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1a] 
欽定四庫全書
北堂書鈔卷九十八
唐 虞世南 撰
明 陳禹謨 補註
藝文部四
談講十三 讀書十四
誦書十五 敏捷十六
談講十三
[098-1b]
講肄爲鐘鼓抱朴子云夫士以三墳爲金玉五典爲琴/箏講肄爲鐘鼓百家爲笙簧使味道者以
辭飽酣德者以義醒超流俗以高蹈軼億代/而揚聲方長驅以獨往何貨賄之穢情補君子以講
習易兌卦象云麗澤兌君子以朋友講習孔疏云同門/爲朋同志爲友朋友聚居講習道義相説之盛莫過
于此故君子象之/以朋友講習也補講習道德馮敬通自叙云年衰歳暮/自悼迄無成功將栖遲肥
饒之野殖藝生/産講習道德講肄書傳孔臧與子書曰頃來聞汝與/諸友生講肄書傳孜孜晝夜
侃侃/不倦講論大義魏文帝與大理王朗書曰生有七尺之/形死惟一棺之土惟立德揚名可以不
朽其次莫如著篇籍疫癘數起士人彫落余獨何人能/全其壽故論撰所著典論詩賦盖百餘篇集諸儒於肅
成門内講論大/義侃侃無倦補講問疑難漢書孔光居公輔位前後十/七年自爲尚書止不教授後
[098-2a]
爲卿時㑹門下諸生講問疑難/舉大義云其弟子多成就補肅成講論魏文帝與大/理王朗書見
上/集門生講世説云服䖍既善春秋將爲注欲叅考同/異聞崔烈集門生講論遂匿姓名爲烈門
人賃作食每當至講時輒竊聽戸壁間既知不能踰己/稍共諸生聚其短長烈聞不測何人然素聞䖍名意疑
之明蚤往及未寤便呼子愼子/愼䖍不覺驚應遂相與友善補與同好談蜀志云董允/嘗與尚書令
費禕中典軍吳濟等共期游晏嚴駕已辦而郎中襄陽/董恢詣允脩敬恢年少官微見允停出逡巡求去允不
許曰本所以出者欲與同好遊談也今君已自屈方展/濶積捨此之談就彼之宴非所謂也乃命解驂禕等罷
駕不行其守正下/士凡此類也補數就高談謝承後漢書云豫章宋度/拜零陵令縣民伯夷清高
不仕度就與高談伯夷/感德詣縣縣署功曹私逆講習世説云孝武將講孝/經謝太傅兄弟與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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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私逆講習車武子謂袁彥伯曰不問則德音有遺多/聞則重勞二謝袁曰必無此嫌車曰何以知爾袁曰何
嘗見明鏡疲於屢照/清流磯於惠風補高談之客管輅别傳云諸葛原字/景春亦學士好卜筮數
與輅共射覆不能窮之景春與輅有榮辱之分因輅餞/之大有高談之客知人多聞其善卜仰觀不知其有大
異之才於是先與輅共論聖人著作之原又叙五帝三/王受命之符輅解景春微㫖遂開張戰地示以不固藏
匿孤虛以待來攻景春奔北軍師摧衂自言吾覩卿旌/旗城池已壊也其欲戰之士於此鳴鼓角舉雲梯弓弩
大起牙旗雨集然後登城曜威開門受敵上論五帝如/江如漢下論三王如翮如翰其英者若春華之俱發其
攻者若秋風之落葉聽者眩感不達其義言者収聲莫/不心服雖白起之坑趙卒項羽之塞濉水無以尚之于
時客皆欲面縳銜璧求束手于軍鼓之下輅猶總干山/立未便許之補案原遷新興太守輅往祖餞之賓客並
[098-3a]
㑹原自起取燕卵蠭窠䵹鼄著器中使射覆卦成輅曰/第一物含氣須變依乎宇堂雄雌以形翅翼舒張此燕
卵也第二物家室倒懸門戸衆多藏精育毒得秋乃化/此蠭窠也第三物觳觫長足吐絲成羅尋網求食利在
昏夜此䵹鼄也/舉坐驚喜附談客盈坐世說云何晏爲吏部尚書有/位望時談客盈坐王弼未弱
冠往見之晏聞弼名因條向者勝理語弼曰此理僕以/爲極可得復難不弼便作難一坐人便以爲屈於是弼
自爲客主數番皆/一坐所不及補下帷講漢書董仲/舒見前扺掌談戰國䇿云/蘓秦說李
兌扺掌而談兌送秦以明月之珠和氏之璧又案秦説/趙王於華屋之下扺掌而談趙王大説封爲武安君受
相國印革車百乘錦繡千純白璧百雙黃/金萬鎰以隨其後約從散橫以抑强秦補談辭如雲後/漢
書云符融師事少府李膺膺風致高簡每見融輒絶它/賓客聽其言論融幅巾奮襃談辭如雲膺每捧手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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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動左右張璠漢記云張酺事太常桓榮講誦不怠每/朝㑹輒講於御前以論難當意音動左右
說經鏗鏗論難僠僠東觀漢記云楊政字子行治梁邱/易與京兆祁聖元同好俱名善説
經書京師號曰説經鏗鏗/楊子行論難僠僠祁聖元達持盈之寶術陸機七徵通/微大夫曰明
主應期撫民以德配仁風於黃唐齊威靈乎宸極彛倫/幸序庶績咸乂盪流風於雍俗給天民乎齊泰是以𤣥
靈感而表應嘉神繁而畢覿舞唐庭之來儀鳴岐陽之/鸑鷟應天監之休命荷神聽之介福然聖主逹持盈之
寶術寤經國之在賢各畢榮於分局期先化於大鈞吾/子豈不欲靡好爵於天宇顯列業乎帝臣歟𤣥虛子作
而言曰甚哉鄙人之惑也猶窮䋲自逸於井幹憑/河盗本於黃川欽至論敷敝祍謹聞命於王孫補寤經
國之在賢見/上理𤣥㫖逺辭簡心虚謝尚談賦云斐斐亹/亹似有若無理𤣥㫖
[098-4a]
邈辭簡/心虛嘘枯吹生後漢書鄭太對董卓曰袁本初公卿/子弟生處京師張孟卓東平長者坐
不闚堂孔公緒清談高論嘘枯吹生並無軍/旅之才執銳之幹臨鋒决敵非公之儔補甘如粘蜜
益部耆舊傳云劉子政/談論津津甘如粘蜜發辭抗論人莫能伍益部耆舊/傳云董扶
發辭抗論益部少雙故時號曰談止/言凡善談者遇之則止人莫能伍懸河瀉水晉書郭/象傳云
象少有才理好老莊能清言太尉王衍/每云聽象語如懸河瀉水注而不竭若春日之泮薄
冰秋風之掃枯葉抱朴子云有客謂二陸兄弟善于談/論辭少理暢語約事舉莫不豁然若
春日之泮薄冰/秋風之掃枯葉善論難後漢書云丁鴻年十三從桓榮/授歐陽尚書三歲而明章句善
論難爲都講遂篤志精鋭/布衣荷擔不逺千里補善談論吳書云魯肅雖在軍/陣手不釋卷善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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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屬文辭又蜀志云劉炎有風流善談論又襄陽記/云習禎字文祥善談論亞龎士元而在馬良之右清
談雅論何晏别傳云曹爽常大集名儒長幼莫不預㑹/晏清談雅論紛紛不竭曹義歎曰妙哉何平叔
之論道盡/其理矣補清談高論後漢書鄭/太見前講誦孜孜東觀記云劉/𢎞年十五治
歐陽尚書常在師門/布衣徒行講誦孜孜講誦不怠漢記張/酺見前講論不輟世説/云逺
公在廬山中雖/老講論不輟尋誦不倦後漢鄭𤣥在馬融門下三年/不得見融使高業弟子傳授
于𤣥𤣥日夜尋/誦未嘗怠倦補言談終日張載别傳云載文章殊妙嘗/爲濛汜池賦帝見之歎息稱
妙以車迎載/言談終日清談極日文士傳云鄭曹與盛彦陸雲友/性不好酒恒簞食瓢飲清談極
日/談論彌日晉書衞玠傳云玠遷豫章是時大將軍王/敦鎮豫章長史謝鯤先雅重玠相見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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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論彌日敦謂鯤曰昔王輔嗣吐金聲於中朝此子復/玉振於江表微言之緒絶而復續不意永嘉之末復聞
正始之音何平叔若在當復絶倒補案瑯琊王澄每聞/玠言輒歎息絶倒故時人爲之語曰衞玠談道平子絶
倒澄及王𤣥王濟並有盛名皆出玠/下世云王家三子不如衞家一兒補方其講問不食終
日東觀記云張𤣥清淨無欲專心/經書方其講問乃不食終日因與共談移日忘飡
荆州先賢傳云龎士元師事司馬德操蠶月躬採桑後/園士元往見之因與共談遂移日忘飡德操於是異之
每相與談夜分不寢東觀漢記云尹敏與班彪親善每/相遇與談常日旰忘食夜分不寢
每見談論自晝達夜蜀志馬謖傳云先主臨薨謂諸葛/亮曰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君
其察之亮猶不然以謖爲叅/軍每引見談論自盡達夜既見共談移日方出世説/云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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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與太傅共詣簡文萬來無衣幘可前簡文曰但前不/須衣幘既見共談移日方出 案王羲之與桓温箋曰
謝萬才流經通處廊廟叅諷議故是後來一器而今屈/其邁往之氣以俯順荒餘近是違才易務矣温不從萬
既受任北征矜豪傲物嘗/以嘯咏自高未嘗撫衆補諸儒講勝者賜席殷氏世傳/云殷亮建
武中徵拜博士諸儒講論/勝者賜席亮重至八九義有不通者奪席謝漢書戴/憑舉明經
徵博士正旦朝賀百僚畢㑹帝令羣臣能説經者更相/難詰義有不通者輒奪其席以益通者憑遂重坐五十
餘席故京師爲之語/曰解經不窮戴侍中謝眞邊讓並善談論汝南先賢傳/云謝眞與邊
讓並善談/論俱有名郄超支遁清談著名晉中興書云郄超沙門/支遁以清談著名于時
風流勝貴/莫不崇敬簡雍常爲談客蜀志云簡雍少與先主有舊/雍與糜竺孫乾並爲從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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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常為/談客劉表坐談客耳魏志云太祖將征袁尚劉表使/劉備襲許以討太祖郭嘉曰表
坐談客耳自知才不足以御備重任之則恐不能制輕/任之則備不爲用雖虛國逺征公無憂矣太祖遂行補
太尉晩節好談而甚矜之郭子云郄太尉晩節絶好/談論既非所經而甚矜之靈
寶自講莊子一日更説俗説云桓靈寶在南州時/自講莊子七篇一日更說𤣥平
談屈非拔山之力所能助世説云范𤣥平在簡文坐談/欲屈引長史曰卿助我王曰
此非拔山力所能助注/曰長史王仲祖也林公小屈如著敝絮在荆棘中
世説云王文度在西州與林法師講韓孫諸人並在坐/林公理每欲小屈孫興公曰法師今日如著敝絮在荆
棘中觸/地挂閡蔡邕談論更逺抱朴子云王充所著論衡北方/都未有得之者蔡邕常到江東
[098-6b]
得之及還中國諸儒覺其談論/更逺搜求其帳中果得論衡補諸葛厷便已超詣世説/云諸
葛厷年少不肯學問時與王夷甫談便已超詣王歎曰/卿天才卓出若復小加研尋一無所愧厷後看莊老更
與王語便足/相抗衡補一時譽者皆宗眞長語林云劉道生與眞/長言一時有名譽者
皆宗/眞長風流勝貴莫不崇敬晉中興書郄/超支遁見前稱爲理窟郭子/云張
馮舉孝廉出詣劉眞長與/之言談眞長稱爲理窟謂之談林世語云裴僕射善/談時人謂之談林
妙哉論道盡其理矣何晏别/傳見前若斯人者可與言天人之
際乎魏志云王弼幼而察惠年十餘好老氏通辨能言/父業爲尚書郎時裴徽為吏部郎弼未弱冠往造
焉徽一見而異之問弼曰夫無者誠萬物之所資也然/聖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無已者何弼曰聖人體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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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又不可以訓故不説也老子是有者也故恒言無所/不足尋亦爲傳嘏所知于時何晏爲吏部尚書甚奇弼
歎之曰仲尼稱後生可畏若斯/人者可與言天人之際乎補
讀書十四
朝讀百篇墨子云周公旦朝讀百篇夕見七十士尼案/抱朴子云夫周公上聖而日讀百篇仲 天
縱而韋編三絶墨翟大賢載文盈車仲舒命世不窺園/門倪寛帶經以芸鉏路生截蒲以寫書黃霸抱桎梏以
受業甯子勤夙夜以倍功故能究覽道奥窮測微言觀/萬古如同日知八荒若戸庭考七曜之盈虛步三五之
變化審盛衰之方來驗善否於往古料𤣥黃於掌握甄/未兆以如成故能盛德大業冠於當世清方令問播於
罔極/也補先讀百徧魏書云董遇善治老子為老子作訓注/又善左氏傳更爲作朱墨别異人有從
[098-7b]
學者遇不肯教而云必當先讀百徧言讀書百徧而義/自見從學者云苦渴無日遇言當以三餘或問三餘之
意遇言冬者歲之餘夜者日之餘隂雨者時之餘也由/是諸生少從遇學無傳其朱墨者補案遇性質訥而好
學興平中關中擾亂與兄季中依將軍段煨采梠負/販而常挾持經書投閒習讀其兄笑之而遇不改附闞
澤賃書誦讀吳志曰闞澤好學居貧常爲人/賃書所寫既畢誦讀亦遍補黃香讀所
未見後漢書云肅宗詔黃香/詣東觀讀所未嘗見書李則讀左氏舉一反三蔡/邕
别傳云邕與李則遊學時在弱冠始/共讀左氏傳性通敏兼人舉一反三王恭讀左氏輟卷
而歎劉謙晉紀云王恭每讀左氏傳/至於奉王命討不庭輟卷而歎桓公讀書堂上莊/子
云桓公讀書于堂上輪扁斵輪于堂下釋椎鑿而上問/桓公曰敢問公之所讀者爲何言邪公曰聖人之言也
[098-8a]
曰聖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則/君之所讀者古人之糟粕耳補束晳讀書隱几束晳/讀書
賦見前/好學篇元帝後宫讀書王褒集序云褒有俊才元帝爲/太子喜褒所爲甘泉及洞箾頌
令後宫貴人左右皆誦讀之博案漢書褒傳云宣帝時/脩武帝故事講論六藝羣書 盡奇異之好徵能爲楚
辭九江被公召見誦讀益召高材劉向/張子僑華龍栁褒等待詔金馬門補鄭𤣥奴婢讀書
世説云鄭𤣥家奴婢皆讀書嘗使一婢不稱㫖將撻之/方自陳説𤣥怒使人曳著泥中須臾復有一婢來問曰
胡爲乎泥中答曰薄/言往愬逢彼之怒補杏壇弟子讀書莊子云孔子遊乎/緇帷之林休坐乎
杏壇之上弟子讀/書孔子絃歌鼓琴巖間諸生讀書上黨記云太行山有/青岩有人射熊于巖
間見諸生讀書往覓/不知處傳以爲仙人擔負經書止輒讀之魏畧云隗禧/擔負經書每
[098-8b]
以采㭒餘日/則讀誦之挾䇿讀書莊子曰臧與榖相與牧羊俱亡/其羊問臧奚事挾策讀書問穀
奚事博/塞以遊㸐柴讀書謝後漢書/侯瑾見前牧羊讀書魏志楊俊傳云/俊避地并州本
郡王象少孤特爲人僕𨽻年十七八見使牧羊而私然/讀書因被箠楚俊嘉其才質即贖象著家聘娶立屋
後與/别補通敏兼人蔡邕别/傳見前五行俱下後漢書云應奉少聰/明自爲童兒及長凡
所經履莫不暗記/讀書五行俱下補千遍乃得華陽國志云徐誦少讀書/日不過五十字讀千遍乃
得/不解其義俗說云傳迪爲左丞/讀書而不解其義韋編三絶鐵㰅三折
孔子世家云孔子晚喜易讀之/韋編三絶鐵㰅三折漆書三滅未葬讀喪禮復常讀樂
章曲禮云居喪未葬讀喪禮既/葬讀祭禮喪復常讀樂章
[098-9a]
誦書十五
仲舒下帷漢書董仲/舒見前延篤借本先賢行狀曰延篤少從/潁川唐溪典受左氏傳
篤欲寫左氏傳無紙典以廢牋記與之篤以牋記紙不/可寫傳乃借本諷之粮盡辭歸典曰卿欲寫傳何故辭
歸篤曰己諷之矣典歎曰嗟乎延生雖復端木聞一知/二未足爲喻若使尼父更起於洙泗君當編名七十與
游夏爭/匹也補一見便誦華陽國志云趙閑/讀書一見便誦一見輒誦孔融薦/禰衡疏
云處士平原禰衡年二十四歲淑質貞亮英才卓礫初/渉藝文升堂覩奥目所一見輒誦於口耳所瞥聞不忘
於心性與道合/思若有神補一見誦憶後漢書王充少孤鄉里稱孝/後到京師受業太學師事扶
風班彪好博覽而不守章句家貧無書常游洛陽市肆/閱所賣書一見輒能誦憶遂博通衆流百家之言後歸
[098-9b]
鄉里屏居/教授補一覽誦記後漢書云荀悅家貧無書每之/人間所見篇牘一覽多能誦記布
衣徒行講誦孜孜東觀記劉/𢎞見前苦賣牛衣手繩口誦晉書/劉寔
見/前一冬誦論語邴原别傳云原十一而喪父家貧早孤/鄰有書舍原過其旁而泣師問曰童子
何悲原曰孤者易傷貧者易感夫書者必皆具有父兄/者一則羡其不孤二則羡其得學心中惻然而爲涕零
也師亦哀原之言而爲之泣曰欲書可耳答曰無錢資/師曰童子茍有志我徒相教不求資也於是遂就書一
冬之間誦孝經論語自在/童齓之中嶷然有異補晨夜誦經范曄後漢書云包/咸爲赤眉賊所得
遂見拘執十餘日咸日夜/誦經自若賊聞異而遣之晝夜不絶東觀記高/鳯見前晝誦書
傳漢書云劉向專精經術/晝誦書傳夜觀星宿行誦詩書東觀漢記/曹褒見前百日習
[098-10a]
經晉書云魏舒年四十餘郡上計掾察孝廉宗黨以舒/無學業勸令不就可以爲高耳舒曰若試而不中其
負在我安可虛竊不就之高以爲己榮乎/於是自課百日習一經因而對䇿升第補婦氏讀誦桓/子
新論云劉子政子駿伯玉三人尤珍/重左氏教子孫下至婦女無不讀誦侍婢誦賦蜀志云/劉琰爲
車騎將軍然不豫國政但領兵千餘隨丞相諸葛亮諷/議而已車服飲食號爲侈靡侍婢數十皆能爲聲樂又
悉教誦讀魯/靈光殿賦補能誦五經謝後漢書云賈逵/弱冠能誦五經
敏捷十六
駐馬書鞭魏文帝臨渦賦序云余從上拜墳墓遵渦/水徜徉乎高樹下駐馬書鞭爲臨渦賦駐
馬書文曹植酈生序頌云余道經酈生/之墓聊駐馬書此文於其碑側書檄應命立成
[098-10b]
王晉書孫曹爲東海王越記室掌文疏/豫叅謀議每造檄驛馬催之應命立成露布手不暫停
世説云桓宣武北征袁虎時從被責免官㑹須露布文/喚袁倚馬前令作手不輟筆俄得七紙殊可觀東亭在
側極歎其才袁虎云/當令齒舌間得利補下筆即成晉書云應詹遷南平太/守王澄爲荆州假詹督
南平天門武陵三郡軍事及洛陽傾覆詹攘袂流涕勸/澄赴援澄使詹爲檄詹下筆便成辭義壯烈見者慷慨
然竟不能從也天門武陵谿蠻並反詹討降之時政令/不一諸蠻怨望並謀背叛詹召蠻酋破銅劵與盟由是
懷詹數郡無虞其後天下大亂詹境獨全百姓歌之曰/亂離既普殆爲灰朽僥倖之運賴兹應后歲寒不凋孤
境獨守拯我塗炭惠隆邱/阜潤同江海恩猶父母補出口爲論魏志云陳思王植/年十餘歲誦讀詩
論及辭賦數十萬言善屬文太祖嘗視其文謂植曰汝/倩人邪植跪曰言出爲論下筆成章顧當面試奈何倩
[098-11a]
人時鄴銅雀臺新成太祖悉將諸子登臺使/各爲賦植援筆立成可觀太祖甚異之補操翰成章
先賢行狀曰徐幹清𤣥休道六行脩備聰識洽聞操翰/成章輕官忽禄不耽世榮建安中太祖特加旌命以疾
休息後除上艾長/又以疾不行補下筆成章魏志陳思/王植見上筆不停綴禰衡/鸚鵡
賦序云時黃祖太子射賓客大㑹有獻鸚鵡者舉酒於/衡前曰襧處士今日無用娛賓竊以此鳥自逺而至明
惠聰善羽族之可貴願先生爲之賦使四坐咸共榮觀/不亦可乎衡因爲賦筆不停綴文不加㸃補案其辭曰
惟西域之靈鳥挺自然之奇姿体金精之妙質含火德/之明暉性辨慧而能言兮才聰明以識機故其嬉遊高
峻栖峙幽深飛不妄集翔必擇林紺趾丹觜綠衣翠衿/采采麗容咬咬好音雖同族於羽毛故殊智而異心配
鸞凰而等美焉/比翼於衆禽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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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書鈔卷九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北堂書鈔卷九十八
唐 虞世南 撰
明 陳禹謨 補註
藝文部四
談講十三 讀書十四
誦書十五 敏捷十六
談講十三
[098-1b]
講肄爲鐘鼓抱朴子云夫士以三墳爲金玉五典爲琴/箏講肄爲鐘鼓百家爲笙簧使味道者以
辭飽酣德者以義醒超流俗以高蹈軼億代/而揚聲方長驅以獨往何貨賄之穢情補君子以講
習易兌卦象云麗澤兌君子以朋友講習孔疏云同門/爲朋同志爲友朋友聚居講習道義相説之盛莫過
于此故君子象之/以朋友講習也補講習道德馮敬通自叙云年衰歳暮/自悼迄無成功將栖遲肥
饒之野殖藝生/産講習道德講肄書傳孔臧與子書曰頃來聞汝與/諸友生講肄書傳孜孜晝夜
侃侃/不倦講論大義魏文帝與大理王朗書曰生有七尺之/形死惟一棺之土惟立德揚名可以不
朽其次莫如著篇籍疫癘數起士人彫落余獨何人能/全其壽故論撰所著典論詩賦盖百餘篇集諸儒於肅
成門内講論大/義侃侃無倦補講問疑難漢書孔光居公輔位前後十/七年自爲尚書止不教授後
[098-2a]
爲卿時㑹門下諸生講問疑難/舉大義云其弟子多成就補肅成講論魏文帝與大/理王朗書見
上/集門生講世説云服䖍既善春秋將爲注欲叅考同/異聞崔烈集門生講論遂匿姓名爲烈門
人賃作食每當至講時輒竊聽戸壁間既知不能踰己/稍共諸生聚其短長烈聞不測何人然素聞䖍名意疑
之明蚤往及未寤便呼子愼子/愼䖍不覺驚應遂相與友善補與同好談蜀志云董允/嘗與尚書令
費禕中典軍吳濟等共期游晏嚴駕已辦而郎中襄陽/董恢詣允脩敬恢年少官微見允停出逡巡求去允不
許曰本所以出者欲與同好遊談也今君已自屈方展/濶積捨此之談就彼之宴非所謂也乃命解驂禕等罷
駕不行其守正下/士凡此類也補數就高談謝承後漢書云豫章宋度/拜零陵令縣民伯夷清高
不仕度就與高談伯夷/感德詣縣縣署功曹私逆講習世説云孝武將講孝/經謝太傅兄弟與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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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私逆講習車武子謂袁彥伯曰不問則德音有遺多/聞則重勞二謝袁曰必無此嫌車曰何以知爾袁曰何
嘗見明鏡疲於屢照/清流磯於惠風補高談之客管輅别傳云諸葛原字/景春亦學士好卜筮數
與輅共射覆不能窮之景春與輅有榮辱之分因輅餞/之大有高談之客知人多聞其善卜仰觀不知其有大
異之才於是先與輅共論聖人著作之原又叙五帝三/王受命之符輅解景春微㫖遂開張戰地示以不固藏
匿孤虛以待來攻景春奔北軍師摧衂自言吾覩卿旌/旗城池已壊也其欲戰之士於此鳴鼓角舉雲梯弓弩
大起牙旗雨集然後登城曜威開門受敵上論五帝如/江如漢下論三王如翮如翰其英者若春華之俱發其
攻者若秋風之落葉聽者眩感不達其義言者収聲莫/不心服雖白起之坑趙卒項羽之塞濉水無以尚之于
時客皆欲面縳銜璧求束手于軍鼓之下輅猶總干山/立未便許之補案原遷新興太守輅往祖餞之賓客並
[098-3a]
㑹原自起取燕卵蠭窠䵹鼄著器中使射覆卦成輅曰/第一物含氣須變依乎宇堂雄雌以形翅翼舒張此燕
卵也第二物家室倒懸門戸衆多藏精育毒得秋乃化/此蠭窠也第三物觳觫長足吐絲成羅尋網求食利在
昏夜此䵹鼄也/舉坐驚喜附談客盈坐世說云何晏爲吏部尚書有/位望時談客盈坐王弼未弱
冠往見之晏聞弼名因條向者勝理語弼曰此理僕以/爲極可得復難不弼便作難一坐人便以爲屈於是弼
自爲客主數番皆/一坐所不及補下帷講漢書董仲/舒見前扺掌談戰國䇿云/蘓秦說李
兌扺掌而談兌送秦以明月之珠和氏之璧又案秦説/趙王於華屋之下扺掌而談趙王大説封爲武安君受
相國印革車百乘錦繡千純白璧百雙黃/金萬鎰以隨其後約從散橫以抑强秦補談辭如雲後/漢
書云符融師事少府李膺膺風致高簡每見融輒絶它/賓客聽其言論融幅巾奮襃談辭如雲膺每捧手歎息
[098-3b]
音動左右張璠漢記云張酺事太常桓榮講誦不怠每/朝㑹輒講於御前以論難當意音動左右
說經鏗鏗論難僠僠東觀漢記云楊政字子行治梁邱/易與京兆祁聖元同好俱名善説
經書京師號曰説經鏗鏗/楊子行論難僠僠祁聖元達持盈之寶術陸機七徵通/微大夫曰明
主應期撫民以德配仁風於黃唐齊威靈乎宸極彛倫/幸序庶績咸乂盪流風於雍俗給天民乎齊泰是以𤣥
靈感而表應嘉神繁而畢覿舞唐庭之來儀鳴岐陽之/鸑鷟應天監之休命荷神聽之介福然聖主逹持盈之
寶術寤經國之在賢各畢榮於分局期先化於大鈞吾/子豈不欲靡好爵於天宇顯列業乎帝臣歟𤣥虛子作
而言曰甚哉鄙人之惑也猶窮䋲自逸於井幹憑/河盗本於黃川欽至論敷敝祍謹聞命於王孫補寤經
國之在賢見/上理𤣥㫖逺辭簡心虚謝尚談賦云斐斐亹/亹似有若無理𤣥㫖
[098-4a]
邈辭簡/心虛嘘枯吹生後漢書鄭太對董卓曰袁本初公卿/子弟生處京師張孟卓東平長者坐
不闚堂孔公緒清談高論嘘枯吹生並無軍/旅之才執銳之幹臨鋒决敵非公之儔補甘如粘蜜
益部耆舊傳云劉子政/談論津津甘如粘蜜發辭抗論人莫能伍益部耆舊/傳云董扶
發辭抗論益部少雙故時號曰談止/言凡善談者遇之則止人莫能伍懸河瀉水晉書郭/象傳云
象少有才理好老莊能清言太尉王衍/每云聽象語如懸河瀉水注而不竭若春日之泮薄
冰秋風之掃枯葉抱朴子云有客謂二陸兄弟善于談/論辭少理暢語約事舉莫不豁然若
春日之泮薄冰/秋風之掃枯葉善論難後漢書云丁鴻年十三從桓榮/授歐陽尚書三歲而明章句善
論難爲都講遂篤志精鋭/布衣荷擔不逺千里補善談論吳書云魯肅雖在軍/陣手不釋卷善談論
[098-4b]
能屬文辭又蜀志云劉炎有風流善談論又襄陽記/云習禎字文祥善談論亞龎士元而在馬良之右清
談雅論何晏别傳云曹爽常大集名儒長幼莫不預㑹/晏清談雅論紛紛不竭曹義歎曰妙哉何平叔
之論道盡/其理矣補清談高論後漢書鄭/太見前講誦孜孜東觀記云劉/𢎞年十五治
歐陽尚書常在師門/布衣徒行講誦孜孜講誦不怠漢記張/酺見前講論不輟世説/云逺
公在廬山中雖/老講論不輟尋誦不倦後漢鄭𤣥在馬融門下三年/不得見融使高業弟子傳授
于𤣥𤣥日夜尋/誦未嘗怠倦補言談終日張載别傳云載文章殊妙嘗/爲濛汜池賦帝見之歎息稱
妙以車迎載/言談終日清談極日文士傳云鄭曹與盛彦陸雲友/性不好酒恒簞食瓢飲清談極
日/談論彌日晉書衞玠傳云玠遷豫章是時大將軍王/敦鎮豫章長史謝鯤先雅重玠相見欣然
[098-5a]
談論彌日敦謂鯤曰昔王輔嗣吐金聲於中朝此子復/玉振於江表微言之緒絶而復續不意永嘉之末復聞
正始之音何平叔若在當復絶倒補案瑯琊王澄每聞/玠言輒歎息絶倒故時人爲之語曰衞玠談道平子絶
倒澄及王𤣥王濟並有盛名皆出玠/下世云王家三子不如衞家一兒補方其講問不食終
日東觀記云張𤣥清淨無欲專心/經書方其講問乃不食終日因與共談移日忘飡
荆州先賢傳云龎士元師事司馬德操蠶月躬採桑後/園士元往見之因與共談遂移日忘飡德操於是異之
每相與談夜分不寢東觀漢記云尹敏與班彪親善每/相遇與談常日旰忘食夜分不寢
每見談論自晝達夜蜀志馬謖傳云先主臨薨謂諸葛/亮曰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君
其察之亮猶不然以謖爲叅/軍每引見談論自盡達夜既見共談移日方出世説/云謝
[098-5b]
萬與太傅共詣簡文萬來無衣幘可前簡文曰但前不/須衣幘既見共談移日方出 案王羲之與桓温箋曰
謝萬才流經通處廊廟叅諷議故是後來一器而今屈/其邁往之氣以俯順荒餘近是違才易務矣温不從萬
既受任北征矜豪傲物嘗/以嘯咏自高未嘗撫衆補諸儒講勝者賜席殷氏世傳/云殷亮建
武中徵拜博士諸儒講論/勝者賜席亮重至八九義有不通者奪席謝漢書戴/憑舉明經
徵博士正旦朝賀百僚畢㑹帝令羣臣能説經者更相/難詰義有不通者輒奪其席以益通者憑遂重坐五十
餘席故京師爲之語/曰解經不窮戴侍中謝眞邊讓並善談論汝南先賢傳/云謝眞與邊
讓並善談/論俱有名郄超支遁清談著名晉中興書云郄超沙門/支遁以清談著名于時
風流勝貴/莫不崇敬簡雍常爲談客蜀志云簡雍少與先主有舊/雍與糜竺孫乾並爲從事中
[098-6a]
郎常為/談客劉表坐談客耳魏志云太祖將征袁尚劉表使/劉備襲許以討太祖郭嘉曰表
坐談客耳自知才不足以御備重任之則恐不能制輕/任之則備不爲用雖虛國逺征公無憂矣太祖遂行補
太尉晩節好談而甚矜之郭子云郄太尉晩節絶好/談論既非所經而甚矜之靈
寶自講莊子一日更説俗説云桓靈寶在南州時/自講莊子七篇一日更說𤣥平
談屈非拔山之力所能助世説云范𤣥平在簡文坐談/欲屈引長史曰卿助我王曰
此非拔山力所能助注/曰長史王仲祖也林公小屈如著敝絮在荆棘中
世説云王文度在西州與林法師講韓孫諸人並在坐/林公理每欲小屈孫興公曰法師今日如著敝絮在荆
棘中觸/地挂閡蔡邕談論更逺抱朴子云王充所著論衡北方/都未有得之者蔡邕常到江東
[098-6b]
得之及還中國諸儒覺其談論/更逺搜求其帳中果得論衡補諸葛厷便已超詣世説/云諸
葛厷年少不肯學問時與王夷甫談便已超詣王歎曰/卿天才卓出若復小加研尋一無所愧厷後看莊老更
與王語便足/相抗衡補一時譽者皆宗眞長語林云劉道生與眞/長言一時有名譽者
皆宗/眞長風流勝貴莫不崇敬晉中興書郄/超支遁見前稱爲理窟郭子/云張
馮舉孝廉出詣劉眞長與/之言談眞長稱爲理窟謂之談林世語云裴僕射善/談時人謂之談林
妙哉論道盡其理矣何晏别/傳見前若斯人者可與言天人之
際乎魏志云王弼幼而察惠年十餘好老氏通辨能言/父業爲尚書郎時裴徽為吏部郎弼未弱冠往造
焉徽一見而異之問弼曰夫無者誠萬物之所資也然/聖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無已者何弼曰聖人體無
[098-7a]
無又不可以訓故不説也老子是有者也故恒言無所/不足尋亦爲傳嘏所知于時何晏爲吏部尚書甚奇弼
歎之曰仲尼稱後生可畏若斯/人者可與言天人之際乎補
讀書十四
朝讀百篇墨子云周公旦朝讀百篇夕見七十士尼案/抱朴子云夫周公上聖而日讀百篇仲 天
縱而韋編三絶墨翟大賢載文盈車仲舒命世不窺園/門倪寛帶經以芸鉏路生截蒲以寫書黃霸抱桎梏以
受業甯子勤夙夜以倍功故能究覽道奥窮測微言觀/萬古如同日知八荒若戸庭考七曜之盈虛步三五之
變化審盛衰之方來驗善否於往古料𤣥黃於掌握甄/未兆以如成故能盛德大業冠於當世清方令問播於
罔極/也補先讀百徧魏書云董遇善治老子為老子作訓注/又善左氏傳更爲作朱墨别異人有從
[098-7b]
學者遇不肯教而云必當先讀百徧言讀書百徧而義/自見從學者云苦渴無日遇言當以三餘或問三餘之
意遇言冬者歲之餘夜者日之餘隂雨者時之餘也由/是諸生少從遇學無傳其朱墨者補案遇性質訥而好
學興平中關中擾亂與兄季中依將軍段煨采梠負/販而常挾持經書投閒習讀其兄笑之而遇不改附闞
澤賃書誦讀吳志曰闞澤好學居貧常爲人/賃書所寫既畢誦讀亦遍補黃香讀所
未見後漢書云肅宗詔黃香/詣東觀讀所未嘗見書李則讀左氏舉一反三蔡/邕
别傳云邕與李則遊學時在弱冠始/共讀左氏傳性通敏兼人舉一反三王恭讀左氏輟卷
而歎劉謙晉紀云王恭每讀左氏傳/至於奉王命討不庭輟卷而歎桓公讀書堂上莊/子
云桓公讀書于堂上輪扁斵輪于堂下釋椎鑿而上問/桓公曰敢問公之所讀者爲何言邪公曰聖人之言也
[098-8a]
曰聖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則/君之所讀者古人之糟粕耳補束晳讀書隱几束晳/讀書
賦見前/好學篇元帝後宫讀書王褒集序云褒有俊才元帝爲/太子喜褒所爲甘泉及洞箾頌
令後宫貴人左右皆誦讀之博案漢書褒傳云宣帝時/脩武帝故事講論六藝羣書 盡奇異之好徵能爲楚
辭九江被公召見誦讀益召高材劉向/張子僑華龍栁褒等待詔金馬門補鄭𤣥奴婢讀書
世説云鄭𤣥家奴婢皆讀書嘗使一婢不稱㫖將撻之/方自陳説𤣥怒使人曳著泥中須臾復有一婢來問曰
胡爲乎泥中答曰薄/言往愬逢彼之怒補杏壇弟子讀書莊子云孔子遊乎/緇帷之林休坐乎
杏壇之上弟子讀/書孔子絃歌鼓琴巖間諸生讀書上黨記云太行山有/青岩有人射熊于巖
間見諸生讀書往覓/不知處傳以爲仙人擔負經書止輒讀之魏畧云隗禧/擔負經書每
[098-8b]
以采㭒餘日/則讀誦之挾䇿讀書莊子曰臧與榖相與牧羊俱亡/其羊問臧奚事挾策讀書問穀
奚事博/塞以遊㸐柴讀書謝後漢書/侯瑾見前牧羊讀書魏志楊俊傳云/俊避地并州本
郡王象少孤特爲人僕𨽻年十七八見使牧羊而私然/讀書因被箠楚俊嘉其才質即贖象著家聘娶立屋
後與/别補通敏兼人蔡邕别/傳見前五行俱下後漢書云應奉少聰/明自爲童兒及長凡
所經履莫不暗記/讀書五行俱下補千遍乃得華陽國志云徐誦少讀書/日不過五十字讀千遍乃
得/不解其義俗說云傳迪爲左丞/讀書而不解其義韋編三絶鐵㰅三折
孔子世家云孔子晚喜易讀之/韋編三絶鐵㰅三折漆書三滅未葬讀喪禮復常讀樂
章曲禮云居喪未葬讀喪禮既/葬讀祭禮喪復常讀樂章
[098-9a]
誦書十五
仲舒下帷漢書董仲/舒見前延篤借本先賢行狀曰延篤少從/潁川唐溪典受左氏傳
篤欲寫左氏傳無紙典以廢牋記與之篤以牋記紙不/可寫傳乃借本諷之粮盡辭歸典曰卿欲寫傳何故辭
歸篤曰己諷之矣典歎曰嗟乎延生雖復端木聞一知/二未足爲喻若使尼父更起於洙泗君當編名七十與
游夏爭/匹也補一見便誦華陽國志云趙閑/讀書一見便誦一見輒誦孔融薦/禰衡疏
云處士平原禰衡年二十四歲淑質貞亮英才卓礫初/渉藝文升堂覩奥目所一見輒誦於口耳所瞥聞不忘
於心性與道合/思若有神補一見誦憶後漢書王充少孤鄉里稱孝/後到京師受業太學師事扶
風班彪好博覽而不守章句家貧無書常游洛陽市肆/閱所賣書一見輒能誦憶遂博通衆流百家之言後歸
[098-9b]
鄉里屏居/教授補一覽誦記後漢書云荀悅家貧無書每之/人間所見篇牘一覽多能誦記布
衣徒行講誦孜孜東觀記劉/𢎞見前苦賣牛衣手繩口誦晉書/劉寔
見/前一冬誦論語邴原别傳云原十一而喪父家貧早孤/鄰有書舍原過其旁而泣師問曰童子
何悲原曰孤者易傷貧者易感夫書者必皆具有父兄/者一則羡其不孤二則羡其得學心中惻然而爲涕零
也師亦哀原之言而爲之泣曰欲書可耳答曰無錢資/師曰童子茍有志我徒相教不求資也於是遂就書一
冬之間誦孝經論語自在/童齓之中嶷然有異補晨夜誦經范曄後漢書云包/咸爲赤眉賊所得
遂見拘執十餘日咸日夜/誦經自若賊聞異而遣之晝夜不絶東觀記高/鳯見前晝誦書
傳漢書云劉向專精經術/晝誦書傳夜觀星宿行誦詩書東觀漢記/曹褒見前百日習
[098-10a]
經晉書云魏舒年四十餘郡上計掾察孝廉宗黨以舒/無學業勸令不就可以爲高耳舒曰若試而不中其
負在我安可虛竊不就之高以爲己榮乎/於是自課百日習一經因而對䇿升第補婦氏讀誦桓/子
新論云劉子政子駿伯玉三人尤珍/重左氏教子孫下至婦女無不讀誦侍婢誦賦蜀志云/劉琰爲
車騎將軍然不豫國政但領兵千餘隨丞相諸葛亮諷/議而已車服飲食號爲侈靡侍婢數十皆能爲聲樂又
悉教誦讀魯/靈光殿賦補能誦五經謝後漢書云賈逵/弱冠能誦五經
敏捷十六
駐馬書鞭魏文帝臨渦賦序云余從上拜墳墓遵渦/水徜徉乎高樹下駐馬書鞭爲臨渦賦駐
馬書文曹植酈生序頌云余道經酈生/之墓聊駐馬書此文於其碑側書檄應命立成
[098-10b]
王晉書孫曹爲東海王越記室掌文疏/豫叅謀議每造檄驛馬催之應命立成露布手不暫停
世説云桓宣武北征袁虎時從被責免官㑹須露布文/喚袁倚馬前令作手不輟筆俄得七紙殊可觀東亭在
側極歎其才袁虎云/當令齒舌間得利補下筆即成晉書云應詹遷南平太/守王澄爲荆州假詹督
南平天門武陵三郡軍事及洛陽傾覆詹攘袂流涕勸/澄赴援澄使詹爲檄詹下筆便成辭義壯烈見者慷慨
然竟不能從也天門武陵谿蠻並反詹討降之時政令/不一諸蠻怨望並謀背叛詹召蠻酋破銅劵與盟由是
懷詹數郡無虞其後天下大亂詹境獨全百姓歌之曰/亂離既普殆爲灰朽僥倖之運賴兹應后歲寒不凋孤
境獨守拯我塗炭惠隆邱/阜潤同江海恩猶父母補出口爲論魏志云陳思王植/年十餘歲誦讀詩
論及辭賦數十萬言善屬文太祖嘗視其文謂植曰汝/倩人邪植跪曰言出爲論下筆成章顧當面試奈何倩
[098-11a]
人時鄴銅雀臺新成太祖悉將諸子登臺使/各爲賦植援筆立成可觀太祖甚異之補操翰成章
先賢行狀曰徐幹清𤣥休道六行脩備聰識洽聞操翰/成章輕官忽禄不耽世榮建安中太祖特加旌命以疾
休息後除上艾長/又以疾不行補下筆成章魏志陳思/王植見上筆不停綴禰衡/鸚鵡
賦序云時黃祖太子射賓客大㑹有獻鸚鵡者舉酒於/衡前曰襧處士今日無用娛賓竊以此鳥自逺而至明
惠聰善羽族之可貴願先生爲之賦使四坐咸共榮觀/不亦可乎衡因爲賦筆不停綴文不加㸃補案其辭曰
惟西域之靈鳥挺自然之奇姿体金精之妙質含火德/之明暉性辨慧而能言兮才聰明以識機故其嬉遊高
峻栖峙幽深飛不妄集翔必擇林紺趾丹觜綠衣翠衿/采采麗容咬咬好音雖同族於羽毛故殊智而異心配
鸞凰而等美焉/比翼於衆禽附
[098-11b]
北堂書鈔卷九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