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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九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皇王部二十
西晉宣帝
西晉宣帝
晉書曰宣帝諱懿字仲逹河内温縣人其先出自帝髙
陽之子重黎為夏官祝融世序其職及周以夏官為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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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程伯休父以世官平徐方錫以官族因而為氏楚漢間
司馬卬為趙將與諸侯伐秦秦亡立為殷王都河内
漢以其地為郡子孫遂家焉自卬八世生征西將軍
鈞字叔平鈞生豫章太守量字公度量生潁川太守
雋字元異雋生京兆尹防字建公帝即防之第二子
也少有竒節聰明多大畧博學洽聞服膺儒教漢末
大亂常慨然有憂天下心南郡太守同郡楊俊有知
人之鑒見帝未弱冠以為非常之噐尚書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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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帝兄朗善亦謂朗曰君弟聰亮明允剛斷英特非
子所及也漢建安六年郡舉上計掾魏武帝為司空
聞而辟之帝知漢運方微不欲屈節曹氏辭以風痺
不能起居魏武使人夜往密刺之帝堅卧不動及魏
武為丞相又辟文學掾勅行者曰若復盤桓便収之
帝懼而就職於是使與太子遊處遷黄門侍郎轉議
郎丞相東曹屬尋轉主簿魏國既建遷太子中庶子
毎與大謀輒有竒䇿為太子所信重與陳羣吳質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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鑠號為四友遷行軍司馬言於魏武曰昔箕子陳謀
以食為首今天下不耕而食者蓋二十餘萬非經國
逺籌也雖戎甲未卷自宜且耕且守魏武納之於是
務農積穀國用豐贍及魏武薨於洛陽朝野危懼帝
綱紀喪事内外肅然乃奉梓宫還鄴魏文帝即位封河
津亭侯轉丞相長史及魏受漢禪以帝為尚書頃之轉
督軍
中尚書右僕射五年天子南巡觀兵吳疆帝畱鎭許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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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封向鄉侯轉撫軍大將軍假節領兵五千以給事中
録尚書事帝固辭天子曰吾於庶事以夜繼晝無須臾
寧息此非以為榮乃為分憂耳六年天子復大興舟師
征吳復命帝居守臨行詔曰吾深以後事為念故以委
卿曹參雖有戰功而蕭何為重使吾無西顧之憂不亦
可乎天子自廣陵還洛陽詔帝曰吾東撫軍當總西事
吾西撫軍當總東事於是畱帝鎭許昌及天子疾篤召
帝與曹眞陳羣等見於崇華殿之南堂並受顧命輔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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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太子曰有間此三公者愼勿疑之明帝即位改封舞
陽侯及孫權圍江夏遣其將諸葛瑾張霸并攻襄陽帝
督諸軍討權走之進擊敗瑾斬張霸并首級千餘遷驃
騎將軍太和元年六月天子詔帝屯於宛加督
州諸軍事初蜀將孟達之降也魏朝遇之甚厚帝以達
言行傾巧不可任驟諫不見聽乃以達領新城太守封
侯假節達於是連吳固蜀潛圖中國帝以書諭之達得
書大喜猶與不決帝乃潛軍進討上庸城三面阻水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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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城外為木栅自固帝渡水破其栅直造城下八道攻
之旬有六日達甥鄧賢將李輔等開門出降斬達首傳
京師俘獲萬餘人振旅還于宛乃勸農桑禁浮費南土
悦附焉時邊郡新附多無户名魏朝欲加隱實屬帝朝
於京師天子訪於帝帝對曰賊以密網束下故下棄之
宜宏以大綱則自然安樂又問二虜宜討何者為先對
曰吳以中國不習水戰故敢散居東關凡攻敵必先扼
其喉而舂其心夏口東關賊之心喉若為陸軍以向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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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桓城引權東下為水戰軍向夏口乗其虚而擊之此神
兵從天而墮破之必矣天
年遷大將軍加大都督假黃鉞與曹真伐蜀軍次丹口
遇雨班師明年諸葛亮冦天水圍將軍賈嗣魏平於祁
山天子曰西方有事非君莫可付者乃使帝西屯長安
都督雍梁二州諸軍事統車騎將軍張郃後將軍費曜
征蜀護軍戴凌雍州刺史郭淮等討亮遂進軍隃式朱/切
麋亮聞大軍直至乃自帥衆將芟音/衫上邽音/圭之麥諸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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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懼帝曰亮慮多決少必安營自固然後芟麥吾得二
日兼行足矣於是卷甲晨夜赴之亮望塵而遁進次漢
陽與亮相遇帝列陣以待之使將牛金輕騎誘之兵纔
接而亮退追至祁山亮屯鹵城據南北二山斷水為重
圍帝攻之拔其圍亮宵遁追擊破之俘斬萬計天子使
使勞軍増封邑二年亮又帥衆十餘萬出斜谷壘于郿
音/眉之渭水南原天子憂之遣征蜀將軍秦朗督步騎二
萬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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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此必爭之地也遂引軍而濟背水為壘因謂諸將
曰亮若勇者當出武功依山而東若西上五丈原則諸
軍無事矣亮果上原將北渡渭帝遣將軍周當屯陽遂
以餌之數日亮不動遂遣將軍胡遵雍州刺史郭淮共
備陽遂與亮㑹于積石臨原而戰亮不得進還於五丈
原㑹有長星墜亮之壘帝知其必敗遣竒兵犄音/已亮之
後斬五百餘級獲生口千餘降者六十餘人三年遷太
尉累增封邑蜀將馬岱入冦帝遣將軍牛金擊走之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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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餘騎四年遼東太守公孫文懿反徵帝詣京師天子
曰此不足以勞君事欲必尅故以相煩耳君度其作何
計對曰棄城預走上計也據遼水以拒大軍次計也坐
守襄平此成擒耳天子曰其計將安出對曰惟明者能
深度彼我乃能豫有所制棄此非其
征將謂不能持久必先拒遼水而後守此中下計也天
子曰往還幾時對曰往百日還百日攻百日以六十日
為休息一年足矣景初二年帥牛金胡遵等步騎四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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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自京都車駕送出西明門詔弟孚子師送過溫賜以
穀帛牛酒勅郡守典農已下皆往㑹焉見父老故舊讌
飲累日帝歎息悵然有感為歌曰天地開闢日月重光
遭遇際㑹畢力遐方將掃羣穢還過故鄉肅清萬里總
齊八荒告成歸老待罪舞陽遂進師經孤竹越碣石次
于遼水文懿果遣步騎數萬阻遼水堅壁而守南北六
七十里以拒帝帝盛兵多張旗幟出其南賊盡鋭赴之
乃泛舟潛濟以出其北與賊營相逼沈舟焚梁傍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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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長圍棄賊而向襄平賊見兵出其後果邀之乃縱兵
逆擊大破之三戰皆捷賊保襄平進軍攻之初文懿聞
魏師之出也請
懿書曰司馬公善用兵變化若神所向無前深為弟憂
之㑹霖潦大水平地數尺賊恃水樵採自若朝廷聞師
遇雨咸謂召還天子曰司馬公臨危制變計日擒之矣
既而雨止遂合圍起土山地道楯櫓釣橦發矢石雨下
晝夜攻之文懿大懼乃使其所署相國王建御史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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栁甫乞降請解圍面縛不許執建等皆斬之文懿復遣
侍中衞演乞尅日送任帝謂演曰軍事大要有五能戰
當戰不能戰當守不能守當走餘二事惟有降與死耳
汝不肯面縛此為決就死也不須送任文懿攻南圍突
出帝縱兵擊敗之斬于梁又作/沮水之上時有兵士寒凍
乞襦帝弗之與或曰幸多故襦可以賜之帝曰襦者官
物人臣無私施也遂班師天子遣使者勞軍于薊増封
食昆陽并前二縣及齊王即位遷侍中持節都督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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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
殿中乗輿入殿爽欲使尚書奏事先由已乃言於天子
徙帝為大司馬朝議以為前後大司馬累薨於位乃以
帝為太傅入殿不趨贊拜不名劒履上殿如漢蕭何故
事八年夏四月曹爽用何晏鄧颺丁謐之謀遷太后於
永寧宫專擅朝政兄弟並典禁兵多樹親黨屢改制度
帝不能禁於是與爽有隙五月帝稱疾不與政事九年
春三月黄門張當私出掖庭才人石英等一十一人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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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為伎人爽晏謂帝疾篤有無君之心與當密謀圖
危社稷期有日矣帝日潛為之備爽之徒屬亦頗疑帝
㑹河南尹李勝將蒞荆州來候帝帝詐疾篤使雨侍婢
持衣衣落指口言渴婢進粥帝不能持杯飲粥皆流出
霑胷勝曰衆情謂明公舊風發動何意尊體乃爾帝使
聲氣纔屬説年老抱疾死在旦夕君當
胡善為之備恐不獲相見以子師昭弟兄為託勝曰當
還沗本州非并州也帝乃錯亂其辭曰君方到并州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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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曰當沗荆州帝曰年老意荒不解君言今還本州盛
德壯烈好建功勲勝退告爽曰司馬公尸居餘氣形神
已離不足慮矣他日又言曰太傅不可復濟令人愴然
故爽等不復設備嘉平元年春正月甲午天子謁高平
陵爽兄弟皆從是日太白襲月帝於是表奏永寧太后
廢爽兄弟時景帝為中護軍將兵屯司馬門帝列陣闕
下經爽門爽帳下督嚴世上樓引弩將射帝孫謙止之
曰事未可知三注三止皆引其肘不得發大司農桓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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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赴爽蔣濟言於帝曰智囊往矣帝曰爽與範内疎而
智不及駑馬戀棧豆必不能用也於是假司徒高柔節
行大將軍事領爽營謂柔曰君為周勃矣命太僕王觀
行中領軍攝義營
屯於洛水浮橋上奏曰先帝詔陛下秦王及臣升於御
牀握臣臂曰深以後事為念今大將軍爽背棄顧命敗
亂國典内則僭擬外專威權羣吏要職皆置所親宿衞
舊人並見廢黜根據槃牙縱恣日甚又以黄門張當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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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監專共交關伺候神噐天下洶洶人懷危懼陛下便
為寄坐豈得久安此非先帝詔陛下及臣升御牀之本
意也臣雖朽邁敢忘前言昔趙高極意秦是以亡吕霍
早斷漢祚永延此乃陛下之殷鑒臣授命之秋也公卿
羣臣皆以爽有無君之心兄弟不宜典兵宿衞奏皇太
后勅如奏施行臣輙勅主者及黃門令罷爽羲訓吏兵
各以本官侯就第若稽畱車駕以軍法從事臣輙力疾
將兵詣洛水浮橋伺察非常爽不通奏畱車駕宿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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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伐樹為鹿角發屯兵數千人以守桓範果勸爽奉
子幸許昌傳移檄徵天下兵爽不能用而夜遣侍中許
允尚書陳泰詣帝以觀望風㫖帝數其過失事止免官
泰還以報爽勸之通奏帝又遣爽所信殿中校尉尹大
目諭爽指洛水為誓爽意信之桓範等援引古今諫説
萬端終不能從乃曰司馬公正當欲奪吾權耳吾得以
侯還第不失為富家翁範拊膺曰坐卿滅吾族矣遂通
帝奏既而有司劾黃門張當并發爽與何晏等反事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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収爽兄弟及其黨與何晏丁謐鄧颺畢軌李勝桓範等
誅之二月天子以帝為丞相增封八縣邑二萬户奏事
不名固讓丞相冬十二月加九錫之禮朝㑹不拜固讓
九錫二年春正月天子命帝立廟於洛陽帝以久疾不
任朝請毎有大事天子親幸第以諮訪焉三年天子使
兼大鴻臚太僕庾嶷持節冊命帝為相國封安平郡公
固讓不受六月帝寢疾八月崩於京師
帝受禪上尊號曰宣皇帝陵曰高原廟稱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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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預晉書曰上雖以儒素立德而雅有雄霸之量値
魏氏短祚内外多難謀而鮮過舉必獨克知人拔善顯
用仄陋王基鄧艾周秦賈越之徒皆起自寒門而著績
於朝經畧之才可謂逺矣
異苑曰晉宣帝誅王陵後寢疾日見陵逼帝呼曰彦雲
彦雲陵/之字也緩我身上便行打楚賈逵亦為祟少日遂薨初
陵既被執過賈逵廟呼曰賈梁道王陵魏之忠臣唯爾
有神知之故逵助焉及永嘉之亂有覡見帝涕泗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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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傾覆是曹爽夏侯𤣥訴怨得伸故也爽以勢族致誅
𤣥以時望被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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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覽卷九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