原兵叛迺時卧病在私
[466-33a]
第賊泚遣使以甘言誘之廼稱疾甚後又使其偽宰相
更來招諭廼托瘖疾又炙灼遍體偽宰相蔣鎭至知不
可刼脅乃歎息曰鎭亦嘗忝列曹郎茍不能死以至於
斯寕以自辱羶腥豈復汚穢賢哲乎歔欷而退及聞輿
駕出幸梁州廼自投於牀搏膺呼天因是危瘵絶食數
日而終贈禮部尚書
柳渾為尚書左丞及駕幸奉天渾㣲服徒行潜遁終南
山谷踰旬方逹行在扈從至梁州改左散騎常侍
[466-33b]
裴度為右僕射長慶二年十一月庚辰穆宗與中官擊
鞠于禁中歘然有中官如為物所擊遂堕馬而仆帝警
恐罷戱及昇殿足下履風昡就牀自是外不聞帝起居
者三日庚寅宰臣及百寮至延英門又請入謁不許中
外恟恟相視無色羣臣請立皇太子度累上䟽請至内
殿候上起居又請速定儲位乃宣㫖許以翌日見羣臣
辛卯羣臣序立於宣政衙内數刻方喚仗然後入閣如
常儀帝在紫宸殿御大繩牀盡去左右衞臣以中官數
[466-34a]
十人侍側百官拜舞稱賀連呼萬嵗宰臣李逢吉進言
景王年已長成請立為皇太子度又復奏曰自陛下即
位以來皇王典禮無不備舉東宮虚位未見儲副今萬
靈降福聖體痊和臣等得以此時瞻拜軒陛不敢不面
獻血誠伏惟速降明詔以副天下顒顒之望帝雖不言
感動顔色
孔緯為御史大夫僖宗幸山南遣中使傳詔令緯率百
僚赴行在時京師悉變從駕官屬至盩厔並為亂兵所
[466-34b]
剽資裝殆盡緯承命見宰相論事蕭遘裴澈以田令孜
在帝左右意不欲行辭疾不見緯緯遣臺吏促百官上
路皆以袍笏不具為辭緯無如之何乃召三院御史謂
之曰吾軰世荷國恩身居憲秩雖六騑奔廹而咫尺天
顔累詔追徵皆無承禀非臣子之義也凡布衣交舊緩
急猶相救䘏况在君親䇿名委質安可背耶言竟泣下
三院曰夫豈不懷但盩厔剽剥之餘乞食不給今若首
途聊營一日之費俟宿信繼行可也緯拂衣而起曰吾
[466-35a]
妻危疾旦不保夕丈夫豈以妻子之故忽君父之急耶
公軰善自為謀吾行决矣即日見鳯翔節度李昌符告
曰主上再有詔命令促百僚前進觀羣公之意未有發
期僕忝憲闈不宜居後道途多梗公幸假五十騎送至
陳倉昌符嘉之謂緯曰路無頓逓聚糧辦耶乃送錢五
十緡令騎士援緯逹散闗緯知朱玖必畜異志奏曰闗
城小邑不足以駐六師請速幸梁州翌日車駕離陳倉
纔入闗而邠岐之兵圍寶鷄攻散闗㣲緯之言㡬危矣
[466-35b]
 
 
 
 
 
 
 
 册府元龜卷四百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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