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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四库全书 > 册府元龜 > 冊府元龜 卷三百十四
[314-1a]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三百十四  宋 王欽若等 撰
  宰輔部
   謀猷第四
唐李石為相太和末文宗御紫宸殿石奏曰請准今月
三日詔命起居郎起居舎人執筆記言記事帝問石曰
坊市人得漸安未石對曰亦已漸安然近日苦寒葢縁
刑殺致此隂沴又罪人索聯枝黨未已伏乞聖恩特賜
[314-1b]
寛宥鄭覃曰所坐周親已有處分訖若不寛解即恐連
累至多石又奏曰昨聞鄭注到鳳翔招召兵士至多所
招募者皆被殺戮竊恐邊上乗此生事伏乞降詔書安
諭帝曰政貴寛恕固宜如此覃石等對曰遏惡揚善古
聖所重帝曰朱叔夜入言罪人須早令御史鞫問如無
過即與洗雪勿令虛受贓汙之名又曰宰相之務在選
賢任用石奏曰臣與鄭覃俱為輔弼不立肝膽豈敢不
盡但以人各有求茍遂所欲則羙譽至稍不如意則謗
[314-2a]
議生覃曰事有百司請各委任帝曰各須求才仍委百
司宰相豈可一一領慎不得懼百司有權覃曰臣嘗聞
李林甫忌嫉好人帝曰林甫姦臣也豈足論石曰比者
選才先試以吏事文武兼才者或主邊兵或營錢糓茍
有能事然後入用近日皆以資序進用由是乏人帝曰
國朝近來取士與向前頗異覃曰臣聞南朝多用文華
所以不理今日以才堪即用不必文辭借如中書舎人
草制詔每人只要三數句語粗說其人豈必全序官資
[314-2b]
厯任帝曰凡進士及第有方鎮奏請判官者第一任未
經作州縣官莫依但第一任曽作縣官即第二任依奏
覃曰此科多輕薄不必盡用帝曰輕薄敦重色色皆有
亦未必全在此科况此科已二百年亦不可遽改覃曰
亦乞不崇樹石曰人家兄弟十數人或三五人但稍有
智慧者即業文學若州縣有一文學人在其中雖地至
偏逺必少差事陛下若盡令選授州縣官即不減選帝
曰今加至四十人三年即選與州縣官得資即任諸處
[314-3a]
奏充判官卿便處置奏來帝曰朕十年孜孜求理迄今
竟未見太平如何覃曰究其根源葢以黎民困弊臣聞
百姓富則國富國富在藏之於野欲天下理莫若恤蒼
生石曰明主志恤蒼生恤若得術亦應不難根本在朝
廷事在節用革去冗食祗如司農寺木炭價每年約支
八萬貫有司無以隄防姦吏夤縁所支不啻一倍以臣
親見且去簿書姦盗然後百司理百司理則天下理若
網在綱則百事整帝曰我每思貞觀開元之時覩今日
[314-3b]
之事即徃徃憤氣填膺覃曰陛下頻言及此臣等不勝
慶忭臣與石等漸期條理以副聖心石曰求理之道在
乎自上而下至於禁中衣服裝飾外皆倣傚以為時尚
陛下躬儉節用風俗已移長裙大袂日漸減少若更令
戚屬絶其侈㤗不慮下不從教帝曰如左街副使張元
昌便用金唾盂何奢侈之甚昨因李訓事已斬矣覃對
曰如張元昌事宜付有司誡約此軰則人自惕懼帝曰
此事亦難家至戶到誡飭但要以自儉約化之朕嘗聞
[314-4a]
前時内庫有兩領錦暖子其上飾以金烏一領𤣥宗皇
帝幸溫湯時著一領與楊貴妃著當時貴重如此如今
奢靡豈復貴之料今富家亦應徃徃而有石曰毛玠為
吏部尚書性本清儉時人尚不敢鮮衣羙食况萬乗之
留情故可便為一時之法帝曰周孔文武之業後猶陵
遲亦可歎也石又言曲江亭比奉詔令百司修造今将
興功更候進止帝曰且止石曰開元之時亭臺至盛今
將傚之未知可否帝曰在開元之際天下太平過有興
[314-4b]
役已是當時末事豈為宜哉石又曰請於舊亭子兩邊
令京兆府量造小屋餘請停罷廻充舘工并昨所被誅
戮數家家資器用并請勅度支送官司充用宰臣退帝
命起居郎鄭朗等適所紀録者將來一觀鄭朗對曰臣
執筆所紀便自為史臣聞自古帝王不合觀史帝曰故
事何在朗曰臣不敢逺徵故實嘗聞太宗皇帝欲親覽
國史用知得失諫議大夫朱子奢上表云史官所述義
歸盡善若至曾𤣥已後或非上智中主庸君飾非䕶短
[314-5a]
見極陳善惡史官何地逃刑又聞褚遂良對曰今之起
居古之左右史以記人君言行善惡必書庶㡬不為非
法不聞帝王躬自觀史帝又謂朗曰適來所紀自是直
書未有否臧一見無爽朗乃進所紀帝畧覽曰卿宜門
外重寫録進來其日晚内出詔宣示宰臣曰適來鄭朗
等奏朝來所紀之事擬不進本人君之言良史善惡必
書或有平生之閑話不關理道之體要垂諸將來實為
愧耻異日臨朝庶㡬稍改何妨一見得戒醜言開成初
[314-5b]
帝御紫宸殿石與鄭覃等進曰陛下改元御殿中外寧
謐全放京兆府一年租稅又停天下四節度進奉恩澤
所該實當要切近年赦令皆不及此帝曰朕務行其實
不欲崇長空文覃曰在守之而已石曰赦書須内置一
本陛下時看之又十道黜陟使去日更付與公事根本
令向外與長吏詳擇施行方盡利害之要帝召監倉御
史問太倉粟數御史崔虞對曰見粟有二百五十萬石
帝曰無九年之蓄曰不足無六年之蓄曰急無三年之
[314-6a]
蓄曰國非其國今約嵗費不少而所蓄非多深可軫慮
石曰京畿頻旱無以添置待至來年徵西稅麥時納麥
榖時納榖自然國蓄漸實人亦樂輸帝曰如今用粟處
且給假錢來年折納務優農人覃曰若不優之折納為
害石又奏涇陽水利方春作時請禁碾磑秋冬水閑任
却動用覃曰務農乃厚其本也游手末作自當禁止帝
曰百司弛慢要須條舉因指御爐曰此物始亦華好用
之既久乃無光采若不修飾何繇復初石曰百司皆有
[314-6b]
官長在陛下各責其事而已覃曰丕變風俗當考實效
晉時嵇阮之流竟何禆益帝曰阮籍居母䘮飲酒食肉
隳紊禮教覃曰三十年以來不務實事相尚為顔黄石
曰此本因理平人人無事安逸所致今之民俗但逺慕
王夷甫耻不能及帝曰卿等輔朕為理必在振舉法度
法者三王之鞭策乗馬不執鞭策可望致逺乎鄭覃李
石謝石曰陛下撫念萬方形於憂歎臣等雖甚駑庸敢
不力奉聖志湖南觀察使盧周仁奏請進羡餘見錢二
[314-7a]
萬貫雜物八萬貫覃以為不可受恐朝廷生好貨之風
有土者率相效尚則侵削之患多矣不如還之使代貧
下征徭帝深嘉之二年前秘書監吴士矩以任江西日
加給將士糧料貶蔡州别駕己丑帝御紫宸謂宰臣曰
吴士矩初至洪州在庫錢二十萬貫今交割所奏止有
九萬貫不可不就洪州推按石曰士矩擅有添給誠合
推窮以其闗渉衆多恐懐連累之懼臣所以請先事貶
官今口語不息事須更盡理按問軍人情狀難保須為
[314-7b]
之防故前推董昌齡追至梧州後處置蕭洪亦追離本
道帝然之因許就東臺推鞫帝又問王晏平冐没官馬
百匹及器甲事覃石言方鎮因縁寵任侮易朝章若法
在必行亦宜革之有漸
楊嗣復為相開成中文宗問宰臣曰人言䜟辭豈實有
乎嗣復曰光武好䜟多以䜟決事於是䜟書大行為後
代笑班叔皮書著王命論以止庸妄姦亂者之心李班
曰䘮亂之時佐命者務稱符命致理之代只合推諸人
[314-8a]
事帝然之帝又謂宰臣曰南朝唯以寫經造佛為功徳
此豈謂功徳邪嗣復曰古稱博濟生人謂之功布澤無
私謂之徳彼豈足稱功徳莫大於濟生人徳及後嗣宜
哉帝又謂宰臣曰少有如今日四方無事時班曰譬如
人四體平和常將息如恃之自忽即病立至亦繇朝廷
常於無事時尤須思政求理即必無患嗣復曰苞桑之
戒誠不可忘所謂亂者有其理亡者有其存帝曰朕在
位十四五年無功無徳幸遇天下無事固不敢望貞觀
[314-8b]
開元嗣復曰自古帝王但能認得所遇之時即好陛下
今日不在更思開疆拓土勿以為不足然亦不可便謂
已足更慮須益兢戒帝曰嗣復所言是定朕心帝又謂
宰臣曰天后朝用人自布衣便與宰相當時還得力否
嗣復曰天后朝與今日事異深行刑辟輕用官爵乃自
圖之計才若厯試方見其用當艱難之時則要㧞擢今
既無事且循資級古人云三綱失序㧞士為相四夷交
侵㧞卒為將此葢不得已之時非理平之事時姚朂初
[314-9a]
除省郎左丞韋溫不放上帝問宰相韋温不許姚朂上
何如嗣復曰韋溫志在銓擇清流姚朂亦不聞有缺落
事行自殿中授職鹽鐡元崇之孫復有公才今乃奬之
如有公才即不為清流恐無人作官有似衰晉之風嗣
復曰使府判官今人數猥多徒有縻費臣欲條流帝曰
莫限及才人否嗣復曰有人才自别但澄去滓弊者菁
華自出帝曰蕭復為相難言者必言貞正之相也卿其
志之
[314-9b]
李德裕為相㑹昌五年六月奏云臣等按史記仲尼在
位聽獄訟文辭有可與人共者不獨有也伏見漢魏已
來朝廷大政必令公卿奏議講求理道博盡羣情所以
政必有經人皆務學著在史策粲然可觀臣等商量如
有事闗禮法羣臣疑滯者望各令本司申尚書都省下
禮官學官詳議見意不同者任為别狀如是刑獄亦令
法官同議然後丞郎已下詳其可否聞奏如郎吏有能
駁難者皆許上聞並須先據經義其次取正史前賢故
[314-10a]
事不得自為意見言渉浮華如禮官學官才識出人議
論精當向後擢授臺省官郎吏即别與遷擢所冀漢魏
之風復行今日從之十一月又奏云臣等聞恤貧寛疾
著於周典無告常餒存于王制國朝立悲田養病置使
専知開元五年宰臣宋璟蘇頲奏所稱悲田乃關釋教
此是僧尼職掌不合定使専知請令京尹按此分付其
家𤣥宗不許至二十二年十月斷京城乞兒悉令病坊
收管官以本錢收利給之今縁諸道僧尼盡已還俗悲
[314-10b]
田坊無人主領必恐貧病無告大致困窮臣等商量緣
悲田出于釋教並望改為養病坊其兩京及諸州各于
子録事耆夀中揀一人有名行謹信為郷閭所稱者専
令勾當其兩京望給寺田十頃大州鎮望給田七頃其
他諸州望委觀察使量貧病多少給田五頃以充粥食
如州鎮有羡餘官錢糧與置本收利最為穏便若能如
此方圓不在給田之限從之十二月又奏云臣等每蒙
延英召對獲聞聖言嘗欲朝廷尊臣下肅此是陛下深
[314-11a]
究為理之本伏以管仲古之大賢明于理國其言可以
為百代之法管仲云凡國之重器莫重于令令重君尊
則國安故安國在乎尊君尊君在乎行令明君察于理
人之本莫要于令故曰虧令者死益令者死不行令者
死不從令者死四者死而無赦又曰令雖在上而論可
與不可者是上失其威下繫於人也自太和已來其風
大弊令出于上非之者在下此弊不除無以理國事韋
𢎞質所論宰相不合兼領錢榖臣等敢以事體聞奏昔
[314-11b]
漢相衡云所以為大臣者國家之股肱萬姓所瞻仰明
王慎擇也傳曰下輕其上賤人圖柄則國家揺動而人
不静今韋𢎞質受人教導輙獻封章是則賤人圖國柄
矣臣等又以蕭望之是漢朝名儒重徳為御史大夫奏
云今首嵗日月少光咎在臣等上以望之意輕丞相乃
下侍中御史中丞詰問又貞觀中監察御史陳師合上
書云人之思慮有限一人不可兼總數職太宗云此妄
有毁謗欲離間我君臣流師合於嶺外又聞諸賈誼云
[314-12a]
人主之尊譬如堂羣臣如陛衆庶如地故陛有級㢘逺
地則堂髙陛無級㢘近地則堂卑亦繇将相重則君尊
其勢然也如宰相姦謀隠慝則人人皆得上論至於制
置職業固是人主之柄非小人所得干議古者朝廷之
士各守其官思不出位韋𢎞質賤人豈得以非所宜言
上黷明主此是輕宰相矣後漢大學諸生頗干時政其
時謂之處士横議皆是亂風深要懲絶伏望陛下知其
姦計從朋黨而來每事明察遏將來之漸則朝廷安静
[314-12b]
邪黨自消臣等不勝感憤望時賜省覽又奏伏見天寶
已前中書舍人六員除機宻遷授之外其他故事皆同
商量宰臣姚崇奏云事有是非理均與奪人心既異所
見或殊御史雷同情有不盡臣既居官長望於狀後畧
言事理優劣奏聽進止自艱難已來務從權便政頗去
於臺閣事多繫於軍期決遣萬機事在宰弼伏以陛下
神武功成昩旦思理精覈庶政在廣詢謀詩云不愆不
忘率由舊章前漢魏相每觀故事以為古今異制方在
[314-13a]
奉行故事已數條漢興已來國家便宜行事奏請有司
支遣錢糓等外臺閣常務闗於沿革州縣奏請繫於典
章及刑獄等并令中書舍人依故事商量臣等詳其可
否當别聞奏從之
鄭畋僖宗朝為相乾符五年黄巢起曹鄆南犯荆襄東
渡江淮衆號百萬所經屢䧟郡邑六年五月陷安南府
據之致書與浙東觀察使崔璆求鄆州節鉞璆言賊勢
難圖宜因受之以絶北顧之患天子下百僚議初黄巢
[314-13b]
之起也宰相盧㩦以浙西觀察使高駢素有軍功奏為
淮南節度使令扼賊衝尋以駢為諸道行營都統及崔
璆之奏朝臣之議有請假節以紓患者畋採羣議欲以
南海節制縻之攜以始用高駢欲其立功以圖勝攜曰
高駢將畧無雙淮土甲兵甚鋭今諸道之師方集蕞爾
饑冦不足平殄何事捨之示怯而令諸軍解體邪畋曰
巢賊之亂本因饑嵗人以利合乃至實繁江淮已南薦
食殆半國家久不用兵士皆忘戰所在節將閉門自守
[314-14a]
尚不能支不如釋咎包容權降恩澤彼本以饑年利合
一遇豐歲孰不懐思郷土其衆一離則巢賊几上肉耳
此所謂不戰而屈人兵也若此際不以計攻全恃兵力
恐天下之憂未艾也羣議然之左僕射于琮曰南海有
舶之利歲貢珠璣如令妖賊所有國藏漸當廢竭帝亦
望駢成功乃依攜議及中書商量制勑畋曰妖賊百萬
横行天下高公遷延玩冦無意剪除又從而保之彼得
計矣國祚安危在我軰三四人畫度公倚淮南用兵吾
[314-14b]
不知稅駕之所矣攜拂衣而起袂染於硯因投之僖宗
聞之怒曰大臣相詬何以表儀四海二人俱罷知政事
以太子賔客分司東都廣明元年賊自嶺表北渡江浙
虜崔璆陷淮南郡縣高駢止令張隣控制衝要閉壁自
固天子始思政畋前言二人俱徵還拜畋禮部尚書
後唐莊宗同光二年四月中書奏諸道節度防禦刺史
各著功名並全忠孝洎䝉昇奬皆荷渥恩雖萌為治之
心未展分憂之效况聞藩府不可以久虚侯伯不可以
[314-15a]
久闕藩府虛則兵不輯侯伯闕則化不行繇此觀之為
務甚急請令歸本任不奉詔㫖不得輙離治所從之是/時
諸藩府連帥或屯師于邉或在闕下皆遣人權典後事/人望既卑法多聚斂時議甚危之宰相故有是奏帝雖
依允終却遲留及王室危/難釁起鄴都皆由此也
趙鳳明宗天成三年為中書侍郎平章事時車駕將幸
大名而六師家口纔自雒陽遷於汴水亟聞師動初有
難色及至百官上表聖慮未廻頗有狂說定州王都正
多疑慮人情相恐軍士惶惑在位咸不敢言鳳手疏於
[314-15b]
樞宻使安重誨直諭其事重誨自驚具白於帝翌日詔
罷行期内外謐然安帖
王建立為右僕射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天成
三年五月以時所急務陳六條以奏之其一以南北節
氣有殊賦稅起徵無别請不預定月日但考其年終殿
最其二請不令省使差人徵督州縣乞明以賞罰委於
長吏其三以藩侯郡守頻有替移州縣以迎送為勞牧
伯無化治之意請立考限其四請所在倉塲許每斗加
[314-16a]
納三合為雀䑕之耗其五以凡於内班差使臣請選其
夙舊或諳練事體者充免取笑於四方實有辱其君命
其六諸道軍職唯守本處轉遷乞罷宣補之命奉勑皇
王宣政侯伯分憂薄賦輕徭方為濟物迎新送故必恐
擾人徵賦以不虐黎庶為先銜命以不辱朝廷為貴乃
至藩方職列無非戮力奉公各有區分不令踰越朕自
臨大寳每尚淳風動不疑人静惟恭已中外無間上下
相勸建立既列台司兼權邦計所述否臧之事皆窮利
[314-16b]
病之源情切參禆理當俞允宣准徃例州縣官三十月
為限刺史以二十五月為限仍以到任日為數其節度
使以山河是託與牧宰有殊繫自朕懷難拘常限若頻
有除替何暇葺綏宜仍舊餘依所奏
馮道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天成三年七月帝延宰臣於
便殿道曰數州霖雨雖秋稼以傷時物皆賤邊鄙河水
泛漲契丹未可南顧閏八月延宰臣於𤣥徳殿道又以
居安思危有始有卒申於鑒誡四年五月帝問宰臣曰
[314-17a]
時事如何道對曰時熟人安帝曰此外如何道曰陛下
淳徳上合天心臣聞堯舜之君人所慕之桀紂之主人
皆惡之葢為有道無道也今陛下恭修儉徳留心治道
民無徭役故相與言曰堯年舜日不過人安俗阜爾自
貞觀十年已後魏徵等奏太宗曰願當如貞觀之初臣
今亦願陛下嘗思登極之初則天下幸甚八月帝御中
興殿道奏往年淄州四縣水損田省司額定租稅州使
徵督甚急以至戶口流散今嵗特宜優恤從之戊午帝
[314-17b]
御中興殿對宰臣論時政何者為切道對曰務惜生靈
為切臣記近代詞人為古調詩云二月賣新絲五月糶
新粟救得眼前瘡剜却心頭肉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
燭不照綺羅筵偏照逃亡屋此詞義雖淺規諫道深臣
諷誦之實覺有理帝深納之九月戊寅帝御中興殿又
顧謂宰臣曰時事近日何如道奏曰臣省事已來無嵗
不聞戰伐葢政令不一王綱弛紊伏自陛下纂隆五載
服之以武威懐之以文徳任賢不二去邪不疑天下歸
[314-18a]
心人知耻格近歲已來可謂無事趙鳳進曰詩云靡不
有初鮮克有終願陛下常保此道始終則運祚無窮矣
長興三年三月帝顧謂宰臣曰春雨稍多久未晴霽何
也道對曰水旱作沴雖是天之常道然季春行秋令臣
之罪也更望陛下廣敷恩澤久雨無妨於聖政也四年
二月帝對宰臣於中興殿道奏曰新授尚書令秦王昨
向中書領事禀承睿訓其徳日新每日朝謁五鼓待漏
左掖門夫親賢國之基本臣聞古人有善為師𫝊教𨗳
[314-18b]
太子者太子食有邪蒿師傅遽命去之曰其名不正不
可以食太子蒿非邪也但惡其名况人事乎臣思莊宗
皇帝二十年血戰定天下而不修徳政三載覆亡郭崇
韜輔佐先朝又不喜見創業勲舊夫國以人為本今之
親人者節度刺史令録而已得其人則治非其人則亂
不可不慎選書云若蹈虎尾渉于春氷日慎一日唯陛下
安不忘危治不忘亂而已矣十月以上尊號應在朝文
武臣僚並宜加恩其有八月四日已後遷官者不在此
[314-19a]
限時上㫖欲徧與百寮轉官而道等以為轉官須論資
考乃奏叙階勲而已
盧文紀為中書侍郎平章事末帝清泰元年上疏曰臣
聞事君盡忠孔子激揚於直道無功受禄周詩譏諷於
曠官敢因災沴之時輙貢傾輸之懇臣伏見比年以來
朝廷多故人事則兵喪禍亂天時則水旱蟲霜若非陛
下拯溺救焚移災作福則生靈受弊宗社何依今則區
宇甫寧人神胥恱但以自憂愆陽及秋霖雨雖勞聖慮
[314-19b]
過切閔傷葢屬當否數之辰尤費消禳之力雖斯民鮮
福亦天道使然為君之難實見于此臣聞沉潜剛克髙
明柔克是君宜執柔以御下臣當剛正以報君則冀上
下和平君臣訢合臣思徳宗初置學士本不以文翰是
供葢獻納論思朝夕延問至於給諫遺補之職是曰諫
官月請諌紙時政有失無不極言望陛下聽政之餘招
召學士諌官詢謀政道俾獻讜言明書黜陟之科以責
語言之效書云乂時𤾉若肅時雨若以洪範言之繫於
[314-20a]
君徳臣請嚴禋於宗廟社稷精禱於岳瀆神祗進忠良
退不肖除冦盗恤惸婺慎刑罰明舉選任賢勿貳去邪
勿疑王道砥平無偏無黨中外除改請守舊規長興四
年已前勑命繁碎者請重選擇如新勑不及舊章更請
却依前代如舊章不如新勑便釐革施行倘不阻於奏
陳庶漸臻於治體詔曰盧文紀早踐班行迭更顯重動
惟稽古言必為時當朕求治之初首居輔弼之位能竭
事君之節以申報國之勞引經義而究其本根合時事
[314-20b]
而先於條貫請宣學士兼召諌臣言隂陽序理之端人
事調和之本又嚴修祀典精事神祗宜令有司依奏䖍
潔所云進忠良而退不肖除冦盗而恤惸婺雖責在朕
躬亦資於調爕刑法舒慘宜令大理寺御史臺明慎詳
讞勿至寃誣選賢退愚宜令三銓選部精覈慎選所冀
得人新舊制勑宜令御史臺與三司官員詳擇以聞二
年又上疏曰臣近䝉召對面奉天㫖凡軍國庶事利害
可否卿等位居輔弼并合盡言臣等仰承詔諭退自省
[314-21a]
循時遇休明名叨輔弼才器不能經綸庶務智術不能
康濟大猷致陛下宵旰於丕圖憂勤於治道有靦面目
待罪巖廊尚沐宸慈猶寛册免莫不克心自勵俛首深
惟願竭愚鄙之誠少副昭回之鑒臣聞古先哲王樂聞
已過道塗立誹謗之木門庭樹告善之旌從諫如流聞
議能服所以卜年長久享祚無窮陛下自纉邦家克敦
慈儉守先皇仁政遵列聖彞章人樂和平政皆畫一天
無祲沴之象地無變怪之妖日月無爽於虧盈星緯不
[314-21b]
差於躔次襞諫紙者無詞可措持皂囊者無過可規凡
百庶寮奉職不暇臣伏覽貞觀故事見魏徵馬周之章
疏王珪劉洎之奏論或講貫古今或鋪陳政術皆萬代
之長策非一介之狂言茍異經謀何名獻納臣等伏計
宸算圖度者必以嶺嶠未平島夷猶梗巴梁恃險井絡
纒妖鮮卑尚撓於邉陲將帥未施於方畧臣等以為非
獨人謀未至亦恐天意使然聲教茍孚廓清何晚臣略
以前事明之何者即如漢高前代之英主也一劔初奮
[314-22a]
於彭城五年方誅於項籍洎南平英布北扞匈奴解曰
登之圍避栢仁之難凡十餘年親當矢石乃混車書如
太宗文皇帝本朝之聖祖也自起義太原佐命髙祖乃
定江南之草竊殄隴右之陸梁禦突厥於便橋擒公祏
於京口凡十餘年櫛風沐雨命將出師方得華裔向風
寰區無撓伏念陛下爰從踐祚纔歴一朞雖乃聖乃神
不下於漢髙文祖而且耕且戰更詳於人事天時侔武
王一舉蕩平體句踐十年教戰若治兵之至要御衆之
[314-22b]
大端攻必取而守有餘戰必勝而卒無怠發號出令保
大定功俾軍戍咸憚於機權部校皆存於信義驅之可
以蹈湯火使之可以為蟲沙此則聖謀懸料於彀中神
䇿已包於術内何假芻蕘小軰草野凡生持蠡妄測於
滄溟側管强窺於穹昊不量事體虚費莠言故論語載
仲尼治衛必也正名言順事行勿容苟且名言之際聖
哲攸艱况在凡常豈宜容易思出其位古人所非臣等
謬處台衡奉行制勅但縁事理互有區分軍戎不在於
[314-23a]
職司錢榖非關於局分茍陳異見即類侵官况才不濟
時識非經逺因五日起居之例於兩班旅見之時畧獲
對敡兼承顧問此際衛士周環於階陛庶臣羅列於殿
庭四面聚觀十手所指臣等茍欲伸愚短此時安敢敷
陳韓非昔懼於説難孟子亦憂於言責臣竊惟本朝故
事肅宗初平冦難再復寰瀛頗經涉於艱難尤勤勞於
委任每正衙奏事則泛咨訪於羣臣及便殿詢謀則獨
對揚於四輔自上元元年後於長安東置延英殿宰臣
[314-23b]
如有奏議聖㫖或有特宣皆於前一日上聞及對御之
時只奉冕旒旁無侍衛獻可替否得曲盡於討論捨短
従長故無虞於漏洩君臣之際情理坦然伏望聖慈俯
循故事或有事關軍國謀而否臧未果决於聖懐要詢
訪於臣軰則請依延英故事前一日𫝊宣或臣等有所
聴聞切關利害難形文字須面敷敡臣等亦依故事前
一日請開延英當君臣奏言之時祇請機要臣寮侍立
左右兼乞稍霽嚴顔恕臣荒拙雖乏鷹鸇之効庶盡葵
[314-24a]
藿之心恭惟陛下睿略縱横天機沉邃臣等以愚智而
干聖智以凡情而測聖情如螢爝比耀於烏蟾畎澮争
流於江海然而天覆地載君義臣行持祿取容即見議
於物論有犯無隱慮不惬於聖懐既顯奉徳音俾令奏
對合披愚欵先瀆宸聰詔曰朕聞宫鳴商應則律吕和
君唱臣隨則邦家理興化之本百代同歸朕顧惟𦕈沖
獲奉基搆慮生靈之未泰憂政教之不明旰食宵衣未
嘗暫暇副我焦勞之意屬於輔相之臣卿等濟代英才
[314-24b]
鎮時碩徳或締搆於興王之日或經綸於贊聖之時鹽
梅之任俱存藥石之言並切請復延英之制以伸議政
之規而況列聖遺芳皇朝盛事載詳徵引良切嘉歎恭
惟五日起居先皇垂範俟百寮之俱退召四輔以獨昇
接以温顔詢其理道計此時作事之意亦昔日延英之
流朕叨獲嗣承切思遵守將成具美不爽兼行其五日
起居令仍舊尋常公事亦可便舉奏聞或事屬機宜理
當宻秘量事𦂳慢不限隔日及當日便可於閤門祗候
[314-25a]
具榜子奏聞請面敷敡即當盡屏侍臣端居便殿佇聞
髙議以慰虚懐朕或要見卿時亦令常侍宣召但能務
致理之實何必拘延英之名有事足可以討論有言足
可以陳述宜以沃心為務勿以逆耳為虞勉罄謀猷以
禆寡昧
張延朗為相兼判三司清泰二年上表曰臣濫承雨露
擢在均衡兼叨選部之衘仍兼計司之重况中省文章
之地洪罏陶鑄之門臣自揣量何以當處是以繼陳章
[314-25b]
表叠貢情誠乞寖眷恩免貽朝論豈謂御批累降聖㫖
不移決以此官委臣非器所以强收涕泗勉遏怔忪重
思事上之門細料進忠之路竊以位高則危至寵極則
謗生君臣莫保於初終分義難防於毁譽臣若保兹重
任忘彼至公狥情而茍免是非固寵而偷安富貴則内
欺心府外負聖朝何以報君父之大恩望子孫之延慶
臣若但行王道唯守國章任人必取當才決事須依正
理確為形勢堅塞倖門則可以振舉宏綱彌縫大化助
[314-26a]
陛下含容之澤彰國家至理之風然而讒邪者必起憾
詞憎嫉者寧無謗議或慮至尊未悉羣謗難明不更拔
本尋源便使甘瑕受玷縱臣心可忍臣耻可消只恐山
林草澤之人稱量聖制冠履軒裳之士輕慢相廷臣又
以國計一司掌其經費利權幹務職在捃收將欲養四
海之貧民無過薄賦贍六軍之勁卒又在豐儲利害相
隨取與難酌若使罄山採木竭澤求魚則地官之教化
不行國本之傷殘益甚取怨黔首是瀆皇風况諸道所
[314-26b]
徵賦租雖廣數額時逄水旱或遇蟲霜其間則有減無
添所在又申逃係欠乃置軍儲官俸常急急於供須夏
稅秋租每懸懸於繼續况今内外倉庫多是罄空逺近
生民或聞饑歉伏見朝廷尚添軍額更益師徒非時之
博糴難為繫日之區分轉大切慮年支有闕國計可憂
望陛下節例外之破除於諸額之儉省不添冗食且止
新兵務急去繁以寛經費減省從儉漸俟豐盈則屈者
知恩叛者從化弭兵有日富俗可期臣又聞治民尚清
[314-27a]
為政務易易則煩苛並去清則偏黨無施若擇其良牧
委任正人則境内蒸黎必獲蘇息官中倉庫亦絶侵欺
伏望試見在之處官無乖撫俗擇將來之莅事更審求
賢儻一一得人則農無所苦人人致理則國復何憂但
奉公善政者不惜重酬昩理無功者勿頒厚俸益彰有
道兼絶狥情伏望陛下念臣布露之前言閔臣驚憂於
後患察臣愚直杜彼讒邪臣即仰副天心不防人口庶
㡬萬一少答聖明帝優詔答之召於便殿謂之曰爾所
[314-27b]
論奏深中時病朕於恩澤之中不無假借添置軍旅比
縁戎事近細思之於事無益形之切言深賴救朕之失國
計事重日得商量無勞過慮也
晉和凝為中書郎平章事高祖將幸鄴都時㐮州安從
進反狀已彰凝乃奏曰車駕離闕安從進或有悖逆何
以待之帝曰卿意如何凝曰以臣料之先人有奪人之
心臨事即不及也欲預出宣勑十數道宻付開封尹鄭
王令有緩急即旋填將校姓名令領兵擊之帝從之及
[314-28a]
聞唐鄧奏報鄭王如所勑遣騎將李建崇監軍焦繼勲
等領兵討焉相遇於湖陽從進出於不意甚訝其神速
以至於敗由凝之謀也
 
 
 
 
 
[314-28b]
 
 
 
 
 
 
 
 册府元龜卷三百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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