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1a] 
欽定四庫全書
白孔六帖卷九十三 唐 白居易 原本
宋 孔 傳 續撰
詬罵一/ 讒謗二/
黜辱三/ 羞恥四/
悔恨五/ 威虐六/
恐懼七/ 愚八/
妖訛九/ 呪咀十/
[093-1b]
滛亂十一/ 别嫌疑十二/
詬罵一/ 訴辯附/
白詩曰覆背善詈 書曰小人怨汝詈汝 惡聲至必
反之北宫黝/之養勇褊心惎/口善詈惡聲 語侵灌夫以語/侵田蚡言悖
薄言誶語漢/書衛孫蒯飲馬于重邱毁其瓶重邱/人詬之曰爾父為厲云云冉堅
射陳武子中手失弓而罵 慢罵疾/惡惡聲隨之莊/子言悖
而出亦悖而入 怒不至罵禮言/老子訴辯訟有孚窒惕中
吉訟不可終必見塞而/懼中道而止乃吉也天與水違行訟君子以作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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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明則/無訟契之不明訟所/由興歸逋不克訟歸而/逋其邑易掇患自下訟/上患至
掇/也禠服易曰錫之鞶𢃄終朝三禠之注云以/訟受錫榮何可保故終朝禠之者三分爭辯訟
非禮勿決薄言往訴 甘棠召公聽/訟之所盈庭發言/盈庭虞芮質
厥成 速獄盈/庭周禮以兩劑禁人訟 不滿萬錢不移
書薛宣貢君為宰相相府辭訟例不滿/萬錢不為移書後皆遵薛侯之故事受辭朱安世曰/南山之竹
不足受/我辭曉譬曲直陳實仲弓為太邱長人有争/訟曉譬曲直而退無怨也歸思杜/畿
為河東守寛惠人相訟為陳大義令/歸思之意不盡更來鄉邑咨嗟之坐獄王庭對事/也傳合
要舉契晉使王叔與伯與合要/王叔氏不能舉其契執競 爭端 曲直
[093-2b]
就直助彊人謂/子産辨而不德必加於戮辨/争膚受之愬不行
焉 煩言對簿孔嫚罵邇臣裴延齡恃得君謂必輔政/少所降下至嫚罵邇臣時
人側/目人都不憾劉子翼嘗面折僚友短退無餘訾/李伯樂曰子翼詈人人都不憾訾大
臣毁朝政韋雲起大理卿鄭善果奏雲起訾/大臣毁朝政所言不情貶司直於坐嫚罵
張嘉貞詔宴中書省與宰相㑹嘉貞衘張說不/已於坐嫚罵說源乾曜王晙共平解乃得去一坐失
色武儒衡遷中書舍人時元稹倚宦官知制誥儒衡鄙/厭之㑹食𤓰蠅集其上儒衡揮以扇曰適從何處來
遽集于此一/坐皆失色坐上嫚罵張茂昭為節度使弟昇璘薄王/武俊為人坐上嫚罵武俊怒茂
昭遣人/謝乃止責罵衣冠嚴挺之名浚以字行侍御史任正名/恃風憲至廷中責罵衣冠挺之讓其
[093-3a]
不敬反/為所劾加右足馬鬛上嫚罵白孝德事李光弼為禆將/史思明使騎將李龍仙以
騎五十挑戰加右足馬鬛上嫚罵光弼光弼登城顧諸/將曰孰能取是賊孝德願以五十騎見可而進追斬其
首以/還似婦女髙仙芝代靈詧為四鎮節度使副都䕶程/千里衙將畢思琛行官王滔康懐順陳奉
忠等皆嘗譛仙芝於靈詧者既視事呼千里嫚罵曰公/面雖男兒而心似婦女何邪謂琛曰爾奪吾城東千石
種田憶之乎對曰公見賜者仙芝曰爾時吾畏汝威豈/憐汝而賜邪又召滔欲捽辱良久皆釋曰吾不恨矣由
是舉軍/安之侮斥其祖李元諒李懐光反與馬燧渾瑊討之/其將徐廷光素易元諒數嫚罵為優
胡戯侮斥其祖又使約降曰我降漢將耳及馬燧至降/於燧元諒見韓游瓌曰彼詬吾祖今日斬之子助我乎
許諾既而遇諸道即數其/罪叱左右斬之詣燧謝劉感事見/射門罵賊不空口盧奕/安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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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䧟東都被執臨刑罵/賊不空口逆黨為變色人有告人辱罵其妹與妻為其
長者得不追而問之乎追之而不至為其長者得不怒
而杖之乎韓愈為河南/令上人書時遭訕罵柳宗元與楊誨之書/時遭訕罵不為之面
則為之背積八九年日思摧其形鉏其/氣雖甚自折挫然已得號為狂踈人矣罵先生者不忌
柳宗元/荅問盲宰相闗播李希烈縛李元平因嫚罵曰/盲宰相使汝當我何待我淺邪瞋目
為鄙語辱宻宇文化及瞋目為鄙語辱宻宻顧左右曰/此庸人圖為帝吾當折箠驅之李宻傳
大罵之五代楊行宻傳安仁義焚東塘以襲常州常州/刺史李遇出戰望見仁義大罵之仁義止其軍
曰李遇乃敢辱我如此其必有/伏兵遂引軍却而伏兵果發或至詈詰韋陟遷吏部/侍郎銓綜號
[093-4a]
為公平然任威嚴或/至詈詰議者訾其峻廷中責詈衣冠嚴挺之侍御史任/正名恃風憲至廷
中責詈衣冠挺之讓/其不敬反為所劾相詈訾劉崇魯見田令孜沒階趍/廢制度自崇始其相詈訾
俚淺稽校/譬市人然
讒謗二/ 分謗附/
白小人在側君子/信讒惑蠱君臣交亂/邦國讒慝之口采苓刺讒
也晉獻公/好聽讒讒慝宏多魯不/堪晉浸潤之譖膚受之愬不行焉
可謂明也已矣 盗言孔甘 巧言如簧 職為亂階
貝錦之刺刺幽/王也彼譖人者亦以/太甚取彼譖人投畀豺虎
[093-4b]
敗言為讒 世亂讒勝 讒諂竝進 青蠅之刺詩/曰
營營青蠅止于棘讒人罔極交亂/四國止于樊愷悌君子無信讒言費無極楚之讒人也
屛楚王之耳目/使不聰明也智者除讒以自安子常愛讒以自危子/常
囊瓦/字衆口鑠金毁積/銷骨掩鼻之譖鄭袖/之計靖譖服讒 掇蜂
之謗尹吉甫妻/譖子伯竒小人在位讒口/囂囂君子退身憂心/悄悄讒臣在
中主人蠧/也史讒諛得志 投杼之疑讒言至三慈母/投杼曾參之母偽言
惑志 聞流言不信 讒說殄行讒言能絶/君子之行驕人好好
吠犬/狺狺薏苡之謗馬援從南方歸載薏苡及援死得罪/人皆譖言前所載者皆明珠文犀人
[093-5a]
之多言亦可畏也 讒人罔極交亂/四國采葛懼讒也萋斐
萋兮斐兮/成是貝錦厚誣 謗書一篋史甘茂曰樂羊攻中山三/年拔之樂羊反語功文侯
示之謗書/一篋也胥動以浮言 僔沓背憎 緝緝扁扁謀欲
譖言人之為言/胡得焉官謗服讒蒐/慝掩謗興/謗謗言乃止子常殺/費無極
内讒狐突謂申生曰雖/盡外敵猶有内讒蝎譖蝎木蟲謂從/中起國語媒孽其/短以一
人毁去官上召季布至無所受令歸布曰陛下以一人/譽召臣以一人毁去官臣云云上曰河東吾
股肱郡/故召君分謗惡有所分分謗生民 子罕執扑宋築城/謳曰澤
門之晢實興我役皇國父也邑中之黔實慰我心子罕/也罕聞之親執扑以行築者抶其不勉者乃止傳言子
[093-5b]
罕能分/謗也獻子徇囚韓獻子將斬人卻獻子救之至則已/斬矣卻子使速以徇曰吾以為分謗
也/恥獨為君子孔囂囂嗷嗷柳宗元貶永州司馬詒蕭/俛書曰讒語轉侈囂囂嗷
嗷漸成狂人飾智求仕者/更詈僕以恱仇人之心不能自明又書自古賢人才/士秉志遵分被謗
議不能自明者以百數故有無兄盗嫂娶孤女撾婦翁/者然頼當世豪傑分明辯列卒光史册管仲遇盗升為
功臣匡章被不孝名孟子禮之今已無古人/之實為而有詬欲望人之明己不可得也詆所進兵
皆鏤定秦字韋臯不與臯者詆所進兵皆鏤定秦字有/陸暢上言臣向在蜀知定秦者匠名也由
是議/息連城白璧遭讒毁李白鞫歌行楚國青蠅何太多/連城白璧遭讒毁荆山長號泣
血人忠臣死/為刖足鬼白玉棲青蠅君臣忽行路贈宋少/府上停詔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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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晬死李勉遷梁州都督山南觀察使勉以故吏前宻/縣尉王晬勤幹俾攝南鄭令俄有詔處死勉問
其故乃為權倖所誣勉詢將吏曰上方藉牧宰為人父/母豈以譖言而殺不辜乎即停詔拘晬飛表上聞晬遂
獲免/舊史知佞之讒讒忠沈顔讒國宰嚭讒子胥而呉滅趙/髙讒李斯而秦亡無極讒伍奢而
楚昭奔靳尚讒屈原而楚懐囚故曰/知佞之讒讒忠不知佞之讒讒國張口沬舌文粹叚/成式毁
古之非人也張口沬舌指數於衆人人得而防之今之/非人也有張其所違嚬戚而憂之人不得而防也豈雕
刻機杼有滛巧/乎言非有乎羣邪沮謀裴延齡以姦回得幸害時蠧/政物議莫敢指言公獨以身
當之屢言不可翰林學士呉通元忌公先逹毎切中傷/隂結延齡互言公短宰相趙憬公之引拔日升為同列
以公排邪守正心復異之羣邪沮/謀直道不勝十年罷政事陸贄賛德宗之不亡顧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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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在危難時聽贄謀及已平追仇盡言拂然以讒倖逐/猶弃梗至延齡
軰則寵任磐桓不移如山昬佞之相濟也夫君子小/人不兩進邪謟得君則正士危何可訾邪陸贄賛詩
人斥譛人最甚投之豺虎有比不置也如羣栖楚輩則/然肆訐以示公
結黨以植私其言纚纚若可聽卒而入于敗亂也孔子/所謂順非而澤者歟利口覆邦家者歟竇羣劉栖楚賛
出醜言裴度五坊小使方秋閱鷹狗所過撓官司厚得/餉謝乃去下邽令裴寰才吏也不為禮因誣寰
出醜言送詔獄度見/延英言寰無辜乃釋信讒竇建德大將王伏寶數持兵/功略在諸帥上或讒其反建
德殺之伏寶臨死呼曰我無/罪王何信讒自刈左右手乎奇詆叚文昌憲宗數欲親/用頗為韋貫之奇詆
偃蹇不/得進為辨謗略唐次竇參數薦之參敗出為開州刺/史積十年不遷韋臯鎮蜀表為副史
[093-7a]
德宗諭臯罷之次身在逺久抑不得申以為古忠臣賢/士罹讒毁被放至殺身君且不悟者因采獲其事為辨
謗略三篇上之帝益怒曰是乃/以古昬主方我改䕫州刺史不以讒害良士尉遲恭/從擊王
世充㑹尋相叛諸將疑恭且亂囚之行臺左僕射屈突/通尚書殷開山曰恭慓敢今執之猜貳已結不即殺後
悔無及也王曰不然恭必叛寧肯後尋相者邪釋之引/見卧内曰丈夫以氣相許小嫌不足置胷中我終不以
讒害/良士下令求謗者崔善為累左丞用清察稱諸曹史惡/之以其短而傴嘲曰曲如鈎例封侯
欲沮罷所任帝聞勉之曰昔齊末姦吏歌斛律明月而/髙緯闇不察至滅其家朕雖不德幸免是因下令求謗
者謗/乃止正直為佞人憎皇甫無逸有告無逸交通蕭銑者/時無逸與行臺僕射竇璡不恊因
表自陳并上璡罪有詔劉世龍温彦博按之無狀遂斬/告者而黜璡及還帝勞曰比多譛毁但以正直為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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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爾無逸/頓首謝毁短百為魏徵亡帝思不已登凌烟閣觀畫/像賦詩悼痛聞者媢之毁短百為
魏徴上䟽曰夫行有素履事有成迹一人之毁未必可/信積年之行不應頓虧陛下不察其原以
為臧否使讒佞/得行守道䟽間讒邪者進乂䟽隋煬帝外示威重内行/險忌讒邪者進忠正者退
勿令讒毁者害長孫無忌二十三年帝疾甚翌日與遂/良曰我有天下無忌力也爾輔政勿令
讒毁者/害之厚謗醜言韓瑗禇遂艮貶潭州都督明年瑗上/言遂良遭厚謗醜言損陛下之明折
志士/之銳被讒謝病李百藥開皇初授太子通/事舍人被讒輒謝病去不願知狄仁/傑武
后謂曰卿在汝南有譛卿者欲知之乎謝曰陛下以/為過臣當改之以為無過臣之幸也譛者乃不願知賞
皆讒慝辛替否上䟽曰國家/所愛者賞賞皆讒慝不受讒言禇遂良帝曰朕/行有三二斥逺
[093-8a]
羣小不/受讒言契苾何力或讒之帝曰何力入延陀如涸魚得/水其脫必遽帝曰若人心如鐵石殆
不背/我譖短李昭德武承嗣任文昌左相昭德諫承嗣已/王不宜典機衡以惑衆庶且父子猶相篡奪
况姑姪乎后乃罷承嗣為太子少保承嗣恨譖短之/后曰吾任昭德而獲安枕是代我勞非而所知也激
切魏徴奏人臣上書不激切不/能起人主意激切即近訕謗被飛謗左右有毁徴阿/黨親戚者帝使
温彦博按訊非是彦博曰徴為人臣不/能著形迹逺嫌疑而被飛謗是宜責也得入其訾則天/皇后
武氏為昭儀潜斃兒衾下伺帝至陽為歡言發衾視兒/死矣又驚問左右皆曰后適來昭儀即悲涕不自勝帝
怒曰后殺吾女往與妃相讒媢/今又爾邪由是昭儀得入其訾以讒下遷宗室孝逸威/名稜然武承
嗣等忌之以讒/下遷施州刺史中傷隱太子建成秦王偶獨泣帝顧不/樂妃緩因得中傷之為建成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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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陛下春秋髙當自娯秦王輒悲泣正為嗔忌妾屬耳/陛下萬歲後王得志妾屬無遺類東宫慈愛必能全養
乃皆悲不自勝帝惻/然遂無易太子意為姦臣所擠叚秀實晚節偃蹇為/姦臣所擠見殞賊手
專情謷色李實公卿為讒短遷斥者/甚衆專情謷色見顔間詆切時政李宗閔/與牛僧
孺詆切時政觸宰/相李吉甫惡之讒短百緒陸贄與裴延齡姦佞得君/天下仇惡無敢言竟以太
子賔客罷贄延齡揣帝意薄讒短百緒帝遂發/怒欲誅贄賴陽城等交章論辯乃貶中州别駕避謗又/或
規其太過對曰吾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所學遑它䘏乎/既放荒逺嘗闔户人不識其靣又避謗不著書同上
以讒倖逐陸贄賛德宗在危難時聽贄謀及已平追仇/盡言怫然以讒倖逐猶弃梗至延齡輩則寵
任盤石不移如山/昏佞之相濟也訕短時政張鸑多口語/訕短時政巧文詆毁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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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融恚恨劾奏說引術士夜祠禱說既罷恐說復/用巧文詆毁素忿說者又著疾邪篇帝聞因令致仕讒
熖少衰李德裕王璠入為左丞與李漢共譛德裕嘗賂/仲陽導王為不軌帝惑其言召王涯李固言路
隋等質之涯璠漢三人語益堅獨隋言德裕大/臣不宜有此讒熖少衰遂貶德裕為太子賔客要近譖
短李峴奏常參官舉才任諫官憲官者無/限員不踰月為要近譖短遂失恩罷待之以誠糾
之以德崔羣帝嘗語宰相聽受之際不亦難乎比詔學/士集前世事為辨謗略以自警鑒其要云何羣
對無情曲直辯之至易有情則欺為難審也故孔子有/衆惡譛潤膚受之說以其難辯也若陛下擇賢而任待
之以誠糾之以德則人自歸/正而不敢以欺帝韙其言疾讒韋處厚李逄吉得柄/讒李紳逐為端州司
馬其黨劉栖楚等欲致紳必死處厚上言逢吉黨與以/紳之斥猶有餘辜人情危駭詩云萋兮斐兮成是貝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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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古人疾讒之/深也紳由是免日肆讒惎馮宿詔權知諫議大夫宰相/崔羣王涯請授它官不聼使
中人宣授馮宿怨執政不與已乃日肆讒/惎與皇甫鎛相附離多中傷正人君子裴扆天復初/帝宻語
韓偓曰陸贄裴扆孰忠於我偓曰扆等皆宰相安有它/腸帝曰外言扆不喜我復位元日易服奔啟夏門信不
偓曰孰為陛下言此曰崔允令孤渙偓曰設扆如是是/亦不足責陛下反正扆素不知謀忽聞兵起欲出奔耳
陛下責其不死難則可以/為不善乃讒言也帝遂悟指馬獻蒲先害忠良蘇安恒/魏元忠
為張易之兄弟所誣獄方急安恒獨申救曰易之兄弟/無功德但以馮附不閱數朞位勢隆極指馬獻蒲先害
忠/良張嘉貞遷中書令帝數幸東都洛陽主簿王鈞者為/嘉貞繕第㑹以贓聞有詔杖之朝堂嘉貞畏
衊染促有司/速斃以滅言離結百計郭子儀代宗立程元振自謂於/帝有功忌宿將難制離結百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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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罷子儀副元帥為肅宗山陵使子儀懼/讒且成盡裒肅宗所賜詔數千餘篇上之飛語楊炎開/元時蕭
嵩嘗度曲江南欲立私廟以為天子臨幸處乃止後炎/復取以立廟飛語云地有王氣故炎取之帝聞震怒㑹
獄具詔三司同覆/貶崖州司馬同上張滂班宏竇參又以江淮兩稅置廵/院官令宏張滂共擇張滂欲得
簿最宏不與滂奏有詔分掌宏見宰相辭曰宏主漕歲/得江淮米五十萬斛前年至七十萬今職移於人敢請
罪滂在側䜛曰公所言非也朝廷不奪公職乃公䘮官/緡縱姦吏自取咎爾凡為度支使不一歳家輒鉅億僮
馬産第侈王公非盗縣官財何以然上既知之故令/滂分掌令公無乃歸怨上乎宏不荅於是移病歸其
言虛誣顔真卿元載多引私黨畏羣臣奏事多挾讒毁/請毎論事先皆白長官白宰相詳可否以聞真
卿三䟽曰其言虛誣則讒人也宜誅殛之其言不誣則/正人也宜奬勵之捨此不為使衆人謂陛下不能省察
[093-10b]
宻言晟不可久持兵李晟張延賞當國故與晟有隙後/雖詔講解而隂不與也宻言晟不
可久持兵更薦劉元佐李抱真經/略西北俾立功以問晟帝惑其言譛煩碎非廟器柳玭/昭宗
欲倚以相中官譛玭/煩碎非廊廟器乃止為所譛短楊於陵拜中書舍人時/京兆李實恃恩暴横於
陵與所善許孟容不離附/為所譛短徙秘書少監為飛語聞京師出為嶺南節/度使監軍許
遂振者悍戾貪肆憚於陵不敢撓以私則/為飛語聞京師憲宗不能無惑有詔罷歸被譖繫獄顔/真
卿調犀浦主簿長史陸象先異之轉蜀尉蘇頲/代為長史被譖繫獄為椶櫚賦自託頲遽出之造為醜
辭鄭絪遷門下侍郎始盧從愿隂與王承宗連和有詔/歸潞從史辭潞乏糧請留軍山東李吉甫宻譖絪漏
言於從史帝怒坐浴堂殿召學士李絳語其故絳曰誠/如是罪當族然誰以聞陛下者帝曰吉甫為我言絳曰
[093-11a]
絪任宰相識名節不當如犬彘梟獍與姦臣外通恐吉/甫勢軋内忌造為醜辭以怒陛下帝良久曰幾誤我
受謗輿人邵說德宗立擢吏部侍郎說因自陳疇昔本/末先帝知之今又擢以不次雖自天斷尚恐
受謗輿人傷陛下之明今吏貟末乏而調者多益以功/優凖平格以判留人去者十七彼且鼓讒說以投疑于
上此臣所/大懼也陽讒隂謗傅奕䟽昔髙齊章仇子他言僧尼/塔廟外見毁宰臣内見疾妃嬙陽
讒隂謗卒/死都市讒口亂善人唐次元和辨謗略序正言勝則/為忠為讜邪言勝則為讒為䛕
語曰邪徑敗良田讒口亂善人惡其莠言之蠧政也葢/謂似信而詐似忠而非便便可以動心㨗㨗可以亂聽
薏苡惑珠豈止鵜鴂彫卉薏苡惑珠/哉讒勝則忠義靡彰同上周公之聖不免流
言霍光之忠亦遭告訐陸宣公奏議大抵任重勢疑易/生嫌謗以周公之聖不免流言
[093-11b]
霍光之忠亦遭告訐向非成王覺寤昭帝保/明則二主之德美不傳二臣之寃誣莫辨秦鏡破膽
元稹戒風俗文苟非秦鏡/破膽堯羊觸邪時君聽之肉腰刀李林甫嫉賢妬能潜/行讒毁多被其害謂
之肉腰刀/天寶遺事李義府號曰人猫本/傳笑中有刀同/上多田翁宇/文
融為括田使恃權譛毁不附已者奏言從愿/田園數百帝聞果不喜呼從愿為多田翁聖慮先辨
謗何由興辨謗略序乃詔掌文之臣令狐楚等上自周/漢下洎隋朝求史籍之忠賢罹讒謗之事迹
叙瑕亹之夲末紀謡詠之淺深編次指名勒/成十卷備乙夜之觀則聖慮先辨謗何由興宦竪切齒
房琯宋申錫為讒所死宦竪切齒時宰無敢辨/者琯固請出獄付外與衆治之天下重其賢猜譛遽
行魏徴賛君臣之際固不難哉以徴之忠而太宗之睿/身沒未幾猜譛遽行始徴之諫累數十餘萬言至君
[093-12a]
子小人未嘗不反復為帝言之/以佞邪之亂忠也久猶不免浩浩者易汚嶢嶢者難
全同/上姦人排恨幾不免張說賛中為姦人排恨幾不/免自古功名始終亦幾希黄
金消衆口白璧竟難投李白送/薛九詩賢聖遇讒慝不免人君
疑天風拔大木禾黍/成傷萎寓言同上二桃殺三士詎假劍如霜衆女妬/娥眉䨇
花竟春芳/懼讒上辯讒貴於明恕明者在驗之以跡恕者在求/之以情陸贄奏議論所宣事
狀/竹籠沉京口南唐徐融夜宿金山詩淮船分蟻㸃江/岸聚蠅聲烈祖性嚴忌宋齊邱譛之竹
籠沉京口/南唐近事不附者潛被瘡痏牛羊日厯李逄吉惡其為/人牛僧孺乃與楊虞卿兄
弟驅駕輕薄毁短逢吉又惡裴度之功曾進曹馬傳以/謀䧟害虞卿又結李宗閔之門人盡驅之牛門此外有
[093-12b]
不附者潜被瘡痏遭之者謂之隂毒傷寒京口語曰太/牢筆少牢口東西南北何處走太牢僧孺少牢虞卿
禍階初負謗杜詩終悲洛陽獄事近小臣/敝禍階初負謗易力何深擠似錦言應巧
如絃數易欺元稹/百韻詆訕盈朝萋斐成市柳宗元上裴相/書廣畧初定異
議紛然詆訕盈/朝萋斐成市世道難於劍讒言巧似簧元稹/詩人君之
德莫大於至明明以照姦則百邪不能蔽矣漢昭帝是/也年十四
而知燕王書詐後有譛霍光者上輒怒曰敢有譛毁者/坐之周成王有慚德矣髙祖文景俱不如也李德裕窮
愁/志涸魚得水其脫必遽契苾何力被執也或讒之帝曰/何力入延陀如涸魚得水其脱
必遽帝曰不然若人心如鐵石殆不背我㑹使至言狀/帝泣下即詔兵部侍郎崔敦禮持節許延陀尚主以求
[093-13a]
何力乃/得還有喙有耳相郵傳作醜語柳/子蜀之寶貨皆入崇
韜唐臣郭崇韜莊宗聞破蜀遣宦官向延嗣勞軍崇韜/不郊迎延嗣大怒因與李從襲等共誣之延嗣還上
蜀簿得兵三十萬馬九千五百疋兵器七百萬糧二百/五十三萬石錢一百九十二萬緡金銀二十二萬兩珠
玉犀象二萬文錦綾羅五十萬疋莊宗曰人言蜀天下/之富國也所得止於此邪延嗣因言蜀之寶貨皆入崇
韜且誣其有異志將危魏王莊宗怒遣宦官馬彦珪至/蜀視崇韜去就彦珪以告劉皇后后教彦珪矯詔魏王
殺/之朋讒竒中桓彦範傳是時武三思以遷太后恚慮不/利諸武而韋后雅為帝寵且畏三思與烝
亂由是朋讒竒中未/幾罷彦範等政事
黜辱三/
[093-13b]
白辱在泥塗絳/老城下之盟恥辱/之事雖死不辱 宋公靳之
宋南宫長萬為魯獲宋人請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魯囚也吾不敬子矣萬疾之遂殺公注戯而相愧
曰/靳廷辱 辱莫大焉恥辱 辱以激之蘇秦貴逹張儀/詣之秦坐之堂
下食以僕妾之食曰張君吾才不及而未逹故恥辱以/激之儀大恨乃之秦蘇秦宻使人持金濟窮困不使言
之儀逹方知曰/為我謝蘇君食以莝豆范雎大具請賔客使坐須賈/於堂下置莝豆使黔徒夾馬
而飼/之胯下韓信被淮隂少年辱之曰能死刺我不能出/胯下信俛而出於胯下淮隂市人皆大笑之
困辱為榮史吕/起知足不辱老/子壽則多辱莊/子孔小兒所辱
髙銖徙太常卿嘗罸禮生博士李慤愠見曰故事禮院/不關白太常故卿莅職博士不參集罸小吏隳舊典銖
[093-14a]
嘆曰吾老不能/退為小兒所辱耐辱居士司空圖自目/為耐辱居士省吏眙駭裴坦/令狐
綯薦為知制誥而裴休持不可不能奪故事舍人初詣/省視事回丞相送之施一榻堂上壓角而坐坦見休重
愧謝休勃然曰此令狐丞相之舉休何力顧左右索肩/輿亟出省吏眙駭以為唐興無有此辱人為坦羞之
至加捽辱裴潾遷左補闕於是兩河用兵憲宗任官人/為館驛使檢稽出納有曹進玉者恃恩倨甚
使者過至加捽辱宰相李吉甫奏罷/之㑹伐蔡復以中人領使潾諫之婦人過忤更使外
辱乎𤣥宗貴妃楊氏復得譴還外第國忠謀於吉温温/因見帝曰婦人過忤當死然可惜宫中一席廣為
鐵鑕地更使外/辱乎帝感動癡物辱九卿五代盧程有假驢夫於程/者帖興唐府給之府吏啟
無例程怒笞吏背少尹任圜莊宗姊婿也詣程訴其不/可程戴華陽巾衣鶴氅據案決事視圜罵曰爾何蟲豸
[093-14b]
恃婦家力邪圜不對而去夜馳至博州見莊宗莊宗大/怒謂郭崇韜曰朕誤相此癡物敢辱予九卿趣令自盡
以事凌辱慕容彦超杜仲威反於魏髙祖以天平軍節/度使髙行周為都部署以討之以彦超為副
彦超數以事凌辱行周行周不能忍見宰相涕泣以屎/塞口以自訴髙祖知曲在彦超遣人慰勞行周召彦超
責之又遣詣行周謝過/行周意稍解五代史摧折氣愈下韓愈/書懐數使酒辱周
太祖于軍中漢臣蘇逢吉嘗從髙祖征鄴數使酒/辱周太祖于軍中太祖恨之五代史身幽
辱不忘朝廷唐儉為劉武周所擒武周敗入突厥儉封/府庫籍兵甲以待秦王帝嘉儉身幽辱不
忘朝廷詔/復舊官
羞恥四/
[093-15a]
白苞羞 或承之羞 君子有恥有其位無其言有其/言無其行君子有恥
若撻于市其心/愧恥不恥不仁小/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
勝而無恥 恥過作非 恭近於禮逺恥辱也 一
慙之不忍終身慙之 知恥近乎勇無羞惡之心非人
也 不恥惡衣惡食衣敝緼袍與衣狐貉者/立而不恥者其由也歟卑陬失色
莊子言/子貢赧然流汗㑹稽之恥范/蠡三敗之辱曹/沫宿恥刷恥
並漢/書孔趙惠伯殯嚴郢楊炎之罷盧杞引郢為御史大/夫其謀炎罪即逮捕河中觀察使趙
惠伯下獄楚掠慘棘鍜成其罪卒逐炎崖州惠伯貴州/天下以郢挾宰相執仇為不直然杞用郢敗炎内忌郢
[093-15b]
才因按蔡廷玉事殺御史鄭詹出郢為貴州刺史道/逢柩殯問之或曰趙惠伯之殯郢内慙忽忽歲餘卒羞
悵流汗閻立本初太宗與侍臣泛舟春苑池見異鳥容/與波上召立本侔狀閣外傳呼畫師閻立本是
時已為主爵郎中俯伏池左/研吮丹粉望坐者羞悵流汗縮頸羞汗沙陀賛熟視帝/劫遷縮頸羞汗
不亦/鄙乎面頸發赤抑首吐氣盧從史為不法君隂争不從/則於㑹肆言以折之從史羞
面頸發赤抑首吐氣不敢出/一語以對之韓文孔君誌慙顔如甲進士王光逺干/索豪權無厭或
遭笞辱亦不愧恥時人語曰光逺/慙顔厚如千重鐵甲也天寶遺事覘歌姬命飾粧使詳
視柳棠應進士舉時嚴舍人重之諸歌姬方戯於階問/輒覘之墻頭何人也曰柳生也遽使姬者飾粧使視
恐墻上逺見不甚分明請細觀/矚棠深大慙而去雲溪友議韓信羞將絳灌比禰衡/恥逐
[093-16a]
屠沽兒李白/荅王十二蹙然汗出以慙韓/文或面窮詰無不羞汗劉/洎
頃上書有不稱㫖或/面窮詰無不羞汗厚顔懐愧柳宗元送苑論序余不/厚顔懐愧而陪其遊久
矣/顔忸怩而心不寧者數月韓/文博士紛汩非病士所宜
裴耀卿改右僕射而李林甫代之上曰林甫至本省具/朝服劍佩博士導郎官唱接禮畢就耀卿聽事乃常服
以賛者主事導唱林甫驚曰班爵與公同而禮數異何/也耀卿曰比苦眩不堪重衣又郎博士紛汩非病士所
宜林甫/黙然慙媿生於中顔變於外韓/文淫汙靦然武三思二張/方蒸蠱三思
痛屈節為懐義御馬倡言昌宗為王子晉後/身引公卿歌詠淫汙靦然如人而不恥也縮縮媿沮
吐蕃弄賛見中國服/飾之美縮縮媿沮羞媿以手掩面閩王繼鵬既立更/名昶晉髙祖遣散
[093-16b]
騎常侍盧損冊封昶閩王損至昶稱疾不見遣中書舍/人劉乙勞損于館乙衣冠偉然騶僮甚盛它日損遇乙
于塗布衣芒屩而已損使人誚之曰鳳閣舍人何偪下/之甚也乙羞媿以手掩面而走昶聞之怒損稍侵辱之
昶還無/所荅痛心疾首思刷厥恥蕭銑報董景珍書曰我先/君昔事隋職貢無廢乃貪
我土宇滅我宗祏我是/以痛心疾首思刷厥恥羞縮待之如初則天皇后召方/士郭行真入禁
中為蠱祝宦人王伏勝發之帝怒因是召西臺侍郎上官/儀儀指言后專恣失海内望不可承宗廟與帝意合
乃趣使革詔廢之左右馳告后/遽從帝自訴帝羞縮待之如初
悔恨五/
白悔而不及 雖悔可追 往者不可諫 食已伍貟/曰不
[093-17a]
滅越後雖悔之不可食/已言何悔事不可消動而有悔 悔自動而生魏其/侯灌
夫恨相知/之晩也孔自恨死叚秀實初為營田官涇大將焦令/諶取人田自占紿與農約熟歸其
半是歲大旱農告無入令諶曰我知入不知旱也農往/訴秀實署牒免之令諶怒召農責曰我畏叚秀實邪以
牒置背上大杖擊二十輿致庭中秀實泣曰乃我困汝/即自裂裳褁瘡注藥賣已馬以代償淮西將尹少榮罵
令諶曰汝誠人乎叚公仁信大人惟一馬賣而市糓入/汝汝取之不恥令諶大愧流汗曰吾終不可見叚公一
夕自/恨死椎坐悵恨彈指流血敬暉三思濁亂暉每椎坐/悵恨彈指流血尋及貶衘
恨張嘉貞遷中書令出為豳州刺史說代其處/嘉貞衘悔謂人曰中書令幸二貟何相廹邪勸朱泚
入朝蔡廷玉勸朱泚入朝泚將聽諸校怒縳廷玉辱之/無撓辭泚不忍殺囚歲餘出之謂曰而亦悔乎廷
[093-17b]
玉曰導公為逆即悔勉公/以義何悔為復縶滿歲忿恨薛逢初與彭城劉瑑交/瑑文辭出逢數人下常
易之瑑稍親近逢/不得意遂相忿恨扼腕悵恨李/全略縮氣悵恨/髙駢黄土覆面無
恨九原元稹謝表萬一歸還不敢更望得見天顔但得/再聞京城鐘鼓之音臣雖黄土覆面無恨九原
臣無任自恨自慙/攀戀聖慈之至忠正負寃恨杜甫/詩恨悵崔元略初中/丞缺議者屬
崔植而元略謬謂植入閤不如儀使御史彈/治及宰相以二人進元略果得之植恨悵
威虐六/
白北風刺虐也衛國並/為威虐滅德作威 依勢作威 敷虐
於百姓 罹其凶害 虐我則讎 播戎毒于逺邇戎/犬
[093-18a]
也/敢行暴虐 殘害于爾萬姓 流毒下國 謂暴無
傷 毒痡四海痡病/也結怨于人 洪惟作威 暴殄天
物 害虐蒸民 其虐滋甚 將戕于子我殘/殺也唯戮是
聞以人為土芥 視人如讎 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
謂之/暴政暴刑肅/俗弊苛政猛於/虎虐使其人 忍人疵國 威
克厥愛 以戕害為藝 是樂殺人 剥䘮元良賊虐/諫輔
亂罸無罪殺戮/無辜哀矜 庶戮之不辜 報虐以威言誅/其虐
脯醢紂脯鬼矦/醢刑矦焚炙忠/良刳剔孕/婦斮朝渉之脛剖賢人之
[093-18b]
心 暴政淫/刑政荒民散 塗炭土/芥賊賢害人 暴内内/國
中刑/也糾暴周禮以國/刑糾暴虐用其人 怨毒之氣懊烈/之聲孔殘
忍為政李實吏乞貸毫釐輒死按之無罪者猥曰死亦/非枉復殺之專以殘忍為政實貶通州長史市
人爭懐瓦石邀刼/之實懼夜遁去姦邪苛刻皇甫鏄裴度表罷政事極/論鏄姦邪苛刻天下怨之
將食/其肉小忤已不得死地不止盧/杞狙害隱毒李希烈反杞/素惡顔真卿
挺正敢言即令宣慰其軍卒為賊害故宰相李揆有雅/望遣為吐蕃㑹盟使卒于行李洧以徐州降有所經略
使人誤先白鎰杞怒沮解之不使有功其狙/害隱毒天下無不痛憤以杞得君故不敢言忍於傷殘
陸贄傳李希烈果於奔噬忍於傷殘據蔡許富全之地/而益以鄧襄虜獲之實東冦則饟道阻北窺則都邑震
[093-19a]
比所謂/急也當其忍斷雖甚愛不少隱則天皇后武氏毎視/朝殿中垂簾帝與后
偶坐生殺賞罸惟所命當/其忍斷雖甚愛不少隱也姦臣肆虐王義方擢侍御史/不再旬㑹義府縱
大理囚婦淳于廹其丞畢正義縊死無敢白其姦義方/問計於母即上言今陛下撫萬方而有之蠻區夷落罪
無逃罸况殺人滅口此生殺之柄不自主出而/下移佞臣履霜堅氷彌不可長請下有司雜治
恐懼七/
白齎咨涕洟 夕惕若厲 困于臲卼 渉于春冰
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若蹈虎尾 憂心如醉如/醒心之
憂矣 知我者謂我心憂 隱憂 憂心悄悄愠于/羣小如
[093-19b]
鷰之巢幕危懼/也内省不疚何憂何懼 子畏於匡 君
子有三畏 有威可畏 亦可畏也不足/畏也惴惴其慄
魏勃股戰 則志不懾貧賤/好禮吁可畏也 搶攘不安/貌惴
恐 使民戰慄孔為危惴可憐者蘇味道證聖元年與/張錫俱坐法繫司刑
獄錫雖下吏氣象自如味道獨席地飯蔬為危惴/可憐者武后聞之放錫嶺南纔降味道集州刺史慴憚
李訓天子傾意宦官/衛兵皆慴憚迎拜雖盛寒必流汗安禄山李林甫以/宰相貴甚羣臣無
敢鈞禮惟禄山倚恩入謁倨林甫欲諷寤之使與王鉷/偕鉷亦位大夫林甫見鉷鉷趍拜卑約禄山惕然不覺
自罄折林甫與語揣其意迎剖其端禄/山大駭以為神毎見雖盛寒必流汗朝廷重足許敬/宗朝
[093-20a]
廷重足事之威寵/熾灼當時莫與比劉總比年上書請覲使問行期乃不/報卿為我行諭
意造至范陽為開示禍福總/懼矍然若兵加於頸温造百僚謁事畏惕未嘗敢及
以私韋處/厚輔政須大怖乃得𤣥宗時有金梁鳳者頗言/人貴賤壽天鳳謂吕禋曰
君且輔政須大怖乃得諲責驛吏榜之吏/突入射諲兩矢㡬中走而免明年知政事毛髪為森竪
李德裕宣宗即位德裕奉冊太極殿帝退謂左右/曰自行事近我者非太尉邪毎顧我毛髪為森竪懼形
于色五代趙瑩晉髙祖將起兵太原以問諸將吏或賛/成之瑩獨懼形于色勸髙祖母反髙祖雖不用其
言心甚/愛之聞人足聲輒悸韋執誼已失形勢知禍且及雖/尚在位而臨事奄奄無氣聞人
足聲輒悸/動至于敗雖冬月未嘗不流汗桑維翰狀貌既異素以/威嚴自持晉之老將大
[093-20b]
臣見者無不屈服張彦澤以驍悍自矜/毎往候之雖冬月未嘗不流汗五代史為國家深可畏
者六大理少卿康澄上䟽言時事其言曰為國家有不/足懼者五深可畏者六三辰失行不足懼大象變
見不足懼小人訛言不足懼山崩川竭不足懼水旱蟲/蝗不足懼也賢士藏匿深可畏四人遷業深可畏上下
相徇深可畏廉耻道消深可畏毁譽亂真深可畏真言/不聞深可畏也識者皆多澄言切中時病五代史明宗
本/紀芒刺在背崔日用嘗謂人曰吾平生所事皆適時制/變不專始謀然毎一反思若芒刺在背云
持軍嚴雖盛夏號令士皆/若負霜雪李宻傳
愚八/
白愚人老子曰我愚人/之心也純純然下愚子曰唯上智/與下愚不移古之愚也直
[093-21a]
今之愚也詐 無惠傳曰周子有兄無/惠不能辨菽麥智者詐愚 如
愚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憃而愚夏尚忠其/人之敝愚夫愚/婦其愚不可及
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 詩之失愚 一得愚者千/慮亦有
一/得髙柴見非於孔門子曰柴/也愚王陵獲稱於漢氏漢髙祖/曰王陵
少/惷愚者闇於成事 三赦周禮三赦三曰/憃愚謂癡愚也愚而好自用
禮/陳大夫齧壯而頑 愚谷愚公移/山之谷善畏月孫卿子曰/夏首之南
有人曰消蜀良其人愚善畏月明行俯見其影以/為伏鬼仰見其髪以為伏魅
而走氣絶而死昧者
不知 詩曰哲人之愚佯愚/也蔽蒙之人莊/子被髪童子日
[093-21b]
月照之則行莊/子童子何知 比頑童書/我愚人也不知
義之所適禮之所將甚/乎無適莊子宋人有守株之愚 刻舟膠柱
趙大/夫也孔陽為愚安禄山時宰相李林甫嫌儒臣以戰功/進尊寵間已乃請顓用蕃將故帝寵禄
山益牢羣議不能軋卒亂天下林甫/啟之也禄山陽為愚不敏葢具姦陸贄上書曰所謂/民者
至愚而神夫蚩蚩之倫或昬或鄙此似於愚也然上之/得失靡不辨好惡靡不知所秘靡不傳所為靡不効馭
以智則詐示以疑則偷接不以禮則/其徇義輕撫不以情則其效忠薄明王之時智者用
愚者伏用者宜邇伏者宜/逺柳宗元愚溪對寗武子邦無道則愚智而為
愚者也顔子終日不違如愚睿而為愚者也皆不得為/真愚柳宗
[093-22a]
元愚溪/詩序剛正者謂愚唐史韓/琬上書愚不可教后妃尚宫宋若/昭父廷芬能辭
章生五女皆警惠善屬文廷/芬男獨愚不可教為民終身顓嚚蒙愚不知所如柳宗/元荅
問僕乃单膚撇莩離䟽空虚竊聽道塗顓嚚蒙/愚不知所如固不足以抗顔揺舌而與之俱愚者果
於自用柳懲咎賦愚者果於自/用兮惟懼夫誠之不一亂國之君常置愚不肖
於上而强其不能以暴其短惡置賢智於下而冺沒其/材能使君子小人皆失其所而身蹈危亡周臣傳
憃甚丹陽公主下嫁薛萬徹萬徹憃甚公主/羞不與同席者累月太宗聞而笑焉課愚對聖
劉洎諌帝王之與臣庶聖哲之與庸愚等級遼絶勢/不倫擬故課愚對聖持卑抗尊雖思自彊不可得已外
愚而内敏婁師德外愚而内敏表/晦而裏明出朝野僉載
[093-22b]
妖訛九/
白偽言難信何必徴辭聾俗易驚/宜所知禁國時有恐以妖訛/相驚執
左道以亂政左道/巫蠱假鬼神以疑衆時日卜筮/疑衆殺熒惑於人
言經營/惑亂也宜遵國禁無俾/世迷而胥動以浮言恐沉/于衆譸張為幻
譸張作詐/以為幻惑崇飾訛言肆行/幻術惑蠱虚/詭去邪勿疑除惡務本
亂常速戻/納邪既叶前言則非左道 姦之大者法可/逃乎妖
由人興咎將/誰執造言之刑 亂人之刑周禮八刑糾萬人/七曰造言之刑八
曰亂人之刑注造言造作訛言惑衆/也亂人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辨惑知防/執禁亦秪以
[093-23a]
異 驚俗變/風他能自/咎無妄憑/虛狹邪 人無釁焉妖不/自作人
棄常則妖興 氣燄人之所忌氣/燄以取之行非正法思豈/無邪動以
浮言衆寧/不惑不得中行寧非左道 左道雖則非妖於人/且為
無/益政先去惑人貴/知常茍於衆而可疑雖非妖/而必禁去邪除惡宜/絶
本/根作偽飾辭勿聽/枝葉思匪無邪動必/有悔辭雖徵於捕影罪難/逭於
麗/刑謀則不臧言非/無罪孔化為男子崔義元遷婺州刺史時/婺州女子陳碩真自言
仙去與鄉隣辭訣或告其詐已而捕得詔釋不問於是/姻家章叔允妄言碩真白天還化為男子能役使鬼物
轉為熒惑用是能幻衆自稱文佳皇帝以叔允為僕射/破婺州攻歙殘之分遣其黨圍婺州義元發兵拒之
[093-23b]
治丹剔小兒肝心楊虞卿大和九年京師訛言鄭注為/帝治丹剔小兒肝心用之民相驚扄
䕶兒曹帝不恱注亦内不安而邪與虞/卿有怨即約李訓奏言語出虞卿家蛇虎導軍薛季/昶擢
給事中夏官郎中矦味虛將兵討契丹不利妄言賊行/有蛇虎導軍后惡其詭拜季昶為河北道按察使季昶
馳至軍斬味虚/以聞威震北方以左道惑衆班宏髙適鎮劒南表為觀/察判官青城人以左道惑
衆謀作亂事覺誣引屯將規緩死/衆兇懼宏驗治即殺之人心大安金頭王李匡威留深/州遣其屬李
抱真上書願入朝時京師數冦難人人/危懼傳言金頭王且來皆亡竄山谷馮詭惑說妖祥
李邕中宗立鄭普思以方伎幸邕諌曰陛下躬政日淺/有九重之嚴未聞道路横議今籍籍皆言普思馮詭惑
說妖祥陛下不/知猥見驅使託神詭衆董昌託神以詭衆始立生祠/刳香木為軀内金玉紈素為
[093-24a]
肺腑冕而坐妻媵侍别帳百倡鼓吹於前屬兵列䕶門/所屬州為土馬獻祠下列牲牢祈請或紿言土馬若嘶
且汗皆受賞昌自言/有享我者我必醉訛言韓朝宗始開元末海内無事/訛言兵當興衣冠潜為避世
計朝宗廬終南山為長安尉霍仙竒所發/𤣥宗怒使侍御史王鉷訊之貶呉興别駕非衣小兒裴/度
寶厯二年度請入朝逢吉黨大懼權輿作偽謡云非衣/小兒坦其腹天上有口被驅逐以度平元濟也都城東
西岡六民間以為乾數而度第平樂里直第五岡權輿/乃言度名應圖䜟第據岡原不召而來其意可見欲以
傾度天子獨/能明其誣㹫母鬼五行志咸通十四年秋成都訛言/有㹫母鬼夜入人家民皆恐夜則
聚坐或曰某家見鬼眼/晃然如燈熖民益懼去君著黄黄巢賛廣明元年巢/始盗京師自陳唐去
君而著黄明黄且代/唐也嗚呼其言妖與右廂天子僖宗時閭巷鬬者激怒/言任見右廂天子五行
[093-24b]
志/族鹽武后時民飲酒謳歌曲/終而不盡者謂之族鹽曲遍繁聲謂之入破五/行
志天寶後樂曲亦多以邊地為名有伊州甘州梁州等/至其曲遍繁聲皆謂之入破又有胡旋舞本出康居以
旋轉便㨗為巧時又/尚之破者葢破碎云築臺以候玉女李軌有胡巫妾曰/上帝將遣玉女從
天來遂召兵築臺/以候女多所靡損
呪詛十/
白厥口呪詛言怨/上也三物詩曰出此三/物以詛爾私呪我范文子使祝/宗祈死曰愛
我者惟呪我使我速死/無及於難范氏之福也有咀有呪子罕曰宋國區區有/咀有呪亂之本也
有損晏子者祝有益也詛亦有損雖/其善祝豈勝億兆人之詛者行出犬雞鄭莊公/使卒出
[093-25a]
豭行出犬雞以詛射頴考叔者君子謂莊公失政刑矣/既無德政又無威刑是以及邪邪而詛之將何益矣
夫婦皆詛左傳/云善祝孔與下呪誓秦瓊後歸王世充與/程䶧金計曰世充多
詐數與下呪誓乃/巫嫗非撥亂主也致龍起雨西域天竺國信盟誓傳/禁呪能致龍起雲雨向
殿哭劉崇望李磎言崇望為宰相使親吏日夕謁左軍/與復恭相親厚純巾慘𢃄不入禁門崇魯向殿哭
厭詛天祚/殆人之妖禁呪莫不有五代王建及莊宗積金帛於軍/門募能破梁戰艦者至於吐火
禁呪莫/不有詛師毒口牙舌作霹靂飛韓/愈譴瘧鬼詩呪禁教以博士大/醫
署四曰呪禁師皆教以博士考/試登用如國子唐史百官志告以厭詛徐有功竇考/諶妻龐為其
奴怖以妖祟教為夜解因告/以厭詛給事中薛季昶鞫之
[093-25b]
淫亂十一/ 淫溺附淫奔/自戒 姧/
白内作色荒 朋淫于家妻妾/亂也冒色商王受沉湎冒/色言貪色也淫
風徇于貨色/時謂淫風汙行管子曰桓公云寡人有所行不幸而/好色姑姊妹有不嫁者管仲曰惡則
惡然非/其惡荒腆于酒腆厚/也淫風流行雖有七子之母/不安其室衛風宣淫
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通於夏姬皆𠂻其衵/服以戯於朝洩治諫曰公卿宣淫人無効焉淫破義傳/
貪色為淫淫為/大罸禮無縱欲神亦/禍淫無别無義禽獸/之道漁色諸/侯
不下漁色謂/娶國中之女防淫禮者所/以防淫逺色君子逺色/以為民紀易色賢賢/易色鳥
獸行周禮内外亂鳥/獸行則滅之父子聚麀禮謂禽/獸無别綴淫禮者所以/防民之綴
[093-26a]
淫/也 淫溺大欲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戒之在色血氣/未定惑以䘮志
惑蠱之疾晉侯疾求醫於秦秦伯使醫和視之曰不/可為也是謂近女色疾如蠱非鬼非食惑
以䘮志公曰女不可近乎對曰節之女隂物也而晦時/滛則生内熱惑蠱之疾君今不節不時能無及此乎趙
孟曰何謂蠱對曰淫溺之所生/也在周易女惑男謂之蠱也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茍
非德義則必有禍 禮曰民猶以色厚於德未見好德
如好色者也 好内齊桓/公寧思易色之賢但慕冶/容之誨 淫
犇蝃蝀刺犇也淫犇之恥/國人不齒相犇男女不待/禮而相犇既汙貞信之
教宜科淫/僻之愆有女懐春吉士/誘之自獻其身 桑中衛之男女/相犇至於
[093-26b]
世族在位相竊妻妾期/我於桑中要我乎上宫中冓之言不可道也謂内淫/之言犇
誘遂相/犇誘桑中之喜巫臣聘夏姬以犇楚申叔曰夫/子有桑中之喜將竊妻以逃以懲
淫慝 棄位而姣穆公曰棄位而姣我/則取惡能無咎乎淫泆 擲果潘/岳
竊香韓壽賈充/女犇之文君之犇長卿 既奸人紀難逭/國章男女
有别室家/無瀆犇則為妾 始因怨曠之思遂及淫/犇之恥芍藥之
歌既以身/而投贈鳳皇之曲不待禮/而來犇仲春不禁周禮仲春令男/女於時犇者不
禁注云/重天時泉邱之女泉邱人有女夢以其帷幕孟氏之廟/遂奔之其僚從之盟曰無相弃也左
傳/無夫家詩序曰古者國不足則殺禮/而多昬㑹男女之無夫家者夷狄昬禮烏桓/嫁娶
[093-27a]
則先略女通情或半年者/然後送牛馬羊為聘禮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
謀詩氓/篇 姧犯禮為姧 在内為姧 挑鄰女而投梭
折齒引美人而/牽衣絶纓淫犇折齒謝鯤字/㓜輿淫犇之女肆心彊暴/之男
寘/力無展季之貞有宋朝/之美沐貞信之教心尚/不悛速淫泆之辜
法宜/無捨將懲姧慝請正/科條既亂人紀宜展/國章去惡宜絶其本根
飾辭勿聽/於枝葉陽矦殺穆矦而竊其夫人故饗廢夫人之禮
目逆而送之華父督見/孔父之妻拊楹而歌齊莊公通/東郭姜不能自
還原涉曰寡婦欲慕宋伯姬不幸一為盗/賊所汙遂為淫泆知非禮然不能自還亂族禮以此/防民猶
[093-27b]
淫泆而/亂族彊暴之男不能侵陵貞女詩/蒙衣齊慶克通於/聲孟氏蒙衣
乗輦而入蒙衣/謂著婦人衣隂訟周禮男女之隂訟音聽於勝國之/社其附于刑者歸之於士注隂訟
争中冓之事勝/國亡國之社淫僻之罪禮㛰姻之禮廢則夫婦之/道缺而滛僻之罪多也
自戒顔叔之有節 揚秉之不惑秉字叔節言我有三/不惑謂酒色財也
誨淫之容易曰冶/容誨淫伐性之斧皓齒蛾眉/伐性之斧道貴寡欲天惟/禍滛
晉矦惑蠱而身䘮靈公宣淫/而國亡淫為大罸 淫破義 防
淫君子刑/以防淫逺色易色 戒之在色 不腆于色 不淫
其色 可無懲乎 以禮自閑 惟王不邇聲色 以
[093-28a]
禮制心 三代之亡皆是物也言皆/以色致女之戒羅氏致/鹿與女
以戒諸侯曰好畋好女/者亡其國也禮蜡祭云孔衺人穢夫爭候門下上官昭/容名婉
兒是時左右内職皆聽出外不可止婉兒/與近嬖至皆營外宅衺人穢夫争候門下髙陽公主房/遺
愛尚髙陽公主主稍失愛意怏怏與浮/屠辨機亂帝怒斬浮屠殺奴婢數十人淫蠱顯行張易/之后
毎燕集則二張諸武雜侍摴博争道為/笑樂或嘲詆公卿淫蠱顯行無復羞畏宣淫於外崔湜/附託
昭容上官氏數/與宣淫於外紀處訥妻武三思婦之姊縱使/通三思由是欵昵調笑嬉
䙝陸長源徙宣武判官孟叔度淫縱數/入倡家調笑嬉䙝長源輒裁正之郭英乂崔寧郭/英乂為
節度使徙寧家於/成都而淫其妾媵曹芬竇參遷奉先尉男子曹芬兄弟/𨽻北軍醉暴其妹父救不止恚
[093-28b]
赴井死參當兄弟重辟衆請俟免䘮參曰父/由子死若以䘮延是殺父不坐皆榜殺之閨薄汙慢
陳叔逹後閨薄汙慢為有/司露劾帝以名臣為䕶掩宣淫不止楊國忠至京師見/羣女弟致贈遺於
時虢國新寡國忠/多分賂宣淫不止調笑施施若禽獸然虢國居宣陽坊/左國忠在其南
自臺禁還趣虢國第郎官御史白事者皆隨以至居同/第出駢騎相調笑施施若禽獸然不以為羞道路為恥
駭/恱神亭前蜀王衍作恱神亭與諸/狎客婦人日夜酣飲其中宫中戯五代毛璋/在華州得
魏王繼岌餘貲既富而驕益為淫侈嘗服赭袍飲酒使/其所得蜀奴為王衍宫中之戯于前明宗聞而惡之
淫戯南唐劉鋹宦者龔澄樞等既専政鋹乃/與宫婢波斯女等淫戯後宫不復省事出入民家
南唐劉玢襲在殯召伶人作樂飲酒宫中裸男/女以為樂或衣墨縗與倡女夜行出入民家虢國素
[093-29a]
與國忠亂不恥每入謁竝驅道中從監侍姆百餘騎炬
宻如晝靚粧盈里不施帷障時/人謂為雄狐貴妃傳與武三思升御床博戯
中宗庻人韋氏初帝幽廢與后約一朝見天日不相制/至是與武三思升御床博戯帝從旁典籌不為忤三思
諷羣臣上后號/為順天皇后縱宫女出游皆淫犇不還明年正月望/夜帝與后微
服過市彷徉觀覽縱宮女/出游皆淫奔不還同上
别嫌疑十二/
白君子防未然不處嫌疑間𤓰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
古/詩禮者所以決嫌疑 禮為人防 君子表微 孝子
[093-29b]
不服闇闇中為事好生/物疑服事也禮曰内外不通乞假 男女非
受不親非祭非䘮不相授器其相授則男授以篚無篚
則皆坐奠之而後取之奠置/於地寡婦不夜哭 掇蠭之疑
尹吉甫妻誣/其子伯竒馬援以薏苡興謗 嫌疑之間誠先賢所
慎呉祐字季/英云云内言不出於閫外言不入於閫曲/禮嫂叔不
親授 逺嫌避/疑孔薏苡嫌蕭倣嶺南海解官南海多榖/紙倣勅諸子繕補殘書廩諫
曰州距京師且萬里書成不可露齎必貯/以囊笥貪者伺望得無薏苡嫌乎倣曰善不疑李靖賛/曰若靖
闔門稱疾畏逺權逼功大而/主不疑雖古哲人何以尚兹善避嫌長孫無忌善避嫌/求於古人未有其
[093-30a]
比/不免疑嫌裴垍京兆少尹裴武使王承宗還得德棣/二州已而地不入或言武還先見垍明日
乃朝帝怒召學士李絳議斥武絳言垍身備宰相明練/時事勢不容先見武帝悟釋之議者謂帝知垍明倚任
方駕尚不免疑嫌/以信處位之難云進所賜詔敕郭子儀代宗立程元振/自謂於帝有功忌宿將
難制離毁百計因罷子儀副元帥加實户七百為肅宗/山陵使子儀懼讒且成盡裒肅宗所賜詔敕千餘篇上
之因自明詔曰朕不德詒大臣/憂朕甚自愧自今後毋有疑
[093-30b]
白孔六帖卷九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白孔六帖卷九十三 唐 白居易 原本
宋 孔 傳 續撰
詬罵一/ 讒謗二/
黜辱三/ 羞恥四/
悔恨五/ 威虐六/
恐懼七/ 愚八/
妖訛九/ 呪咀十/
[093-1b]
滛亂十一/ 别嫌疑十二/
詬罵一/ 訴辯附/
白詩曰覆背善詈 書曰小人怨汝詈汝 惡聲至必
反之北宫黝/之養勇褊心惎/口善詈惡聲 語侵灌夫以語/侵田蚡言悖
薄言誶語漢/書衛孫蒯飲馬于重邱毁其瓶重邱/人詬之曰爾父為厲云云冉堅
射陳武子中手失弓而罵 慢罵疾/惡惡聲隨之莊/子言悖
而出亦悖而入 怒不至罵禮言/老子訴辯訟有孚窒惕中
吉訟不可終必見塞而/懼中道而止乃吉也天與水違行訟君子以作事謀
[093-2a]
始明則/無訟契之不明訟所/由興歸逋不克訟歸而/逋其邑易掇患自下訟/上患至
掇/也禠服易曰錫之鞶𢃄終朝三禠之注云以/訟受錫榮何可保故終朝禠之者三分爭辯訟
非禮勿決薄言往訴 甘棠召公聽/訟之所盈庭發言/盈庭虞芮質
厥成 速獄盈/庭周禮以兩劑禁人訟 不滿萬錢不移
書薛宣貢君為宰相相府辭訟例不滿/萬錢不為移書後皆遵薛侯之故事受辭朱安世曰/南山之竹
不足受/我辭曉譬曲直陳實仲弓為太邱長人有争/訟曉譬曲直而退無怨也歸思杜/畿
為河東守寛惠人相訟為陳大義令/歸思之意不盡更來鄉邑咨嗟之坐獄王庭對事/也傳合
要舉契晉使王叔與伯與合要/王叔氏不能舉其契執競 爭端 曲直
[093-2b]
就直助彊人謂/子産辨而不德必加於戮辨/争膚受之愬不行
焉 煩言對簿孔嫚罵邇臣裴延齡恃得君謂必輔政/少所降下至嫚罵邇臣時
人側/目人都不憾劉子翼嘗面折僚友短退無餘訾/李伯樂曰子翼詈人人都不憾訾大
臣毁朝政韋雲起大理卿鄭善果奏雲起訾/大臣毁朝政所言不情貶司直於坐嫚罵
張嘉貞詔宴中書省與宰相㑹嘉貞衘張說不/已於坐嫚罵說源乾曜王晙共平解乃得去一坐失
色武儒衡遷中書舍人時元稹倚宦官知制誥儒衡鄙/厭之㑹食𤓰蠅集其上儒衡揮以扇曰適從何處來
遽集于此一/坐皆失色坐上嫚罵張茂昭為節度使弟昇璘薄王/武俊為人坐上嫚罵武俊怒茂
昭遣人/謝乃止責罵衣冠嚴挺之名浚以字行侍御史任正名/恃風憲至廷中責罵衣冠挺之讓其
[093-3a]
不敬反/為所劾加右足馬鬛上嫚罵白孝德事李光弼為禆將/史思明使騎將李龍仙以
騎五十挑戰加右足馬鬛上嫚罵光弼光弼登城顧諸/將曰孰能取是賊孝德願以五十騎見可而進追斬其
首以/還似婦女髙仙芝代靈詧為四鎮節度使副都䕶程/千里衙將畢思琛行官王滔康懐順陳奉
忠等皆嘗譛仙芝於靈詧者既視事呼千里嫚罵曰公/面雖男兒而心似婦女何邪謂琛曰爾奪吾城東千石
種田憶之乎對曰公見賜者仙芝曰爾時吾畏汝威豈/憐汝而賜邪又召滔欲捽辱良久皆釋曰吾不恨矣由
是舉軍/安之侮斥其祖李元諒李懐光反與馬燧渾瑊討之/其將徐廷光素易元諒數嫚罵為優
胡戯侮斥其祖又使約降曰我降漢將耳及馬燧至降/於燧元諒見韓游瓌曰彼詬吾祖今日斬之子助我乎
許諾既而遇諸道即數其/罪叱左右斬之詣燧謝劉感事見/射門罵賊不空口盧奕/安禄
[093-3b]
山䧟東都被執臨刑罵/賊不空口逆黨為變色人有告人辱罵其妹與妻為其
長者得不追而問之乎追之而不至為其長者得不怒
而杖之乎韓愈為河南/令上人書時遭訕罵柳宗元與楊誨之書/時遭訕罵不為之面
則為之背積八九年日思摧其形鉏其/氣雖甚自折挫然已得號為狂踈人矣罵先生者不忌
柳宗元/荅問盲宰相闗播李希烈縛李元平因嫚罵曰/盲宰相使汝當我何待我淺邪瞋目
為鄙語辱宻宇文化及瞋目為鄙語辱宻宻顧左右曰/此庸人圖為帝吾當折箠驅之李宻傳
大罵之五代楊行宻傳安仁義焚東塘以襲常州常州/刺史李遇出戰望見仁義大罵之仁義止其軍
曰李遇乃敢辱我如此其必有/伏兵遂引軍却而伏兵果發或至詈詰韋陟遷吏部/侍郎銓綜號
[093-4a]
為公平然任威嚴或/至詈詰議者訾其峻廷中責詈衣冠嚴挺之侍御史任/正名恃風憲至廷
中責詈衣冠挺之讓/其不敬反為所劾相詈訾劉崇魯見田令孜沒階趍/廢制度自崇始其相詈訾
俚淺稽校/譬市人然
讒謗二/ 分謗附/
白小人在側君子/信讒惑蠱君臣交亂/邦國讒慝之口采苓刺讒
也晉獻公/好聽讒讒慝宏多魯不/堪晉浸潤之譖膚受之愬不行焉
可謂明也已矣 盗言孔甘 巧言如簧 職為亂階
貝錦之刺刺幽/王也彼譖人者亦以/太甚取彼譖人投畀豺虎
[093-4b]
敗言為讒 世亂讒勝 讒諂竝進 青蠅之刺詩/曰
營營青蠅止于棘讒人罔極交亂/四國止于樊愷悌君子無信讒言費無極楚之讒人也
屛楚王之耳目/使不聰明也智者除讒以自安子常愛讒以自危子/常
囊瓦/字衆口鑠金毁積/銷骨掩鼻之譖鄭袖/之計靖譖服讒 掇蜂
之謗尹吉甫妻/譖子伯竒小人在位讒口/囂囂君子退身憂心/悄悄讒臣在
中主人蠧/也史讒諛得志 投杼之疑讒言至三慈母/投杼曾參之母偽言
惑志 聞流言不信 讒說殄行讒言能絶/君子之行驕人好好
吠犬/狺狺薏苡之謗馬援從南方歸載薏苡及援死得罪/人皆譖言前所載者皆明珠文犀人
[093-5a]
之多言亦可畏也 讒人罔極交亂/四國采葛懼讒也萋斐
萋兮斐兮/成是貝錦厚誣 謗書一篋史甘茂曰樂羊攻中山三/年拔之樂羊反語功文侯
示之謗書/一篋也胥動以浮言 僔沓背憎 緝緝扁扁謀欲
譖言人之為言/胡得焉官謗服讒蒐/慝掩謗興/謗謗言乃止子常殺/費無極
内讒狐突謂申生曰雖/盡外敵猶有内讒蝎譖蝎木蟲謂從/中起國語媒孽其/短以一
人毁去官上召季布至無所受令歸布曰陛下以一人/譽召臣以一人毁去官臣云云上曰河東吾
股肱郡/故召君分謗惡有所分分謗生民 子罕執扑宋築城/謳曰澤
門之晢實興我役皇國父也邑中之黔實慰我心子罕/也罕聞之親執扑以行築者抶其不勉者乃止傳言子
[093-5b]
罕能分/謗也獻子徇囚韓獻子將斬人卻獻子救之至則已/斬矣卻子使速以徇曰吾以為分謗
也/恥獨為君子孔囂囂嗷嗷柳宗元貶永州司馬詒蕭/俛書曰讒語轉侈囂囂嗷
嗷漸成狂人飾智求仕者/更詈僕以恱仇人之心不能自明又書自古賢人才/士秉志遵分被謗
議不能自明者以百數故有無兄盗嫂娶孤女撾婦翁/者然頼當世豪傑分明辯列卒光史册管仲遇盗升為
功臣匡章被不孝名孟子禮之今已無古人/之實為而有詬欲望人之明己不可得也詆所進兵
皆鏤定秦字韋臯不與臯者詆所進兵皆鏤定秦字有/陸暢上言臣向在蜀知定秦者匠名也由
是議/息連城白璧遭讒毁李白鞫歌行楚國青蠅何太多/連城白璧遭讒毁荆山長號泣
血人忠臣死/為刖足鬼白玉棲青蠅君臣忽行路贈宋少/府上停詔免
[093-6a]
王晬死李勉遷梁州都督山南觀察使勉以故吏前宻/縣尉王晬勤幹俾攝南鄭令俄有詔處死勉問
其故乃為權倖所誣勉詢將吏曰上方藉牧宰為人父/母豈以譖言而殺不辜乎即停詔拘晬飛表上聞晬遂
獲免/舊史知佞之讒讒忠沈顔讒國宰嚭讒子胥而呉滅趙/髙讒李斯而秦亡無極讒伍奢而
楚昭奔靳尚讒屈原而楚懐囚故曰/知佞之讒讒忠不知佞之讒讒國張口沬舌文粹叚/成式毁
古之非人也張口沬舌指數於衆人人得而防之今之/非人也有張其所違嚬戚而憂之人不得而防也豈雕
刻機杼有滛巧/乎言非有乎羣邪沮謀裴延齡以姦回得幸害時蠧/政物議莫敢指言公獨以身
當之屢言不可翰林學士呉通元忌公先逹毎切中傷/隂結延齡互言公短宰相趙憬公之引拔日升為同列
以公排邪守正心復異之羣邪沮/謀直道不勝十年罷政事陸贄賛德宗之不亡顧不幸
[093-6b]
哉在危難時聽贄謀及已平追仇盡言拂然以讒倖逐/猶弃梗至延齡
軰則寵任磐桓不移如山昬佞之相濟也夫君子小/人不兩進邪謟得君則正士危何可訾邪陸贄賛詩
人斥譛人最甚投之豺虎有比不置也如羣栖楚輩則/然肆訐以示公
結黨以植私其言纚纚若可聽卒而入于敗亂也孔子/所謂順非而澤者歟利口覆邦家者歟竇羣劉栖楚賛
出醜言裴度五坊小使方秋閱鷹狗所過撓官司厚得/餉謝乃去下邽令裴寰才吏也不為禮因誣寰
出醜言送詔獄度見/延英言寰無辜乃釋信讒竇建德大將王伏寶數持兵/功略在諸帥上或讒其反建
德殺之伏寶臨死呼曰我無/罪王何信讒自刈左右手乎奇詆叚文昌憲宗數欲親/用頗為韋貫之奇詆
偃蹇不/得進為辨謗略唐次竇參數薦之參敗出為開州刺/史積十年不遷韋臯鎮蜀表為副史
[093-7a]
德宗諭臯罷之次身在逺久抑不得申以為古忠臣賢/士罹讒毁被放至殺身君且不悟者因采獲其事為辨
謗略三篇上之帝益怒曰是乃/以古昬主方我改䕫州刺史不以讒害良士尉遲恭/從擊王
世充㑹尋相叛諸將疑恭且亂囚之行臺左僕射屈突/通尚書殷開山曰恭慓敢今執之猜貳已結不即殺後
悔無及也王曰不然恭必叛寧肯後尋相者邪釋之引/見卧内曰丈夫以氣相許小嫌不足置胷中我終不以
讒害/良士下令求謗者崔善為累左丞用清察稱諸曹史惡/之以其短而傴嘲曰曲如鈎例封侯
欲沮罷所任帝聞勉之曰昔齊末姦吏歌斛律明月而/髙緯闇不察至滅其家朕雖不德幸免是因下令求謗
者謗/乃止正直為佞人憎皇甫無逸有告無逸交通蕭銑者/時無逸與行臺僕射竇璡不恊因
表自陳并上璡罪有詔劉世龍温彦博按之無狀遂斬/告者而黜璡及還帝勞曰比多譛毁但以正直為佞人
[093-7b]
憎爾無逸/頓首謝毁短百為魏徵亡帝思不已登凌烟閣觀畫/像賦詩悼痛聞者媢之毁短百為
魏徴上䟽曰夫行有素履事有成迹一人之毁未必可/信積年之行不應頓虧陛下不察其原以
為臧否使讒佞/得行守道䟽間讒邪者進乂䟽隋煬帝外示威重内行/險忌讒邪者進忠正者退
勿令讒毁者害長孫無忌二十三年帝疾甚翌日與遂/良曰我有天下無忌力也爾輔政勿令
讒毁者/害之厚謗醜言韓瑗禇遂艮貶潭州都督明年瑗上/言遂良遭厚謗醜言損陛下之明折
志士/之銳被讒謝病李百藥開皇初授太子通/事舍人被讒輒謝病去不願知狄仁/傑武
后謂曰卿在汝南有譛卿者欲知之乎謝曰陛下以/為過臣當改之以為無過臣之幸也譛者乃不願知賞
皆讒慝辛替否上䟽曰國家/所愛者賞賞皆讒慝不受讒言禇遂良帝曰朕/行有三二斥逺
[093-8a]
羣小不/受讒言契苾何力或讒之帝曰何力入延陀如涸魚得/水其脫必遽帝曰若人心如鐵石殆
不背/我譖短李昭德武承嗣任文昌左相昭德諫承嗣已/王不宜典機衡以惑衆庶且父子猶相篡奪
况姑姪乎后乃罷承嗣為太子少保承嗣恨譖短之/后曰吾任昭德而獲安枕是代我勞非而所知也激
切魏徴奏人臣上書不激切不/能起人主意激切即近訕謗被飛謗左右有毁徴阿/黨親戚者帝使
温彦博按訊非是彦博曰徴為人臣不/能著形迹逺嫌疑而被飛謗是宜責也得入其訾則天/皇后
武氏為昭儀潜斃兒衾下伺帝至陽為歡言發衾視兒/死矣又驚問左右皆曰后適來昭儀即悲涕不自勝帝
怒曰后殺吾女往與妃相讒媢/今又爾邪由是昭儀得入其訾以讒下遷宗室孝逸威/名稜然武承
嗣等忌之以讒/下遷施州刺史中傷隱太子建成秦王偶獨泣帝顧不/樂妃緩因得中傷之為建成游說
[093-8b]
曰陛下春秋髙當自娯秦王輒悲泣正為嗔忌妾屬耳/陛下萬歲後王得志妾屬無遺類東宫慈愛必能全養
乃皆悲不自勝帝惻/然遂無易太子意為姦臣所擠叚秀實晚節偃蹇為/姦臣所擠見殞賊手
專情謷色李實公卿為讒短遷斥者/甚衆專情謷色見顔間詆切時政李宗閔/與牛僧
孺詆切時政觸宰/相李吉甫惡之讒短百緒陸贄與裴延齡姦佞得君/天下仇惡無敢言竟以太
子賔客罷贄延齡揣帝意薄讒短百緒帝遂發/怒欲誅贄賴陽城等交章論辯乃貶中州别駕避謗又/或
規其太過對曰吾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所學遑它䘏乎/既放荒逺嘗闔户人不識其靣又避謗不著書同上
以讒倖逐陸贄賛德宗在危難時聽贄謀及已平追仇/盡言怫然以讒倖逐猶弃梗至延齡輩則寵
任盤石不移如山/昏佞之相濟也訕短時政張鸑多口語/訕短時政巧文詆毁張/說
[093-9a]
宇文融恚恨劾奏說引術士夜祠禱說既罷恐說復/用巧文詆毁素忿說者又著疾邪篇帝聞因令致仕讒
熖少衰李德裕王璠入為左丞與李漢共譛德裕嘗賂/仲陽導王為不軌帝惑其言召王涯李固言路
隋等質之涯璠漢三人語益堅獨隋言德裕大/臣不宜有此讒熖少衰遂貶德裕為太子賔客要近譖
短李峴奏常參官舉才任諫官憲官者無/限員不踰月為要近譖短遂失恩罷待之以誠糾
之以德崔羣帝嘗語宰相聽受之際不亦難乎比詔學/士集前世事為辨謗略以自警鑒其要云何羣
對無情曲直辯之至易有情則欺為難審也故孔子有/衆惡譛潤膚受之說以其難辯也若陛下擇賢而任待
之以誠糾之以德則人自歸/正而不敢以欺帝韙其言疾讒韋處厚李逄吉得柄/讒李紳逐為端州司
馬其黨劉栖楚等欲致紳必死處厚上言逢吉黨與以/紳之斥猶有餘辜人情危駭詩云萋兮斐兮成是貝錦
[093-9b]
此古人疾讒之/深也紳由是免日肆讒惎馮宿詔權知諫議大夫宰相/崔羣王涯請授它官不聼使
中人宣授馮宿怨執政不與已乃日肆讒/惎與皇甫鎛相附離多中傷正人君子裴扆天復初/帝宻語
韓偓曰陸贄裴扆孰忠於我偓曰扆等皆宰相安有它/腸帝曰外言扆不喜我復位元日易服奔啟夏門信不
偓曰孰為陛下言此曰崔允令孤渙偓曰設扆如是是/亦不足責陛下反正扆素不知謀忽聞兵起欲出奔耳
陛下責其不死難則可以/為不善乃讒言也帝遂悟指馬獻蒲先害忠良蘇安恒/魏元忠
為張易之兄弟所誣獄方急安恒獨申救曰易之兄弟/無功德但以馮附不閱數朞位勢隆極指馬獻蒲先害
忠/良張嘉貞遷中書令帝數幸東都洛陽主簿王鈞者為/嘉貞繕第㑹以贓聞有詔杖之朝堂嘉貞畏
衊染促有司/速斃以滅言離結百計郭子儀代宗立程元振自謂於/帝有功忌宿將難制離結百計
[093-10a]
因罷子儀副元帥為肅宗山陵使子儀懼/讒且成盡裒肅宗所賜詔數千餘篇上之飛語楊炎開/元時蕭
嵩嘗度曲江南欲立私廟以為天子臨幸處乃止後炎/復取以立廟飛語云地有王氣故炎取之帝聞震怒㑹
獄具詔三司同覆/貶崖州司馬同上張滂班宏竇參又以江淮兩稅置廵/院官令宏張滂共擇張滂欲得
簿最宏不與滂奏有詔分掌宏見宰相辭曰宏主漕歲/得江淮米五十萬斛前年至七十萬今職移於人敢請
罪滂在側䜛曰公所言非也朝廷不奪公職乃公䘮官/緡縱姦吏自取咎爾凡為度支使不一歳家輒鉅億僮
馬産第侈王公非盗縣官財何以然上既知之故令/滂分掌令公無乃歸怨上乎宏不荅於是移病歸其
言虛誣顔真卿元載多引私黨畏羣臣奏事多挾讒毁/請毎論事先皆白長官白宰相詳可否以聞真
卿三䟽曰其言虛誣則讒人也宜誅殛之其言不誣則/正人也宜奬勵之捨此不為使衆人謂陛下不能省察
[093-10b]
宻言晟不可久持兵李晟張延賞當國故與晟有隙後/雖詔講解而隂不與也宻言晟不
可久持兵更薦劉元佐李抱真經/略西北俾立功以問晟帝惑其言譛煩碎非廟器柳玭/昭宗
欲倚以相中官譛玭/煩碎非廊廟器乃止為所譛短楊於陵拜中書舍人時/京兆李實恃恩暴横於
陵與所善許孟容不離附/為所譛短徙秘書少監為飛語聞京師出為嶺南節/度使監軍許
遂振者悍戾貪肆憚於陵不敢撓以私則/為飛語聞京師憲宗不能無惑有詔罷歸被譖繫獄顔/真
卿調犀浦主簿長史陸象先異之轉蜀尉蘇頲/代為長史被譖繫獄為椶櫚賦自託頲遽出之造為醜
辭鄭絪遷門下侍郎始盧從愿隂與王承宗連和有詔/歸潞從史辭潞乏糧請留軍山東李吉甫宻譖絪漏
言於從史帝怒坐浴堂殿召學士李絳語其故絳曰誠/如是罪當族然誰以聞陛下者帝曰吉甫為我言絳曰
[093-11a]
絪任宰相識名節不當如犬彘梟獍與姦臣外通恐吉/甫勢軋内忌造為醜辭以怒陛下帝良久曰幾誤我
受謗輿人邵說德宗立擢吏部侍郎說因自陳疇昔本/末先帝知之今又擢以不次雖自天斷尚恐
受謗輿人傷陛下之明今吏貟末乏而調者多益以功/優凖平格以判留人去者十七彼且鼓讒說以投疑于
上此臣所/大懼也陽讒隂謗傅奕䟽昔髙齊章仇子他言僧尼/塔廟外見毁宰臣内見疾妃嬙陽
讒隂謗卒/死都市讒口亂善人唐次元和辨謗略序正言勝則/為忠為讜邪言勝則為讒為䛕
語曰邪徑敗良田讒口亂善人惡其莠言之蠧政也葢/謂似信而詐似忠而非便便可以動心㨗㨗可以亂聽
薏苡惑珠豈止鵜鴂彫卉薏苡惑珠/哉讒勝則忠義靡彰同上周公之聖不免流
言霍光之忠亦遭告訐陸宣公奏議大抵任重勢疑易/生嫌謗以周公之聖不免流言
[093-11b]
霍光之忠亦遭告訐向非成王覺寤昭帝保/明則二主之德美不傳二臣之寃誣莫辨秦鏡破膽
元稹戒風俗文苟非秦鏡/破膽堯羊觸邪時君聽之肉腰刀李林甫嫉賢妬能潜/行讒毁多被其害謂
之肉腰刀/天寶遺事李義府號曰人猫本/傳笑中有刀同/上多田翁宇/文
融為括田使恃權譛毁不附已者奏言從愿/田園數百帝聞果不喜呼從愿為多田翁聖慮先辨
謗何由興辨謗略序乃詔掌文之臣令狐楚等上自周/漢下洎隋朝求史籍之忠賢罹讒謗之事迹
叙瑕亹之夲末紀謡詠之淺深編次指名勒/成十卷備乙夜之觀則聖慮先辨謗何由興宦竪切齒
房琯宋申錫為讒所死宦竪切齒時宰無敢辨/者琯固請出獄付外與衆治之天下重其賢猜譛遽
行魏徴賛君臣之際固不難哉以徴之忠而太宗之睿/身沒未幾猜譛遽行始徴之諫累數十餘萬言至君
[093-12a]
子小人未嘗不反復為帝言之/以佞邪之亂忠也久猶不免浩浩者易汚嶢嶢者難
全同/上姦人排恨幾不免張說賛中為姦人排恨幾不/免自古功名始終亦幾希黄
金消衆口白璧竟難投李白送/薛九詩賢聖遇讒慝不免人君
疑天風拔大木禾黍/成傷萎寓言同上二桃殺三士詎假劍如霜衆女妬/娥眉䨇
花竟春芳/懼讒上辯讒貴於明恕明者在驗之以跡恕者在求/之以情陸贄奏議論所宣事
狀/竹籠沉京口南唐徐融夜宿金山詩淮船分蟻㸃江/岸聚蠅聲烈祖性嚴忌宋齊邱譛之竹
籠沉京口/南唐近事不附者潛被瘡痏牛羊日厯李逄吉惡其為/人牛僧孺乃與楊虞卿兄
弟驅駕輕薄毁短逢吉又惡裴度之功曾進曹馬傳以/謀䧟害虞卿又結李宗閔之門人盡驅之牛門此外有
[093-12b]
不附者潜被瘡痏遭之者謂之隂毒傷寒京口語曰太/牢筆少牢口東西南北何處走太牢僧孺少牢虞卿
禍階初負謗杜詩終悲洛陽獄事近小臣/敝禍階初負謗易力何深擠似錦言應巧
如絃數易欺元稹/百韻詆訕盈朝萋斐成市柳宗元上裴相/書廣畧初定異
議紛然詆訕盈/朝萋斐成市世道難於劍讒言巧似簧元稹/詩人君之
德莫大於至明明以照姦則百邪不能蔽矣漢昭帝是/也年十四
而知燕王書詐後有譛霍光者上輒怒曰敢有譛毁者/坐之周成王有慚德矣髙祖文景俱不如也李德裕窮
愁/志涸魚得水其脫必遽契苾何力被執也或讒之帝曰/何力入延陀如涸魚得水其脱
必遽帝曰不然若人心如鐵石殆不背我㑹使至言狀/帝泣下即詔兵部侍郎崔敦禮持節許延陀尚主以求
[093-13a]
何力乃/得還有喙有耳相郵傳作醜語柳/子蜀之寶貨皆入崇
韜唐臣郭崇韜莊宗聞破蜀遣宦官向延嗣勞軍崇韜/不郊迎延嗣大怒因與李從襲等共誣之延嗣還上
蜀簿得兵三十萬馬九千五百疋兵器七百萬糧二百/五十三萬石錢一百九十二萬緡金銀二十二萬兩珠
玉犀象二萬文錦綾羅五十萬疋莊宗曰人言蜀天下/之富國也所得止於此邪延嗣因言蜀之寶貨皆入崇
韜且誣其有異志將危魏王莊宗怒遣宦官馬彦珪至/蜀視崇韜去就彦珪以告劉皇后后教彦珪矯詔魏王
殺/之朋讒竒中桓彦範傳是時武三思以遷太后恚慮不/利諸武而韋后雅為帝寵且畏三思與烝
亂由是朋讒竒中未/幾罷彦範等政事
黜辱三/
[093-13b]
白辱在泥塗絳/老城下之盟恥辱/之事雖死不辱 宋公靳之
宋南宫長萬為魯獲宋人請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魯囚也吾不敬子矣萬疾之遂殺公注戯而相愧
曰/靳廷辱 辱莫大焉恥辱 辱以激之蘇秦貴逹張儀/詣之秦坐之堂
下食以僕妾之食曰張君吾才不及而未逹故恥辱以/激之儀大恨乃之秦蘇秦宻使人持金濟窮困不使言
之儀逹方知曰/為我謝蘇君食以莝豆范雎大具請賔客使坐須賈/於堂下置莝豆使黔徒夾馬
而飼/之胯下韓信被淮隂少年辱之曰能死刺我不能出/胯下信俛而出於胯下淮隂市人皆大笑之
困辱為榮史吕/起知足不辱老/子壽則多辱莊/子孔小兒所辱
髙銖徙太常卿嘗罸禮生博士李慤愠見曰故事禮院/不關白太常故卿莅職博士不參集罸小吏隳舊典銖
[093-14a]
嘆曰吾老不能/退為小兒所辱耐辱居士司空圖自目/為耐辱居士省吏眙駭裴坦/令狐
綯薦為知制誥而裴休持不可不能奪故事舍人初詣/省視事回丞相送之施一榻堂上壓角而坐坦見休重
愧謝休勃然曰此令狐丞相之舉休何力顧左右索肩/輿亟出省吏眙駭以為唐興無有此辱人為坦羞之
至加捽辱裴潾遷左補闕於是兩河用兵憲宗任官人/為館驛使檢稽出納有曹進玉者恃恩倨甚
使者過至加捽辱宰相李吉甫奏罷/之㑹伐蔡復以中人領使潾諫之婦人過忤更使外
辱乎𤣥宗貴妃楊氏復得譴還外第國忠謀於吉温温/因見帝曰婦人過忤當死然可惜宫中一席廣為
鐵鑕地更使外/辱乎帝感動癡物辱九卿五代盧程有假驢夫於程/者帖興唐府給之府吏啟
無例程怒笞吏背少尹任圜莊宗姊婿也詣程訴其不/可程戴華陽巾衣鶴氅據案決事視圜罵曰爾何蟲豸
[093-14b]
恃婦家力邪圜不對而去夜馳至博州見莊宗莊宗大/怒謂郭崇韜曰朕誤相此癡物敢辱予九卿趣令自盡
以事凌辱慕容彦超杜仲威反於魏髙祖以天平軍節/度使髙行周為都部署以討之以彦超為副
彦超數以事凌辱行周行周不能忍見宰相涕泣以屎/塞口以自訴髙祖知曲在彦超遣人慰勞行周召彦超
責之又遣詣行周謝過/行周意稍解五代史摧折氣愈下韓愈/書懐數使酒辱周
太祖于軍中漢臣蘇逢吉嘗從髙祖征鄴數使酒/辱周太祖于軍中太祖恨之五代史身幽
辱不忘朝廷唐儉為劉武周所擒武周敗入突厥儉封/府庫籍兵甲以待秦王帝嘉儉身幽辱不
忘朝廷詔/復舊官
羞恥四/
[093-15a]
白苞羞 或承之羞 君子有恥有其位無其言有其/言無其行君子有恥
若撻于市其心/愧恥不恥不仁小/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
勝而無恥 恥過作非 恭近於禮逺恥辱也 一
慙之不忍終身慙之 知恥近乎勇無羞惡之心非人
也 不恥惡衣惡食衣敝緼袍與衣狐貉者/立而不恥者其由也歟卑陬失色
莊子言/子貢赧然流汗㑹稽之恥范/蠡三敗之辱曹/沫宿恥刷恥
並漢/書孔趙惠伯殯嚴郢楊炎之罷盧杞引郢為御史大/夫其謀炎罪即逮捕河中觀察使趙
惠伯下獄楚掠慘棘鍜成其罪卒逐炎崖州惠伯貴州/天下以郢挾宰相執仇為不直然杞用郢敗炎内忌郢
[093-15b]
才因按蔡廷玉事殺御史鄭詹出郢為貴州刺史道/逢柩殯問之或曰趙惠伯之殯郢内慙忽忽歲餘卒羞
悵流汗閻立本初太宗與侍臣泛舟春苑池見異鳥容/與波上召立本侔狀閣外傳呼畫師閻立本是
時已為主爵郎中俯伏池左/研吮丹粉望坐者羞悵流汗縮頸羞汗沙陀賛熟視帝/劫遷縮頸羞汗
不亦/鄙乎面頸發赤抑首吐氣盧從史為不法君隂争不從/則於㑹肆言以折之從史羞
面頸發赤抑首吐氣不敢出/一語以對之韓文孔君誌慙顔如甲進士王光逺干/索豪權無厭或
遭笞辱亦不愧恥時人語曰光逺/慙顔厚如千重鐵甲也天寶遺事覘歌姬命飾粧使詳
視柳棠應進士舉時嚴舍人重之諸歌姬方戯於階問/輒覘之墻頭何人也曰柳生也遽使姬者飾粧使視
恐墻上逺見不甚分明請細觀/矚棠深大慙而去雲溪友議韓信羞將絳灌比禰衡/恥逐
[093-16a]
屠沽兒李白/荅王十二蹙然汗出以慙韓/文或面窮詰無不羞汗劉/洎
頃上書有不稱㫖或/面窮詰無不羞汗厚顔懐愧柳宗元送苑論序余不/厚顔懐愧而陪其遊久
矣/顔忸怩而心不寧者數月韓/文博士紛汩非病士所宜
裴耀卿改右僕射而李林甫代之上曰林甫至本省具/朝服劍佩博士導郎官唱接禮畢就耀卿聽事乃常服
以賛者主事導唱林甫驚曰班爵與公同而禮數異何/也耀卿曰比苦眩不堪重衣又郎博士紛汩非病士所
宜林甫/黙然慙媿生於中顔變於外韓/文淫汙靦然武三思二張/方蒸蠱三思
痛屈節為懐義御馬倡言昌宗為王子晉後/身引公卿歌詠淫汙靦然如人而不恥也縮縮媿沮
吐蕃弄賛見中國服/飾之美縮縮媿沮羞媿以手掩面閩王繼鵬既立更/名昶晉髙祖遣散
[093-16b]
騎常侍盧損冊封昶閩王損至昶稱疾不見遣中書舍/人劉乙勞損于館乙衣冠偉然騶僮甚盛它日損遇乙
于塗布衣芒屩而已損使人誚之曰鳳閣舍人何偪下/之甚也乙羞媿以手掩面而走昶聞之怒損稍侵辱之
昶還無/所荅痛心疾首思刷厥恥蕭銑報董景珍書曰我先/君昔事隋職貢無廢乃貪
我土宇滅我宗祏我是/以痛心疾首思刷厥恥羞縮待之如初則天皇后召方/士郭行真入禁
中為蠱祝宦人王伏勝發之帝怒因是召西臺侍郎上官/儀儀指言后專恣失海内望不可承宗廟與帝意合
乃趣使革詔廢之左右馳告后/遽從帝自訴帝羞縮待之如初
悔恨五/
白悔而不及 雖悔可追 往者不可諫 食已伍貟/曰不
[093-17a]
滅越後雖悔之不可食/已言何悔事不可消動而有悔 悔自動而生魏其/侯灌
夫恨相知/之晩也孔自恨死叚秀實初為營田官涇大將焦令/諶取人田自占紿與農約熟歸其
半是歲大旱農告無入令諶曰我知入不知旱也農往/訴秀實署牒免之令諶怒召農責曰我畏叚秀實邪以
牒置背上大杖擊二十輿致庭中秀實泣曰乃我困汝/即自裂裳褁瘡注藥賣已馬以代償淮西將尹少榮罵
令諶曰汝誠人乎叚公仁信大人惟一馬賣而市糓入/汝汝取之不恥令諶大愧流汗曰吾終不可見叚公一
夕自/恨死椎坐悵恨彈指流血敬暉三思濁亂暉每椎坐/悵恨彈指流血尋及貶衘
恨張嘉貞遷中書令出為豳州刺史說代其處/嘉貞衘悔謂人曰中書令幸二貟何相廹邪勸朱泚
入朝蔡廷玉勸朱泚入朝泚將聽諸校怒縳廷玉辱之/無撓辭泚不忍殺囚歲餘出之謂曰而亦悔乎廷
[093-17b]
玉曰導公為逆即悔勉公/以義何悔為復縶滿歲忿恨薛逢初與彭城劉瑑交/瑑文辭出逢數人下常
易之瑑稍親近逢/不得意遂相忿恨扼腕悵恨李/全略縮氣悵恨/髙駢黄土覆面無
恨九原元稹謝表萬一歸還不敢更望得見天顔但得/再聞京城鐘鼓之音臣雖黄土覆面無恨九原
臣無任自恨自慙/攀戀聖慈之至忠正負寃恨杜甫/詩恨悵崔元略初中/丞缺議者屬
崔植而元略謬謂植入閤不如儀使御史彈/治及宰相以二人進元略果得之植恨悵
威虐六/
白北風刺虐也衛國並/為威虐滅德作威 依勢作威 敷虐
於百姓 罹其凶害 虐我則讎 播戎毒于逺邇戎/犬
[093-18a]
也/敢行暴虐 殘害于爾萬姓 流毒下國 謂暴無
傷 毒痡四海痡病/也結怨于人 洪惟作威 暴殄天
物 害虐蒸民 其虐滋甚 將戕于子我殘/殺也唯戮是
聞以人為土芥 視人如讎 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
謂之/暴政暴刑肅/俗弊苛政猛於/虎虐使其人 忍人疵國 威
克厥愛 以戕害為藝 是樂殺人 剥䘮元良賊虐/諫輔
亂罸無罪殺戮/無辜哀矜 庶戮之不辜 報虐以威言誅/其虐
脯醢紂脯鬼矦/醢刑矦焚炙忠/良刳剔孕/婦斮朝渉之脛剖賢人之
[093-18b]
心 暴政淫/刑政荒民散 塗炭土/芥賊賢害人 暴内内/國
中刑/也糾暴周禮以國/刑糾暴虐用其人 怨毒之氣懊烈/之聲孔殘
忍為政李實吏乞貸毫釐輒死按之無罪者猥曰死亦/非枉復殺之專以殘忍為政實貶通州長史市
人爭懐瓦石邀刼/之實懼夜遁去姦邪苛刻皇甫鏄裴度表罷政事極/論鏄姦邪苛刻天下怨之
將食/其肉小忤已不得死地不止盧/杞狙害隱毒李希烈反杞/素惡顔真卿
挺正敢言即令宣慰其軍卒為賊害故宰相李揆有雅/望遣為吐蕃㑹盟使卒于行李洧以徐州降有所經略
使人誤先白鎰杞怒沮解之不使有功其狙/害隱毒天下無不痛憤以杞得君故不敢言忍於傷殘
陸贄傳李希烈果於奔噬忍於傷殘據蔡許富全之地/而益以鄧襄虜獲之實東冦則饟道阻北窺則都邑震
[093-19a]
比所謂/急也當其忍斷雖甚愛不少隱則天皇后武氏毎視/朝殿中垂簾帝與后
偶坐生殺賞罸惟所命當/其忍斷雖甚愛不少隱也姦臣肆虐王義方擢侍御史/不再旬㑹義府縱
大理囚婦淳于廹其丞畢正義縊死無敢白其姦義方/問計於母即上言今陛下撫萬方而有之蠻區夷落罪
無逃罸况殺人滅口此生殺之柄不自主出而/下移佞臣履霜堅氷彌不可長請下有司雜治
恐懼七/
白齎咨涕洟 夕惕若厲 困于臲卼 渉于春冰
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若蹈虎尾 憂心如醉如/醒心之
憂矣 知我者謂我心憂 隱憂 憂心悄悄愠于/羣小如
[093-19b]
鷰之巢幕危懼/也内省不疚何憂何懼 子畏於匡 君
子有三畏 有威可畏 亦可畏也不足/畏也惴惴其慄
魏勃股戰 則志不懾貧賤/好禮吁可畏也 搶攘不安/貌惴
恐 使民戰慄孔為危惴可憐者蘇味道證聖元年與/張錫俱坐法繫司刑
獄錫雖下吏氣象自如味道獨席地飯蔬為危惴/可憐者武后聞之放錫嶺南纔降味道集州刺史慴憚
李訓天子傾意宦官/衛兵皆慴憚迎拜雖盛寒必流汗安禄山李林甫以/宰相貴甚羣臣無
敢鈞禮惟禄山倚恩入謁倨林甫欲諷寤之使與王鉷/偕鉷亦位大夫林甫見鉷鉷趍拜卑約禄山惕然不覺
自罄折林甫與語揣其意迎剖其端禄/山大駭以為神毎見雖盛寒必流汗朝廷重足許敬/宗朝
[093-20a]
廷重足事之威寵/熾灼當時莫與比劉總比年上書請覲使問行期乃不/報卿為我行諭
意造至范陽為開示禍福總/懼矍然若兵加於頸温造百僚謁事畏惕未嘗敢及
以私韋處/厚輔政須大怖乃得𤣥宗時有金梁鳳者頗言/人貴賤壽天鳳謂吕禋曰
君且輔政須大怖乃得諲責驛吏榜之吏/突入射諲兩矢㡬中走而免明年知政事毛髪為森竪
李德裕宣宗即位德裕奉冊太極殿帝退謂左右/曰自行事近我者非太尉邪毎顧我毛髪為森竪懼形
于色五代趙瑩晉髙祖將起兵太原以問諸將吏或賛/成之瑩獨懼形于色勸髙祖母反髙祖雖不用其
言心甚/愛之聞人足聲輒悸韋執誼已失形勢知禍且及雖/尚在位而臨事奄奄無氣聞人
足聲輒悸/動至于敗雖冬月未嘗不流汗桑維翰狀貌既異素以/威嚴自持晉之老將大
[093-20b]
臣見者無不屈服張彦澤以驍悍自矜/毎往候之雖冬月未嘗不流汗五代史為國家深可畏
者六大理少卿康澄上䟽言時事其言曰為國家有不/足懼者五深可畏者六三辰失行不足懼大象變
見不足懼小人訛言不足懼山崩川竭不足懼水旱蟲/蝗不足懼也賢士藏匿深可畏四人遷業深可畏上下
相徇深可畏廉耻道消深可畏毁譽亂真深可畏真言/不聞深可畏也識者皆多澄言切中時病五代史明宗
本/紀芒刺在背崔日用嘗謂人曰吾平生所事皆適時制/變不專始謀然毎一反思若芒刺在背云
持軍嚴雖盛夏號令士皆/若負霜雪李宻傳
愚八/
白愚人老子曰我愚人/之心也純純然下愚子曰唯上智/與下愚不移古之愚也直
[093-21a]
今之愚也詐 無惠傳曰周子有兄無/惠不能辨菽麥智者詐愚 如
愚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憃而愚夏尚忠其/人之敝愚夫愚/婦其愚不可及
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 詩之失愚 一得愚者千/慮亦有
一/得髙柴見非於孔門子曰柴/也愚王陵獲稱於漢氏漢髙祖/曰王陵
少/惷愚者闇於成事 三赦周禮三赦三曰/憃愚謂癡愚也愚而好自用
禮/陳大夫齧壯而頑 愚谷愚公移/山之谷善畏月孫卿子曰/夏首之南
有人曰消蜀良其人愚善畏月明行俯見其影以/為伏鬼仰見其髪以為伏魅
而走氣絶而死昧者不知 詩曰哲人之愚佯愚/也蔽蒙之人莊/子被髪童子日
[093-21b]
月照之則行莊/子童子何知 比頑童書/我愚人也不知
義之所適禮之所將甚/乎無適莊子宋人有守株之愚 刻舟膠柱
趙大/夫也孔陽為愚安禄山時宰相李林甫嫌儒臣以戰功/進尊寵間已乃請顓用蕃將故帝寵禄
山益牢羣議不能軋卒亂天下林甫/啟之也禄山陽為愚不敏葢具姦陸贄上書曰所謂/民者
至愚而神夫蚩蚩之倫或昬或鄙此似於愚也然上之/得失靡不辨好惡靡不知所秘靡不傳所為靡不効馭
以智則詐示以疑則偷接不以禮則/其徇義輕撫不以情則其效忠薄明王之時智者用
愚者伏用者宜邇伏者宜/逺柳宗元愚溪對寗武子邦無道則愚智而為
愚者也顔子終日不違如愚睿而為愚者也皆不得為/真愚柳宗
[093-22a]
元愚溪/詩序剛正者謂愚唐史韓/琬上書愚不可教后妃尚宫宋若/昭父廷芬能辭
章生五女皆警惠善屬文廷/芬男獨愚不可教為民終身顓嚚蒙愚不知所如柳宗/元荅
問僕乃单膚撇莩離䟽空虚竊聽道塗顓嚚蒙/愚不知所如固不足以抗顔揺舌而與之俱愚者果
於自用柳懲咎賦愚者果於自/用兮惟懼夫誠之不一亂國之君常置愚不肖
於上而强其不能以暴其短惡置賢智於下而冺沒其/材能使君子小人皆失其所而身蹈危亡周臣傳
憃甚丹陽公主下嫁薛萬徹萬徹憃甚公主/羞不與同席者累月太宗聞而笑焉課愚對聖
劉洎諌帝王之與臣庶聖哲之與庸愚等級遼絶勢/不倫擬故課愚對聖持卑抗尊雖思自彊不可得已外
愚而内敏婁師德外愚而内敏表/晦而裏明出朝野僉載
[093-22b]
妖訛九/
白偽言難信何必徴辭聾俗易驚/宜所知禁國時有恐以妖訛/相驚執
左道以亂政左道/巫蠱假鬼神以疑衆時日卜筮/疑衆殺熒惑於人
言經營/惑亂也宜遵國禁無俾/世迷而胥動以浮言恐沉/于衆譸張為幻
譸張作詐/以為幻惑崇飾訛言肆行/幻術惑蠱虚/詭去邪勿疑除惡務本
亂常速戻/納邪既叶前言則非左道 姦之大者法可/逃乎妖
由人興咎將/誰執造言之刑 亂人之刑周禮八刑糾萬人/七曰造言之刑八
曰亂人之刑注造言造作訛言惑衆/也亂人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辨惑知防/執禁亦秪以
[093-23a]
異 驚俗變/風他能自/咎無妄憑/虛狹邪 人無釁焉妖不/自作人
棄常則妖興 氣燄人之所忌氣/燄以取之行非正法思豈/無邪動以
浮言衆寧/不惑不得中行寧非左道 左道雖則非妖於人/且為
無/益政先去惑人貴/知常茍於衆而可疑雖非妖/而必禁去邪除惡宜/絶
本/根作偽飾辭勿聽/枝葉思匪無邪動必/有悔辭雖徵於捕影罪難/逭於
麗/刑謀則不臧言非/無罪孔化為男子崔義元遷婺州刺史時/婺州女子陳碩真自言
仙去與鄉隣辭訣或告其詐已而捕得詔釋不問於是/姻家章叔允妄言碩真白天還化為男子能役使鬼物
轉為熒惑用是能幻衆自稱文佳皇帝以叔允為僕射/破婺州攻歙殘之分遣其黨圍婺州義元發兵拒之
[093-23b]
治丹剔小兒肝心楊虞卿大和九年京師訛言鄭注為/帝治丹剔小兒肝心用之民相驚扄
䕶兒曹帝不恱注亦内不安而邪與虞/卿有怨即約李訓奏言語出虞卿家蛇虎導軍薛季/昶擢
給事中夏官郎中矦味虛將兵討契丹不利妄言賊行/有蛇虎導軍后惡其詭拜季昶為河北道按察使季昶
馳至軍斬味虚/以聞威震北方以左道惑衆班宏髙適鎮劒南表為觀/察判官青城人以左道惑
衆謀作亂事覺誣引屯將規緩死/衆兇懼宏驗治即殺之人心大安金頭王李匡威留深/州遣其屬李
抱真上書願入朝時京師數冦難人人/危懼傳言金頭王且來皆亡竄山谷馮詭惑說妖祥
李邕中宗立鄭普思以方伎幸邕諌曰陛下躬政日淺/有九重之嚴未聞道路横議今籍籍皆言普思馮詭惑
說妖祥陛下不/知猥見驅使託神詭衆董昌託神以詭衆始立生祠/刳香木為軀内金玉紈素為
[093-24a]
肺腑冕而坐妻媵侍别帳百倡鼓吹於前屬兵列䕶門/所屬州為土馬獻祠下列牲牢祈請或紿言土馬若嘶
且汗皆受賞昌自言/有享我者我必醉訛言韓朝宗始開元末海内無事/訛言兵當興衣冠潜為避世
計朝宗廬終南山為長安尉霍仙竒所發/𤣥宗怒使侍御史王鉷訊之貶呉興别駕非衣小兒裴/度
寶厯二年度請入朝逢吉黨大懼權輿作偽謡云非衣/小兒坦其腹天上有口被驅逐以度平元濟也都城東
西岡六民間以為乾數而度第平樂里直第五岡權輿/乃言度名應圖䜟第據岡原不召而來其意可見欲以
傾度天子獨/能明其誣㹫母鬼五行志咸通十四年秋成都訛言/有㹫母鬼夜入人家民皆恐夜則
聚坐或曰某家見鬼眼/晃然如燈熖民益懼去君著黄黄巢賛廣明元年巢/始盗京師自陳唐去
君而著黄明黄且代/唐也嗚呼其言妖與右廂天子僖宗時閭巷鬬者激怒/言任見右廂天子五行
[093-24b]
志/族鹽武后時民飲酒謳歌曲/終而不盡者謂之族鹽曲遍繁聲謂之入破五/行
志天寶後樂曲亦多以邊地為名有伊州甘州梁州等/至其曲遍繁聲皆謂之入破又有胡旋舞本出康居以
旋轉便㨗為巧時又/尚之破者葢破碎云築臺以候玉女李軌有胡巫妾曰/上帝將遣玉女從
天來遂召兵築臺/以候女多所靡損
呪詛十/
白厥口呪詛言怨/上也三物詩曰出此三/物以詛爾私呪我范文子使祝/宗祈死曰愛
我者惟呪我使我速死/無及於難范氏之福也有咀有呪子罕曰宋國區區有/咀有呪亂之本也
有損晏子者祝有益也詛亦有損雖/其善祝豈勝億兆人之詛者行出犬雞鄭莊公/使卒出
[093-25a]
豭行出犬雞以詛射頴考叔者君子謂莊公失政刑矣/既無德政又無威刑是以及邪邪而詛之將何益矣
夫婦皆詛左傳/云善祝孔與下呪誓秦瓊後歸王世充與/程䶧金計曰世充多
詐數與下呪誓乃/巫嫗非撥亂主也致龍起雨西域天竺國信盟誓傳/禁呪能致龍起雲雨向
殿哭劉崇望李磎言崇望為宰相使親吏日夕謁左軍/與復恭相親厚純巾慘𢃄不入禁門崇魯向殿哭
厭詛天祚/殆人之妖禁呪莫不有五代王建及莊宗積金帛於軍/門募能破梁戰艦者至於吐火
禁呪莫/不有詛師毒口牙舌作霹靂飛韓/愈譴瘧鬼詩呪禁教以博士大/醫
署四曰呪禁師皆教以博士考/試登用如國子唐史百官志告以厭詛徐有功竇考/諶妻龐為其
奴怖以妖祟教為夜解因告/以厭詛給事中薛季昶鞫之
[093-25b]
淫亂十一/ 淫溺附淫奔/自戒 姧/
白内作色荒 朋淫于家妻妾/亂也冒色商王受沉湎冒/色言貪色也淫
風徇于貨色/時謂淫風汙行管子曰桓公云寡人有所行不幸而/好色姑姊妹有不嫁者管仲曰惡則
惡然非/其惡荒腆于酒腆厚/也淫風流行雖有七子之母/不安其室衛風宣淫
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通於夏姬皆𠂻其衵/服以戯於朝洩治諫曰公卿宣淫人無効焉淫破義傳/
貪色為淫淫為/大罸禮無縱欲神亦/禍淫無别無義禽獸/之道漁色諸/侯
不下漁色謂/娶國中之女防淫禮者所/以防淫逺色君子逺色/以為民紀易色賢賢/易色鳥
獸行周禮内外亂鳥/獸行則滅之父子聚麀禮謂禽/獸無别綴淫禮者所以/防民之綴
[093-26a]
淫/也 淫溺大欲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戒之在色血氣/未定惑以䘮志
惑蠱之疾晉侯疾求醫於秦秦伯使醫和視之曰不/可為也是謂近女色疾如蠱非鬼非食惑
以䘮志公曰女不可近乎對曰節之女隂物也而晦時/滛則生内熱惑蠱之疾君今不節不時能無及此乎趙
孟曰何謂蠱對曰淫溺之所生/也在周易女惑男謂之蠱也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茍
非德義則必有禍 禮曰民猶以色厚於德未見好德
如好色者也 好内齊桓/公寧思易色之賢但慕冶/容之誨 淫
犇蝃蝀刺犇也淫犇之恥/國人不齒相犇男女不待/禮而相犇既汙貞信之
教宜科淫/僻之愆有女懐春吉士/誘之自獻其身 桑中衛之男女/相犇至於
[093-26b]
世族在位相竊妻妾期/我於桑中要我乎上宫中冓之言不可道也謂内淫/之言犇
誘遂相/犇誘桑中之喜巫臣聘夏姬以犇楚申叔曰夫/子有桑中之喜將竊妻以逃以懲
淫慝 棄位而姣穆公曰棄位而姣我/則取惡能無咎乎淫泆 擲果潘/岳
竊香韓壽賈充/女犇之文君之犇長卿 既奸人紀難逭/國章男女
有别室家/無瀆犇則為妾 始因怨曠之思遂及淫/犇之恥芍藥之
歌既以身/而投贈鳳皇之曲不待禮/而來犇仲春不禁周禮仲春令男/女於時犇者不
禁注云/重天時泉邱之女泉邱人有女夢以其帷幕孟氏之廟/遂奔之其僚從之盟曰無相弃也左
傳/無夫家詩序曰古者國不足則殺禮/而多昬㑹男女之無夫家者夷狄昬禮烏桓/嫁娶
[093-27a]
則先略女通情或半年者/然後送牛馬羊為聘禮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
謀詩氓/篇 姧犯禮為姧 在内為姧 挑鄰女而投梭
折齒引美人而/牽衣絶纓淫犇折齒謝鯤字/㓜輿淫犇之女肆心彊暴/之男
寘/力無展季之貞有宋朝/之美沐貞信之教心尚/不悛速淫泆之辜
法宜/無捨將懲姧慝請正/科條既亂人紀宜展/國章去惡宜絶其本根
飾辭勿聽/於枝葉陽矦殺穆矦而竊其夫人故饗廢夫人之禮
目逆而送之華父督見/孔父之妻拊楹而歌齊莊公通/東郭姜不能自
還原涉曰寡婦欲慕宋伯姬不幸一為盗/賊所汙遂為淫泆知非禮然不能自還亂族禮以此/防民猶
[093-27b]
淫泆而/亂族彊暴之男不能侵陵貞女詩/蒙衣齊慶克通於/聲孟氏蒙衣
乗輦而入蒙衣/謂著婦人衣隂訟周禮男女之隂訟音聽於勝國之/社其附于刑者歸之於士注隂訟
争中冓之事勝/國亡國之社淫僻之罪禮㛰姻之禮廢則夫婦之/道缺而滛僻之罪多也
自戒顔叔之有節 揚秉之不惑秉字叔節言我有三/不惑謂酒色財也
誨淫之容易曰冶/容誨淫伐性之斧皓齒蛾眉/伐性之斧道貴寡欲天惟/禍滛
晉矦惑蠱而身䘮靈公宣淫/而國亡淫為大罸 淫破義 防
淫君子刑/以防淫逺色易色 戒之在色 不腆于色 不淫
其色 可無懲乎 以禮自閑 惟王不邇聲色 以
[093-28a]
禮制心 三代之亡皆是物也言皆/以色致女之戒羅氏致/鹿與女
以戒諸侯曰好畋好女/者亡其國也禮蜡祭云孔衺人穢夫爭候門下上官昭/容名婉
兒是時左右内職皆聽出外不可止婉兒/與近嬖至皆營外宅衺人穢夫争候門下髙陽公主房/遺
愛尚髙陽公主主稍失愛意怏怏與浮/屠辨機亂帝怒斬浮屠殺奴婢數十人淫蠱顯行張易/之后
毎燕集則二張諸武雜侍摴博争道為/笑樂或嘲詆公卿淫蠱顯行無復羞畏宣淫於外崔湜/附託
昭容上官氏數/與宣淫於外紀處訥妻武三思婦之姊縱使/通三思由是欵昵調笑嬉
䙝陸長源徙宣武判官孟叔度淫縱數/入倡家調笑嬉䙝長源輒裁正之郭英乂崔寧郭/英乂為
節度使徙寧家於/成都而淫其妾媵曹芬竇參遷奉先尉男子曹芬兄弟/𨽻北軍醉暴其妹父救不止恚
[093-28b]
赴井死參當兄弟重辟衆請俟免䘮參曰父/由子死若以䘮延是殺父不坐皆榜殺之閨薄汙慢
陳叔逹後閨薄汙慢為有/司露劾帝以名臣為䕶掩宣淫不止楊國忠至京師見/羣女弟致贈遺於
時虢國新寡國忠/多分賂宣淫不止調笑施施若禽獸然虢國居宣陽坊/左國忠在其南
自臺禁還趣虢國第郎官御史白事者皆隨以至居同/第出駢騎相調笑施施若禽獸然不以為羞道路為恥
駭/恱神亭前蜀王衍作恱神亭與諸/狎客婦人日夜酣飲其中宫中戯五代毛璋/在華州得
魏王繼岌餘貲既富而驕益為淫侈嘗服赭袍飲酒使/其所得蜀奴為王衍宫中之戯于前明宗聞而惡之
淫戯南唐劉鋹宦者龔澄樞等既専政鋹乃/與宫婢波斯女等淫戯後宫不復省事出入民家
南唐劉玢襲在殯召伶人作樂飲酒宫中裸男/女以為樂或衣墨縗與倡女夜行出入民家虢國素
[093-29a]
與國忠亂不恥每入謁竝驅道中從監侍姆百餘騎炬
宻如晝靚粧盈里不施帷障時/人謂為雄狐貴妃傳與武三思升御床博戯
中宗庻人韋氏初帝幽廢與后約一朝見天日不相制/至是與武三思升御床博戯帝從旁典籌不為忤三思
諷羣臣上后號/為順天皇后縱宫女出游皆淫犇不還明年正月望/夜帝與后微
服過市彷徉觀覽縱宮女/出游皆淫奔不還同上
别嫌疑十二/
白君子防未然不處嫌疑間𤓰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
古/詩禮者所以決嫌疑 禮為人防 君子表微 孝子
[093-29b]
不服闇闇中為事好生/物疑服事也禮曰内外不通乞假 男女非
受不親非祭非䘮不相授器其相授則男授以篚無篚
則皆坐奠之而後取之奠置/於地寡婦不夜哭 掇蠭之疑
尹吉甫妻誣/其子伯竒馬援以薏苡興謗 嫌疑之間誠先賢所
慎呉祐字季/英云云内言不出於閫外言不入於閫曲/禮嫂叔不
親授 逺嫌避/疑孔薏苡嫌蕭倣嶺南海解官南海多榖/紙倣勅諸子繕補殘書廩諫
曰州距京師且萬里書成不可露齎必貯/以囊笥貪者伺望得無薏苡嫌乎倣曰善不疑李靖賛/曰若靖
闔門稱疾畏逺權逼功大而/主不疑雖古哲人何以尚兹善避嫌長孫無忌善避嫌/求於古人未有其
[093-30a]
比/不免疑嫌裴垍京兆少尹裴武使王承宗還得德棣/二州已而地不入或言武還先見垍明日
乃朝帝怒召學士李絳議斥武絳言垍身備宰相明練/時事勢不容先見武帝悟釋之議者謂帝知垍明倚任
方駕尚不免疑嫌/以信處位之難云進所賜詔敕郭子儀代宗立程元振/自謂於帝有功忌宿將
難制離毁百計因罷子儀副元帥加實户七百為肅宗/山陵使子儀懼讒且成盡裒肅宗所賜詔敕千餘篇上
之因自明詔曰朕不德詒大臣/憂朕甚自愧自今後毋有疑
[093-30b]
白孔六帖卷九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