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15b]
愧郯録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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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愧郯録卷五九則/ 宋 岳珂 撰
永固更號
永固陵之易中興㑹要不載所以惟張澄奏不犯歴代
陵名一語粗見㣲意而王明清揮麈録迺自以為其父
所建明明清之言曰紹興戊午徽宗梓宫南歸有日秦
丞相當國請以永固為陵名先人建言北齊叱奴皇后
實名矣不可犯且叱奴故戎也尤當避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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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後數年卒易曰永祐珂按叱奴后本非北齊乃宇文
周也其諡曰文宣明清當是見北齊有文宣帝諡號偶
合而誤記耳遡是而上又有元魏文明馮后亦葬永固
盖在叱奴之前而明清不知援證其誤又可見中興㑹
要之注曰先是有詔扵西京修奉陵寝有司撰陵名永
固既而梓宫權攅紹興府㑹稽縣故改今名則秦檜當
時盖不肯自以為誤姑以攅宫非久固之地而
澄之奏則檜宻諭之旨不言而知矣今中都吴山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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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額亦曰永固雖陵名已更要似不可因仍而尚未有
議之者焉
熈寧崇寧年號
神宗初即位踰年改元熈寧盡十年而改徽宗初改元
踰年又改崇寧盡五年而改珂按二號皆劉宋陵名髙
祖武帝之媫妤太祖文帝之母曰章胡太后實號熈寧
太祖文帝之美人太宗明帝之母曰宣沈太后實號
寧藝祖考鑑背而易乾徳盖以稱謂之重複耳複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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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名可乎哉一時當國者其不審亦甚矣
泰安宫
紹熈甲寅光禄既堅與子之斷移御泰安宫既而聖躬
猶未清安朝議請易宫名為夀康以覬導迎箕疇之福
夀康複名珂固前記之矣嘗再考南齊書太祖髙皇帝
實葬泰安陵二字皆同則瞭然知其非所宜稱
降詔定名之際詞臣亦失扵考閱云
五齊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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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之仕中朝屢攝官涖祠祭每見尊
之設五齊三酒皆有其名而實無之惟将事則取具天府盖止一色公
醖耳聞之容臺吏尊羃之下率多空惟一尊僅寘杯勺
以共祭它日又攝光禄丞得先祭賛閱視酒饌又攝太
官令躬酌酒實爵得窺其中盖皆如言則其初㸃饌之
際執事者徒再倡酒齊之目而已扵
一也嘗讀周禮正義頗疑醖法不明古制難復考之通
鑑長編元豐六年十月甲申光禄卿吕嘉問言光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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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醴祠祭尊罍相承用法酒庫三色法酒以代周禮所
謂五齊三酒恐不足以上稱陛下崇祀之意近扵法酒
庫内酒庫以醖酒法式考之禮經五齊三酒今醅酒其
齊冬以二十五日春秋十五日夏十日撥醅瓮而浮蟻
湧扵面今謂之撥醅豈其所謂泛齊耶接取撥醅
齊汁與滓相將今謂之醅芽豈其所謂醴齊耶既取醅
芽置篘其中其齊葱白色入焉今謂之帶醅酒豈其所
謂盎齊耶冬一月春秋二十日夏十日醅色變而㣲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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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其所謂緹齊耶冬三十五日春秋二十五日外撥開
醅面觀之上清下沉豈其所謂沉齊耶今朝廷因事而
醖造者盖事酒也今踰嵗成熟蒸醖者盖昔酒也同天
節上夀燕所供臘醅酒者皆冬醅夏成盖清酒也此皆
酒非所
就而人功為多故饗神以齊養人以酒竊恐典禮如此
又司尊彞曰醴齊縮酌盎齊沉酌依經傳則泛齊醴齊
以事酒和之用茅縮酌其盎齊緹齊沉齊則以清酒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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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用茅縮酌如此則所用五齊不多而供具亦甚易
盖醖酒料次不一此五種者成而皆自然伏望聖斷以
今之所造酒與典禮相參審或不至差謬乞自今年郊
廟共奉上批嘉問
酒齊未備就且如其說用之扵理無害然則當時盖嘗施
用而又前乎慶厯後乎大觀皆經講明具珂後記彌文
祲容交舉並修要必不廢特建炎南渡之後有司失其
職耳非故事也祖宗毖祀存古之意最為嚴重是說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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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稽焉
齊酒廢革
齊酒之用扵祖宗朝者無所名見五季因
無可攷者珂按國朝㑹要慶厯元年十月十五日同判
太常寺吕公綽言郊廟所陳樽罍之數皆凖古而不實
以五齊三酒及用明水明酒有司相承名為看器其郊
廟天地配位惟祠祭酒一等分大祠中祠位二升小祠
位一升止一樽酌獻一樽飲福餘皆闕/器按開元禮崇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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録昊天上帝皇地祇六樽太樽為上實以沈齊著樽次
之實以醴齊犧樽次之實以醍齊壺樽次之實以沈
山罍為下實以三酒配帝著樽為上實以沈齊犧樽次
之實以醴齊象樽次之實以盎齊山罍為下實以清酒
皆加明水明酒實扵上樽五方北極天皇大帝神州地
祇大明夜明太樽實以沈齊五星十二辰河漢象樽實
以醍齊中官壺樽五方山林川澤唇樽並實以沈齊外
官概樽五方丘陵墳衍原隰散樽並實以清酒衆星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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樽實以㫖酒皆加明酒各實扵上樽宗廟每室設斚
黄
著樽之醴齊又司烜氏以鑑取明水扵月鄭康成云鑑類取水
者世謂之方諸取月之水欲得隂陽之潔氣也臣謹以
古制考五齊三酒即非難得之物將来郊廟祭饗宜詔
酒官依法制齊酒分實樽罍仍命有司取明水對明酒
實於上樽或隂鑑方諸之類未能猝辦請如唐制以井
水代之下博士議而奏曰比郊廟祠祀壇殿上下所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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樽罍惟酌獻飲福二樽
實以五齊三酒明水明酒誠扵禮為闕然五齊三酒鄭
康成注周禮惟引漢時酒名擬之而無制造之法今欲
仍舊用祠祭酒一等其壇殿上下樽罍有司不得更設
空器其明水明酒並以井水代之其正配逐位酌獻飲
福舊用酒二升者各增二升従祀神位並用舊升數實
諸樽罍配以明水明酒従之既從其請則自慶厯以来
雖欲用之而不能闕/其法矣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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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而發也還考元豐元年七月二日詳定郊廟奉祀禮
文所言古之祭祀以五齊薦諸神以三酒酌諸臣其用
不同今尊雖具均以法酒實之而無清濁厚薄之異是
名物徒存亡其實也再詳五齊鄭氏以為醴恬與酒味
異其餘四齊味皆似酒祭祀必用五齊者至恭不尚味
而實多品也若三酒則人所飲也事酒為有事而新作
者即今卒造之酒昔酒久熟故
酒久扵昔酒故色清而味厚欲令法酒庫内酒坊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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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到逐色酒實之一従之則三酒當時尚未備五齊固
可従而知不知公弼之奏以後復曾講明否禮文所之
言乃在嘉問奏論五年之先則遐想中間五齊醖法之
不講亦云久矣嘉問既奏神宗親批其後有扵理無害
之語而大觀四年四月二十八日議禮局又言古者祭
祀設五齊三酒酒正之法式不傳扵後
時名物所有而言之國朝祀儀雖有齊酒之名而一以
法酒代之康定元豐皆嘗討論以為非是欲望明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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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依放古法造五齊三酒祭則供之自太尊以下至於
壺尊自泛齊以下至扵清酒各以其序實之庶合古法
従之則元豐之後又曾經廢革詳攷御批既謂似有理
趣又謂就且如其說豈猶有疑而迄扵未用耶然大觀
之従必當見扵用周禮注疏可覆非世
牲牢均胙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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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二日押入起居奏事罷復上馬還觀音院五月庚申
忠彦遂以大觀文罷知大名府則布之罷後忠彦兩閱
月材能甫之所由遂為事始矣然忠彦之得狀有似李
邦直之語遡而考之清臣之去在建中靖國元年十月
癸巳時自門下侍郎罷為大資政亦知大名李文簡燾
通鑑長編曰先是曾布獨對上諭布人物有可詔對者
但奏取
中四人名聞上悉批令對四人者皆布門下士清臣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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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上謂燾防等為四察八偵既而對衆顯白四察八偵
不可為言事官上色變衆莫曉其語上以諭蔣之竒章
楶曰清臣盖指王防劉燾等也令諭布知且曰清臣所
為婦人女子之事尋召燾告之仍令轉逹上㫖時九月
丙戌也後二日在留身謝上諭以察偵之語且言所謂
察偵
知順聖意奉行法度者非營私也若晁補之畢仲㳺之
徒皆與清臣輩背公死黨之人必不與臣親厚此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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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也上曰清臣害政當去布曰補之等何能為清臣
在政府則為害政矣上曰彭汝霖累有文字但未出卿
可諭汝霖繳申清臣則因其請出便可令去布曰臣未
嘗與言事官交通昨者聖諭令彭汝霖召吴則禮諭聖
意臣迄今
轉道達次上知布之未奉詔也翊日趙挺之對遂令諭
汝霖汝霖遂草疏納清臣於待漏院三省各申一照㑹
状但言前後五有章疏論清臣當罷政未承施行謂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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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能自請而安然自居慮清臣之不知已録申之矣清
臣得汝霖申狀皆不以告同列布及同列亦莫知其由
奏事畢清臣留身請去遂出居僧舍上以清臣劄子付
通進司遣一
時嘗自上曰臣本無去意但為言者所廹如蒙遣使宣
召臣更不敢違聖㫖以是上不敢遣使恐其遂留且諭
之竒及楶大笑之及再入劄批付三省而有是命則又
先忠彦七閱月詳味初意徽祖正以體貌輔臣務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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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而為是委曲斯古所謂進以禮而退以道者大昌博
極羣書自元符至靖國止一年八閱月偶不下考此數
時事耳
見其書故亦莫之辨也
百官轉對
今在京職事官轉對始扵唐藝祖草昧首嚴斯制建隆
三年二月甲午御札曰應在朝文班朝臣及翰林學士
等朕自應運開基推誠待物頋干戈之漸偃欲華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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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渇聽讜言庶臻治道今後每遇内殿起居依舊例
次第差官轉對並須指陳時
或有刑獄寃濫或是百姓疾苦並可採訪聞奏凡闗利
病得以極言朕當擇善而行無以逆鱗為懼如有事干
要切即許非時上章不必須候輪次亦不得收拾閒慢
之事應副詔㫖仍須直書其事不在廣有牽引卿等或
累朝舊德或間代英材當思陳力事君豈得緘言食禄竚
裨闕政用副旁求珂按唐興元元年九月之詔惟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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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延英坐日常令朝官三兩
今猶然未聞許之以指陳刑獄寃濫採訪百姓疾苦也
指獄事則必有主名言百姓則亦闗長吏是凡百司皆
許之以獻出位之言如臺諌之軄矣以一世之賢僅得
三五人以任言責猶足以達下情闗公道况夫人皆得
借玉階方寸之地天下事寧復有壅蔽者乎大哉聖謨
真足以為萬世無窮之法
任子分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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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制任子許分貤徧及支庶纔稍降資秩而已後乃不
復然珂嘗攷續㑹要熈寧五年四月二十二日辰州團
練使致仕郭化言乞將合得一子恩澤分减與子熙恭
二人近下班行内安排詔郭熙與右班殿直舊例與子
恩澤許降資分授上以一子官朝廷之特恩分授非古
且長僥倖遂命罷之然則此制盖襲用已久革而當人
心雖各私其子亦莫之敢議今世鮮復有知此故事者